“三不”一體：清廉中國建設的方針方略和制度安排

董瑛

【摘要】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基于全面把握兩個大局的新情況新問題、基于具有許多新的歷史特點的偉大斗爭的新要求新任務，對新時代反腐敗斗爭形勢作出新研判，確立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三不”）一體推進不僅是反腐敗斗爭的基本方針，也是新時代全面從嚴治黨的重要方略。“三不”是一個有機整體，有著科學的邏輯關系，是治理腐敗內因與外因相結合的辯證方法、治標與治本相結合的系統方略、他律與自律相結合的長效機制。“三不”一體推進，是新時代黨自我革命、防止“變質變色變味”、跳出歷史周期率、打造清廉中國的重要制度安排，深刻把握全面從嚴治黨和反腐敗斗爭趨勢與規律，引領反腐敗斗爭不斷走向深入。

【關鍵詞】反腐形勢? “三不”一體? 清廉中國

【中圖分類號】D26? ? ? ? ?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DOI】10.16619/j.cnki.rmltxsqy.2021.21.012

習近平總書記在黨史學習教育動員大會上強調，全黨要“樹立大歷史觀，從歷史長河、時代大潮、全球風云中分析演變機理、探究歷史規律，提出因應的戰略策略，增強工作的系統性、預見性、創造性”。[1]反腐敗斗爭是中國共產黨百年來始終必須抓好的重大政治任務，是新時代推進全面從嚴治黨、打造清廉中國的題中要義，是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和世界強黨的重要保障。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統籌兩個大局，深刻認識各種風險挑戰考驗，科學把握新時代新特征新要求，對反腐敗斗爭形勢作出“依然嚴峻復雜”的新研判，對治理腐敗方針方略適時作出調整，并隨著全面從嚴治黨和反腐敗斗爭進程不斷優化和提升，形成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簡稱“三不”）一體推進的方針方略和戰略目標，反腐敗斗爭取得壓倒性勝利并全面鞏固的歷史性成就，清廉中國建設不斷走深走實。

“三不”一體推進成為反腐敗斗爭的基本方針和新時代全面從嚴治黨的重要方略

中國共產黨成立百年來，“面臨的最大風險是內部變質、變色、變味”。[2]中國共產黨在長期執政條件下解決自身問題、跳出歷史周期率，必須解決好腐敗這一“最大風險、最大威脅、最大挑戰”。[3]習近平同志擔任浙江省委書記期間，對科學治理腐敗問題進行了積極的思考和探索，提出了“三不”一體推進的初步構想;黨的十八大以來的五年，習近平總書記進行了與時俱進的理論闡述和實踐推動，形成了“三不”一體推進的基本框架;黨的十九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確立“三不”一體推進是反腐敗斗爭的基本方針，也是新時代全面從嚴治黨的重要方略。

提出“三不”一體推進的初步構想。習近平同志擔任浙江省委書記期間，對治理腐敗的“三不”方略進行了初步思考和實踐探索，闡發了“事前教育很重要，讓人不愿腐敗;事后有處理也很重要，讓人不敢腐敗;全過程監督更重要，使人不能腐敗”[4]的重要論述，展開了“不斷強化‘不能為’的制度建設、‘不敢為’的懲戒警示和‘不想為’的素質教育”的實踐構建，[5]形成了關于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一體推進的初步構想。

形成“三不”一體推進的基本框架。黨的十八大以來，面對管黨治黨存在的突出矛盾和問題，面對依然嚴峻復雜的反腐敗斗爭形勢，習近平總書記對“三不”一體推進的構想進行了與時俱進的理論闡述和實踐推動。2013年1月22日，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國共產黨第十八屆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第二次全體會議上提出，“要加強對權力運行的制約和監督，把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里，形成不敢腐的懲戒機制、不能腐的防范機制、不易腐的保障機制”，[6]這是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首次從機制建設上對反腐敗“三不”方略進行闡述。2014年9月5日，習近平總書記在慶祝全國人民代表大會成立6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中，從權力運行制約和監督體系的視角進行了重要論述，提出“要堅持用制度管權管事管人，抓緊形成不想腐、不能腐、不敢腐的有效機制”。[7]2015年1月13日，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國共產黨第十八屆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第五次全體會議上從政治氛圍的視角闡述“三不”策略，強調“推進黨風廉政建設和反腐敗斗爭，堅持無禁區、全覆蓋、零容忍，嚴肅查處腐敗分子，著力營造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的政治氛圍”，“堅決遏制腐敗現象蔓延勢頭”。[8]2015年6月26日，在黨的十八屆中央政治局第二十四次集體學習時的講話中，習近平總書記從借鑒中外歷史經驗的維度闡釋反腐敗“三不”策略，告誡全黨“只有堅持依法嚴厲懲治、形成不敢腐的懲戒機制和威懾力，堅持完善法規制度、形成不能腐的防范機制和預防作用，堅持加強思想教育、形成不想腐的自律意識和思想道德防線，才能有效鏟除腐敗現象的生存空間和滋生土壤”。[9]2015年9月22日，習近平主席在接受美國《華爾街日報》書面采訪時指出，“隨著反腐敗斗爭向縱深推進，我們要著力形成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的體制機制”。[10]2017年1月6日，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國共產黨第十八屆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第七次全體會議上指出，經過全黨共同努力，“反腐敗斗爭壓倒性態勢已經形成，不敢腐的目標初步實現，不能腐的制度日益完善，不想腐的堤壩正在構筑”。[11]2017年10月18日，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把“不敢腐的目標初步實現，不能腐的籠子越扎越牢，不想腐的堤壩正在構筑”總結提煉為黨的十八大以來的五年全面從嚴治黨的重要成效，在部署新時代全面從嚴治黨和反腐敗斗爭任務時要求“強化不敢腐的震懾，扎牢不能腐的籠子，增強不想腐的自覺，通過不懈努力換來海晏河清、朗朗乾坤”，[12]由此，形成了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一體推進的基本框架。

確立“三不”一體推進是全面從嚴治黨和反腐敗斗爭的方針方略和戰略目標。2019年1月11日，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九屆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第三次全體會議上，習近平總書記明確提出“三不”一體推進，強調堅決懲治腐敗，鞏固發展反腐敗斗爭壓倒性勝利，“要深化標本兼治，夯實治本基礎，一體推進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13]2020年1月13日，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九屆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第四次全體會議上，習近平總書記從“深刻把握黨風廉政建設規律”的高度，首次指出“三不”一體推進“不僅是反腐敗斗爭的基本方針，也是新時代全面從嚴治黨的重要方略”，同時，深刻闡釋了“三不”的辯證關系，強調“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是相互依存、相互促進的有機整體，必須統籌聯動，增強總體效果”。[14]2021年1月22日，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九屆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第五次全體會議上，習近平總書記提出“三不”一體推進是反腐敗斗爭的戰略目標，即“要堅定不移推進反腐敗斗爭，不斷實現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一體推進戰略目標”;同時，把“三不”一體推進作為跳出治亂興衰的歷史周期率的重要制度安排，要求“以系統施治、標本兼治的理念正風肅紀反腐，不斷增強黨自我凈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能力，跳出治亂興衰的歷史周期率，引領和保障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巍巍巨輪行穩致遠”。[15]

可見，從不能為的制度建設、不敢為的懲戒警示和不想為的素質教育，到不敢腐的懲戒機制、不能腐的防范機制和不易腐的保障機制，到不想腐、不能腐、不敢腐的有效機制，到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的政治氛圍，到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的體制機制，到不敢腐的震懾、不能腐的籠子、不想腐的自覺，到一體推進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再到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一體推進，習近平總書記關于治理腐敗的“三不”重要論述日益豐富和完善。“三不”一體推進是反腐敗斗爭的基本方針，是新時代全面從嚴治黨的重要方略，是管黨治黨和治理腐敗的戰略目標，是跳出治亂興衰的歷史周期率的重要制度安排，科學闡釋了全面從嚴治黨、反腐敗斗爭的重大理論和現實問題，揭示了管黨治黨、治理腐敗的基本規律和基本方略，成為指引新時代取得全面從嚴治黨更大戰略性成果、打造清廉中國的重要遵循，成為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重要內容，成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反腐敗制度的重要成果。

科學把握“三不”一體推進的基本內涵和邏輯關系

2021年7月1日，習近平總書記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中指出，“我們要牢記打鐵必須自身硬的道理，增強全面從嚴治黨永遠在路上的政治自覺”，“堅定不移推進黨風廉政建設和反腐敗斗爭”，“確保黨不變質、不變色、不變味”。[16]新時代的中國共產黨人，不斷深化“三不”一體推進的新理念新實踐，科學把握“三不”一體推進的基本內涵，努力厘清“三不”一體推進的邏輯關系，深刻把握全面從嚴治黨和反腐敗斗爭趨勢與規律，不斷探索跳出治亂興衰歷史周期率的成功道路。

“三不”一體推進的基本內涵。根據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三不”一體推進的基本內涵可從三個方面來厘清：其一，“三不”一體推進是不敢、不能、不想的一體推進。主要是“強化不敢腐的震懾、扎牢不能腐的籠子、增強不想腐的自覺”的一體推進，是懲治震懾、規制監督、教化內約的一體推進，是正風肅紀反腐各個層面不敢、不能、不想的一體推進。其二，“三不”各有指向和功用。不敢腐就是要堅持無禁區、全覆蓋、零容忍，堅持重遏制、強高壓、長震懾，堅持受賄行賄一起查，突出重點削減存量、零容忍遏制增量，讓腐敗分子收斂收手;不能腐就是構建黨統一領導、全面覆蓋、權威高效的監督體系，完善法規制度體系，強化權力運行制約監督，把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里，從制度上消除腐敗產生的土壤和條件，形成靠制度管權、管事、管人的長效機制;不想腐就是講修養、講道德、講誠信、講廉恥，筑牢思想道德堤壩，增強政治定力、紀律定力、道德定力、抵腐定力，抵御消極腐敗和不正之風的誘惑、侵蝕和考驗，形成知敬畏、存戒懼、守底線的自覺。其三，“三不”一體推進是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的統籌聯動。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是貫通協調、同向發力的有機整體，將正風肅紀反腐與深化改革、完善制度、促進治理貫通起來，綜合發揮懲治震懾、規制監督、懲戒挽救、教育警醒的功效。

“三不”是一個有機整體，有著科學的邏輯關系。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不是三個階段的劃分，也不是三個環節的割裂，而是一個有機整體。要打通三者內在聯系，在嚴厲懲治、形成震懾的同時，扎牢制度籠子、規范權力運行，加強黨性教育、提高思想覺悟，一體推進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早日迎來海晏河清。可見，“三不”一體推進的邏輯關系可從三個方面來分析：其一，“三不”是系統施治的三根支柱。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不是三個階段的劃分，三者各擔其責、缺一不可，構成一個相互依存、相互促進的有機整體。不敢腐重在無禁區、全覆蓋、零容忍的懲治和威懾，不能腐重在全域化、立體化、常態化的規制和監督，不想腐重在立德鑄魂、補鈣壯骨、化風成俗的教化內約，由此形成治理腐敗內因與外因相結合的辯證方法。其二，“三不”是標本兼治的三管齊下。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不是三個環節的割裂，三者統籌聯動、協同發力，不能錯位或顛倒，也不能相互替代。既不能以嚴厲懲治代替規制監督和教化內約，也不能以教化內約代替嚴厲懲治和規制監督，同樣不能以規制監督代替嚴厲懲治和教化內約，需以重遏制、強高壓、長震懾的不敢腐推進和保障不能腐、不想腐，防止和糾正把規制監督的不能腐、教育引導的不想腐代替或弱化全覆蓋、無禁區、零容忍的不敢腐，由此形成治理腐敗治標與治本相結合的系統方略。其三，“三不”是貫通融合的疊代升級。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不是簡單相加，不是你長我短、此消彼長，三者環環相扣、迭代升級。重遏制、強高壓、長震懾的不敢腐需要建章立制、監督制約的不能腐和內化于心、外化于形的不想腐來夯實治本，規制監督的不能腐需要高壓遏制的不敢腐、自覺自信的不想腐讓鐵規生威、教化發力，自覺自信的不想腐需要震懾常在的不敢腐、規制監督的不能腐來久久為功，由此形成治理腐敗他律與自律相結合的長效機制。反腐敗斗爭的大量事實表明，沒有一定水平的腐敗發現率和查處率（震懾力）為支撐的不敢腐作保障，不能腐的規制監督難以固化為長效機制，不想腐的教化內約難以轉化為習慣方法。黨的十八大以來，反腐敗斗爭之所以能取得歷史性成就，關鍵是將三者作為一個有機整體一體推進。在新時代新征程中，全面鞏固反腐敗斗爭壓倒性勝利，打造海晏河清、朗朗乾坤的清廉中國，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和世界強黨，必須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一體推進，做到三者整體布局、聯動實施，系統集成、協同發力，互為支撐、貫通融合，迭代升級、整體智治，綜合發揮治理腐敗的政治效果、紀法效果和社會效果的疊加效應。

“三不”一體推進的方針方略和戰略目標體現在全面從嚴治黨和正風肅紀反腐的各個層面。“三不”一體推進，不僅是反腐敗斗爭的基本方針，是新時代全面從嚴治黨的重要方略，同時是堅定不移推進反腐敗斗爭的戰略目標。其一，體現在全面從嚴治黨上，就是要求各級黨組織遵循“三不”一體推進的重要方略和戰略目標，切實履行好管黨治黨的主體責任，將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三者系統謀劃、整體部署、統籌推進、全面落實，不能“單打一”、不能顧此失彼、不能避難就易，全面落實新時代黨的建設總要求和管黨治黨的“嚴緊硬”要求，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和世界強黨。其二，體現在作風建設上，就是要貫徹“三不”一體推進的方針方略和戰略目標，既堅持抓早抓小、寸步不讓，嚴查違反中央八項規定精神及其實施細則，通報曝光“四風”特別是官僚主義、形式主義問題，反對特權思想和現象，持續強化“不敢”的震懾;要建立完善作風建設制度體系，把作風治理的實踐成果上升為法規制度，構建作風建設長效機制，扎緊“不能”的制度籠子;要加強教育塑造，構建以清為美、以廉為榮的核心價值體系，嚴明公私界限，明德不腐，化風成俗，筑牢“不想”的思想堤壩。其三，體現在紀律建設上，就是要按照“三不”一體推進的方針方略和戰略目標，把紀律和規矩挺在前面，堅持紀嚴于法、紀在法前，把嚴的主基調堅持到底，嚴格執行六大紀律，違紀必究、執紀必嚴，使違紀者受到應有的懲治，強化“不敢”的震懾效應;完善黨內法規制度和國家法律法規，用法規制度規范、調整、治理紀律行為，設定紀律規矩和紀律底線，做到紀法貫通、法法銜接，用紀律管住大多數，產生“不能”的制度效應;加強黨性、黨風、黨紀教育，把紀律和規矩內化于心、外化于形，促進“不想”的自覺效應。其四，體現在反腐敗上，就是要把握“三不”一體推進的基本方針和戰略目標，堅持有貪必反、有腐必懲，堅持無禁區、全覆蓋、零容忍，堅持重遏制、強高壓、長震懾，發揮“不敢腐”的懲戒功能;開展以案促改、以案促治、以案促建，深化反腐敗制度改革，強化權力運行制約和監督，完善監督體系和制度體系，用制度管權管事管人，構建“不能腐”的制度體系;注重黨性教育、道德教育、法治教育，形成“不想腐”的定力和習慣。其五，體現在巡視巡察上，就是要堅持“三不”一體推進的方針方略和戰略目標，精準發現問題、形成強大震懾，實現“不敢”的目標;抓好問題整改和成果運用，推動改革、完善制度、促進發展，實現“不能”的目標;增強“四個意識”，堅定“四個自信”，嚴肅黨內政治生活，凈化黨內政治生態，實現“不想”的目標。

“三不”一體推進是防范“變質變色變味”、打造清廉中國的重要制度安排

歷史表明，腐敗的本質是權力濫用、以權謀私。中國共產黨長期執政面臨“糖衣炮彈”的“圍獵”，面臨被“拉攏腐蝕”的風險，面臨“變質變色變味”的危險。因而，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在進行社會革命的同時不斷進行自我革命，是我們黨區別于其他政黨最顯著的標志，也是我們黨不斷從勝利走向新的勝利的關鍵所在。”[17]“三不”一體推進，是中國共產黨自我革命、治理腐敗的方針方略和戰略目標，是防止“變質變色變味”、跳出歷史周期率、打造清廉中國的重要制度安排。

以自我革命防范“變質變色變味”。回望中國幾千年歷史，無論是秦、漢、唐的盛極而衰，還是宋、元、明、清的起伏更替，無論是農民階級領導的陳勝吳廣起義、李自成起義、洪秀全太平天國運動的先勝后敗，還是地主階級的“公車上書”、資產階級的“資政新編”、孫中山的辛亥革命以及國民黨的“五權分立”等救國治國方案先后破產，特別是西方政黨輪替、三權分立下的治理之亂更是警醒世人，歷史周期率成為人類社會中封建王朝、農民政權、資產階級集團始終擺脫不了的宿命，其中一個共同的原因就是統治集團貪圖享樂、昏庸無道、吏治腐敗，又不能做到刀刃向內、自我革命，自己解決不了自己的問題，終致改朝換代。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所概括的“四個不容易”，“功成名就時做到居安思危、保持創業初期那種勵精圖治的精神狀態不容易，執掌政權后做到節儉內斂、敬終如始不容易，承平時期嚴以治吏、防腐戒奢不容易，重大變革關頭順乎潮流、順應民心不容易”。[18]

勇于創新、敢于斗爭的中國共產黨人探索出了一條防范“變質變色變味”，破解“最大風險、最大威脅、最大挑戰”，跳出治亂興衰的歷史周期率的成功道路，根本上就是靠黨的自我革命、自我凈化的中國特色之治，即“敢于進行自我革命，敢于刀刃向內，敢于刮骨療傷，敢于壯士斷腕，防止禍起蕭墻”。[19]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在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這場偉大的社會革命的同時，勇于進行自我凈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的自我革命，以防范“變質變色變味”的政治清醒，以猛藥去疴、重典治亂的堅強決心，以刮骨療毒、壯士斷腕的革命勇氣，以踏石留印、抓鐵有痕的頑強毅力，堅持正風肅紀反腐，堅持無禁區、全覆蓋、零容忍，堅持“打虎”、“拍蠅”和“獵狐”，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一體推進，腐敗蔓延的勢頭得到了有效遏制，反腐敗斗爭取得了從“腐敗與反腐敗呈膠著狀態”[20]到“取得壓倒性勝利并全面鞏固”[21]的重大成果。2012年12月至2021年5月，在黨中央堅強領導下，紀檢監察機關共立案審查調查省部級以上的領導干部392人、廳局級干部2.2萬人、縣處級干部17余萬人、鄉科級干部61.6萬人;查處落實中央八項規定精神不力問題、“四風”問題62.65萬起。[22]以習近平同志為主要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揭示了歷史周期率背后的基本規律，闡明了執政黨面臨的永恒考驗，告誡世人：作為一個擁有9500多萬名黨員、486萬多個基層黨組織的世界第一大黨，“能打敗我們的只有我們自己，沒有第二人”。[23]中國共產黨對長期執政條件下推進自我革命、破解歷史周期率的認識達到新的高度，形成了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一體推進的新的制度安排。

“三不”一體推進是防范“變質變色變味”、破解歷史周期率、打造清廉中國的重要制度安排。“靡不有初，鮮克有終。”自我革命、自我監督是歷史難題，也是時代課題。中國共產黨堅持內求諸法、自我求解，自覺地在改造客觀世界的同時，加強主觀世界的改造，把“三不”一體推進作為防范“變質變色變味”、破解歷史周期率、打造清廉中國的重要制度安排，以系統施治、標本兼治的理念推進黨風廉政建設和反腐敗斗爭，從自我革命的定義上整體把握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一體推進的要義，強化不敢腐的震懾，扎牢不能腐的籠子，增強不想腐的自覺，堅持和完善“三不”一體推進的制度體系，打造海晏河清、朗朗乾坤的清廉中國，增強中國特色政黨制度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廉實力”。

第一，在自我革命中，把握不敢腐的要義——強力懲治震懾，完善不敢腐的制度體系，是實現“三不”一體推進戰略目標的前提條件。對中國共產黨來說，越是長期執政，越是不能忘記初心和使命，越是不能喪失自我革命精神。系統有效治理腐敗和作風問題，必須以無禁區、全覆蓋、零容忍的懲治為前提，堅持零容忍的態度不變、猛藥去疴的決心不減、刮骨療毒的勇氣不泄、嚴厲懲處的尺度不松，強化收斂收手、不敢腐的震懾，保持懲治腐敗的高壓態勢，深入剖析嚴重違紀違法的典型案例，發揮警示、震懾、懲戒作用。同時，完善多邊框架下的反腐敗國際合作交流機制，加大國際追逃追贓力度，讓已經潛逃的腐敗分子無處藏身，讓企圖外逃的腐敗分子丟掉幻想。

第二，在自我革命中，把握不能腐的要義——注重規制監督，完善不能腐的制度籠子，是實現“三不”一體推進戰略目標的關鍵舉措。制度具有根本性、全局性、穩定性和長期性。治理腐敗的關鍵是權力制約和監督。要從源頭上有效防治腐敗，必須形成決策科學、執行堅決、監督有力的權力結構，構建以黨章為核心的全覆蓋的責任制度和監督制度，健全管權管人管事的法規制度體系，把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同時，創新反腐敗體制機制，一體推進三項改革，完善黨和國家監督體系，強化對權力運行的制約和監督，深化紀律監督、監察監督、巡視監督、派駐監督全覆蓋，扎牢不能腐的監督籠子，切實把制度優勢轉化為治理效能。

第三，在自我革命中，把握不想腐的要義——教化內約，形成不想腐的制度體系，是實現“三不”一體推進戰略目標的根本之策。“正氣存內，邪不可干。”“政治上有教養的人是不會貪污受賄的。”一些領導干部之所以走向腐敗深淵，最根本的就是理想信念動搖，思想道德防線失守。不想腐是治理腐敗的根本之策，是“三不”一體推進的最高目標。要實現不想腐的目標，必須建立“不忘初心、牢記使命”的制度體系，嚴肅黨內政治生活，營造山清水秀的政治生態，增強政治定力和政治能力;完善教育警醒的制度體系，開展好黨史學習教育，弘揚建黨精神，堅定理想信念，強化宗旨意識，切實補鈣壯骨、立德鑄魂、明德不腐;強化紀律教育、政德教育、家風教育，弘揚優良傳統作風，不斷夯實不想腐的思想堤壩、道德防線和制度防線。

（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2020年一般項目“強化對紀檢監察權力運行的制約和監督研究”階段性研究成果，項目編號：20BDJ019）

注釋

[1]習近平：《在黨史學習教育動員大會上的講話》，北京：人民出版社，2021年，第14頁。

[2]習近平：《在黨史學習教育動員大會上的講話》，北京：人民出版社，2021年，第14頁。

[3]趙樂際：《推動新時代紀檢監察工作高質發展 以優異成績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九屆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第五次全體會議上的工作報告（2021年1月22日）》，《人民日報》，2021年3月16日。

[4]程為民等：《永遠的征程——習近平總書記在浙江的探索與實踐·黨建篇》，《浙江日報》，2017年10月13日。

[5]習近平：《之江新語》，杭州：浙江出版聯合集團、浙江人民出版社，2007年，第70頁。

[6]中共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習近平關于黨風廉政建設和反腐敗斗爭論述摘編》，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中國方正出版社，2015年，第121頁。

[7]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習近平關于全面從嚴治黨論述摘編》，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6年，第130頁。

[8]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習近平關于全面從嚴治黨論述摘編》，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6年，第185頁。

[9]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習近平關于全面從嚴治黨論述摘編》，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6年，第188頁。

[10]《習近平接受〈華爾街日報〉采訪：堅持構建中美新型大國關系正確方向》，《人民日報》，2015年9月23日。

[11]《習近平在十八屆中央紀委七次全會上發表重要講話強調：全面貫徹落實黨的十八屆六中全會精神 增強全面從嚴治黨系統性創造性實效性》，《人民日報》，2017年1月7日。

[12]習近平：《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 奪取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勝利——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2017年10月18日）》，《人民日報》，2017年10月28日。

[13]《習近平在十九屆中央紀委三次全會上發表重要講話強調：取得全面從嚴治黨更大戰略性成果 鞏固發展反腐敗斗爭壓倒性勝利》，《人民日報》，2019年1月12日。

[14]《習近平在十九屆中央紀委四次全會上發表重要講話強調：一以貫之全面從嚴治黨強化對權力運行的制約和監督 為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決戰脫貧攻堅提供堅強保障》，《人民日報》，2020年1月14日。

[15]《習近平在十九屆中央紀委五次全會上發表重要講話強調：充分發揮全面從嚴治黨引領保障作用 確保“十四五”時期目標任務落到實處》，《人民日報》，2021年1月23日。

[16]習近平：《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人民日報》，2021年7月2日。

[17]《習近平在十九屆中央紀委三次全會上發表重要講話強調：取得全面從嚴治黨更大戰略性成果 鞏固發展反腐敗斗爭壓倒性勝利》，《人民日報》，2019年1月12日。

[18]習近平：《推進黨的建設新的偉大工程要一以貫之》，《求是》，2019年第19期。

[19]習近平：《推進黨的建設新的偉大工程要一以貫之》，《求是》，2019年第19期。

[20]中共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習近平關于全面從嚴治黨論述摘編》，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6年，第186頁。

[21]趙樂際：《推動新時代紀檢監察工作高質發展 以優異成績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九屆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第五次全體會議上的工作報告（2021年1月22日）》，《人民日報》，2021年3月16日。

[22]姜潔：《黨的各方面事業取得輝煌成就》，《人民日報》，2021年6月29日。

[23]習近平：《推進黨的建設新的偉大工程要一以貫之》，《求是》，2019年第19期。

責 編/肖晗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