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鋮鋮,王賢德
(湖州師范學院 教師教育學院,浙江 湖州 313000)
20世紀90年代以來,鼓勵教育作為一種個人建構主體意識的有效手段,逐漸由一種教育方法和教育手段發展成為一種具有相應教育理論與實踐的全新的教育思想,并在全國范圍內掀起了熱潮[1]。然而,鼓勵教育的發展卻在一定程度上造成對教師懲戒權的削弱。教師懲戒權問題不僅涉及教師和學校,也涉及家庭和社會。近幾年,中共中央、國務院、教育部先后出臺《關于深化教育教學改革全面提高義務教育質量的意見》《中小學教師實施教育懲戒規則(征求意見稿)》《中小學教育懲戒規則(試行)》(以下簡稱《規則》)等一系列政策文件,均肯定了教師的教育懲戒權,明確了為教師的教育懲戒權制定實施細則的任務,指明了懲戒教育的發展方向[2]。為進一步幫助廣大教育工作者深入理解和有效行使教育懲戒權,本文將對以下三個問題進行探討:何謂教師教育懲戒權?教師教育懲戒權的存在意味著什么?教師在教育過程中如何有效行使教育懲戒權?
蘇聯教育家馬卡連柯認為合理的懲戒制度不僅是合法的,而且是必要的[3]。《規則》從2021年3月1日起正式施行,《規則》第一次以部門規章的形式對教育懲戒做出明確規定。該政策的出臺和實施使教師教育懲戒權向有法可依的目標邁出了一大步,然而,要從根本上解決教育實踐中教師行使教育懲戒權的難題,還需進一步明確教師教育懲戒權的內涵與時代意蘊。
探究教育懲戒權,必須先弄清楚教育懲戒的內涵。有學者認為教育懲戒是以學校和教師為主體,旨在通過適度懲罰,幫助學生矯正不規范行為,助其逐步完成社會化進程的一種教育措施[4]。另有學者主張教育懲戒是教育者主動施加給受教育者的一類引發消極體驗的教育管理活動,其與犯錯行為的危害性、功能性、消極后果的滯后性以及學生社會化目標之間存在直接的關聯[5]。從教育學的視角來看,教育懲戒的本質是對學生心靈施加正面或善的影響,使學生停止或消除不當行為,有助于學生的自由、自主和全面發展[6]。
教育懲戒作為保障我國教育質量基準底線的一種教育手段或方法是具有正面意義的[7]。在《辭海》中,懲戒的定義是“懲治過錯,警戒將來”[8]。這說明教育懲戒源于懲戒,教育懲戒是懲戒活動遷移至教育活動的一種體現。在實踐中,人們往往難以將教育懲戒與體罰、變相體罰區分開來。雖然三者均以學生的不當行為為對象[9],但他們體現的價值觀念卻截然不同。
就學生觀而言,學生在受教育懲戒過程中被視為自我實現者,即承認學生在本質上是能動、自立的,其行為受到自身價值觀的驅動和維持,不受外來因素支配[10]。教育懲戒是學生逐漸從內心認識錯誤,主動接受并改正錯誤的過程,是由被動到主動的過程;而體罰、變相體罰是學生被動接受“罰”的過程,容易引起學生的排斥心理,不利于學生正視錯誤。
就教師觀而言,教育懲戒強調師生的心理相容和民主平等。教師在教育懲戒過程中始終扮演著引導和支持學生發展的角色,不再是傳統意義上的主宰者角色。懲戒多以適時的罰站、抄寫、自我反思和適量的勞動等方式為主,對懲戒方式的選擇根據學生失范行為影響程度的不同而有所差異,具有溫和性、民主性;體罰、變相體罰包括對身體和心理的責罰,有直接過度責打、讓學生長時間維持特定姿勢、過度從事特定工作等方式,這樣的處罰方式給學生身心都帶來極大傷害,因此被法律明文禁止[11]。不論是從方式抑或是程度來看,體罰、變相體罰都不符合社會對教師角色的期望和要求。
就教學觀而言,教育懲戒強調教學過程中教師與學生的積極互動,注重創設引導學生主動參與的教育環境,明確了師生共同發展的立場。懲戒立足于矯正學生的失范行為,強調給學生身心施加某種影響,使其感到痛苦或羞恥,激發其悔改之意這一方法路徑[12],其根本著眼點是促進學生的發展,突出教育性。懲戒本身不是目的,而是促成學生意識覺醒的一種必要手段。體罰、變相體罰伴隨著強迫性和壓制性,使學生感受到痛苦而不敢再犯類似錯誤,對學生的身心發展產生極大的負面影響。
由以上分析可見,教育懲戒在微觀實踐層面上特指教師的教育懲戒。因此,本文重點探討教師教育懲戒權,不包括家庭教育中家長的教育懲戒權和社會教育中的社會教育工作者的教育懲戒權。關于什么是教師教育懲戒權這個問題,不同學者有不同的認識。一方面,有學者主張將懲戒權看作權力和教師的職權,而不宜表述為權利。如陳勝祥通過對權利和權力二詞的辨析,將教師的懲戒權定義為針對學生失范行為給予相應處置,促進規范行為產生與鞏固的一種權力,是基于教師職業身份而獲得的帶有行政性質的一種職權[13]。劉旭東從權力與權利的法理區別維度以及法律責任、權力來源的角度切入,認為唯有“權力”才能正確反映教師教育懲戒權的性質[14]。另一方面,部分學者則認為教育懲戒權兼具“權力”與“權利”的雙重屬性[15]。勞凱聲從法學的角度對教師懲戒權的界定頗具代表性,他指出教育懲戒權是教師因其身份的特殊性而獲得的在教育活動中必要的職業權利之一[4]。在一定程度上,它又是教師的一種權力,教師有權依法對整個教育過程施加某種影響和控制,做出職責范圍內的專業行為[16]。
綜合學界對教師教育懲戒權內涵的分析,筆者認為教師教育懲戒權應包含以下屬性和特征。第一,教師教育懲戒權具有權力、權利、義務三重屬性。首先,教師是國家承認進而被賦予權力和責任承擔教育教學任務的職業個體,教育懲戒權源于國家在法律層面賦予教師在教育教學活動中的權力,是基于教師職業地位而擁有的一種伴隨著國家機關權威性與強制性的權力。其次,教師教育懲戒權是權力,亦是權利。從法律層面來說,教師享有作為一般公民的權利和作為教育者的權利[17]。我國雖尚未出臺相關法律正式賦予教師教育懲戒權,然而現有法律的條款,如《中華人民共和國教師法》《中華人民共和國未成年人保護法》都明確了教師管理、管教學生的權利,這些條款構成了教師享有教育懲戒權的最為核心的實定法淵源。最后,權利與義務實際上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都不能脫離對方而單獨存在的關系。教師擁有權利享有者與義務承擔者的雙重角色,教師為了學生的發展而行使懲戒權,既是權利的體現,更是一種責任與義務的體現。第二,教師教育懲戒權具有教育性、適度性特征。懲戒是在情感和理智基礎上進行的,懲戒的目的是從根本上解決一個人的思想問題,而不是表面的,更不是強迫性的。正如馬卡連柯所言,懲罰從本質上來說是教育,具有使被懲罰者確切認識到被懲罰的原因及理解懲罰意義的功能,是教育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18]。教師教育懲戒權是立足于教師職業的需要和學生發展的需求基礎上的,具有內在教育性。教育懲戒權的合理運用是對學生負責和尊重的表現,是實現教育價值的制度性保障。一般來說,應當盡可能地少處分學生,只有當處分在取得公眾輿論支持的保障下,當處分在必要且合適的情況下才應當處分[19]。教師教育懲戒權于法有據,又受到法律的制約,決定了教育懲戒權是教師職責范圍內不可放棄又不可濫用的職權,這是教師教育懲戒權適度性的體現。
綜上所述,教師教育懲戒權實質上就是以教師為主體,以學生的失范行為為對象,以防止學生失范行為發生為目的,具有教育性、適度性特征以及“權力”“權利”“義務”三重屬性的合法職權。
懲戒是教育教學的有效手段,是當前教育教學工作規范化整體推進的迫切需要。教師教育懲戒權作為教師手中不可或缺的合法職權,對創造性地繼承傳統教育經驗、促進教育性教學的有效開展、貫徹落實依法治校的基本理念都具有重要意義。
懲戒教育在我國由來已久。從西周的“學在官府”到近代的西學中用,再到民國時期教育秉持的懲戒至上、體罰合法化的理念,上至達官貴胄,下至平民百姓,無一例外都主張從嚴治教。如《尚書·舜典》中的“鞭作官刑,撲作教刑”[20],《學記》中的“夏楚二物,收其威也”[21],南宋《麗澤書院規約》中的“既預集而或犯, 同志者, 規之; 規之不可, 責之;責之不可, 告于眾而共勉之;終不悛者, 除其籍”[22],以及《顏氏家訓》中的“笞罰”等都體現了通過實施懲戒以達到“使為則為,使止則止”的目的[23]。此外,儒家思想也提出,如果違反了“禮”的規范,就應受到“刑”的懲罰。
懲戒教育在西方也有著深厚的歷史底蘊。17世紀英國“自由主義”代表人物洛克在《教育漫話》一書中表達了他對懲戒的獨到看法。一方面,他認為懲罰不可棄;另一方面,他反對向兒童施加過重的懲罰。在洛克看來,懲罰與獎勵猶如善與惡,都是理性動物的唯一行為動機,是一切人類因之去工作、由之受指引的激勵物和約束物,所以也應該用之于兒童[24]。馬卡連柯認為合理的懲戒制度在培養學生的責任感和堅強品格、形成學生的人格尊嚴意識、鍛煉學生的意志方面具有重要價值[3]393。美國著名教育哲學家杜威提倡尊重兒童,認為兒童是能忍受失敗和引起摩擦而生活著的完整的人,他主張兒童必須接受有關領導能力和服從的教育[25]。
教師教育懲戒權是在傳統教育的理論和實踐基礎上產生的。不可否認,傳統懲戒教育在維持學生紀律、形成學生良好品行等方面為我們提供了寶貴的經驗,但其本質是以罰治人,不同于真正意義上的懲戒。教師在實施懲戒的過程中擁有絕對的裁量權,學生對教師的懲戒大多聽之任之,難有反駁的機會,容易導致對學生合法權益的侵犯。因而,我們需審視傳統教育,創造性地繼承傳統教育經驗,既要將懲戒權落到實處,又不能忽視教育過程中學生主體性的發揮。通過立法來約束教師的行為,加快教師懲戒權的立法工作,充分保證教育懲戒的合理性與科學性,這是提高現代教育質量之必然,是目前教育發展的當務之急。
在當前教育實踐中,教師教育懲戒權的行使陷入了從以往的“濫用”到現在“不用”的現實困境,部分教師在現實教育活動中處于被動地位,甚至被卷入校園暴力風波。一邊是在以人為本理念下被保護的學生,一邊是束手束腳、如履薄冰的教師,教師不敢輕易懲戒學生,更不知如何把握懲戒的合理尺度,教師儼然成了“高危職業”。我們的教育正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社會各界要求完善教育懲戒權制度,破解教師“不敢管、不會管、不愿管”這一問題的呼聲越來越高。學校教育教學離不開教師教育懲戒權的有效行使,具體而言,教師教育懲戒權對教育教學的促進作用主要表現在以下三個方面。第一,教師教育懲戒權的行使是實現教書育人目的的現實需要。教育者面對的是性格各異的學生,這些學生具有比較強的可塑性,如果不加以管控,將直接影響學生的是非觀念、良好品格和行為規范的形成。獎勵固然重要,懲戒也不能舍棄,教師有責任和義務對學生進行批評和教育,加強對失范學生的管理,這是教育活動順利進行的需要,也是提高教育質量、實現教書育人目的的重要手段。第二,教師教育懲戒權的行使是維系良好師生關系的需要。教師是學生的人生導師,更是操心的父母、知心的朋友。現在有很多學生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對老師有發自內心的尊重和敬佩。例如,令人唏噓的西安女老師被殺事件,實際上,這并不是一種偶然,其內在反映了由于學校和老師在學生的紀律管理中工作不到位而導致師生矛盾激化這一深層次問題。懲罰并不能代替紀律權威,但懲罰對于調節紀律權威的失衡卻具有顯著功效。因此,教師教育懲戒權的確立與實施已刻不容緩,只有教師敢于在合理范圍內管理學生,才能使學生服從教師的權威,維護班級的紀律,達到規避極端事件發生的目的,建立起真正意義上的和諧融洽的師生關系。第三,教師教育懲戒權的行使是維護教師與學生合法權益的需要。教育者和受教育者在教育過程中處于平等的地位。《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法》明確規定學生享有受教育權、人身自由權、生命健康權。我國大中小學生的心理健康狀況不容樂觀,不少學生在挫折面前不堪一擊,易走極端。教師教育懲戒權的合理行使既可以對教師的懲戒行為進行規制、防止懲戒權的濫用,維護學生的合法權益,又可以改變教師在教育教學中如履薄冰的現狀,保障教師的人身安全。
教師教育懲戒權是現代教育治理及教育現代化的本質訴求[26]。在推進依法治國方略,實現依法治校的背景下,教師教育懲戒權的落地自然要成為教育治理能力法制化、現代化的重要內容。談到依法治校就不得不談教師教育懲戒權。教育者與受教育者合法權益的保護、學校教育教學開展及校園安全管理、教師與學生行為的規范等都需要通過教師教育懲戒權來實現。依法賦予教師教育懲戒權是學校治理現代化的重要內容,是依法治校的具體要求和體現。依法賦予教師教育懲戒權的過程,是真正將教師權利和義務融為一體的過程,是貫徹落實法治理念的體現。以法治思維和法治方式推動依法治校的要求,決定了教師教育懲戒權的立法工作要用科學化、民主化、法治化的手段尋求破解之道,決定了教師必須依法執教。教師的教育教學行為受到法律的制約和保護,教師要學會用法律武器來維護自身的合法權益。教師教育懲戒權的落實要發揮教育法治的引領性、基礎性、規范性、保障性作用,為推進依法治校開辟道路,為教育改革發展保駕護航。
教師教育懲戒權的行使面臨著教育變革帶來的新挑戰。如何在新形勢下推動教師教育懲戒權理論和實踐的發展,有效發揮教師教育懲戒權的重要作用,也是每一位教育理論工作者和一線教師需要攻克的難題。
要以唯物史觀和辯證唯物主義的眼光看待教育懲戒的興起和發展,教師教育懲戒權的回歸理應以正確的教育理念為前提。教師作為教育懲戒權最重要的執行者,對教育懲戒的態度直接決定教育懲戒權的實際效力。隨著時代的發展和教育改革的不斷深入,棍棒式的教育已經慢慢被摒棄,取而代之的是賞識教育。教育懲戒權是教師的權利,也是教師應盡的義務,不容許教師隨意放棄。正如賴雪芬老師所說:“沒有懲罰的教育是不負責任的教育”[27]。教師應重拾教育懲戒權,依據相關規定對違規學生進行懲戒,維護學校和教師的尊嚴,扭轉學生“學校無紀律,犯錯不可怕”的錯誤觀念,防止不良風氣蔓延,營造紀律嚴明、秩序規范的校園氛圍,在教師管理與學生行為之間架起一座橋梁。
齊心合力,倡導民主參與的合作型懲戒。教育懲戒是對傳統懲罰的超越,是教育方式的巨大轉變,教育懲戒的過程是教育民主化的過程,與當今世界教育發展的特征和趨勢不謀而合。程序的民主化是實現懲戒民主化的根本途徑。具言之,就是要發揮學生朝氣蓬勃、有時間且愿意為班級服務的優勢[28],通過家校共育的模式為制定班級懲戒規則提出切實可行的建議,進一步完善符合班級實際的懲戒規則。要強調教育懲戒的公開透明,教師應聽取學生的意見和建議,受罰學生有權對教師的懲戒提出異議。總之,要增強學生對規則的認同感,形成班級內嚴守規則、相互合作、相互監督的良好氛圍,為教師教育懲戒權的落地提供保障。
以生為本,靈活運用彈性懲戒。《中小學教師實施教育懲戒規則(征求意見稿)》規定了教師對學生不同程度的懲戒行為所采取的懲戒措施,固然為教師實施教育懲戒權提供了可操作的模板,卻也易生弊端。一方面,教師要維護規則的權威,遵守相應法規;另一方面,教師職業的復雜性、專業性和學生作為教育對象的復雜性對懲戒規則的適用范圍、種類、數量等方面提出了更多要求。彈性懲戒強調給學生更多自由選擇的權利以滿足不同學生的需求,將以生為本的教育理念落到實處。針對學生的違紀行為,基于學生對自身錯誤的深刻認識,由教師開出具有針對性和彈性化的懲戒單,學生可以進行選擇或根據實際情況提出更優的替代方案,以保證懲戒的效力。總之,規則是活的,教師有責任創造性、藝術性地運用教師教育懲戒權,充分發揮教師教育懲戒權的教育性特征[27]。
以小見大,適時使用信號化懲戒。教師使用情感信號是目前教育管理的常用方式,具有表現力強、信息承載量大的特點。有研究表明,信號化懲戒在教師與學生的初期接觸階段能發揮最大價值[5],在教師與學生交往的中后期,信號化懲戒依舊是解決“規范學生行為”這一問題的有效手段。教師是師生關系中權威的代表,對于學生來說,教師傳遞一個信號就可以起到威懾作用。教師用微小的舉動應對學生輕微的失范行為,使教師能夠更高效地將有限的時間投入日常教學,也有助于避免高強度懲戒的濫用。信號化懲戒的具體表達方式有眼神、手勢、提示語等,能通過刺激學生情緒從而達到懲戒的效果,是對懲戒一詞中“戒”的最好詮釋。總之,戒在前,懲在后,能不用時盡量不用,不得不用時,就必須用好。
對懲戒尺度的把握是教師懲戒學生的重大難題之一,稍有不慎,就會侵犯學生的合法權益。把握懲戒的尺度,要符合教師教育懲戒權教育性、適度性的特征和要求。首先,教師應準確區分體罰和懲戒。對懲戒的正確認識是把握教育懲戒邊界的關鍵所在,也是學生身體及心理健康發展的重要保證。其次,要將懲戒權關進制度的籠子,規范行使教育懲戒權。教育是一項引領學生成長,聚焦學生身心發展的有計劃、有目的、有組織的活動。教師是學生權益的重要維護者,學生的生命健康權、隱私權、受教育權等合法權益是教師在懲戒過程中需要時刻關注的,任何懲戒行為都不應以侵犯學生權利為代價。感情用事、傷害學生自尊、曝光學生隱私等行為都是對教育懲戒權的褻瀆,是違背教育本質的表現。最后,教育懲戒權的行使應當從教育本身、學生自身、教育自由角度作為考量的標準,并納入中小學教育質量綜合評價,以便更好地為教師行使教育懲戒權服務[29]。
反思是打通教育理論建構與教育實踐的關鍵,更為重要的是,它能使教師從教育政策的執行者轉變為教育活動的思想者,引導教師從自在走向自為。對懲戒效果的反思,應立足于教育懲戒自身的要求,構建“促進教師專業發展,促進學生全面發展”的完備體系,致力于轉化學生失范行為及避免失范行為的再次發生。首先,教師可以借助網絡平臺搭建交互式的懲戒對話系統,做好懲戒的階段性收尾工作。被懲戒學生可登錄系統填寫對懲戒的滿意度、感受或意見,從而為教師提供及時的懲戒效果反饋。其次,通過其他學生了解被懲戒學生的改變也是動態監測的重要渠道。最后,經驗的提高是一個不斷前進和變化的過程。教師的自我總結、對懲戒結果的反思有助于提高教師的懲戒水平,豐富教師的懲戒經驗。教師教育懲戒權的有效行使是當代教育的價值訴求與歷史使命,其實現要經歷漫長的過程,需在社會各界的共同努力下一步一步扎實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