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璐璐
【摘要】文章采用2013—2019年A股國際新創企業的樣本數據,整合動態能力理論與資源基礎理論,實證考察企業家精神對國際化速度的影響機制。將企業家精神分為創新和冒險兩個維度,探討雙維度企業家精神對國際新創企業國際化速度的影響,并在此基礎上進一步分析環境的調節作用。研究發現:企業家創新精神、冒險精神與國際化速度顯著正相關;動態能力在企業家精神與國際化速度之間扮演著中介作用;環境不確定性對動態能力與企業國際化速度之間的關系起到顯著的“倒U型”調節作用。
【關鍵詞】國際新創企業;企業家精神;動態能力;環境不確定性;國際化速度
【中圖分類號】F272
一、引言
隨著貿易自由化和經濟全球化,企業充分利用國際技術優勢、社會關系網絡及市場等資源來提高競爭優勢,向國際化發展已成為企業成長的必然選擇。國際化速度作為國際化進程的一個重要方面(Vermeulen & Barkema, 2002),受到學者們廣泛關注。近年來,我國涌現出大量的國際新創企業,這類企業最明顯的特征就是早期快速國際化(Shrader et al.,2000)。快速國際化的企業會獲得一系列優勢,可以快速達到規模經濟(Hilmersson & Johanson, 2020),分散投資和運營風險,獲得先發優勢(Chetty et al.,2014)。但是受全球新冠肺炎疫情與貿易保護主義、單邊主義的影響,跨境貿易的風險和不穩定因素增多,國際新創企業國際化也必然承擔環境不確定性潛藏的風險。面對國際環境的不確定性,國家出臺了一系列政策,以保障有能力的企業更順利地開展國際經貿活動。但必須正視的是,我國多數國際新創企業面臨規模劣勢、外來者劣勢等困難,快速的國際化可能會導致一些弊端。因此在國內國際雙循環的背景下探索企業國際化速度問題尤顯重要。
伴隨國際環境不確定性的加大,企業家精神對企業國際化擴張影響的研究越來越受到學者們的重視。企業家精神是企業難以被模仿的稀缺資源,體現著企業的創新精神和冒險意識,它促使企業通過開發產品、工藝和技術以及管理創新來創造新的業務,保障企業在動態的環境中獲得利潤并成長(Zahra,1993)。Vanninen 等(2016)研究發現,富有企業家精神的企業在國際市場上通過提高可預見性或聲譽,接近客戶與合作伙伴,以此抓住國際市場的機會,實施快速多國化的市場進入策略。可見,已有研究證實了企業家精神是影響國際化成長的關鍵因素。然而,企業家精神本身并不能代表企業國際化擴張的競爭優勢,因為獲得競爭優勢不能忽略企業的環境適應和戰略調整的關鍵能力(Al-Aali & Teece,2014)。自King和Tucci(2002)首次將動態能力引入到國際新創企業的研究后,Weerawardena 等(2007)也指出快速國際化的企業必須要開發一組戰略性的動態能力,學者們逐漸開始重視動態能力對企業國際化作用的理論研究。目前,雖有少數學者以國際新創企業為對象研究發現了國際視野(Weerawardena etal., 2015)、創業行為與網絡能力(Falahat et al., 2015)通過動態能力能夠影響國際新創企業國際化速度,但整體而言動態能力視角下國際化速度的研究成果鮮少,以往研究尚未將企業家精神、動態能力和國際化速度三者納入到同一研究框架。更需要注意的是,動態能力的發揮具有情境依賴特征(Winter, 2003),遺憾的是在環境不確定性日趨加大的當下尚缺乏將這一重要情境變量納入國際化速度影響機制的研究,特別缺少聚焦中國企業家精神對國際化速度影響機理的探析。
綜上可見,學者們分別從企業家精神或企業動態能力出發探究了其對企業國際化速度影響,做出來較大的貢獻,但仍存在企業家精神、動態能力與企業國際化速度三者作用機理不甚清晰的缺憾,企業家精神作用企業國際化速度的路徑也有待進一步揭示,環境不確定性在作用路徑中的差異性影響機制尚需明晰。為此,本文將企業家精神、動態能力、環境不確定性與企業國際化速度納入同一研究框架,構建作用理論模型并以我國A股上市的264個國際新創企業為研究對象,采用實證研究方法回答以下主要問題:我國國際新創企業的企業家精神與國際化速度的作用關系如何?動態能力是否發揮了中介效應?企業的動態能力對國際化速度的促進作用是否會受到環境不確定性的影響?
二、理論分析與假設提出
(一)企業家精神與企業國際化速度
本文參照Zahra(1993)、李巍和丁超(2016)、項凱標和蔣小仙(2018)的做法,將企業家精神分為創新精神和冒險精神兩個方面,既包括企業技術創新和商業模式創新過程中體現出的創新精神,又涵蓋企業家在不確定環境下對各種社會影響與風險的綜合權衡決策中體現出的冒險精神。
首先,企業家創新精神有利于企業國際化速度提升。其一,富有創新精神的企業能夠在激烈競爭的國際市場中不斷探索,了解市場偏好以增強新產品和客戶需求的兼容性,企業可以依賴技術優勢去占領國際化市場(Lisboa et al., 2011)。創新有利于企業與東道國潛在伙伴構建合作關系(Li et al., 2018),創造新的價值主張以滿足客戶的潛在需求(Buccieri et al., 2020),提高國際化擴張成功的概率。其二,富有創新精神的企業會加大研發人員的投入,充足的技術人才有利于企業吸收先進的技術與知識,建立知識資源的競爭優勢(Oviatt & Mcdougall,1994)與技術領先地位,而國際創新企業可以憑借這種優勢吸引國外企業的合作意愿。其三,企業家創新精神會促使企業維持較高的研發強度,不斷推出新產品以滿足變化的市場需求。一般而言,高科技國際新創企業為了適應快速、動態的技術變化,應對新產品生命周期短以及高研發成本攤銷問題,致使企業有必要快速進入國際市場(Johnson,2004),通過市場份額擴大以維系國際市場中的競爭力。綜上可以看出,企業家創新精神有力地促進了企業創新戰略的實施,加快國際擴張的速度。
其次,冒險精神同樣可以提升企業國際化速度。一方面,在冒險精神的推動下企業家敏銳、大膽的特質促使企業能夠發現舊商業模式與現實不相適應之處,敢于承擔風險,能夠突破陳舊的商業思維并創造出獨特新穎的商業模式,以個性化戰略增強企業的競爭力(傅家俊,2006),有利于打造其在國際競爭中的差異優勢,促使企業快速進入國際市場;另一方面,冒險精神意味著企業家在經營活動中對不確定機會的追求,決策者的國際化擴張意愿對于企業國際化速度有著重要影響(宋鐵波等,2017)。在國際化進程中,富有冒險精神的企業對風險的高容忍態度能夠進一步支持和強化企業的創業傾向(孫秀麗等,2018),敢于積極制定競爭規則以提高市場地位(Zahra & Garvis,2000),加速其國際化擴張。依此,提出如下假設:
H1a:企業家創新精神對企業國際化速度具有正向影響;
H1b:企業家冒險精神對企業國際化速度具有正向影響。
(二)動態能力的中介作用
Teece 等(1997)將動態能力定義為企業整合、構建、重構內外部資源以應對快速變化環境的一種能力。企業家精神對企業動態能力的形成與演化起到關鍵性的作用。首先,富有創新精神的企業通常具有戰略導向,企業家創新精神越強,企業越會積極主動地監控與預測外部環境的動態變化,及時發現新的市場需求及技術變革,作出新產品和服務的戰略調整。其次,冒險精神強化企業打破企業配資慣例的勇氣,因而有利于資源的調整或重構,使得企業家能主動迎接挑戰,積極探索市場機遇,拓展業務范圍。孫秀麗等(2018)認為具有冒險精神的企業注重潛在收益,傾向于在結果被充分認知之前對公司創業活動投入較高的資源承諾。然而伴隨冒險的創業資源投入,投資效率的追求成為必然,這會激發企業在相關領域知識積累的意愿形成學習優勢,有利于企業維持動態能力。
企業動態能力可分為組織學習、協調整合能力與變革創新能力(盛宇華和蔣后卿,2018),這三種能力均影響國際新創企業的國際化速度。首先,在組織學習能力方面,學習導向是國際新創企業國際化速度的驅動因素(Weerawardena et al.,2015)。企業進行國際創業的關鍵動機之一就是獲取新知識以升級知識庫,從而開發出新的應用、技術、產品和服務來推動進一步擴張(Zahra, 2019)。其次,資源獲取和整合能力幫助企業在國際化經營中獲取關鍵資源,并加以系統整合、重新配置,形成新的核心資源體系。這有利于企業協調配置其內部與國際市場資源,保障企業有效地獲取和整合全球知識、技術及信息等資源,創造企業獨特的價值以應對全球激烈競爭,加速國際化擴張。最后,變革創新能力促使其前瞻性地評估機會與威脅,支持新產品和新流程的開發,進行管理模式的變革創新(Teece,2017)。Knight和Liesch(2016)研究發現以快速國際化為目標的企業在對其產品和市場發展戰略的選擇過程中,以前瞻思維加速企業變革創新并持續創造出獨特的組織能力,這更有利于企業加快國際化擴張。綜上分析,動態能力承接了企業家精神與國際化速度的作用關系,為此提出如下假設:
H2a:動態能力在企業家創新精神與企業國際化速度的關系中起著中介的作用;
H2b:動態能力在企業家冒險精神與企業國際化速度的關系中起著中介的作用。
(三)環境不確定性對動態能力與國際化速度之間關系的調節作用
環境的不確定性是企業所處環境急劇性和波動性的變化狀態,與環境的不可預測有關(Miller & Friesen, 1983)。企業建立動態能力與提升國際化速度的過程中,會受到競爭激烈的國際市場環境影響,在不同的市場情境中動態能力會有不同的表現(簡兆權等,2015)。當環境不確定性較低時,企業不需要經常改變戰略,利用現有的慣例及運營體系使其維持較高的效率。此時動態能力雖然促進國際化速度,但低不確定性下蘊含的國際市場機會少,企業若不斷提高動態能力會破壞其資源整體的使用效率和價值潛力(Schilke,2014),導致快速國際化不會通過提升動態能力得以實現;在中等不確定的環境中,環境變化大致沿著可預測的路徑發生,國際化的戰略投資機會與風險基本可以預期。Eisenhardt和Martin(2000)通過實證研究發現動態能力在中等動態環境中會對競爭優勢產生可預測、穩定的結果。此時雖然企業面臨一定的國際市場威脅,但快速的市場需求和技術變動為企業提供了更多的機會,動態能力幫助企業及時感知市場需求變化,通過創新、戰略變革及時進行資源重新配置,抓住市場機遇。因此,在中等不確定的環境中,動態能力對國際化速度的作用會趨向最強;而當不確定的環境較高時,動態能力對國際化速度產生的影響不可預測。企業面臨大量的非結構化問題,環境劇烈變化所帶來的威脅迫使企業需要投入大量的資金以維持競爭優勢。由于動態能力本質上具有路徑依賴和慣性問題(Eisenhardt& Martin,2000;Helfat & Peteraf,2009),如果企業為維持較高的動態能力投入高額成本,會造成“時間壓縮不經濟”,降低綜合競爭優勢。此時,企業利用動態能力促進國際化速度的意愿會減弱。
綜上,隨著環境不確定性由低向高轉變:最初會正向調節動態能力對國際化速度的影響;在中等環境不確定性條件下,動態能力對企業國際化速度的提升作用最強;而一旦超過閾值,環境不確定性則會負向調節動態能力對國際化速度的影響。基于此,提出如下假設:
H3:環境不確定性在動態能力對國際化速度的影響中起到“倒U型”調節作用。

三、研究設計
(一)樣本選擇與數據來源
選取2013—2019年中國滬深A股的國際新創企業為研究樣本,數據來源于國泰安、萬得數據庫。參考Khavul 等(2010)和黃勝等(2017)學者做法篩選國際新創企業:1.企業成立年限在10年以內的國際新創企業;2.企業進行國際化當年的海外業務收入比例不低于10%的國際企業。此外對樣本做如下處理:剔除*ST、ST以及金融類企業,資產負債率大于100%以及數據嚴重缺失的企業樣本。經過以上篩選,最終得到264家國際新創企業1848個平衡面板數據。為減少極端值影響,對連續樣本做1%和99%分位的縮尾處理。
(二)指標選擇與變量定義
1.被解釋變量:國際化速度(Speed)。參照Shi和Prescott(2012)和任鴿等(2019)的研究,采用一定時間內海外銷售收入的平均增長率代替。具體地,在時間窗口期[t,t+4]內,建立年度時間變量(t)與海外銷售收入(OI)的自然對數之間關系的一元線性回歸模型,如公式(1)所示,并對其回歸系數b2取反自然對數來衡量國際化速度。

2.解釋變量:企業家精神(ES)。參考程銳等(2019)采用的指標,以專利申請授權數衡量企業家創新精神;以研發與營銷在銷售收入中所占比重反映企業家冒險精神。
3.中介變量:動態能力(DC)。借鑒盛宇華和蔣后卿(2018)對動態能力的劃分維度,將動態能力劃分為組織學習能力、協調整合能力和變革創新能力,分別用大專學歷以上員工占比、總資產周轉率以及研發強度衡量,采用熵值法將上述指標綜合為一個指標作為動態能力的代理指標。

其中,Sale為銷售收入;Year為年度虛擬變量。運用最小二乘法回歸得出的殘差即為過去5年的非正常營業收入,它與過去5年營業收入的比值則為未經行業調整的環境不確定性,計算同年度未經行業調整的環境不確定性的中位數為行業環境不確定性;未經行業調整的環境不確定性與行業環境不確定性二者的比值為本文所求的環境不確定性。
5.控制變量。參考企業國際化相關學者的做法(宋鐵波等,2017;任鴿等,2019;鐘熙等,2018),引入國際化經驗、產品多元化、資產負債率、企業規模、董事會獨立性以及產權性質作為本文的控制變量。此外,還控制了行業以及年份效應的影響。變量定義見表1。
(三)模型構建



四、實證分析
(一)描述性統計與相關性分析
各變量描述性統計與相關性分析結果(表2)顯示,各變量相關系數大部分都小于0.52,且經過計算VIF值均小于10,可以判斷不存在多重共線性問題。
(二)回歸分析
考慮到不同企業間的樣本觀測區間差異可能存在異方差問題,第一步,BP檢驗和White檢驗的卡方統計量值對應的p值為0.000<0.05,說明模型存在異方差問題;第二步,Hausman檢驗結果支持原假設,則采用隨機效應。因此,選擇廣義最小二乘法回歸以解決異方差問題。

各模型回歸結果見表3。模型(1)~(3)報告了動態能力在企業家創新精神與國際化速度關系間中介作用的檢驗結果。模型(1)結果顯示,企業家創新精神對國際化速度顯著正向影響(β=0.006,p<0.01),因此假設H1a得到驗證。模型(2)和(3)的回歸結果表明,企業家創新精神與動態能力顯著正相關,動態能力在企業家創新精神與國際化速度的關系中起部分中介作用,因此該結論說明,企業家創新精神有利于增強企業的動態能力,進而提升企業的國際化速度。模型(4)~(6)報告了動態能力在企業家冒險精神與國際化速度關系間中介作用的檢驗結果。模型(4)的結果可知,企業家冒險精神與國際化速度顯著正相關(β=0.074,p<0.01),假設H1b得到驗證。模型(5)和(6)的結果表明,企業家冒險精神與動態能力顯著正相關,動態能力在企業家冒險精神與國際化速度的關系中發揮部分中介的作用,假設H2b得到支持。模型(7)的結果可知,環境不確定性一次項與動態能力的乘積項系數顯著為正(β=0.044,p<0.1),環境不確定性平方項與動態能力的乘積項系數顯著為負(β=-0.009,p<0.05),表明環境不確定性對動態能力與國際化速度的關系中起到“倒U型”調節作用。隨著環境不確定性由低向高轉變,最初會強化動態能力對國際化速度的正向影響,并隨著環境不確定性的提高強化作用會增強。當達到“拐點”即在中等環境不確定性條件下,環境不確定性對動態能力與企業國際化速度正向影響的強化作用最強。但一旦到達“拐點”后,隨著環境不確定性的增強,會弱化動態能力對國際化速度的正向影響,并且隨著環境不確定性的提高這種弱化作用越來越強。假設H3得到驗證。
(三)穩健性檢驗
本文采用兩種方法進行穩健性檢驗。1.縮小樣本。據《經濟參考報》報道,PMI指數在2014年12月僅微高于50%的榮枯線,制造業面臨從擴張轉為收縮的威脅,增長動力明顯不足。考慮到研究樣本期內的國際新創企業大多為制造業,截取2015—2019年的數據進行穩健性檢驗。2.變量替換。借鑒方宏和王益民(2017)學者關于國際化速度的衡量方式,以海外子公司數與企業國際化年限之比重新衡量企業國際化速度,重新帶入模型進行檢驗。上述結果均表明各變量正負關系與顯著性無實質變化(考慮篇幅暫不列示表格)。

五、結論與啟示
(一)研究結論
本文基于資源基礎觀和動態能力觀,將動態能力作為中介變量,揭示了企業家精神對于國際新創企業國際化速度的影響機理,探討了環境不確定性對于動態能力與國際化速度之間作用關系的調節效應。通過以我國滬深A股264家國際新創企業為研究樣本進行實證研究,得出以下主要結論:企業家創新精神、冒險精神能夠顯著提升企業國際化速度;同時,企業家創新精神和冒險精神對動態能力有顯著正向影響,動態能力在企業家創新精神和冒險精神與國際化速度之間均存在部分中介作用;環境不確定性調節了國際新創企業動態能力與國際化速度之間關系的強弱,且調節效應呈“倒U型”。本文遵循“資源——能力——優勢”的分析邏輯,將企業家精神、動態能力與國際化速度納入同一研究框架,將企業家創新精神和冒險精神視為企業不易復制的重要戰略資源,實證了動態能力是一種將內外部資源高效整合、提高企業識別和開發國際機會的運行機制,進一步厘清了企業家精神對國際化速度的作用路徑。同時,本文將環境不確定性作為調節變量,驗證了環境不確定性對動態能力與國際新創企業國際化速度之間關系的“倒U型”調節作用,揭示了動態能力對企業國際化速度影響過程中存在環境不確定性調節的差異化作用機理,研究結論進一步擴展了動態能力對企業國際化速度決策的影響邊界,也為保護主義抬頭與動蕩國際貿易環境下企業國際化速度的正確抉擇提供了理論支持。
(二)管理啟示
本文在環境不確定性調節下企業家精神和動態能力對于企業國際化速度的作用機理,提供管理啟示如下:
第一,重視企業家精神的培育,發揮其在快速國際化發展中的作用。成長路徑依賴迫使國際新創企業積極發現國際市場的機會,企業家精神提供了其在追求創新和勇于承擔風險的動力和傾向。企業應當制定一套培育企業家精神的長期戰略,通過企業文化激發企業的創新精神和冒險精神,對現有產品和工作流程進行增量改進,專注新產品和開拓新市場,進而充分挖掘和利用國際市場機會。
第二,為克服資源和規模限制等劣勢對企業國際化成長的制約,動態能力培育是非常必要的。企業需要發展動態能力的敏銳性,結合實踐的慣例和基準來發展適合自身的動態能力。利用學習能力、整合能力及變革創新能力及時向顧客傳達企業的價值主張,洞察顧客需求及競爭對手的戰略變化,進行合理的資源配置以維持更靈活和動態的業務實踐,及時變革自身的戰略模式,使得企業具備持續的能力加快推進企業的國際化擴張。
第三,企業在加速國際化擴張的過程中,不僅應關注企業家精神和動態能力,還應特別關注外部環境的不確定性。面臨低環境不確定性,企業可以只維持原有動態能力,利用現有的慣例及運營模式來解決日常結構化問題;面臨中等環境不確定性,企業應大力培育與提升動態能力,發揮動態能力對國際化擴張的優勢作用;面臨高環境不確定性,為了避免資源配置的不經濟,企業不宜以過高的投入去維持較高的動態能力,可以將資金投入在人力、市場等其他方面以解決企業非結構化問題,利用大數據技術研判環境變化趨勢,確保企業整體的投資效率維持在相對較高水平,蓄力企業國際化速度的可持續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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