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新型冠狀病毒肺炎50例臨床特征及危險因素分析

唐莉歆， 石安琪， 萬 秋， 伯夢云， 王 俊， 李 桓

新型冠狀病毒肺炎（coronavirus disease 2019，COVID-19）是由新型冠狀病毒（SARSCoV-2）引起的一種急性呼吸道傳染病[1]。人群對SARS-CoV-2普遍易感，研究表明患有基礎疾病的老年人更易感染，且老年患者重癥率更高[2-3]。本研究通過回顧性分析重慶市公共衛生醫療救治中心收治的50例COVID-19老年患者的臨床表現、實驗室檢查指標及影像學資料等，分析與老年患者病情及預后的相關因素，為臨床診療提供參考。

1 材料與方法

1.1 臨床資料

納入2020年1月26日－3月10日本中心收治的COVID-19老年（≥60歲）患者50例，符合《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診療方案（試行第六版）》診斷標準[4]。根據疾病臨床分型，輕型1例、普通型33例、重型13例、危重型3例。將輕型和普通型患者納入非重癥組（n=34），重型和危重型患者納入重癥組（n=16）。細菌性肺炎的判斷依據為白細胞數升高及胸部CT影像表現。研究獲得本中心倫理委員會的審核批準，所有患者均簽署知情同意書。

1.2 方法

收集50例確診老年患者的流行病學、臨床表現、實驗室檢查、影像學檢查、入院到連續2次呼吸道標本病毒核酸檢測陰性（采樣時間至少間隔1 d）時間等資料，并進行記錄分析。

1.3 統計學處理

采用 SPSS 23.0統計軟件進行數據分析，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以表示，指標間的比較采用t檢驗；不符合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以中位數（M）和四分位數（P25，P75）描述，采用秩和檢驗；計數資料采用例（百分數）表示，采用χ2檢驗；采用Kaplan-Meier生存曲線進行單因素分析，logrank檢驗比較不同組患者生存分布的差異。采用logistic回歸分析老年COVID-19患者嚴重程度的多元危險因素，以P＜0.05為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一般資料

重癥組與非重癥組患者的年齡、性別和武漢旅居史相比，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50例患者中30例合并慢性基礎疾病，以高血壓、糖尿病、心臟病為主，重癥組與非重癥組間基礎疾病情況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50例老年COVID-19患者基本特征Table 1 Clinical characteristics of COVID-19 in 50 elderly patients

2.2 臨床表現

老年COVID-19患者的臨床首發癥狀以發熱、咳嗽、咯痰、氣促、乏力為主，其次是痰中帶血、惡心、嘔吐、納差、頭暈、心悸、胸悶、咽痛、肌痛癥狀。重癥組患者發熱、咯痰、氣促癥狀的比例顯著高于非重癥組（P＜0.05），見表 1。

2.3 實驗室及影像學檢查

50例老年COVID-19患者中，4例（8.0%）白細胞數異常，23例（46.0%）淋巴細胞數降低，19例（38.0%）降鈣素原（PCT）升高，27例（54.0%）C反應蛋白（CRP）升高，20例（40.0%）乳酸脫氫酶（LDH）升高，11例（22.0%）出現肝腎功能異常，11例（22.0%）D-二聚體升高，44例（88.0%）胸部CT雙側受累。重癥組患者的CRP、丙氨酸轉氨酶（ALT）、天冬氨酸轉氨酶（AST）、LDH高于非重癥組（P＜0.05），淋巴細胞數、CD4+T淋巴細胞數、CD8+T淋巴細胞數均低于非重癥組（P＜0.05），見表2。

表2 兩組COVID-19患者實驗室及影像檢查比較Table 2 Laboratory tests and imaging findings of patients in terms of COVID-19 severity

2.4老年COVID-19患者疾病嚴重程度的logistic回歸分析

多因素logistic分析顯示，高齡、咯痰、CD8+T淋巴細胞數下降是老年COVID-19患者疾病嚴重的獨立危險因素。見表 3。

表3 影響老年COVID-19患者疾病嚴重程度的logistic回歸分析Table 3 Logistic analysis of risk factors for severity of COVID-19 in elderly patients

2.5 生存曲線比較

合并細菌性肺炎患者鼻咽拭子病毒核酸轉陰時間長于未合并細菌性肺炎患者，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36），見圖1。CD4+T淋巴細胞計數顯著降低組（＜414/μL）與未顯著降低組（≥414/ μL）的病毒核酸轉陰時間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390），見圖2。CRP異常（＞?10 mg/ L）組與CRP正常組（≤10 mg/ L）病毒核酸轉陰時間，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628），見圖3。

3 討論

圖1 合并細菌性肺炎組和未合并細菌性肺炎組病毒核酸轉陰時間比較Figure 1 Time to negative result of viral nucleic acid test in terms of the complication of bacterial pneumonia （presence or not）

圖2 CD4+T淋巴細胞計數顯著降低組與未顯著降低組病毒核酸轉陰時間比較Figure 2 Time to negative result of viral nucleic acid test in terms of the change of CD4+ T lymphocyte count（significant reduction or not）

圖3 CRP異常組與CRP正常組病毒核酸轉陰時間比較Figure 3 Time to negative result of viral nucleic acid test in terms of C-reactive protein level （abnormal versus normal）

SARS-CoV-2為一種β屬的新型冠狀病毒，有包膜，顆粒呈圓形或橢圓形，常為多形性，直徑60～140 nm；SARS-CoV-2主要通過飛沫和接觸傳播，長時間在相對封閉的環境中，存在經氣溶膠傳播可能，而且潛伏期患者和無癥狀病毒攜帶者也具有傳染性，故該疾病傳播能力較強[4]。人群普遍易感，研究表明老年COVID-19患者重癥率更高[5]。加強對老年COVID-19患者的相關研究及認識，為其診療提供參考。

重癥組與非重癥組老年患者的年齡、性別和武漢旅居史相比，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超過半數老年 COVID-19患者合并有慢性基礎性疾病，以高血壓、心臟病、糖尿病、慢性肺病為主，基礎疾病情況在重癥組與非重癥組中差異無統計學意義。COVID-19老年患者首發常見癥狀除發熱、干咳、乏力外，還包括咯痰、氣促，亦可出現痰中帶血、惡心、嘔吐、納差、頭暈、心悸、胸悶等不典型癥狀。本研究發現重癥組老年患者發熱、咯痰、氣促癥狀發生率較非重癥組高，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本研究logistic多因素分析顯示高齡、咯痰、CD8+T淋巴細胞數下降是老年COVID-19重癥患者的危險因素，這些患者病情更重。本研究表明，約半數的老年COVID-19患者淋巴細胞數減少，與最新研究SARS-CoV-2可能主要作用于淋巴細胞相符[6]。重癥組淋巴細胞數、CD4+T淋巴細胞數、CD8+T淋巴細胞數較非重癥組更低，提示重癥組患者細胞免疫功能損傷更嚴重，亦與Wang等[6]研究結果相符。本研究結果顯示，老年COVID-19患者白細胞總數異常，部分患者出現肝酶、肌酶和D-二聚體增高，超過一半患者CRP升高。進一步研究發現，重癥組患者的CRP、ALT、AST、LDH顯著高于非重癥組，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目前研究表明，SARS-CoV-2與SARS冠狀病毒相似，可感染人體多種細胞，引起全身多種臟器損傷[7-8]。

本研究發現重癥組患者發熱、咯痰、氣促更重，提示重癥組患者呼吸道損傷更重。淋巴細胞及其亞型計數較非重癥組更低，提示重癥組免疫損傷更明顯，免疫修復時間需求更長，但本研究顯示CD4+T淋巴細胞數顯著下降與鼻咽拭子SARSCoV-2核酸轉陰時間無明顯關系。重癥組老年患者還易合并電解質紊亂、細菌性肺炎等并發癥，提示重癥組患者受SARS-CoV-2影響更重，合并細菌性肺炎患者鼻咽拭子SARS-CoV-2核酸轉陰所需時間更長。CRP升高可能與應激反應相關，故在本研究中CRP異常組鼻咽拭子SARS-CoV-2核酸轉陰時間與正常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

本研究綜合分析50例老年COVID-19患者的臨床特點，結合相關研究成果，以探究老年COVID-19患者的臨床特征，旨在為老年患者病情評估提供幫助。老年患者癥狀不典型，年齡越大、合并咯痰、CD8+T淋巴細胞數下降時，需警惕重癥，同時需嚴密隨訪實驗室檢查結果，指導臨床。本研究為回顧性單中心研究，樣本量較小，需進一步大樣本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