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婷鹿
(滁州學院 經管學院,安徽 滁州 239000)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創新創業工作從根本上說是做人的工作,必須圍繞學生、關照學生、服務學生,不斷提高學生思想水平、政治覺悟、道德品質、文化素養,讓學生成為德才兼備、全面發展的人才。”[1]當前,學界以“背景”“內涵”“機制”等為關鍵詞,對高校創新創業工作展開研究,并形成了多項共識。但對高校創新創業教育工作的參與者的“人性”假設方面,還鮮有研究。當前,高校創新創業工作中存在把 “人”默認為“理性人”,把與人相關的組織和環境統一到理性人邏輯場域的問題,在理性人假設下的教育管理模式無法與高速發展且日益復雜的經濟社會匹配,以至于高校創新創業教育工作的結果并不理想,甚至出現新的管理難題或困境。而印第安納學派的治理理論是對理性人假設的超越,它采用復雜人假設作為理論視角,構建了以多中心治理理論為核心的理論框架,彌補了理性人假設的不足。因此,本文立足于印第安納學派的治理理論對高校創新創業教育工作“復雜人”假設的合理性進行分析,力圖從整體上客觀理解和把握新時代背景下高校創新創業教育工作“復雜人”假設,并提供理論闡釋和學理支撐,同時為后繼的研究者提供更明晰的思路。
印第安納學派認為,人是復雜的、易犯錯的、機會主義的、有限理性的。且人性受自身和所處環境影響的。[2](P5-6)故此,高校創新創業教育工作,在人性假設的邏輯中應該包含復雜人、有限理性、環境影響三個維度。
首先,高校創新創業教育工作中涵蓋的人性假設問題應圍繞個人、工作、組織展開。高校創新創業教育工作應該是對工作、組織、個人研究后提出的經驗總結,是對過去知識經驗的豐富和發展。奧斯特羅姆夫婦、帕克斯等印第安納學派學者在對工作、組織、個人展開研究的基礎上構建了一個完整的制度分析框架,并以多中心治理理論為理論研究的核心。[3]起初,這種制度分析方法研究的對象是城市治理、公共治理、公共行政等,隨著現代社會的發展,多中心理論逐漸變成一種分析工具。隨著高校創新創業教育工作的不斷發展,對工作、組織、個人研究越來越成為研究的關鍵對象。在研究域上,高校創新創業教育工作與印第安納學派學者的研究對象存在學理上的高度契合。高校創新創業教育工作中的個人主要指教育者。不同教育者懷著不同的需要和動機加入工作,不同個人在同一時間內有各種需要和動機,它們相互作用并結合為統一整體,形成錯綜復雜的動機模式,這就需要組織通過工作的形式加以規整。此外,組織者還要注意到,個人在不同單位或同一單位不同部門工作也會產生不同需要,而且某一特定時期,內部需要與外界環境相互作用的結果會以不同形式呈現不同的動機模式。高校創新創業教育工作對象也存在類似的假設,此時,高校創新創業教育工作就充當了組織的角色,在工作中規整動機模式,達到組織效果,實現預定的教育目標。因此,高校創新創業教育工作應摒棄建立在理性人假設基礎上的簡單管理模式,進而追求趨以復雜人為假設的多元性管理或靈活管理,即多中心化。
其次,高校創新創業教育工作多中心化有自身的效用邏輯。以往的高校創新創業教育工作模式類似于“一元單中心”。[4](P25)“一元單中心”是對理性人假設及其秩序的概述。其主要理論有亞當·斯密的經濟—理性秩序理論與霍布斯的集權—和平秩序理論。亞當·斯密認為個人的自私自利和理性會導致集體的福利得到保障,實現集體的利益最大化,形成秩序。而霍布斯認為,每個個體擁有的自由,是混亂的自由。混亂不會帶來和平與真正的自由,只會導致“戰爭”狀態。因此,必須要有一個單一的權威終結無序狀態,實現和平與自由。而構成這個單一權威的就是高度集權的、龐大的官僚制度。但因為人是有限理性的、復雜的,而高度集權的官僚制度存在信息缺失、決策滯后、反應遲鈍等不足,因此,亞當·斯密對人和霍布斯對制度的預設都存在一定的局限性。據此可知,高校創新創業教育工作一旦陷入“一元單中心”的舊思維就難以擺脫類似的混亂、滯后、反應遲鈍等。正如印第安納學派埃莉諾·奧斯特羅姆針所說:“在社會公共事務的管理過程中,除政府外,還有多個主體存在,政府、企業、非營利組織以及公民個人等共同形成了多個決策中心,它們在遵守相關規則的前提下,通過多種方式來共同行使各自的主體性權力。”[5]多個權力中心,存在合作、沖突、協商、制衡等關系,各權力中心依靠各自機制的維系,并容許外部權威的存在,以達到更好的協同治理效果。也就是說,要破解高校創新創業教育工作的怪圈,需要開展高校創新創業教育的多個“公共決策中心”在遵守相關規則的前提下通過“多種方式”來共同行使各自的“主體性權力”,并容許外部權威的存在,最后達到協同治理,實現高校創新創業教育工作的目的。
有限理性(bounded rationality)的概念“最初是肯尼斯·阿羅提出的”,[5]他認為有限理性是指人的行為是有意識、有限的。個人或組織在信息不全面的情況下,面對復雜情況難以做出完美選擇。因此,高校創新創業教育工作應該落腳于切實可行的次優方案。
首先,從事高校創新創業教育工作的教育者是有限理性的。這些教育者通常是指專職教師,但也應該包括參與到高校創新創業教育工作的其他相關人員。此外,受教育者以及制定高校創新創業教育工作相關制度或機制的人也是有限理性的。所以,有限理性在個人、組織、工作上有同一性,如:教師、教學組織、教學工作。但高校創新創業教育工作不同于有明確成本收益計量的市場行為,它還有政治屬性、教育屬性。高校創新創業教育工作立足于教學目標和社會發展需求,市場邏輯下的評判標準并非唯一。基于以上分析,好的高校創新創業教育工作應該能夠達到目標,滿足要求,使各方滿意。因此,高校創新創業教育工作想要在有限理性的情況下做到滿意度最大,就需要有更多考量。赫伯特·西蒙指出:有限理性假設下,做到滿意度最大要注意三點:一是手段—目標鏈分析會導致不準確的結論;二是決策者追求理性,同時只要求有限理性;三是決策者在決策中追求的標準應該是“滿意”而非最優。[6](P12)所以,在有限理性背景下,高校創新創業教育工作應該是有限理性的,各方滿意的,否則會面臨“手段—目標鏈分析”模式的相似境地,即脫離有限理性假設,最終出現結果達不到預定“最優”,也不容易使各方滿意。
其次,制度設計應以有限理性為前提。在制度設計上,高校創新創業教育工作不能只聚焦于教學者,還應把更多的人考慮進去。而在理性人假設下,為現行教學者展開的制度設計有其積極意義,但也有諸多不足,急需改進。如:教師入職培訓環節,培訓制度的設計者把不同學科背景、不同教學理念、不同參培動機的人統一設定為單一需求,完全理性的人,會導致高校創新創業教育工作缺乏個性、整齊劃一、思維固化等不足。在教學工作環節,制度設計者把教學者假設成高度純粹的“德道”人或者“理性”人,制定對應的激勵制度,忽略教學者的其他需求,從而出現績效考核面單一、“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對制度認可度低等情況。印第安納學派對于制度設計的績效評判準是:制度收益至少等于或大于供給(轉換)和生產(交易)成本,收益越高,制度越有效。若收益小于成本,則這種制度是不好的、低效或無效的制度。高校創新創業教育工作是高校學生思想教育工作的重中之重,出現任何偏離思政工作初衷的機制或制度,都應及時糾正。
首先,多元文化的沖擊要求高校創新創業教育工作由單一趨向多元轉變。隨著經濟社會的發展,以功利觀為代表的多元價值觀對主流的核心價值觀沖擊很大。多元文化背景下,受教育者個人的“意識”逐漸增強,在特定環境下,個人的行為準則、選擇的取舍、對是非曲直的考察與權衡變得復雜起來。個人會根據環境和情境的不同計算成本與收益,還會累積生活中的經驗改正或調整價值取向和行為選擇,也會在機會主義面前背離曾經堅持的信仰或信念,甚至出現“道理都懂,就是不會去做”的情況,這些都給高校創新創業教育工作帶來了新挑戰。思想意識本身瞬息變化,難以用有限的、固化的思想加以規制,但可以在不同環境下,用不同方式對其進行統籌、引導,最終將“無序”變為“有序”。若高校創新創業教育工作還固守“理性人”假設下的舊做法,固守舊創新創業教育路徑,可能就會滯后于現實需求和當前社會發展的需要,偏離預定教育效果。
其次,高校思政教育工作匹配的有限資源要求高費效比。各高校分配給創新創業教育工作的資源是有限的,但高校創新創業工作的目標卻不能因此而降低,這就需要對具體路徑進行合理設計,做出最優安排,實現資源充分有效利用。高校可用資源分為有形資源和無形資源,教室、操場、體育館等是常見的有形資源,而教師的教學能力、學習氛圍、創新創業的參與等是可以培育的無形資源。統籌資源既是為了便于管理,改進后續教學,也是把資源環境作為重要路徑來服務于創新創業工作,增加費效比。事實上,高校資源也是創新創業教育工作的外在環境。高校創新創業工作的外在環境包括政治、文化、社會等廣域意義的外在環境。外在環境是不斷變化的,會引起工作中的個人產生新需求。外界環境與從事高校創新創業工作的個人的舊需求交互作用就會產生新的需求,這種需求與環境的交互作用構成了關于新動機產生的模型。所以,高校創新創業教育的工作在邏輯上應該是一種能使包括教育者在內的多個“決策中心”滿意且在環境發展中能夠不斷產生新需求、新動機的良性機制。
無論是復雜人、有限理性、環境影響各自內在所包含的合理性,還是人—有限理性—組織之間的邏輯關聯,都表明了三者基于“復雜人”假設下是趨于辯證統一的、運動的。因此,面對日益變化的社會和日漸嚴峻的創新創業教育工作,必須實事求是,與時俱進,對“理性人”假設下的高校創新創業工作再審視,厘清認識。基于印第安納學派的基本理論為基點,“復雜人”假設為高校創新創業工作明晰了將來的工作進路,有限理性使其錨定了工作預期,環境影響為其提供了工作考量。三個維度以“復雜人”為主線,落腳于高校創新創業教育工作。在理論層面,互為支撐,層層遞進,共同為高校創新創業教育工作提供了“人性”假設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