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紅羅裙》《約會》與《少女小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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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歌苓作為新移民作家,她的文學作品不可避免的帶有中國傳統文化印記,又于無形中附上了移民文化的烙印。她的《紅羅裙》《約會》和《少女小漁》就是中國傳統文化和海外移民文化相結合的典型,《紅羅裙》中海云(37歲)與70余歲周先生的婚姻、《約會》中五娟(40歲)與68歲丈夫的婚姻、《少女小漁》中小漁(22歲)與67歲老頭的婚姻等都充滿了“陰謀”,這些婚姻是女性在生活的壓迫下不得已的選擇。女主人公們原意都是想通過婚姻的橋梁改善窘迫的生活現狀或是以此來保障所愛之人(或是兒子,或是男友)的生活,但適得其反,最終她們再一次走向生命的低谷,理想最終破滅。嚴歌苓是一個游離于母語主流,又處于別族文化邊緣的作家,[1](P146)她作品中許多移民主人公也都兼具這些特點,海云、五娟和小漁在美國的生活都被夾在母語主流和美國文化邊緣之間。[2]即使海云、五娟和小漁在空殼婚姻中極卑微的活著,也未能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反而消耗了自己的青春年華,離平凡的生活越來越遠。
無論在東方還是西方,男權主宰社會和家庭的現象都是十分普遍的,男權主義的實質就是對兩性自然關系的文化壓迫和實際上的個人專制。[3]男權控制下女性的生存環境極為惡劣,這樣的社會現實在中外文學作品中更是屢見不鮮,如《竇娥冤》《傷逝》《白鹿原》《妻妾成群》《安娜·卡列尼娜》《德伯家的苔絲》《包法利夫人》等作品,無不體現著男權的專制與獨斷。嚴歌苓的《紅羅裙》《約會》和《少女小漁》中女性悲劇也是受到男權的獨裁與壓榨而產生的。
正如楊絳先生寫在錢鐘書《圍城》扉頁上的一句話:“圍在城里的人想逃出來,城外的人想沖進去,對婚姻也罷,職業也罷,人生的愿望大都如此。”正常的婚姻尚且如此,“拼湊”的婚姻甚是難以到白頭。
1.《紅羅裙》中的周先生對海云的“排斥”
海云喪夫后改嫁美籍華裔周先生。海云三十多歲,周先生年過古稀,從年齡差距看,可以稱為“父女戀”。但兩人既沒有女兒與父親之間的關愛與呵護,也沒有丈夫與妻子之間的恩愛與尊重。年紀大的周先生對他要聽的話是有選擇的,當海云向他提出給兒子健將買臺車時,“周先生不言語,動作斯文地將耳朵里的助聽器拔下來”。[4](P44)健將作為“拖油瓶”跟著母親,與母親一起在周先生家里受盡了排擠。周先生與兒子卡羅一起坐在沙發上看球賽,“電視與沙發的角度很妙,第三個人絕對擠不進來”,[4](P48)更何況是海云與健將兩個人。然而周先生與卡羅并不是在真正的看電視,他們只是借電視熒幕的滾動來裝點一個只屬于他們父子的空間,以這種方式和氛圍來做一種微妙的劃分。夫權控制著海云的活動范圍只能是商場與“家”,甚至,作為這個家的女主人,家里的許多地方她都未曾去過。海云的人際關系也僅僅局限在“家人”之間。
2.《約會》中的丈夫對五娟的“防備”
《約會》中女主人公五娟的經歷與海云大體相似,但她比海云更勇敢,面對被華裔老丈夫防備的情勢,她能掌握主動權。華裔丈夫一開始就對兒子曉峰的存在懷有敵意,他防備著五娟與曉峰的任何約會,他跟蹤五娟與兒子曉峰約會的過程像極了“警察”追蹤嫌疑人的模樣。第一周五娟出門與曉峰約會時,丈夫在客廳里看報,“看她一眼,想看透她出門的目的”。[4](P83)即使出了家門五娟也是提心吊膽的,目光總是不松懈的注意身后,以防丈夫派人跟蹤。“她把車停在婦科診所的停車場,拿出梳子,邊梳頭邊前后左右的望,沒人盯她梢。”[4](P84)五娟每次都要編造無數個謊言,躲過丈夫緊密的跟蹤,才能換來每周與兒子曉峰在咖啡廳里的短暫見面。
《少女小漁》中小漁被蒙上愛情的面紗,她對江偉的順從就像蒲公英隨風飄揚一樣無可商量,即使與江偉初識,“江偉的手在她腰上不老實了一下,她笑笑,也認了”,[4](P5)她與江偉沒有任何儀式地走在了一起。隨后江偉消失半年,來信時卻已替小漁辦好上學的手續,小漁就這樣被安排到美國,和江偉開啟了同居生活。在美國,小漁像個物件一樣被江偉當作“盈利”的工具,這里的“利”不僅僅是金錢上的利益,也包括江偉通過小漁在美國合法安居。為了取得美國綠卡,江偉開啟了“典妻”的大門,22歲的小漁在他的安排下與美國67歲的老頭結婚,他則偽裝成女方的家人,江偉和小漁的關系便從“戀人”演變為“親友”。婚后的小漁與“丈夫”存在諸多矛盾,與此同時,江偉也是不停地向小漁施壓。被蒙上愛情面紗的小漁認為,江偉的需要卻遠比她自己的需要更重要,她就像只貓一樣溫順的任江偉擺布,聽他差遣,任他呵斥。
《紅羅裙》中的海云年輕、漂亮,除了擁有先天的漂亮模樣和后天能夠燒得一手好菜以外,再無其他資本。五娟同海云一樣,想借助丈夫的經濟實力給兒子優越的生活,但《約會》文本里未提及她有何才藝或者具備何種能力。小漁則不同于海云與五娟,她能吃苦,可以自己掙錢養活自己,但她需要為江偉也為自己爭取一張美國綠卡。海云為了健將、五娟為了曉峰、小漁為了江偉,她們在美國開啟了不同程度的“寄”居生活。在物質生活得到部分保障和失去自我意識后,小漁將自己的存在定義在他人身上,被男性價值引導著,不會去尋求自身的超越,[5]故而只能被江偉“牽”著走。作為母親的海云和五娟將生命的意義寄托在健將、卡羅或者曉峰身上,給自己的活動范圍劃上了一個小圈,并蜷縮在里面。
物質需求總有限度,但精神需求卻無止境。[6]物質需求在得到基本滿足后便沒有那么重要了,這時精神需求便會躋身前列。
海云、五娟、小漁作為新移民女性,物質生活得到滿足后,應該關注自己的精神需求。然而,海云與五娟對兒子的過度依賴,小漁對江偉的順從,她們作為生存的獨立個體,卻把生活的重心放在男性身上。這些依賴與順從帶來的悲劇是:在健將開學后,海云與卡羅發生了不倫之戀,在卡羅被錄取后,海云在空蕩蕩的家中獨自失落。“健將也不會回來,從這里出去,誰還回來。她有足夠美麗的衣裳,將為卡羅和健將美麗地活在這里。”[4](P56)海云“認真”地做起了周先生的妻子,繼續在家里守候。第六周,曉峰與五娟約定在咖啡廳見面,曉峰“背叛”母親,失約未至,五娟也離開了丈夫。在這一點上,五娟相對于海云而言,更多了一份獨立思考的能力和可以放下優越物質生活的決心。小漁前期對江偉十分順從,但隨著與老頭關系的改善,兩人從陌生到熟悉,小漁甚至把老頭當作親人一般照顧,這引起了江偉的不滿,小漁最終還是離開了,結束了老夫少妻的生活。
“錯位歸屬”是在移民身上體現的最明顯的一個特點,[7]嚴歌苓把這個特點盡情的體現在她的作品中。
《紅羅裙》中海云年輕時喪夫,面對少校丈夫的死亡,海云并沒有傷心和悲痛,此后她將全部精力投到兒子健將身上,和健將之間的情感界限越來越模糊。漸漸地,健將在海云的生命中替代了丈夫的角色,一場隱形的母子戀“秘密”地進行著。健將是海云的全部,他可以陪她瘋狂的逛遍商場,在各色衣裳的叢林里,購買她喜歡的衣物。海云的魅力與美,只有在健將眼中才顯得有價值。若沒有健將給海云引路,海云在商場會迷路,找不到喜歡的紅羅裙,她的心頭會涌進一種可怖的迷亂。相對于五娟而言,海云還多了一個難以撇清關系的男人——卡羅(周先生的親生兒子)。健將開學了,海云的心靈世界寂靜、空虛和無所事事,卡羅慢慢卷進她的世界。卡羅總出現在海云試衣服的時候,健將能做的,他都“替”他做了。海云的生命中一共出現五個男人:暗戀過的籃球中鋒、沒愛過的少校丈夫、現任丈夫周先生、兒子健將、繼子卡羅,他們和海云存在夫妻、母子、情人三種關系。海云與兒子、繼子之間模糊的不倫之戀和母子情導致海云無法準確的找準自己的定位,為她日后的悲劇埋下了伏筆。
五娟的人生軌道比海云少經歷了幾個“戀人”,她始終“戀”的是她每周四才能見上一面的兒子。她視曉峰的孤獨為孤獨,他是她的一部分,他的一切舉動都牽動著她,“她的頭一個星期四剛結束,下個星期四便開始了。”[4](P83)五娟與曉峰倆人在咖啡廳“約會”的場景也像極了熱戀中年輕情侶的赴約。自然,若是曉峰失約,她的心里便空出了好大一塊不知拿什么去填充。
嚴歌苓用冷靜客觀的心態,刻畫了一群在異國他鄉迫于生計的“寄居者”。有二十年居美經歷的嚴歌苓表示,寄居者的心態始終不能改變,即“那種邊緣的、永遠也不可能變成主流的感覺”。[8]嚴歌苓把內心深處那種邊緣的心理運用到她的作品中,《紅羅裙》《約會》《少女小漁》都有寄居者的身影。邊緣人即“被社會主流文化所拋棄、排斥或忽略的一個族群”,[9]寄居者在異國他鄉舉步維艱,“邊緣人”的身份讓他們的寄居生活變得更為艱難。
海云出國不是為了尋求多好的物質條件,更多的是為了兒子健將的未來。她想出國給兒子鍍金,待到回國時,將會是另一番景象。海云母子在法律上是周先生的妻子和繼子,但實際上,他們更像是“寄居”在周先生家,從心理上他們就很清楚周先生和卡羅才是這個家的真正主人。曉峰作為五娟的“拖油瓶”,丈夫眼中五娟的“小情人”,在家中的地位自然要低于健將。曉峰的室友們床頭都貼滿了女明星、男歌星、男球星的照片,但他的床頭只貼了課程表和一張與五娟的合影,五娟能看出所有人都能活得比曉峰熱鬧,她也看出了曉峰的不合群,即使是曉峰的室友們都回來了,曉峰一樣會默默生病。[4](P98)曉峰在人群中是自卑的,五娟在家里也是自卑的,她看出了他的不合群,實際上她自身也是不合群的。沒有曉峰,她肯定不來美國,她甚至覺得在美國連狗都長得奇怪,樹木和草都叫不上全名。五娟“寄居”在美國的唯一動力是兒子曉峰,這種沒有“身份”的寄居,母子倆都有不同程度的體會。
小漁與江偉的關系不同于五娟與曉峰,他們之間沒有所謂的不倫戀情,雖然江偉的愛人也許不止小漁一人,至少他們之間是合乎禮法的。為了獲得美國綠卡,小漁在江偉的安排下與67歲老頭結婚,但她只是被貼上“妻子”的標簽,更多的時候她是以“保姆”的身份生存。小漁在老頭家里沒有發言權和存在感,對屋里多數的物品也沒有管理權。老頭家里還有另外一個女人瑞塔(據說老頭在娶小漁之前曾答應娶瑞塔為妻),這也是小漁在老頭家里生存的另一個障礙。小漁居美期間不可避免的受到來自瑞塔、老頭、江偉和美國社會等多方面的擠兌,她總是在靜默中寬恕個人和社會對她的排擠,她寧愿自己拿錢買清凈,也不愿在金錢上與江偉、瑞塔、老頭發生矛盾,盡她所能的忍受她可以忍受的辱罵和吵鬧,默默的活著。
移民,本質上是一種生命的移植,[10]甚至連根拔起,給移民者換上異國外衣。移民者以陌生的身份進入異域,他們不惜毀掉原有的生活,去尋求利益的切合者,以一種屈尊于人的可憐姿態,在異域國土上委曲求全。[11]海云、五娟與小漁就是屈尊、可憐和孤獨的集合。海云在周先生家里像一個物品,而五娟也僅僅是借著木匠丈夫的金錢給自己換衣服和美麗的妝容,以及送兒子去上學,沒有任何話語權。小漁在老頭家里,幾乎無語言交流,從結婚的那天起,江偉就已經在幫她倒數著離婚的日子。在一個突然被剝奪了幻想和光明的宇宙里,人感到自己是陌生的,[12]小漁就這樣在陌生的環境里度過了一個春秋,在說著美式英語的國度里忍受瑞塔的無理取鬧、江偉的無情催促、老頭的勒索以及工作的辛苦與不易。海云、健將、五娟、曉峰、小漁、江偉等人移居美國,在民族文化差異大,觀念、習俗、語言、生活習慣等與美國大相徑庭,經濟基礎極其薄弱的多重壓力下,難以找到自己的定位。移民,尤其是女性移民,她們在異國寄居所遇到的困難,不僅僅包含兩種文明沖突下的心理,而且還包括兩種文化激烈碰撞下產生的生存思考,移民者在美國的生存是充滿歧視的。魯迅先生曾指出來自美國社會的刻板印象會令移民者舉步維艱,毫無理由的侮辱與謾罵摧殘著其高傲的民族自尊與個人尊嚴。[13]
嚴歌苓被稱作“多產多獎”的華人作家,她的創作拓展了中國當代文學海外新移民題材的寫作空間。[14]她的作品融入了中西方文化因素,多角度把所見所聞融入作品,其體現跨國婚姻的作品《紅羅裙》《約會》和《少女小漁》深刻的展現了女性生存的多重悲劇。作家的經歷是作品人物的影子。嚴歌苓塑造了眾多移民女性的角色,部分來源于旅美的親身經歷,部分是根據居美期間的見聞改編。《紅羅裙》《約會》和《少女小漁》三篇文章均是老夫少妻的組合,丈夫與妻子間看似富裕的生活后面隱藏著重重悲劇:生活悲劇、生存悲劇、錯位情感帶來的悲劇、寄居身份帶來的心理落差、跨文化帶來的種族歧視等。當代女性也應該從海云、五娟和小漁身上看到女性生存的困難,并且在新時代里致力于自身發展,合理減少對男性的依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