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茹,張 蕊,楊郁鵬,曹韻茗,金曉飛,燕 平
(1.山西中醫藥大學,山西 晉中 030619;2.山西省中醫院,山西 太原 030012)
近年來,隨著負性生活的影響,抑郁癥人群有所增加,約涉及全世界人口的21%,我國抑郁癥患病率持續升高[1]。抑郁癥患者沒有嚴重的身體癥狀表現,主要以病理性情緒及心理變化為主,對其正常生活產生影響,嚴重情況下患者會有輕生想法[2]。由于該病病理因素和癥狀表現多樣化,機制研究尚不清楚,藥物控制和心理療法等為主要的干預手段。針刺可明顯改善抑郁癥癥狀,具有無毒副作用、無成癮依賴性、安全性高等優勢,抑郁癥患者較易接受。實驗研究表明,抑郁癥模型體內的炎癥因子水平變化與該病的發病機制密切相關[3-4]。本研究在前期研究的基礎上檢測抑郁癥模型大鼠血清中炎癥因子與促甲狀腺激素水平,以期為日后進一步探究抑郁癥模型及臨床運用針灸診療該病提供更多的實驗依據。
1.1 實驗動物 SD大鼠,雄性,體質量(240±20)g,購于北京維通利華實驗動物技術有限公司[SCXK(京)2016-0002]。實驗室室內溫度20~25℃,相對濕度40%~70%,通風良好且周圍環境噪音低于60 d B,適應性喂養1周后建立抑郁癥模型。
1.2 主要實驗試劑和儀器 白細胞介素(IL)-1β、IL-6、促甲狀腺激素(TSH)ELISA試劑盒(上海博生工生物工程股份有限公司);SDZ-Ⅱ型電子針療儀(上海三崴醫療設備有限公司);HC-1010高速離心機(北京海天友誠科技有限公司);伯樂-5700酶標儀(上海閃譜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2.1 造模方法 將30只大鼠隨機分為空白組、模型組、解郁針組,每組10只,各組大鼠均單籠飼養。適應性喂養1周后,模型組和解郁針組參照文獻采用不可預見性溫和應激刺激(CUMS)方法造模[5],每日抽簽隨機選取1種應激刺激,且每種方式不超過4次,共造模28 d。
2.2 治療方法 解郁針組在應激刺激后抓取固定,常規皮膚消毒,選用0.20 mm×13 mm毫針針刺百會、神門、太沖[6],依據《實驗針灸學》中大鼠穴位定位方法[7]取穴。百會平刺2 mm,神門和太沖直刺1~2 mm,連接SDZ-Ⅱ電針儀刺激,頻率2 Hz,每日電針30 min,持續治療28 d。空白組不做任何處理,模型組不予針刺但需抓取固定。
3.1 觀察指標及檢測方法 ①大鼠一般情況:觀察每組大鼠的日常活動狀態、色澤及二便,監測大鼠每日的耗水量、攝食量、體質量。②糖水消耗實驗(SPT):在正式實驗前3 d為大鼠適應性補充糖和水。實驗開始前1 d,每個鼠籠放置一瓶定量的蔗糖水、自來水和適量飼料。24 h后稱重余下的蔗糖水和自來水,記錄每只大鼠在24 h內攝取的蔗糖水和自來水,采用糖水偏好度公式[8]得出每組大鼠的糖水偏好度,治療結束后再行SPT實驗,計算糖水偏好度。③IL-1β、IL-6、TSH水平:依照大鼠體質量選取10%水合氯醛進行麻醉,麻醉后腹腔主動脈采血,靜置后離心(4℃,3000 rpm,15 min),取上清液,采用ELISA法檢測,操作步驟嚴格按照試劑盒說明書。
3.2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20.0統計軟件分析數據,計量數據以均數±標準差(±s)表示,兩組組間比較采用單因素方差分析(OneWayANOVA),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3.3 結果
(1)一般情況 經過1周的適應性喂養,3組大鼠毛色、反應、飲食和排便均正常,體質量基本無差異。實驗結束后,空白組大鼠皮毛顏色光滑,反應快,精神活動狀態良好、二便正常;模型組大鼠精神狀態差,毛色粗糙,活動少,敏感性差,飲食不良,大小便少,尿黃,體質量有所下降;解郁針組大鼠精神狀態尚可,皮毛顏色較亮麗,反應靈敏,大小便較正常,體質量與空白組相比基本無差異。
(2)針刺“解郁方”對抑郁癥模型大鼠體質量的影響實驗前,3組大鼠體質量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實驗后,模型組體質量明顯小于空白組(P<0.01),提示造模成功;解郁針組體質量明顯高于模型組(P<0.01),說明針刺對體質量有影響。見表1。
表1 3組大鼠實驗前后體質量變化(g,±s)

表1 3組大鼠實驗前后體質量變化(g,±s)
注:與空白組實驗后比較,△△P<0.01;與模型組實驗后比較,▲▲P<0.01。
組別 鼠數 實驗前體質量 實驗后體質量空白組 10 242.40±8.94 352.30±29.37模型組 10 244.20±10.65 306.90±8.14△△解郁針組 10 244.40±12.71 339.90±17.99▲▲
(3)針刺“解郁方”對抑郁癥模型大鼠糖水偏愛度的影響 實驗前,3組大鼠糖水偏愛度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實驗后,模型組糖水偏愛度明顯低于空白組(P<0.01),解郁針組糖水偏愛度明顯高于模型組(P<0.01)。見表2。
表2 3組大鼠實驗前后糖水偏愛度比較(%,±s)

表2 3組大鼠實驗前后糖水偏愛度比較(%,±s)
注:與空白組實驗后比較,△P<0.01;與模型組實驗后比較,▲▲P<0.01。
組別 鼠數 實驗前糖水偏愛度 實驗后糖水偏愛度空白組 10 95.70±3.83 95.70±3.30模型組 10 93.10±3.10 65.80±17.66△△解郁針組 10 95.90±3.14 91.80±3.39▲▲
(4)針刺“解郁方”對抑郁癥模型大鼠血清IL-1β、IL-6、TSH水平的影響 實驗后,模型組血清IL-1β、IL-6水平明顯高于空白組(P<0.01),TSH水平明顯低于空白組(P<0.01);解郁針組血清IL-1β、IL-6水平明顯低于模型組(P<0.01),TSH水平明顯高于模型組(P<0.01)。見表3。
表3 3組大鼠實驗前后血清白細胞介素-1β、白細胞介素-6、促甲狀腺激素水平比較(pg·ml-1,±s)

表3 3組大鼠實驗前后血清白細胞介素-1β、白細胞介素-6、促甲狀腺激素水平比較(pg·ml-1,±s)
注:與空白組實驗后比較,△△P<0.01;與模型組實驗后比較,▲▲P<0.01。
組別 鼠數 IL-1β水平 IL-6水平 TSH水平空白組 10 45.74±7.96 54.76±6.70 13.56±0.66模型組 10 86.96±4.32△△ 112.37±4.36△△ 8.40±0.17△△解郁針組 10 50.59±1.93▲▲ 59.76±4.88▲▲ 12.91±0.70▲▲
中醫稱抑郁癥為“郁證”,郁證臨床常見證型有肝郁氣滯、肝郁脾虛等[9]。文獻研究發現,肝郁氣滯證常見于腦卒中患者及不同年齡段的女性患者,肝郁脾虛證常見于體質虛弱的老年人或更年期郁證患者,合并心腦血管疾病等基礎疾病的郁證患者多表現為心腎不交證[10]。臨證時可根據郁證不同的臨床表現辨證施治。腧穴“解郁方”由百會、神門、太沖組成,是由燕平教授研究團隊通過大量早期實驗選取的、治療抑郁癥最有效的腧穴方。百會主一身之宗,為百神之會,可協調陰陽、調和五臟精神、通調髓海;神門是體表與體內氣血物質交匯的門戶,可安神定志、補益心氣,對情志、意識的調節具有重要作用;太沖屬肝經原穴,可調節三焦郁證,治療嘆息、目赤頭痛、胸悶脅痛、失眠多夢、郁證、狂躁等病證。諸穴合用,可調和陰陽、醒神明目,達到疏肝解郁的功效。臨證治療抑郁癥患者時,可以以“解郁方”為主穴方,根據不同癥狀選擇相應的配穴進行治療。
IL-1、IL-6水平升高是誘導抑郁癥發生的原因之一[11]。研究表明,當應激刺激引起病變反應時,免疫細胞接收巨噬細胞及單核細胞發出的信號,在發生炎癥時介導炎癥反應[12]。炎癥反應發生時,IL-1、IL-6水平升高,宏觀表現為對食欲、睡眠、情緒和其他生理活動的影響。有學者研究發現,慢性輕度應激刺激大鼠和給予小鼠脂多糖(LPS)均能增加其前額葉皮質和海馬的促炎細胞因子水平及類似抑郁癥的行為,抗抑郁藥可以使IL-1、IL-6明顯下降,直至恢復正常[13-14]。TSH具有促進甲狀腺激素合成和釋放的功能,當下丘腦-垂體-甲狀腺軸的功能異常時TSH無法正常釋放。抑郁癥患者腦功能異常改變時,下丘腦無法正常釋放TSH,甲狀腺激素也隨之減少,造成免疫系統紊亂,表現為情緒不佳或認知障礙等[15]。本研究結果顯示,解郁針組血清IL-1、IL-6水平低于模型組,TSH水平高于模型組,證實電針腧穴“解郁方”對抑郁癥有良好的診治效果。
針刺治療抑郁癥無明顯不良反應,療效快,安全性較高,通過對抑郁癥多層次、多靶點的綜合調節,可以更好地改善焦慮、睡眠障礙和其他相關癥狀。本實驗還存在不足之處,如分組較少,僅有陽性對照組而沒有設置干預對照組,實驗樣本量較少,可能影響實驗結果的有效性,同時實驗檢測的指標及檢測手段較為簡單,在以后的研究中仍然需要大量實驗以更深層次探究該疾病的病變機制。
綜上所述,電針腧穴“解郁方”能改善慢性應激刺激誘導的抑郁癥模型大鼠抑郁癥行為學表現和認知功能障礙,可為臨床應用和機制探究提供數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