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為上

摘要：明代徐渭水墨運用獨立創新，意筆花鳥水墨技巧提高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本文從徐渭寫意花鳥的淵源、徐渭的藝術主張出發，探究徐渭寫意花鳥筆墨語言、徐渭對后世的影響，從四個方面對徐渭意筆花鳥畫的本體語言進行探究。通過徐渭其生平師承關系，繪畫觀點，書法觀點以及他在意筆花鳥上的繪畫貢獻和影響作出分析，最后進行理論的總結反思。

關鍵詞：明代，徐渭，意筆花鳥，筆墨，以書入畫

一 徐渭寫意花鳥的淵源

一個畫家藝術風格的形成與發展、 藝術成就的高下與他所處的社會環境、 個人袒歷密不可分。徐渭的學術、藝術思想逐漸形成之時，他常常與越中名士們一起雄談闊視，揮毫潑墨，漸而有結社之舉，史載：“渭與蕭柱山勉、陳海樵鶴、楊秘圖珂、朱東武公節、沈青霞煉、錢八山楩、柳少明文，及諸龍泉、呂對明稱越中十子。”十子之中，錢楩曾被徐渭列為“師類”，這是因為徐渭先有承學錢八山，而后有越中十子之稱之故。因此，十子都可看成是同道學呂的關系。與“師類”諸賢主要是對徐渭在思想學術方面的教益稍有區別，與徐渭同被列為“越中十子”的多為藝術與性情方面相得的同道，學侶之間的商論與影響同樣對徐渭的藝術與人生道路產生了一定的影響。其中，與徐渭關系最為密切者，除錢楩之外，當數陳鶴、沈煉和楊珂等。徐渭從小跟陳鶴學畫，奠定了他繪畫風格的基礎。陳鶴擅長寫意花鳥畫，善制散曲，為紹興文壇的盟主。徐渭畫水墨花草，最為超絕。嘉靖四十四年，徐渭為陳鶴作《陳山人墓表》，對于陳鶴的學識才藝有這樣的論述：“鶴真書得晉人位置法，頗有韻”。陳鶴年長徐渭幾十歲，當陳鶴的詩、書、畫已達圓熟之境時，徐渭尚為一初涉藝文的側帽少年，因此，陳鶴的性情、藝術方面對徐渭的影響當是深刻而且具體的。徐渭所處的時代，由于政治的黑暗，社會風氣的腐敗，許多正直的知識分子報國無門，正派官僚遭受排斥，甚至無辜遭受殺謬，因此，朝野逐步形成了一支反對閹黨專權的派別和社會勢力。徐渭經歷了一生的痛苦經歷從繪畫上面獲得了自由的藝術精神，而在這種精神的指引下也成就了徐渭不拘泥于傳統的大寫意畫風。使他能夠在痛苦中脫穎而出，成為一代藝術巨匠。

二 徐渭狂放豪邁草書入畫

徐渭他“以草書入畫”又“以畫入書”。徐渭在筆墨技巧方面可以說是獨領風騷，這不僅僅體現在繪畫方面，在書法上也同樣有所表現。他強調行草書的表達，敢于創新，形成成鶴立獨行的藝術風格，甚至還嘗試創新了新方法和新形式，他以草書用筆入畫，提倡詩書畫印結合，做到了畫即寫，寫即畫的境界。傳統文人多“以書入畫”，徐渭卻是“以畫入書”，徐渭書法作品如同繪畫作品一樣，他好的書法作品，有一種寫如畫畫如寫的狀態。使人得到書法離開文字的另一種視覺享受。上海博物館藏的《草書自作春雨詩卷》，在漢字書法美學上獨樹一幟，把他一生的焦慮、緊張、躁郁、狂亂的生命形式，全部揮灑成紙上墨痕斑斑、血淚斑斑的悲劇美學。從徐渭的草書入畫開始，草書筆法被引入繪畫之中，繪畫不再像前人那樣以謹小慎微的筆觸追求對現實景物不差毫厘、精心布局的描繪，而是以草書闊大、有氣勢的筆法追求表現景物的神韻。晚年徐渭的草書到達了同時代的極致，不同于陳淳大草筆法，徐渭的行筆如排山倒海，線條充滿了奇異縱肆的激情和力量。章法也不拘古法，其狂草作品，有時字與字的間隔幾乎不留。他狂草入畫的首要特征是運筆飛動放縱，另一個特點是筆勢連綿不絕。有些表面上不相連的墨塊點線，卻筆斷意連，真氣貫通。畫面中物象的筆墨結構，以草書的點劃加以組織。徐渭他的以草書入畫多少和陳淳的書法觀點有交融，是對吳門畫派的繼承和發展，在此基礎上，徐渭由于他自身經歷的獨特性，縱使他的筆墨到達了狂放豪邁的一個高度，這也是徐渭他的水墨花鳥比前人更為創新的一個緣由。徐渭的筆墨，不僅是描摹物象，更是藝術的升華。一起呵成，驅墨如云，同時又恰如其分、駕輕就熟。既有隨機沁滲的暈，又有控制的宜的留白。徐渭自稱為“戲抹”，其實飽含著“無為而無不為”的道家氣質。老子《道德經》：“無為而無不為”。

三 徐渭筆墨語言及影響

3.1徐渭《墨葡萄圖》

寫意花鳥畫作品的價值，取決于其筆墨藝術獨到鮮明的表現技法與筆墨藝術形式的統一。中國畫講究精氣神，精氣神的體現除了選材和構圖，更重要的是筆墨在畫面上的表達和揮灑。“筆墨”是中國繪畫從古至今繞不開的傳統語言，是中國畫的靈魂和核心。中國畫的意境營造和氣韻的生動性要依賴“筆墨”來呈現。天下萬物皆由“筆墨”成我心象。在《水墨葡萄圖》此作品中，徐渭以草書筆法將藤條隨意拖出，氣脈連貫，一筆而成。其筆觸激情奔越、隨心所欲，把葡萄藤盤環連綿的神態刻畫得淋漓天然。舍形悅影，是徐渭繪畫的另一種境界。徐渭不屑于細描臨摹，《水墨葡萄圖》中的葡萄與畫葉都是潑墨涂抹、隨意點擢，枝葉連成一片，勾葉脈，果實也只是一串墨點，水與墨淋漓模糊，一片晶瑩透亮，相對于元代的意筆花鳥作品來看，更有有一種生機感，正如他自己所說：“信手拈來自有神”，“不求形似求生韻”。像背光投影下的物象，只有模糊的輪廓無細節。觀察其局部放大圖，更能看出徐渭筆墨的揮灑，水墨的控制筆墨的濃淡交搭，加上力透紙背如錐畫沙的筆力功夫使得線條在運腕流轉中不驕不躁具有力量感。既有隨機沁滲的暈，又有控制的宜的留白。

3.2徐渭《荷花鴛鴦》

在筆者看來徐渭的《荷花鴛鴦》圖能從畫面上面真切的表達了徐渭意筆花鳥的筆墨語言。在這里不防提點一下文人畫首重精神，不尚形式。徐渭是典型的文人畫家，他畫的花卉題材，經過題詩，更加深化了主題，傳達了他歷經磨難后心中懷有不平之氣，淋漓盡致地表達了徐渭他臨危不懼的個性氣質，彰顯出徐渭他本人對藝術和情感的描寫。筆法和墨法上面，《荷花鴛鴦》圖不難發現以書入畫的深刻內涵。徐渭在寫荷葉時候利用了水和墨以及筆法，讓畫面中的葉子出現了不同的層次感，看他作品中的荷花以及荷葉有一種力透紙背的力量感。荷花的枝干寫的時候放得十分松，產生和了靈動的美感。注意這里筆者說徐渭是“寫”畫，其實真正的寫意最求的精神在筆者看來寫意畫是“寫”出來的，而不是“畫”出來。《荷花鴛鴦》很好的表達出以書入畫，特別是枝干的起筆收筆收放自如。荷花和枝干以及鴛鴦運用了淡墨法去表達，摻水較多，色度較淺。在繪畫詩中，用較為深色墨水畫的荷葉，側鋒掃，破筆一揮而就。荷花是用來使墨水的中心變亮，用矯健的筆觸勾勒。整個畫面除了意境很深以外，給讀者一種筆墨運用張弛有度的感覺。

3.3徐渭對明后世意筆花鳥的影響

明后世對徐渭追隨者不計其數，其中有八大山人朱耷、揚州八怪之一的鄭板橋以及近代藝術大師齊白石，他們有的甘當“青藤門下走狗”，有的“恨不生三百年前，為青藤磨墨理紙。”這足以說明后世畫壇對他的崇拜程度和他對后世畫壇的影響之深。八大的沿襲徐渭畫法，使之更加完美。他經常用刷子，凝重圓潤，質樸含蓄。石濤也受徐渭的影響，但他的畫與八大不同。他的畫很大，構圖新穎，運筆雄健有力，淋漓盡致。他追求的是氣概和神韻，不是一幅畫的密集形式，而是客觀的對象。他表現了一種更強大的繪畫風格，這是由他自身的繪畫底蘊創造的，可以說，他是進一步完成徐渭藝術思想的藝術者。他承傳了之前的歷史文脈，又影響了后世的書畫創作。這種影響表現在創作、觀念、方法、思路等層面上。在創作觀念上。徐渭還引領了書畫浪漫主義的創作方法，用于自己的筆墨創作中，對后世影響極大。可謂是草草文章偏絕古，披離書畫更精神。如椽大筆淋漓在，三百年中第一人。

結論

本文由淺入深層層推進，對徐渭意筆花鳥水墨本體語言做一個初探，從他的身世和仕途出發，結合徐渭他的仕途關系，再研究他的繪畫、書法觀，最后通過借助畫面，來直接分析他意筆花鳥畫的筆墨語言。在徐渭的畫中以書入畫最能體現出筆墨語言，再結合徐渭個人的經歷的獨特性，以及他對藝術的思想和繪畫追求上，通過《墨葡萄圖》《荷花鴛鴦》《竹石水仙》這三幅作品進行探討研究，本人得出了：徐渭對水墨的發揮以及筆墨的控制，把線與墨的交搭運用到自己畫面上，他的意筆花鳥筆墨語言，對筆者本人有著現實指導的意義。

參考文獻

【1】王伯敏《中國繪畫通史》[M]下冊 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 2000.12

【2】蔣勛《漢字書法之美》[M]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 2009.11

【3】陰澍雨《明代寫意花鳥畫溯源研究》[D]博士學位論文2011.06.01

作者簡介：陳曉彤（1997—），女，漢族，籍貫：佛山順德，學歷：碩士在讀，研究方向：美術，單位：華南師范大學。5BE8C435-CB42-4040-8467-3E30085047C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