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密克戎對全球經濟意味著什么？

孫曉萌

奧密克戎引發全球對經濟形勢的擔憂。

據《紐約時報》報道，截至當地時間12月4日上午，全美已有16個州報告了至少35例奧密克戎確診病例，大多數病例均具有南非旅居史，部分病例此前已經完成了疫苗接種。

據印度媒體報道，當地時間12月5日，印度馬哈拉施特拉邦報告發現7例感染奧密克戎變異株的病例。當日晚間，拉賈斯坦邦齋浦爾市報告了9例奧密克戎變異株感染病例。印度累計有21人感染奧密克戎毒株。

12月1日，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發布的經濟展望報告中下調了對2021年經濟增長的預期，并發出警報稱，新的病毒變種奧密克戎將可能增加持續高通脹對世界經濟的壓力。

OECD首席經濟學家勞倫斯·布恩（Laurence Boone）表示，隨著奧密克戎給疫情帶來的變化，國際經濟面臨兩種情況。“一個是它造成了更多的供應中斷，并使更高的通脹持續更長時間。在更嚴重的情況下，可能會有更多的行動限制。在這種情況下，需求會下降，通脹可能比我們預測的下降得快得多。”布恩說。

OECD將明年的通脹預測上調至4.4%，高于9月份估計的3.9%，并預測美國和英國的增幅最大，明年的增長率預計分別為3.1%和4.4%。布恩表示，奧密克戎如果導致經濟嚴重放緩，各國政府將被迫為企業和家庭提供新的緊急財政支持。自新冠肺炎疫情發生以來，G20國家已花費約10萬億美元用于緊急支持，而確保全球范圍的疫苗接種只需花費500億美元。

《衛報》12月1日的報道稱，全球經濟持續高通脹引發國際擔憂。盡管在今年早些時候，疫情好轉使得封鎖措施放松，全球對商品和服務的需求猛增，但疫情造成的持續中斷和供應限制，以及貨運擁堵導致材料短缺，又推高了價格。

世界各地的中央銀行都在努力應對不斷上升的通脹壓力。美國聯邦儲備委員會主席杰羅姆·鮑威爾11月30日表示，美金融當局將考慮加快縮減購債刺激計劃，而英國央行將在數周內加息。布恩稱，大多數央行一直在觀望供應緊張局勢是否會緩解。

英國《經濟學人》稱，奧密克戎刺突蛋白上的35個突變，是否使其比德爾塔更具傳染性或致死性，現在判斷還為時過早。隨著科學家對未來幾周的數據分析，流行病學地圖將變得更加清晰。自奧密克戎被發現，日本、以色列等多個國家再次“封國”。

《經濟學人》認為，奧密克戎的流行可能會加劇已經很高的通貨膨脹。這種風險在美國最為突出，拜登過度的財政刺激使美國經濟過熱，10月份消費者價格比上一年上漲了6.2%，創下30年來的新高。據彭博社的數據，其他地方的通貨膨脹率也高得令人不安，全球為5.3%。

有人可能會認為，奧密克戎會抑制經濟活動，從而降低通貨膨脹。事實可能恰恰相反，價格上漲的部分原因是消費者大肆購買商品，從圣誕燈飾到運動鞋，全球供應鏈中斷，海運成本仍然非常高。

為了讓整體通脹消退，消費者需要將支出轉向旅游和外出就餐等服務，但是奧密克戎恰恰會延遲這一點。該變體還可能引發越南等亞洲工廠的更多封鎖政策，從而加劇供應短缺，勞動力成本也可能會進一步上漲。

這可能是美聯儲主席鮑威爾表示支持貨幣緊縮的原因之一。貨幣緊縮也可能帶來危機，因為溢出效應很可能會傷害新興經濟體。

當美聯儲收緊政策時，新興經濟體往往會遭受資本外流和匯率下跌。目前，巴西、墨西哥和俄羅斯已經提高了利率，這有助于避免通脹，但可能會在奧密克戎迫在眉睫之際降低經濟增長。土耳其采取了相反的做法，即降低利率，并因此可能面臨貨幣崩潰。

荷蘭國際集團（Internationale Nederlanden Group，簡稱“ING”）為世界經濟作出預測，認為奧密克戎可能會帶來如下3種場景：

這種假設相對樂觀。觀點認為，奧密克戎可能是一場“茶杯中的風暴”（英語俗語，意為小題大做，大驚小怪），即傳播速度、免疫逃逸能力、重病率都不高。這一點和當時的貝塔變異毒株類似。今年7月，貝塔變體出現之初也引發了擔憂，但是由于德爾塔搶先一步擴散，貝塔病毒并未引發廣泛傳播。

在此情況下，ING預測中央銀行將繼續實施taper政策。美聯儲將在12月加速縮減，并為2022年的3次加息做準備。此外，封鎖政策在圣誕節和新年初期，可能會減緩歐元區的增長，情況在整個春季將有所改善。由于對通脹的擔憂日益加劇，歐洲央行也會開始緊縮計劃。

雖然“困難”但不是“災難”。假設早期跡象是正確的，即奧密克戎傳播速度很快，這意味著更多的人口需要免疫力來控制病毒傳播。同時，奧密克戎也可能會消減疫苗效力。

這意味著，在高疫苗接種率地區，如歐洲大陸（包括英國），可能比世界其他地區更輕松。而在較低的疫苗接種率地區，經濟活動水平則會受到打擊。與此同時，供應鏈的恢復可能會進一步延遲。

在此情況下，各國中央銀行可能會在12月“觀望”，尤其奧密克戎的流行病學圖可能需要數周，但通脹仍是重中之重，因此，預期明年貨幣政策還會有所收緊。

會造成重大影響，這是奧密克戎暴發時市場最為擔心的情況。在這一假設中，疫苗的表現要差得多，此外，奧密克戎也會變得更加致命。

文中也提到，科學家們普遍認為，目前的疫苗仍然會起效。“基于應對德爾塔的經驗，我們知道可以制造新疫苗來應對新變體，也會有新的抗病毒療法出現。”

總體而言，ING仍然認為，經濟打擊不太可能像以往那么嚴重。簡而言之，主要發達經濟體第一季度GDP可能將出現下滑，但隨后的復蘇可能是漸進的。但是奧密克戎其實敲響了警鐘，如果沒有更廣泛的疫苗生產能力，未來的新變種可能會在冬天帶來類似的打擊。

ING在這一情境下預測，如果奧密克戎強勁，公司會限制他們的投資興趣，消費者也會希望保持較高儲蓄水平，以應對未來的動蕩。不同于2021年第二季度、第三季度經濟的快速反彈，2022年整體增長勢頭可能更加乏力。

但是，這些僅是經濟分析公司的預測。12月2日，南非專家發布的研究結果表明，奧密克戎毒株引發二次感染的風險是德爾塔毒株和貝塔毒株的3倍。但是它會帶來何種程度的經濟影響，仍未可知。

（編譯自：《衛報》、《經濟學人》、ING think）

（本文刊發于《中國經濟周刊》2021年第2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