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產業集群的網絡結構特征及其影響因素識別
——基于復雜社會網絡分析法

湯小銀，馬 驥，吳夢君

（1.東北師范大學地理科學學院，長春 130024；2.安徽師范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安徽蕪湖 241002）

產業是我國經濟增長的重要著力點，而產業集群是產業發展的重要組織形式。為進一步推進高質量經濟發展，亟須打造出若干世界級先進制造業集群，促進全球制造大國走向制造強國［1］。然而，目前我國傳統產業集群如木竹產業集群，在面臨著高速增長的同時，伴隨著國際制造業打壓，國內環保、技術、勞動力等方面的壓力。因此，如何有效解決傳統產業集群發展中普遍存在的“內憂“與“外患”等問題是地方政府、企業等主體的重要思考問題［2-3］。

針對現實困境，眾多學者紛紛采用諸如外部性理論、產業結構理論、創新理論和全球價值鏈理論進行產業集群升級指導［4-8］。然而，在這些理論指導實踐過程中僅僅簡單地強調諸如勞動力、資金等某一要素，沒有明確的長期愿景，所以收效甚微［9］。因此，在使用產業集群升級理論指導實踐時，使用適合的方法作為解釋工具是重要的前提條件，需要準確描述集群現狀、精確地剖析集群癥結、因地制宜地運用集群政策。鑒于新時期下產業集群呈現出的復雜社會網絡特性，復雜社會網絡分析方法更具解釋力度［10］。

在產業集群發展演化過程中，各節點間基于聯系會形成獨特的網絡結構，網絡結構不斷優化是產業集群走向升級的重要過程。既有的網絡結構特征研究主要包括網絡聯結特征、網絡位置特征兩個層面［11-14］。故本文在此基礎上，系統描繪出葉集木竹產業集群發展演化過程中的網絡聯結特征和網絡位置特征，同時考慮到個體與群體之間關系形成的網絡錯綜復雜性，采用基于多重置換下二次指派程序QAP 檢驗分析法對網絡影響因素進行科學的識別，從而有針對性地提出集群升級的政策性建議［15］。

一、網絡結構特征的刻畫及數據處理

復雜社會網絡分析法包含了復雜網絡的結構觀及動力學研究思想、社會網絡的關系體系［16-17］。因此，在整體網絡結構特征描述中，選取網絡聯結特征和網絡位置特征進行刻畫，選取集聚系數、網絡密度、平均路徑長度指標對網絡聯結特征進行描繪，選取塊模型對網絡位置特征進行分析［18-19］。

（一）節點的確定

本文使用的網絡數據來自于前后兩次對安徽省六安市葉集區木竹產業集群所做的實地調研。第一次是2017 年6 月，對葉集木竹產業集群進行初步調研，采集部分數據并總結經驗，對調研問卷進行適當修改。2018 年7 月對集群進行了第二次調研，整個調研過程中得到當地行政當局和行業協會的大力支持。調研團隊積極與葉集木竹產業集群經濟與信息委員會保持密切聯系，通過開展小型座談會了解六安市葉集區木竹產業發展現狀、制約因素和發展趨勢，并在其協助下開展了為期12 天的調研活動。

調研采取的方式是訪談企業帶頭人或高層管理者、各單位負責人，受訪企業的選取是通過隨機抽取與重點企業選取相結合的方式。通過調研，一共走訪了120 家左右企業，考慮到節點重復性問題，在建模過程中篩選了部分企業，隨機抽取了葉集木竹產業集群中主營業務范圍分別是原材料、半成品加工、模板制造、工藝品、高端產品制造及配套服務的企業，尤其重點選取了集群中幾家龍頭支柱企業，共計60 個企業節點。

（二）節點邊的確定

在進行六安市葉集區木竹產業集群各單位之間的關系數據調查時，運用的方法是回憶法與檔案資料法結合。具體做法是：首先確定各單位正式投入運營的年份，確定模型的時間序列，然后確定各單位業務的主要內容。在關系維度方面設置了以下設問：①貴公司于哪一年正式投入運營？②貴公司主要包含哪些業務？③貴公司主要與集群內哪些企業曾有業務往來、協作、信息共享等聯系？④貴公司分別于哪一年與這些企業建立的聯系？并且為了避免主觀訪問調查所得關系數據的局限性，通過查找政府網站、企業賬目紀要、企業官網、設置開放式問題等方式進行數據填補。訪談結束后，依據采集的信息構建網絡矩陣。

二、葉集木竹產業集群網絡結構特征

（一）葉集木竹產業集群網絡聯結特征

由表1 可知，通過集聚系數、網絡密度、平均路徑長度指標可以定量的描述集群企業間聯系特征的變化。可視化模擬構圖最能直觀地反映葉集木竹產業集群網絡的拓撲結構及復雜關聯特性。故利用Ucinet 6.0 進行各指標數值測算，以及其可視化工具NetDraw 繪制了如圖1 所示的復雜網絡結構圖。

表1 葉集木竹產業集群網絡聯結特征數值表

圖1 2010 年、2014 年、2018 年葉集木竹產業集群可視化模擬構圖

從集聚系數上看，產業集群網絡聯通性經歷了遞增、遞減再遞增的動態變化過程，在2014 年達到峰值。說明了集群半成品制造企業、模板制造企業與其他企業建立了較好的聯結，新入駐集群的綠色環保高端家居與其他企業間的聯系有待加強。相對應的，在模擬構圖上表現為葉集木竹產業集群網絡隨著時間演進處于動態成長狀態，節點類型愈加豐富和多元化，節點數目增多，同時也伴隨著孤立節點的產生，如圖1（c）中的安權木業、鑫成木業和森美源木業先后停產。由此可見，選取2014 年為時間分割點，2010—2014 年新增節點是以建筑模板企業為主導，拉動其他類型企業的加入。2014—2018 年新增節點是以家居制造企業為主導，拉動其他類型企業的加入，網絡被打破重組，處于成長期。

從網絡密度看，從2010—2018 年，網絡節點的聯系緊密度逐漸下降，新加入的多主體未與集群內其他類型企業建立緊密的上下游貿易、技術創新合作和協作咨詢等聯結關系，如森美源家具制造企業從建立到停產未超過兩年時間。在模擬構圖上則表現為網絡節點連線增多，但網絡整體上變為稀疏。

從平均路徑長度來看，從2010—2018 年，網絡節點間達成聯結的平均距離逐年上升，說明企業間達成貿易、協作、咨詢等聯結關系所要經過的中間企業逐漸增多，知識和技術等資源傳遞效率逐年遞減，不利于集群企業間的知識轉移和合作開發行為。在模擬構圖上則表現為兩節點間達成連線長度變長。

（二）葉集木竹產業集群網絡位置特征

以分割深度為2、集中度為0.2 的標準對2010 年、2014 年和2018 年葉集木竹產業集群空間關聯網絡進行塊劃分，可以得到4 個板塊。結合前文測算，2010 年、2014 年、2018 年集群網絡密度分別為0.177、0.148 和0.097，則可將多值密度矩陣轉化為像矩陣，并依據像矩陣繪制了像矩陣簡圖，如圖2 所示。

圖2 2010 年、2014 年、2018 年葉集木竹產業集群關聯板塊的像矩陣簡圖

由2010 年集群網絡的關聯板塊像矩陣可得，在集群中存在著4 類板塊群體，第一、第二類板塊群體以建筑模板制造企業為主，第三類板塊群體以半成品加工企業為主，第四類板塊群體以小型家居制造企業為主。板塊1、板塊2 在位置上存在“自反式”關系，板塊內部節點關聯強度大，各個成員相互幫助。板塊3、板塊4 不存在“自反式”關系，板塊內部成員聯系不密切，板塊處于不成熟狀態。板塊1 對板塊2 有單向溢出效應，板塊1 積聚了集群最多能量，拉動了其發展。板塊3、板塊4 之間存在相互關聯，兩者相互溢出，彼此促進，共同成長。縱觀2010 年集群的四大板塊，集群建筑模板制造板塊內部成熟度高，半成品加工板塊和小型家居制造板塊內部成熟度有待提升。板塊1～板塊4 的企業成員數分別是10、11、7、8，在拉動集群經濟增長的過程中，中間產品（建筑模板制造企業）占了很大比例，呈現分布不均衡的特征，合理化程度低。集群主要由制造中間產品產業占優勢，高級化程度低。

由2014 年集群網絡的關聯板塊像矩陣可得，在集群中存在著四類板塊群體，第一、第二類板塊群體都是以建筑模板制造企業為主，第三類板塊群體以木竹工藝品制造企業為主，第四類板塊群體以小型家居制造企業為主。板塊1～板塊4 在位置上皆存在“自反式”關系，說明集群成員在各自的板塊內部關聯強度大，各個成員之間相互幫助。但是四大板塊之間比較封閉，不存在相互幫助的行為，即使是兩類板塊的建筑模板制造企業因規模、地理位置等差異也沒有達成相互幫助。縱觀集群四大板塊，集群中已經成熟地存在以建筑模板制造企業為主（板塊1、板塊2）、以木竹工藝品制造企業為主、以小型家居制造企業為主的4 類板塊，板塊1～板塊4 的企業成員數分別是15、13、8、9，集群產業結構的合理化和高級化都有待提升。

由2018 年集群網絡的關聯板塊像矩陣可得，集群的4 類板塊群體發生變化，第一類板塊群體以大型模板制造企業為主，第二類板塊群體以半成品加工企業為主，第三類板塊群體以小型模板制造企業和小型家居制造企業為主，第四類板塊群體是以大型家居制造企業為主。板塊1～板塊4 在位置上皆存在“自反式”關系，說明在各自板塊內部成員關聯強度大，各個成員之間相互幫助。板塊1 和板塊2 之間存在相互關聯，說明兩者之間存在相互溢出的行為，彼此幫助，板塊1 為板塊2 提供了廣闊的市場，板塊2 保證了板塊1 原料的充足。板塊3、板塊4 與其他板塊之間不存在相互關聯，相對來說較為封閉。縱觀集群的四大板塊，在集群中已經成熟地存在了以建筑模板制造為主、半成品加工為主、小型模板制造與小型家居制造企業為主、大型家居制造企業為主的4 類板塊，板塊1～板塊4 的企業成員數分別是15、15、18、12，在拉動集群發展中，產品結構分布相對均衡，合理化程度較好。占優勢企業存在由中間產品產業轉變為最終產品產業（家居制造企業）的趨勢，產業結構的高級化程度有所提升。

三、葉集木竹產業集群網絡結構的影響因素識別

自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產業結構逐步合理化與高級化，推動產業結構演變的因素包括政策、資源、需求等外部因素，以及供給、技術創新、經濟增長等內部因素［5］。產業集群演化與產業結構演變因素趨同，不僅呈現出微觀演化規律，還呈現宏觀演化規律，既是其內部結構相互調節的問題，又是與之相關的各種因素相互作用的結果［20-21］。集群演化還與行業特性息息相關，不同學者紛紛以案例分析法為研究方法，討論了多種行業下特定產業集群演化的影響因素［22-28］。經過對中國珠寶產業集群、新能源產業集群、物流產業集群、汽車產業集群、特種電纜產業集群、3D 打印全球創新集群、智能產業集群等的影響因素和測度指標梳理，大致可以將集群網絡演化因素歸納為資源獲取和學習、內部關鍵行動者特性及企業外部環境3 個維度，涵蓋技術創新與知識流動、要素稟賦、市場環境與經濟政策等多項指標。

葉集木竹產業集群中木竹加工、卷皮制造、模板制造企業占據了主營產品的70%份額，屬于產業鏈條中低端制造，技術知識流動不足。2014 年以來，當地政府積極響應傳統制造業轉型升級戰略，嚴格執行環保政策，加大產業鏈條上高端企業的招商因素，迫使該集群打破傳統封閉局面，網絡進行重組，繼而引發了市場需求和要素稟賦的變動。有鑒于此，在探討葉集木竹產業集群影響因素識別的過程中，以既有研究中產業集群演化呈現的規律為參照標準，結合木竹產業發展特性及葉集木竹產業集群發展情況，選取了包括政策優惠、環保政策、市場需求、外資介入、研發投入、勞動力、人力資本和資金8 個自變量矩陣。

其中，政策優惠是主要探討地方政府在推動木竹加工首位產業向家居、新興板材轉型，打造中國·中部家居產業園的目標下，制定的各項招商引資政策及區內原有企業轉型升級過程中給予的政策獎勵與支持等對集群演化的影響。環保政策是探討地方政府為了實現產業向中高端方向發展的目標，嚴格監督各企業在空間布局、產業鏈設計、能源資源利用、污染物排放等方面是否符合綠色生產的標準對集群演化的影響。市場需求是集群產業鏈自發的延鏈補鏈的內生因素，因而有必要探討集群目前市場需求是否促進了集群企業專業化程度的提升、生產規模的擴大及經營范圍的轉變，進而對集群演化產生影響。外資介入是探討通過招商引資入駐集群處于產業鏈高端位置的新企業對集群演化產生的影響，其進一步完善了集群產業鏈條，也使得集群原有的創新生態環境發生變化，集群網絡結構被打破重組，產生技術和知識外溢，這對于集群發展充斥了機遇與挑戰。研發投入是對集群企業家精神的考量，是探討集群企業在創新驅動戰略影響下，自發將企業經營中一部分資金用于新市場的挖掘、新技術的開發、新產品的設計后對集群演化的影響。勞動力、人力資本、資金展現了集群要素稟賦，反映了集群在大力推進轉型升級進程中，充足的勞動力、高級技術人才、專門管理人才，豐厚的流動資金等一系列支撐要素對于集群演化的影響。

特別說明的是，在2010 年時，集群的環保政策、外資投入效應不明顯。因此只采用政策優惠、市場需求、研發投入、勞動力、人力資本和資金6 個自變量矩陣。經過幾百上千次隨機置換處理后，2010 年、2014 年和2018 年QAP 回歸分析結果見表2、表3 和表4。

結果顯示，在2010 年網絡結構逐漸優化過程中，勞動力、市場需求、資金通過了顯著性概率10%，其中勞動力、市場需求回歸系數為正值，是促進要素，資金回歸系數為負值，是限制要素。人力資本、研發投入、政策優惠作用不顯著。結合企業開放式訪談結果可知，市場需求為促進因素是因為2008 年金融危機過后，房地產行業逐漸興盛，以建筑模板為產品的企業逐漸發展起來，市場需求擴大極大地促進了集群的快速成熟，產生了一批主營建筑模板制造的企業，推動了集群演進進程。勞動力為促進因素是因為以家家戶戶木工出身的葉集當地人為代表的充足勞動力為新企業的建立提供了強有力的保障。資金為限制因素是因為集群企業逐步由簡單的半成品加工向建筑模板制造演進過程中，由于企業自身經濟實力不夠，并且存在融資困難等問題限制了集群產業結構高級化的步伐。人力資本作用不顯著是因為集群企業基本處于產業鏈中低端環節，當地人掌握的制造技術可以滿足企業經營需要，對于高級技術人才和專門管理人才需求度不高。研發投入作用不顯著是因為集群企業對于新技術、新產品需求度不高，現有的技術設備和產品已經可以給企業帶來一定的經濟利潤，企業缺乏投入資金進行研發的動力。政策優惠作用不顯著是因為該段時期政府引導管理作用不強，政府制定的優惠政策有限，沒有展現出推動作用。

表2 2010 年葉集木竹產業集群網絡結構的影響因素

表3 2014 年葉集木竹產業集群網絡結構的影響因素

表4 2018 年葉集木竹產業集群網絡結構的影響因素

在2014 年網絡結構逐漸優化過程中，人力資本、市場需求、環保政策、勞動力通過了顯著性概率10%，其中市場需求、環保政策、勞動力回歸系數為正值，為促進要素，人力資本回歸系數為負值，為限制要素。外資介入、研發投入、政策優惠、資金作用不顯著。結合企業開放式訪談結果可知，市場需求為促進因素是因為房地產行業的持續興盛產生了對建筑模板大量的需求，同時葉集地方政府將集群發展方向定位為中國·中部家居產業園后，大力頒發的招商引資政策，吸引了部分處于產業鏈高端位置的外資企業入駐到集群內部，促使集群產業鏈產生了自發的延鏈補鏈的內生驅動力，企業自發的提高專業化程度，擴大企業規模，轉變經營范圍，促進去集群朝著多元化演化發展。環保政策為促進因素是因為集群大量的小規模、同質化、高污染、高能耗、低盈利水平、低競爭力的企業，在地方政府嚴格監督各企業在空間布局、產業鏈設計、能源資源利用、污染物排放等方面是否符合綠色生產的壓力下，被迫進行企業重組或直接被淘汰，有效推動了集群朝著規范化和均勻化演化。勞動力為促進要素是因為豐富的勞動力為集群轉型升級產生的企業規模擴大、經營范圍轉變提供了強有力的保障。人力資本為限制因素是因為雖然集群勞動力豐富，但是基本都是只掌握基本手藝的技工團隊，人才梯度滿足不了集群轉型升級的需求，缺乏一批進行新型化企業管理的專門管理人才，缺乏配備的研發新技術、設計新產品高級技術人才，抑制了集群演化趨勢。外資介入不顯著是因為外商入駐集群時間尚短，尚未能很好的影響集群創新生態環境，與產業鏈上其他位置企業建立貿易合作關系，技術與知識外溢效果不明顯。研發投入不顯著是因為集群企業轉型升級所處階段尚且較為初級，集群創新氛圍有待加強，且缺乏一群敢于帶頭開拓新市場的企業家團隊，創新意識淡薄。資金作用不顯著顯示通過前期經營的積累，資金限制企業發展問題已經得到改善，但是因市場紅利緊縮，也未能拉動集群發展。政策優惠不顯著是指優惠政策實施效果不明顯，未有效達到預期效果，原因在于政府頒布的優惠政策不貼合集群實際經營情況，閾值高導致一般企業難以享受到政策優惠。

在2018 年網絡結構逐漸優化過程中，環保政策、勞動力、外資介入、市場需求、人力資本、研發投入通過了顯著性概率10%，其中環保政策、勞動力、外資介入、市場需求回歸系數為正值，為促進要素，人力資本、研發投入回歸系數為負值，為限制要素。政策優惠、資金作用不顯著。結合企業開放式訪談結果可知，環保政策為促進要素是因為環保政策的貫徹執行不僅整合淘汰了大量的小規模、同質化、高污染、高能耗、低盈利水平、低競爭力的企業，而且壓縮了原先具有一定競爭力的建筑模板制造企業的利潤，迫使這群企業也向附加值更高的企業轉型升級，進一步推動了集群朝著多元化規范化方向演化。外資介入為促進因素是因為位于產業鏈高端位置的企業已經影響了集群創新生態環境，完善了集群產業鏈條，能夠與集群產業鏈上的企業產生貿易合作關系，營造了轉型升級的良好氛圍，產生了技術與知識的外溢，有效加快了集群演進進程。勞動力、市場需求顯著促進集群演化原因與2014 年類似。人力資本為限制因素依然是因為對應企業轉型升級的人才梯隊的匱乏，雖然集群已經新入駐了產業鏈高端位置企業，帶來一批專業人才，然而普遍呈現離職率高的現象，這是因為葉集區產業發展不平衡現象嚴重，第三產業發展嚴重滯后，故而難以留住人才，阻礙了集群演化進程。研發投入為限制因素是因為雖然集群呈現出轉型升級的趨勢，創新氛圍稍顯，但是缺乏一批敢于創新市場的企業家隊伍，各企業創新意識淡薄，都采取風險規避型經營政策，不愿意做創新領頭人，阻礙了集群演化進程。資金作用和政策優惠在促進集群演化中作用不顯著原因與2014 年類似。

四、基本結論與啟示

從網絡聯結特征數值來看，集群正在朝著更加合理化、高級化的方向發展，但在集聚狀況、聯通情況、平均路徑長度方面都存在不足。集群集聚狀況經歷了先緊密后稀疏的狀態。2014 年以前集群圍繞建筑模板制造企業建立了廣泛的經濟聯系，2018 年以后新入駐的家居制造企業使網絡打破重組，網絡結構發生變動，出現孤立節點。集群淘汰機制作用稍顯，但是家居制造類企業對于集群的拉動作用尚未完全發揮，網絡連通性由強變弱。企業間的聯系效率不高，企業與企業間建立聯結關系需要經過更多中間企業。

從網絡位置特征來看，集群由建筑模板制造企業及其下游企業產品獨占優勢的現象得到緩解，以大型家居制造為產品的企業占主要優勢是集群發展趨勢，產業結構高級化正在逐步提升。集群內部的建筑模板制造企業、半成品制造企業、大小型家居制造企業在數量上皆有所增加，規模有所擴大。板塊的內部成員交流水平有所增進，板塊逐漸呈現出規范化狀態，由原先紛亂無章的板塊群體，逐漸成熟為在規模、產品上具有一定辨識度的板塊群體。板塊之間的聯系水平不斷提高，產業鏈條上的各類產品溢出效應增強，集群網絡逐漸完善。

通過對集群演化影響因素的識別結果來看，環保政策、市場需求、勞動力是集群演化的促進因素，人力資本、研發投入為集群演化的抑制作用。外資介入、政策優惠作用有待完善。因而，為了實現集群更好的演化需要著力解決以下問題：第一，政策拉動力不足，源于政府制定的優惠政策不符合集群企業實際經營情況，優惠政策執行過程中針對的受眾少、享受的閾值高。第二，通過招商引資政策入駐集群的企業帶頭作用有待加強，目前仍然存在與集群創新生態環境融合不了、與產業鏈上其他位置企業聯系較弱問題。第三，集群目前尚缺乏創新環境與氛圍，這與企業轉型升級處于起步階段有關。集群創新意識淡薄，缺乏一群敢于帶頭開拓新市場的企業家團隊。第四，集群人才梯度滿足不了集群轉型升級的需求，有待進一步完善高級技術人才和專門管理人才的人才梯度建設。

針對以上基本結論，提出以下政策建議。第一，制定貼合企業實際情況的優惠性政策。激發企業創新活力，解決企業在創新過程中可能會遇到的資金短缺問題，降低企業創新風險，為企業的創新行為提供保障。第二，加強集群內企業的合作交流。采用與招商引資入駐集群的企業聯合設置創新平臺、進行創新項目合作、人才進修培訓等方式促進企業與集群內原有企業的貿易合作和學習交流，促進處于產業鏈高端的技術與知識的外溢，拉動集群轉型升級。第三，培育企業家團隊，增強其創新意識和創新能力，可以通過安排其參加行業內展會，前往諸如浙江南潯產業集群、國內知名企業進行參觀學習，緊跟市場動向，促使企業加大研發投入，研發新技術，開發新產品等。第四，構建強有力的人力資本。積極促進高校人才的改革，促進高校人才與集群企業需求的對接，保證優質人才的提供。對于企業原有員工，設置員工專項經費鼓勵員工外出學習先進的管理經驗和相關技術。適當發展該地區第三產業的發展，吸引優質人才的流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