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毛主席在用人方面尤其謹慎。一定要觀察一段時間,看看你的能力、為人和表現如何,才決定是否起用。主席常說,看一個人,不僅要聽其言,還要觀其行。主席的目光炯炯有神,非常敏銳。他狠盯你一眼,就能使你知道自己錯了。”
師哲,俄語翻譯家,曾先后隨毛澤東、周恩來、朱德等人訪問蘇聯及東歐,參加了中蘇兩國領導人的對話。新中國成立后,他兼任毛澤東、周恩來、劉少奇、朱德等中央領導的俄文翻譯。以下是師哲回憶與毛澤東交往的點滴故事。
主席在用人方面尤其謹慎
我(師哲)隨(張)聞天、(任)弼時(張聞天、任弼時和師哲一樣,都曾留學蘇聯)等搬到楊家嶺(1938年11月至1947年3月,中共中央駐地)后,和主席(毛澤東)接觸的機會就多了。接觸越多,了解越深,也就越敬佩他。
我是由共產國際派遣回國的,任務是參加中共七大,然后回莫斯科匯報。由于中共七大推遲召開,(周)恩來決定將我安置在弼時那里,名義上是弼時的秘書,實際上是給主席擔任俄文翻譯。我的國際身份在中央只有主席、弼時、恩來等少數幾個人知道。
1942年底,蘇聯方面捎來口信,讓我回去匯報工作。聽到消息后,主席一愣,眼睛看著我,意思是要我表態。我馬上說:“不回去。”主席說:“那好,你和他講。”我當著主席的面對蘇聯同志說:“請你轉告季米特洛夫同志,中國局勢緊張,任務繁重,我不能回去。”
1943年5月,共產國際解散,我將蘇聯的來電譯出后讀給主席聽。主席興奮地說:“他們做得對,我就主張不要這個機構。”然后笑著對我說:“把你也解放了。”意思是我也不用回去了。
我回國時,毛主席在黨內的領導地位已很穩固。但他每走一步都要再三試試,對大小事都是如此,要有十分把握才做。他在用人方面尤其謹慎,一定要觀察一段時間,看看你的能力、為人和表現如何,才決定是否起用。主席常說,看一個人,不僅要聽其言,還要觀其行。
延安整風之后,1943年1月,我到邊區保安處工作,后又被派到綏德、關中。經過幾年基層工作的考驗,中共七大后,主席認為可以信賴我,便讓我擔任中央書記處辦公室主任。他對我說:“現在你擔任了書記處辦公室的工作,我有事就可以直接找你,比你在弼時同志處工作時要方便得多。”
“對敵要狠,對內要和”
主席很注意團結干部,他曾反復地說:“對敵要狠,對內要和。”
主席很重視地方干部,他曾說:“外來干部和本地干部必須團結,必須反對宗派主義傾向。”他也反對“山頭主義”:“只有外來干部和本地干部完全團結一致,本地干部大批地生長并提拔起來了,根據地才能鞏固,我黨在根據地內才能生根。否則,是不可能的。”他強調,外來干部和本地干部要互相取長補短。他還特別囑咐:“對于熟悉情況和聯系群眾這些方面,外來干部比本地干部要差一些。以我為例,我到陜北已經五六年了,可是對于陜北情況的了解,對于和陜北人民的聯系,和一些陜北同志比較起來就差得多。”
主席對干部是愛護的,特別是對他身邊的工作人員。我在中央書記處辦公廳工作時,首長的警衛員不從警衛團里挑選,而是從前方野戰部隊選調。先送進中央黨校學習、培訓,然后直接分配到每個首長身邊。主席對警衛員的態度很好,經常關心他們的學習、生活甚至連婚事也都要管。
主席看人不僅從大處著眼,也注意一些小事——觀察你的衣著、表情、言談和舉止,以了解你的思想、品德和行為。比如,我在國外呆得較久,養成了打手勢的習慣。西方人認為打手勢可以加重語氣,主席對此卻不以為然。他認為,年輕人在年紀大的人、長輩面前不可手舞足蹈。
他狠盯你一眼,就能使你知道自己錯了
我在主席身邊工作前前后后、斷斷續續共約18年之久,從來沒有看到他發脾氣以至于要拍桌子、踢板凳。有一次,我對他說:“主席,我很佩服你的沉著冷靜,有涵養、不發大脾氣。”他說:“我不是不生氣,有時幾乎氣炸了肺。但我知道應該盡量克制容忍。”
主席的目光炯炯有神,非常敏銳。他狠盯你一眼,就能使你知道自己錯了。他說話很注意邏輯、分寸。我在他面前說話,有時說錯了一句話或一個詞,他就用眼睛盯著我,說:“你再講一遍。”就這么一句話,便能提醒我馬上糾正。
我們住在棗園時,主席常坐車去楊家嶺禮堂看戲。許多年輕人喜歡蹭車,主席從不干涉。
在路上,有時主席會問他們是哪個單位的,叫什么名字。說話時,主席的眼睛喜歡注視著對方。事后,這些年輕人對我說:“我看見主席就害怕。他看著我,幾乎要把我看穿了。”主席的厲害也就在這個地方,什么事他都要看透、弄個明白。他的眼睛炯炯有神,目光專注,入木三分。
(水云間薦自《燕趙老年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