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曉輝
(甘肅省文學藝術界聯合會,甘肅蘭州 730000 )
近年來由于交通、信息技術等交流的便利,極大地削弱了地域文化的差距,促進了民族地區文化研究的深入,帶有時代特征的主題創作也不斷介入到藏族題材油畫創作的領域。這些作品深刻的闡釋了對藏民族地域文化的認同,體現著時代的進步。與此同時,藏民族的文化不斷接受世界文化的沖擊和影響,從統一整體中尋求多樣性成為一種新的文化共識。在這種共識中,“民族的親切感和認同感取代了漢主體文化的強勢態度和對異域文化的陌生感,產生了共同的價值追求”[1]。
民族精神體現了一個民族的價值追求和共同理想。一個民族要在長期的歷史變革中延續并發展,就必然不斷地進取,不斷地更新文化觀念。藏族題材油畫體現的是一個民族的積極性和進步的文化觀念,在創作過程中藝術家進行了主觀的篩選,弘揚其中積極向上的東西。從一定程來說藏民族題材繪畫在引導民族成員的生活,加強民族意識,提高民族素質方面起到了重要作用。藏族題材油畫創作既有民族特色又具有時代特征。如于小冬創作的《阿日扎的小學生》中就體現了他對藏民族認同感表達。正是這種民族認同精神促進了新的文化交流,強化了民族性和地域性文化特質,也成為當代中國多元文化并存的體現。這種民族文化之間的交流意味著藏族題材油畫創作中民族精神的深化。
中國是一個多民族的國家,得天獨厚的自然環境和人文環境為少數民族題材的油畫創作提供了豐富的資源,每個地域都有它獨特的環境特色。每個民族的藝術家的思想感情都產生于他所生活的特定自然地理環境,他們在表現自然時所體現出的地域特色也就不同。所以,地域性表達是少數民族油畫創作的特色之一。
法國史學家丹納在其《藝術哲學》一書中對藝術與民族,藝術與地域的關系作了充分的論述,強調民族和地域的不同對藝術產生的影響,并通過對植物的生長環境的分析舉例說明藝術只能在特殊的地域環境中產生,精神文明也必須在各自的環境中產生。“如果我們說有一種‘精神的’氣候,就是風俗習慣與時代精神, 和自然界的氣候起著同樣的作用”[2]。
藏族題材的油畫創作中蘊含著濃厚的地域性特點,獨特的自然環境造就了藏族不同其他少數民族的審美觀。如以藏區為題材的創作中體現著濃厚的藏區特有的地域性文化,體現著藏區獨有的精神面貌。藏區地勢普遍海拔較高,氣溫低,降雨量少,大部分地區熱量不足,這里迥異的自然環境不適合人類的生存,藏民族卻在這里塑造了獨特的民族文化形成了獨特的高原文化風貌。他們的精神折射出了一種樂觀向上的心理態度,一種令人向往和敬畏的生命力,同時體現著一種強大的力量。在董希文的《千年土地翻了身》中就體現著藏民族的堅韌力量和頑強的生命力。
藏區的自然景觀高遠蒼涼,地域廣袤遼闊,給人一種雄健蒼茫的心靈震撼力。很多藝術家通過風情油畫創作表達對大自然的敬畏之情,實際上也是對宏大精神的崇拜,是一種超越自我和積極進取的追求。正是這種地域性特點使藏族題材油畫創作更加富有深刻的精神內涵。崇尚白色是藏民族獨特的一種自然崇拜習俗,表示了一種對吉祥、幸福的祈盼。由于他們長期生活的高原地勢高寒、常年積雪。因此,白色便進入了人們的審美領域。人們不僅對白色有親切感和神秘感,而且也會產生向往和追求。正是在這種生活環境和觀念的影響下,塑造了藏族崇正直、善良、純樸的思想品格和向往光明前途的人生態度。
藏族題材油畫創作通過對特定時代中人的精神面貌的表現,表述時代進步的積極意義,成為拓展中國美術的積極力量。在少數民族題材的油畫創作中始終體現著健康積極的態度和進步意義,為中國文化的進步和社會文化的發展注入了活力。
藏族題材油畫創作開闊了中國油畫創作的審美領域,它所體現的是一種精神力度和一種人文關懷[3]。新時期的藝術家們不再只滿足于對民族服飾和風土人情等表象的好奇,他們更注重人性中頑強、堅毅以及人與自然、人與社會的關系等更深層次的精神特征。人們從藏民族地區的堅韌、樸實精神中尋求到精神的凈土,充實了人們的精神生活。人們通過藏族題材繪畫的表象上升到民族文化的精神內涵,去表現藏民族傳統文化與現代文化相融合過程中產生的民族生存狀態和心理上的變化。同時,藏民族地區吸收了開放、先進的文化力量,開始與世界文化接軌,豐富了藏族地區的文化視域,加快了當地文化的發展。這種文化的交流在藏民族之間和地區之間架起一座橋梁,也加快了藏民族文化發展的當代化進程,因此在社會的和諧發展中起到了一定的積極作用。
藏族題材油畫是中國油畫創作的重要題材,隨著社會文明進程和藝術觀念的發展,油畫創作觀念經歷了從隔閡到認同的轉變歷程。藝術家們不斷拓展藏族題材油畫創作中的精神內涵,逐漸轉向了對地域性文化的表述和對人文精神的追求。
中國早期的藏族題材油畫創作始于20世紀40年代,從張大千、常書鴻、董希文等一批藝術家多次入藏體驗并嘗試民族題材的創作,開辟了中國繪畫題材上的新領域并提出了將油畫“民族化”這一命題。在這個過程中由于受到戰爭所導致的民族危機感的影響,民族意識開始高漲。畫家們積極表現弘揚民族精神的題材,在這種時代背景下,藝術家開始關注少數民族地區的生活。
一些邊遠地區藏民族的生活相對樸實和原始,這種生活方式成為畫家們關注的中心,他們將題材擴大到反映生活而且引向了淳樸的領域,藏民族生活賦予了畫家更為新鮮的視覺內容,人們看到了不同于都市和西洋趣味的異域風情。這種新的環境與文化歷史痕跡,為畫家提供了更多抒發內心情感的可能。但是,由于當時的繪畫觀念還不夠成熟,繪畫手法還不夠完善,藏族題材的油畫創作實際上是畫家們對繪畫的進一步認識。
中國傳統的少數民族題材繪畫通常要借助現實中的客觀物象以及紀實性和情節性的創作方法反映一個民族的特點、文化風貌和風情習俗,多數作品通過寫實的手法展現生活的瞬間場景。這種紀實性的情節為畫家提供了豐富的素材資源和靈魂憩息的精神家園,同時也為他們提供了一個文化獵奇或審美情趣的另類空間[4]。伴隨著社會的進步和發展,影像技術進一步完善,通過繪畫形式反映現實以及紀實性方面的功能已經逐漸失去了它的必要性。因此,用繪畫表現藏民族就必須賦予它更深層次的精神內涵和美學追求。
“文革”之后隨著藝術觀念轉向對人性的關注,畫家們開始表現人的內心情感和生活中的人性美。他們開始反駁僵化和教條的藝術觀念,試圖去表現一種淳樸的真實。這一時期對藏族題材油畫的創作不再僅限于一種表面的獵奇,而是重新尋找一種藝術的純粹性和真實性。在周春芽的《藏族新一代》一畫中,畫家運用了主觀性的色彩表現他的情感,傳達出一種對人性的關懷和人道主義精神。
20世紀之后,人們對物質生活的過分追求導致了人們對少數民族精神和信仰的缺失。畫家們對油畫的創作上升到對精神的追求。藏民族地區田園牧歌式的風情透著一種樸實的美,成為人們的精神理想所在。這一時期人們對藏民族地區的表現,真實地反映了藏民族的生活,同時也體現了藝術家反現代文明的情緒。隨著地域之間和民族之間的文化交流進一步加深,帶動了文化觀念上的融合以及藝術創作的當代性。同時,藝術家也通過藝術實踐和深入的研究突破了狹隘的民族主義的束縛,少數民族題材的創作觀念上升到對文化的認同,對民族的認同以及情感上的融合。隨著對地域文化和民族文化的深入研究,人們逐漸認同并接納了民族文化,實現了文化的民族性和完整的中國性[5]。
近年來由于交通、信息技術等交流的便利,極大地削弱了地域文化的差距,促進了藏民族地區文化研究的深入,帶有時代特征的主題創作也不斷介入到藏族題材油畫創作的領域。這些作品深刻的闡釋了對藏民族地域文化的認同,體現著時代的進步。與此同時,臧民族或區域的文化不斷接受世界文化的沖擊和影響,從統一整體中尋求多樣性成為一種新的文化共識。在這種共識中,“民族的親切感和認同感取代了漢主體文化的強勢態度和對異域文化的陌生感,產生了共同的價值追求”。正是這種民族認同精神促進了新的文化交流,強化了藏民族性和地域性文化特質,也成為當代中國多元文化并存的體現。這種民族文化之間的交流意味著藏族題材油畫創作中民族精神的深化。
藏族題材的油畫創作過程中有其積極的一面,為中國美術的發展注入了活力。同時也存在一些問題,許多藝術家沒有真正的突破這一題材的內涵。在全球經濟快速發展的同時,藝術家對少數民族地區的體驗還不夠深刻,無論藏族題材油畫創作作為一個繪畫題材,還是作為一種文化元素都不能涵蓋中國文化的所有問題。
藏族題材油畫在中國的美術發展中有其獨特的文化價值,它為油畫的發展拓展到了更為廣闊的視域,為當代藝術家提供了更多的靈感來源,油畫創作過程為中國文化的探討鋪平了道路。更重要的是藏族題材油畫創作中人們開始將少數民族的文化納入整個人類文化的廣度和高度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