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心理數字線”是天生的么？

呂之品

在閱讀本文之前，我們先來做一個小實驗。我給你報一串數字，請你在紙上按從小到大的順序把它們記下。

記下了嗎？嗯，不錯。但我現在要問你個問題：“我只是叫你把數字從小到大排列，并沒有指定非要從左到右或從右到左排，你為什么要把它們排成從左到右的形式呢？”

你或許會說：“所有人都是這樣的啊，你這不是找茬嗎？”不，不是所有人都是這樣的。你要是叫一個說阿拉伯語或者希伯來語的人來做，他多半會反過來，因為在他們的習慣中，大數字排左邊，小數字排右邊，才是“正道”。

這種在空間排列數字時表現出來的偏好，心理學上叫“心理數字線”。心理學家感興趣的一點是，人的心理數字線到底是天生的，還是由文化習俗決定的？如果是天生的，那么阿拉伯人或以色列人天生就與我們不同。

為了弄清楚這一點，一位意大利心理學和她的同事在一群平均年齡不到55小時的新生兒中做了一個實驗。他們在新生兒眼前一左一右并排顯示兩個一模一樣的白色方塊圖案，方塊里又含有一些小的黑色方塊。第一次顯示的白方塊里，僅包含4個黑方塊;第二次，包含36個黑方塊。

眼球跟蹤儀器表明，當嬰兒在看黑方塊數少的圖案時，對左邊的那個方塊圖案看的時間更久，但在第二次看黑方塊數多的圖案時，對右邊的方塊圖案更關注。

對于降生不到55小時的新生兒，任何文化習俗的影響都可忽略不計，所以這個實驗證明，人的心理數字線是天生的。而阿拉伯人和以色列人的習慣，應該是后天養成的。

當然，本實驗美中不足的是，參加實驗的新生兒都來自意大利，倘若用阿拉伯人或以色列人的嬰兒實驗也得到同樣的結果，那就更有說服力了。

如果人的心理數字線是天生的，那么下一步就要搞清楚，這種天性對于后來的數學學習能力到底會產生什么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