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兒
跋涉? 我正在一點一點地靠近你
風? 拉下帷幕
黑暗把萬物融于一體
沒有邊界感的誘惑? 恐懼
隱喻的骨頭把風咬碎
此刻的眸光? 灑在粗糙的手心
云彩馳騁? 放風的人數著秒針
揚起的眸光扯開衣裳
蜷在思想里發芽
放牧? 四季里總有一刻
風被另一個名字代替
我用秋季儲存的谷物
喂養饑渴的北風
我聽見? 那些似有似無游離的鳴叫
它們在夜里? 撕心裂骨
決堤的思念? 在俗世里消瘦
只需一杯酒? 就現出原形
密匝匝的高粱地? 囚住目光
風? 在逆境中扎根
那些風中豎起的刺? 殷紅
牧風的人? 生來就是啞巴
我安排那些玄妙的語言
有一句說一句
故意把炫耀放大
橋上搖風的人住到橋下
跌倒在地的上上簽? 標出價格
我匍匐在地? 自己給自己渡劫
放牧的人把眸光抽在自己身上
風聲呼嘯? 廢墟養育出一群青色
春天? 奔走相告
紙飛機
瞬間逃遁的靈魂? 落地
一副生出枝杈的皮囊
站在一張白紙折疊的箴言下? 悔過
風? 又起了
逆風的巷口
高舉過頭頂的右手? 與眸光平行
燙出烙印的半空? 翻了個身
所有低頭行走的人? 都在面壁
仰望著的自由
我涉水而來
沒過腳踝的喧鬧? 放大悲傷
一個孩子在適合的河床里游泳
河流仰著頭? 望向我
我拘謹地站立? 告訴她
我不小心把鰭吞進了肚子
它偶時還會蠢蠢欲動
河床坦蕩地接受
語言和風? 雨和落葉
顛簸的目光和遷徙的候鳥
凸出的石頭和試探的拐杖
把這一切? 都當作神的眷顧
一只拴在岸邊的木舟? 撞擊著風
我只是在想? 是否解開打著死結的繩子
給它自由? 對于我來說? 輕而易舉
而我? 卻躊躇著踱步
左手握著右手
那些兜兜轉轉的腳印
在我的身前身后
打上結? 且越行越緊
局促不安? 我躲閃著那些
穿梭于腳下的蟻類
它們舉家遷移? 在暴雨來臨之前
我和時光爭搶著跳入河流
它告訴了我
慈悲? 沿著岸行
大地的星系
那些蕨類
虛張聲勢? 讓貧瘠的土地如此富有
荒涼里? 我發覺那笨拙的生存
本來自神助
我的呼吸? 很重
蹲下來的風? 也很重
匍匐于嶺壩的卑微? 抗拒
我依舊伸出指尖? 觸碰
迎上來的折磨對視? 退縮的居然是我
我在想? 那些活著應是意義的最初吧
一把風撞擊出火光
比地面高出的萬物? 都將重生
四散的人? 連天的野草
和夯實掩埋的欲望
縱火者和硌著眸光的蕨類
都將抵達? 我終將不是我
自畫像
我? 是時間的新歡
我要去哪兒
沒有路被堵死? 我清楚
撒謊的我? 在真實里躺下
以命換命
皺紋拉長酒窩的洞口滋養悲傷
炫耀的后遺癥? 死而復生
白紙黑字? 我的血殷紅
在某一夜? 我丟失了睡眠
自此? 用所有的時間尋找
藥罐封死時光
身體? 在黑夜里蒸發
你笑了嗎? 那里也曾住過你
我因忘了你的眼睛而開始自責
紀念你? 成了習慣
假惺惺地? 一刻也不曾改變
很滿意某一時刻? 說服自己
借自己的口? 躲躲閃閃
指著一棵楊樹? 言不由衷地念著故鄉
睡在白日里? 才能夢見這些
我真的很喜歡他
有過那一秒的愧疚
轉瞬即逝后的安然? 笑的詭秘
荒廢? 種植一片春光
自討沒趣
我忘記了那些所有
一杯孤獨后的狂歡? 又把我拋上岸
岸上的人古怪
混跡其中? 我撕下面具
發現? 我們曾是彼此的舊愛
斷裂的空間
我第一個跳下懸崖? 給自己了
一個結果
釋然? 最后的劫掠
風 鈴
我害怕風從我的耳后來
時光會在那一刻? 成為我的過客
我始終站在那里? 等你路過
此岸的迎合? 彼岸的冷漠
一只雀? 銜起落地的種子
把言語堵住
獻媚的人? 搖著風鈴
沿街叫賣
總有人在追趕? 寒氣重的靈魂在乞討
春天的花兒等著節令
時間在敲鐘? 東山的梨花熙攘
靜置的月光? 流水潺潺
愚鈍的我? 等著風
從正面走來
我的語言總是生的緩慢
一波一波的鈴聲
扛著旌旗? 俘獲一座山頭和我
此后? 我靜默如山
把那些慢來的欲言又止
串成風語
你若懂? 就會成為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