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 榮 朱許君
(南京航空航天大學,江蘇南京 210016)
徐州琴書作為全國三大琴書之一、江蘇省三大曲種之一,是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徐州琴書作為音樂類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一種,因而具有與其他音樂類非物質文化遺產共通的特點,即其記譜的模糊性、口傳心授音樂教育的脆弱性、傳播形式的單一性等。20世紀80年代后,電子化、數字化、網絡化、信息化的發展,使傳播媒體的數量和功能發生著日新月異的變化。它們為徐州琴書的傳播提供了更有利的條件,進一步促進了徐州琴書的發展。
一是唱腔和伴奏音形的豐富。無論是唱腔還是伴奏音形,傳統徐州琴書音樂都只有一個八度,就使得音樂旋律起伏不大。現在,徐州琴書的音域擴大到兩個半八度,《關盼盼》的唱腔和魏云彩先生演奏的新《八板》中的伴奏音形則集中體現了這一點。另外徐州琴書還融匯了許多評劇、黃梅戲、柳琴戲、豫劇等不同風格藝術形式的閃光的地方。唱腔和伴奏旋律的起伏和音樂形式的豐富,使徐州琴書更易上口、煥然一新。[1]
二是演唱形式的創新和伴奏樂器的豐富。在20世紀70年代以前,徐州琴書的演唱形式為單人檔和雙人檔,其中以雙人檔居多,即一人立敲揚琴,一人坐拉墜胡。20世紀70年代末,徐州琴書傳承人魏云彩先生和他的兩名學生形成了三人檔,即在雙人檔的基礎上又加一人敲磁碟,三名演員在舞臺上分左、中、右,使得觀眾在視覺上有了平衡感,受到大眾的歡迎。同時,魏云彩先生又指導和帶領他的學生形成了多人檔——五人、六人坐唱,十幾人坐唱,例如《水漫金山》《劉邦還鄉》等;十人、八人表演唱,例如《龍年迎嘉賓》等新的表演形式。伴奏樂器除墜琴、揚琴為主要樂器外,也增加了笙、笛、三弦、二胡、古箏和小擊打等樂器。既沒有脫離傳統的曲藝表演程式,也借鑒了一些戲劇、影視的表演手法,表現力更強。[1]
三是題材內容的創新。徐州琴書是民間曲藝,隨著時代的發展,還需要挖掘源于生活的新素材創作出適應時代發展的新作品。徐州琴書現代曲目代表作《王二還家》《魂系校園》《劉邦還鄉》《西瓜情》《顛倒話》等作品取材于現代生活反映了當下的時事,受到觀眾的好評。
四是徐州琴書表演形式的創新。徐州琴書也嘗試了與西洋音樂的結合,魏云彩先生曾和管弦樂隊合作,演奏了徐州琴書前奏曲《大八板》,反響熱烈。
與此同時,徐州琴書還經歷了幾次較大規模的整理工作,經過音樂工作者的不斷努力,目前已經整理出了一些代表性的傳統曲(書)目、曲牌、唱段、八板和曲本文學。徐州琴書還通過書籍、唱片以及電視、廣播文藝節目的形式進行保存與傳播的較有代表性的實例整理如表1(見文末附表)[2]:
這些新的傳播方式,無疑對徐州琴書的發展提供了新的途徑,為徐州琴書的傳播提供了新的活力。
但在調研中也發現,徐州琴書當下的傳播形勢不容樂觀,筆者曾以徐州琴書為研究課題進行了一次市場調研,市場調研的地點分別設立于徐州市中心、徐州市圖書館、徐州某居民社區、徐州某高校圖書館。經過為期一周的調研,在接受調查的200名市區市民中,僅僅有25%的人“看過琴書表演”,60%“不了解琴書”。而當被問及“是否應當對徐州琴書進行相應的保護”時,有10%受調查者表示“根本沒必要,琴書已經過時了,不被現代社會所需要”,所幸的是,85% 的人表示“如果有琴書演出時,一定會去看”。由此看來,加強對徐州琴書的關注與保護刻不容緩。目前徐州琴書傳播受限的主要原因為:
1.徐州琴書曲目創新有待增強。近些年來,徐州琴書創作曲目逐漸減少。現有的演出曲目多數為傳統的保留曲目,且短篇的多,長篇的少。在少數的創新曲目中,大多也為改編移植的;同時創作動機也多為匯演等的功利化和應付化,這樣的創作模式影響徐州琴書的長遠發展。
2.政府引導下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對徐州琴書發展是把雙刃劍。徐州琴書等一批非物質文化遺產等傳統文化日益被重視,相關文化保護機構的設立為徐州琴書的發展提供了有力的支持。但同時,相應的文化政策匹配的市場化運作模式,反而影響到了專業劇團的建設和劇目的生產。伴隨著年長藝人的退休,中堅力量的不足,新生力量培養跟不上,徐州琴書的表演力量流失嚴重。同時,僅存的徐州琴書演員出于生存的壓力,大多時間參與演出、跑龍套、搬道具,研究、練習徐州琴書曲種的非常少。各類演出、比賽推動下的徐州琴書展示,雖然在一定程度上推進了徐州琴書的傳播,但實質也并沒有為徐州琴書這一曲種的發展長遠的促進。[3]
3.徐州琴書社團、研究會存在感不強。目前徐州設立有徐州琴書研究會,會長由徐州琴書柴門第十八代傳承人魏云彩先生擔任,根據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為主、搶救第一、合理利用、傳承文化”的十六字方針,徐州琴書研究會旨在整理琴書史料,挖掘琴書各流派的藝術精華,使徐州琴書更好地傳承和發展。但就其落實情況看,其挖掘整理的深度和廣度都有所欠缺,挖掘整理的人員的缺失也使其需要更多音樂學習者、研究者的關注。
1.加強徐州琴書的自身造血功能。首先,加強對已有徐州琴書演員的保護,并使發揮其在專業上的余熱,一方面服務于大眾,另一方面服務于教育的傳承;其次,注重徐州琴書新曲目的創作,多創作適應社會發展和大眾審美需求的創新、長篇曲目,使其能夠脫離匯演的功利化,關注曲種本體的發展。[4]
2.加強徐州琴書社團建設。市場化運作使得徐州琴書相關演藝單位只有劇團生存意識,沒有曲種和劇團發展意識,要有良性的運行模式,為徐州琴書的長遠發展設立成長機制。
3.加強徐州琴書藝術文獻的整理。加強徐州琴書研究會的存在意識,使其真正成為徐州琴書表演者和研究者交流、學習的場所。一方面,更加深入、細致地挖掘、整理徐州琴書發展史、傳統及現存書目等“文獻史”,使已有的相對分散的、雜亂的文獻資料得到有序化、系統化的整理;同時活態地記錄音樂的存在事實、樂譜與音響,留存珍貴的“口述史”,使得徐州琴書得到相應的文字記載、樂譜記錄,能夠有大量的音響、音像媒介的保存。同時使得到整理的文獻資料能夠得到教育、科研、編輯三者的共腱利用,從而使徐州琴書的文化內涵價值能夠得到最大程度的提升。[5][6]
徐州琴書作為活的徐州史,是對徐州地區風土人情動態的記載,也是徐州歷史發展、社會進步的最好見證。期待有更多包括政府、媒體、教育系統在內的全社會的關注,以及民間藝人、作曲家等群體力量的共同參與,促進徐州琴書得到有效的保護、傳播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