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思想共識促行動統一：黨的歷史經驗與現實觀照*

吳欣

（中共成都市委黨校 黨史黨建教研部 四川 成都610110）

中國共產黨是強調高度集中統一的黨，是有著嚴格紀律要求（特別是政治紀律要求）的黨，思想統一、行動一致是我們黨取得各項事業成功的經驗之一。但在黨內政治生活中，“不同意見”是我們經常面對，且不能不處理的一個問題。雖然從性質上看，絕大多數不同意見都屬于思想認識上的分歧，但這并不排除個別思想認識上的分歧會發生轉化，甚至演變為一種與主流思想和正確意見相對立或者對抗的思潮，其不僅可能引起思想混亂，更可能導致決策低效、行動跑偏，使黨集中統一的力量遭到削弱。因此，如何處理黨內不同意見，以思想共識促行動統一，共同維護在堅持黨性原則基礎上的團結，是黨內政治生活的重要內容，關乎黨的生機活力，更關乎黨的團結統一。

一、中國共產黨處理黨內不同意見、形成黨內共識的歷史經驗

1956年9月，劉少奇在中國共產黨第八次全國代表大會期間參加比利時共產黨代表團審議時指出：“我們的黨是在馬列主義的統一的思想基礎上建立起來的。所以在黨內來講要有思想的一致。但經常會有不同意見。有不同意見和分歧，黨內就有責任把這些不同的意見統一起來。統一是真的統一，是思想上統一，這就要經過討論，這要經過很長的過程。”[1]（P17）劉少奇講的是基于我們黨歷史上關于如何對待不同意見的正確認識——溫和而理性的說服與教育、尖銳而坦誠的批評與自我批評、鮮明而堅決的抵制與斗爭等，都是我們根據不同意見的性質而采取的常用的處理方法。認真總結這方面的經驗，汲取政治智慧，對于促進黨的自身建設以及黨所領導的事業的發展進步，具有重要的啟示意義。

第一，思想教育是促成黨內不同意見達成共識的基本方式。如果是思想層面的分歧理應通過思想教育的方式來處理。有的同志對思想教育所能起到的作用不以為然，認為是膚淺而表面的。空洞的說教當然不能產生真正的認同，但如果是以事實為基、以理性為本的細致講理與耐心說服，所產生的作用則是深刻而長久的。比如，長征路上，王稼祥和張聞天之所以能夠接受毛澤東的意見，不是靠毛澤東的口才，而是第五次反“圍剿”失敗的事實已然使他們認識到中央過去在軍事領導上的錯誤；而湘江戰役的慘敗，更使紅軍瀕臨絕境。廣大干部逐漸覺悟到這是排斥了以毛澤東同志為代表的正確路線，貫徹執行了錯誤路線所致，部隊中明顯增長了懷疑、不滿和積極要求改變領導的情緒。[2]（P4）這才有了力挽狂瀾的“中央隊三人團”的組成，才有了具有歷史轉折點意義的遵義會議的召開，并成為維護黨的團結統一的典范。又比如，延安整風之所以能夠實現全黨空前的思想統一和組織團結，不是靠權力斗爭，而是在整頓“三風”的基礎上，全黨認真又理論聯系實際地學習了馬列主義，特別是全面、系統地學習了黨的歷史。當時，廣大干部主要圍繞《六大以來》《六大以前》《兩條路線》等黨史文件匯編，展開了熱烈的學習和討論，并請中央領導人作輔導報告，還先后召開了多次座談會。[3]（PP114～115）通過學習、分析和比較，全黨普遍提高了馬克思主義理論水平，逐步認清了王明“左”傾教條主義錯誤對中國革命造成的危害，基本分清了黨史上的路線是非，初步總結了黨的歷史經驗教訓。更為重要的是，毛澤東的主張在各種復雜的斗爭實踐中經受住了檢驗，日益顯示出其高瞻遠矚的正確性，因而贏得了全黨同志的信任與支持。1945年4月20日，黨的六屆七中全會通過了《關于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即是全黨思想高度一致、水到渠成的理論成果。

第二，核心人物強有力的領導是避免不同意見滑向思想混亂的關鍵要素。一般來說，不同意見的討論有助于兼聽則明，但大民主式的所謂討論，進而陷入無休止的爭論，則百害而無一利。比如，“文革”結束后，黨中央鑒于“文革”問題的復雜性，原本是想暫時繞開歷史，先聚精會神搞建設的，但輿論紛擾、眾說紛紜，黨內外都十分關心“文革”會不會卷土重來，不斷為此發生爭論；國際上對中國共產黨將如何舉旗定向也充滿猜測和觀望。在這種情況下，制定一份建國以來的歷史決議不得不正式提上日程。作決議最重要的任務是要清理和重構在“文革”中被搞亂了的意識形態，把黨目前的指導思想（舉什么旗、走什么路）作出一個清楚的描繪。爭論的核心是對毛澤東和毛澤東思想的評價問題。從1980年3月到1981年6月這前后一年多的時間里，鄧小平以相當大的精力關注著決議的起草工作。起草之前，他給決議確立了三條政治基調，要求無論是對建國以來歷史上的大事，還是對一些負責同志的功過評價，都要實事求是、恰如其分。起草過程中，對決議的基調、內容、方向、目的，他都全程把關。面對四千高級干部討論中出現的若干重大分歧，鄧小平雖然主張不設任何框框，暢所欲言，但卻始終堅持以“對毛澤東同志的評價，對毛澤東思想的闡述，不是僅僅涉及毛澤東同志個人的問題，這同我們黨、我們國家的整個歷史是分不開的……是關乎我們黨和國家整個歷史的全局性問題……這不只是個理論問題，尤其是個政治問題，是國際國內的很大的政治問題”來隨時匡正決議必須遵循的政治原則和政治底線。[4]（P299）決議在黨的十一屆六中全會上獲得通過后，黨內仍有很多不同意見、不同看法，但這已經是當時通過最大限度的民主形成的成果，鄧小平要求“今后作為一個共產黨員來說，要在這個統一的口徑下來講話。思想不通，組織服從”。[4]（P383）自此，全黨才可以說是真的輕裝上陣、一心一意搞四化，逐步走出了一條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

第三，嚴肅認真的黨內政治生活環境是檢視不同意見、促成共識的最佳環境。開展嚴肅認真的黨內政治生活，是我們黨的優良傳統和政治優勢，為鞏固黨的團結和集中統一、保持黨的先進性和純潔性、增強黨的生機活力積累了豐富的經驗，為保證完成黨在各個歷史時期的中心任務發揮了重要作用。[5]（P39）當我們總結“文革”慘痛教訓時，不能不把黨內正常的政治生活在一定程度上受到損害作為一條重要的教訓。“文革”結束后，我們黨在思想理論界開展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打破教條框框和精神枷鎖，鼓勵大家解放思想。從理論務虛會到真理標準問題大討論，黨內政治生活呈現出前所未有的開放與清明。大家各抒己見，撥開“左”的迷霧，真理越辯越明，改革開放蓄勢待發。然而，改革開放并非一帆風順，關于“左”和右的爭論伴隨著改革開放全過程。我們從恢復黨的優良傳統、重塑黨風入手，規范以實事求是、理論聯系實際、密切聯系群眾、批評和自我批評、民主集中制、嚴明黨的紀律等為主要內容的黨內政治生活基本準則，1980年2月《關于黨內政治生活的若干準則》（以下簡稱1980年版《準則》）應運而生。1980版《準則》既是對“文革”教訓痛定思痛的結晶，也是推進改革開放的護身符。從此，全黨更加團結一致、更加朝氣蓬勃、更加具有戰斗力。改革開放之路在堅持四項基本原則的框架和底線內，沒有過分、過頭、過度，反而越走越寬廣、越走越堅實。習近平總書記對1980版《準則》看得很重，在說明新老《準則》間的關系時，他特別強調，“1980年《準則》其主要原則和規定今天依然適用。比如，關于黨內政治生活的目標和基本準則，……關于維護黨的集中統一、嚴格遵守黨的紀律，……關于發揚黨內民主、正確對待不同意見，……這些都要繼續堅持”。[6]（P415）

二、新時代黨內不同意見值得關注的新特點與新表現

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站在新的歷史方位審時度勢，作出了全黨必須進行具有許多新的歷史特點的偉大斗爭的重大判斷，黨的自身建設也因此被推進到了新的高度，總的要求是全面從嚴。黨內政治生活作為全面從嚴治黨的固本強基工程，理應關注新時代黨內不同意見呈現出的新特點、新動向。

首先，從來源途徑上看：受各種良莠不齊的社會思潮的影響越來越大。黨內健康正常的不同意見本應誕生于黨員基于黨和人民立場上的理性思考，但黨員中受激進民粹主義鼓噪，不能正確認識中美之間將可能處于長期的、復雜的戰略競爭關系的實質，認為中美必將以戰爭決勝負的有之；受極端經濟新自由主義思想浸淫，主張教育、醫療、住房等社會民生領域全面產業化的有之；受激進政治自由主義思潮影響，主張中國應加快政治體制改革步伐，實行憲政民主、三權分立的有之；受宗教極端思想迷惑，對以宗教活動名義行分裂國家之實的行徑表示理解與同情的有之；受歷史虛無主義欺騙，自覺不自覺地采信那些歪曲黨史國史、污蔑領袖、構陷英雄的書籍文章的有之，等等。總之，無論是領導干部還是普通黨員，許多人都在這些社會思潮潛移默化的影響下，出現了政治信仰模糊、理想信念動搖、價值取向扭曲等思想混亂的現象，給社會增加了不安定因素，影響了黨的統一意志和統一行動。

其次，從表達方式上看：以大眾微博評論與小眾微信朋友圈相結合的方式越來越多。黨內不同意見本應是在黨內政治生活中提出來討論并辨析的，但我們有的同志片面理解甚至無視黨的紀律要求，會上不說網上說、當面不說匿名說、黨內不說公開說。如2019年9月被通報的全國人大原內務司法委員會副主任委員、云南省委原書記秦光榮“理想信念喪失，背棄初心使命，毫無黨性原則，對黨不忠誠不老實，做兩面人，公開發表與全面從嚴治黨要求相違背的言論，嚴重違反黨的政治紀律”；[7]2018年7月被通報的中國國土資源航空物資遙感中心原黨委副書記、主任張曉山在微信同學群中先后發布、轉發多篇含有妄議中央大政方針、丑化黨和國家形象、詆毀污蔑黨和國家領導人、歪曲黨史軍史等政治類有害內容的文章、帖子，嚴重違反黨的政治紀律，是政治上的“兩面人”等案例并不鮮見。[8]

再次，從造成危害上看：被夸大、擴散、利用，并從健康的不同意見轉化為對抗性矛盾的可能性越來越大。黨內不同意見本應是為了黨的團結統一，但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所指出的，“雖然有的只是不負責任地傳播消息、發表議論，也不是在正式場合說的，但其腐蝕性、渙散性也是非常嚴重的”。[9]（P153）守株待兔的別有用心者恰恰就是抓住我們某些黨員領導干部不慎重的言論大做文章，借機攻擊我們的黨和社會主義制度，試圖擾亂我們的黨心民心，使我們陷入被動。更為嚴重的后果是個別思想上有不同意見的人棄黨內規章的約束于不顧，進而發展為行動上的消極抵抗乃至刻意對抗。比如重慶市委原書記孫政才對反腐敗態度曖昧，不但自身品行卑劣、腐化墮落，還妄議中央反腐工作，對查辦的腐敗案件多次要求“放一放”“等一等”；[10]陜西省原副省長馮新柱對脫貧攻堅工作既有畏難情緒，又不以為然，對黨中央關于脫貧攻堅的重大決策部署落實不力，消極應付，且利用分管扶貧工作職權謀取私利，[11]等等，都是不同意見發生惡性變異，嚴重危害黨內政治生態與黨和國家改革發展目標實現的典型案例。

三、新時代將黨內不同意見轉化為思想共識的路徑思考

正如一個社會不可能只有一種聲音一樣，黨內不同意見作為黨的肌體的重要組成部分，廣泛地存在于黨內政治生活的各個環節，與黨的歷史相伴相生。因此，任何試圖通過簡單的“管、卡、壓”方式消除黨內不同意見的想法和做法都是不可取的。《關于新形勢下黨內政治生活的若干準則》規定：“黨的領導機關和領導干部對各種不同意見都必須聽取，鼓勵下級反映真實情況。”[5]（P59）不過，需要清楚認識的是，黨內不同意見也因質量而見高下，更因立場而見正誤。理性的、建設性的不同意見是黨保持生機活力的源頭活水；而無原則的、破壞性的不同意見則可能成為從內部侵蝕黨的思想堡壘的病菌流毒。因此，對于黨員來講，發表什么樣的不同意見、怎樣發表不同意見不能隨心所欲、口無遮攔，而要開動腦筋、認真思考、見事見理；對于組織來講，對待黨內不同類型、不同性質的不同意見也不能一以概之地泛泛處理，而要科學鑒別、合理劃分、區別對待。“要善于正確集中，把不同意見統一起來，把各種分散意見中的真知灼見提煉概括出來，把符合事物發展規律、符合廣大人民群眾根本利益的正確意見集中起來，作出科學決策。”[12]這既檢驗著我們黨的成熟程度與自信程度，也考驗著我們管黨治黨的能力和黨的建設的科學化水平。

首先，黨員要增強主體意識，珍視黨員權利，提升民主修養和能力。2016 年，在全黨開展的“兩學一做”學習教育活動中，我們驚訝地發現對部分黨員意識已然淡漠的黨員而言，“做合格黨員”竟然都是奢侈的要求：沒有讀完過《黨章》、不熟悉黨的紀律規矩、不知道黨員權利義務、不關心黨的大政方針、不了解黨關于重大歷史問題判斷的大有人在。民主是意識和能力的雙重修為。即使是代表先進性的共產黨員，也不見得就能夠理解對并行使好《黨章》所賦予的黨員有發表不同意見的民主權利。比如，有的不會組織“三會一課”，不擅長民主集中，嚴肅的黨內政治生活被搞得吵吵鬧鬧、烏煙瘴氣；有的不作調查研究，沒有獨立思考，信口雌黃、信口開河；有的把表達不同意見當作個人進行情緒化宣泄的機會，口無遮攔地亂評亂議；還有的不懂得不同意見發表的程序和途徑，想什么時候說就什么時候說，想在哪兒說就在哪兒說。這些都是缺乏民主修養和能力的表現。如此情況下充斥著的所謂不同意見，不僅對黨的事業發展和黨員個人成長無益，而且是劣質無效的、不負責任的甚至是戾氣彌漫的，這樣的不同聲音失去了黨內政治生活錘煉黨性、涵養政治生態的意義。可見，發表既有價值、又有說服力的意見，不僅需要黨員有建立在主體意識基礎上的責任感和使命感，還需要黨員具備行使民主權利的能力。因此，必須按照修訂后的《中國共產黨黨員權利保障條例》（2020年12月25日通過）的規定，既激發黨員積極參與黨內事務的熱情，又要求黨員按照黨性原則正確行使權利。[13]一個有黨的觀念、有主體意識的黨員，一定會有時刻關心、不斷思考黨和國家前途命運的主觀自覺；會以憂黨之心、興黨之責看待黨內存在的頑瘴痼疾并積極建言獻策；會將行使《黨章》規定的權利作為對黨應盡的責任而倍加珍惜，在黨內政治生活中向黨組織講真話、講實話、講心里話，敢于擔當、敢于負責，在遵守紀律規矩的前提下正確行使權利。

其次，黨組織要發揚黨的好傳統、好作風，嚴肅和規范黨內政治生活，營造又有集中又有民主、又有紀律又有自由、又有統一意志又有個人心情舒暢的生動活潑的政治氛圍。[5]（P41）黨員對黨本應是忠誠而坦誠的，黨對自己的黨員也理應是尊重和愛護的，但是因不同意見本身性質模糊、邊界不清所導致的情況非常復雜。到底是思想認識上的問題，還是政治立場上的問題；是本著愛黨、護黨、憂黨之心的仗義執言，還是口是心非、善于偽裝的陽奉陰違，等等，尤其需要通過嚴肅的黨內政治生活加以辨析。對于那種“想說什么就說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有的還專門挑那些黨已經明確規定的政治原則來說事，口無遮攔，毫無顧忌，以顯示自己的‘能耐’，受到敵對勢力追捧，對此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在黨內和社會上造成惡劣影響，給黨的事業造成嚴重損害”的情況，[14]（P133）我們必須嚴肅處理。如果是由于知識和認識層面的差異而導致的理解不深、認識不足、把握不準等問題，則更需要通過黨內政治生活加以教育和引導。誠然，黨員提出的意見并不一定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也不可能都是完全正確的，但這正是黨內政治生活需要幫助黨員解決的問題。還有一種情況，它可能聽起來比較尖銳刺耳，甚至跟組織意圖不相符合，但卻有理有據，此時的應對和處理就特別考驗領導干部的民主作風和寬容胸懷。誠如習近平總書記在2018年12月召開的中央政治局民主生活會上所強調的：“領導干部要把民主素養作為一種領導能力來培養，作為一門領導藝術來掌握。要有平等待人、與人為善的真誠態度，有虛懷若谷、海納百川的寬闊胸襟，力爭把各方面的真實意見掌握全、掌握準，進行反復研究、反復比較、擇善而從。”[12]《新形勢下黨內政治生活的若干準則》第六條也明確規定：黨委（黨組）主要負責同志必須發揚民主、善于集中、敢于擔責。在研究討論問題時要把自己當成班子中平等的一員，充分發揚民主，嚴格按程序決策、按規矩辦事，注意聽取不同意見，正確對待少數人意見，不能搞一言堂甚至家長制。[5]（P52）如此，我們才能達到既發揚黨內民主、增進黨內和諧，又實行正確集中、維護黨的團結統一的政治目的。

第三，黨內要系統化設計、逐步建立健全有利于促成黨內共識的制度體系。既然黨內不同意見的出現是不可避免的，那么與其堵，不如疏。尋求思想上的最大公約數，毫無疑問是至高境界。黨內不同意見，從發表、到影響、再到處理、最后轉化成黨內共識，已經構成了一個完整的系統，但我們目前相關制度機制的協同性和整合性還有所欠缺。比如，《黨章》第四條關于黨員享有權利的第七款規定：對黨的決議和政策如有不同意見，在堅決執行的前提下，可以聲明保留，并且可以把自己的意見向黨的上級組織直至中央提出。[15]（P15）但究竟保不保留、怎樣保留，向不向上級提出、怎樣提出，都沒有后續的制度予以指導與保障。因此，是否可以考慮設立專門針對那些經過慎重甄別后有較高價值的不同意見中的真知灼見的兼容程序、備案程序以及復議糾錯程序，[16]以便它們能夠得到組織的重視、回應和反饋。《關于新形勢下黨內政治生活若干準則》第七條也規定：暢通黨員參與討論黨內事務的途徑，拓寬黨員表達意見渠道，營造黨內民主討論的政治氛圍；健全黨內重大決策論證評估和征求意見等制度；黨的各級組織對重大決策和重大問題應該采取多種方式征求黨員意見，黨員有權在黨的會議上發表不同意見……推進黨務公開，發展和用好黨務公開新形式，使黨員更好了解和參與黨內事務，等等。[5]（P53）但怎樣避免打著“統一思想、統一口徑”的幌子，給黨內不同意見過度地筑框設限；如何防止浮于表面的征求意見的假民主大行其道等危害黨內政治生活嚴肅性、戰斗性、原則性現象的出現，是我們不能不予以高度重視和鄭重解決的。比如，我們能不能在黨報黨刊開設專欄，專門發表高質量的黨員意見以供討論呢？能不能既查反對黨的基本政治立場，搞陰謀詭計，在群眾中散布違反黨的路線、方針、政策的言論，泄露黨和國家的秘密等違反政治紀律的行為，也對那些提出有利于黨的事業的發展、黨的建設的進步及關乎國計民生的重大決策部署的不同意見的同志，給予嘉獎和鼓勵呢？等等。總之，從黨內不同意見轉化為黨內共識的各個環節都存在廣泛的制度空間亟待織密、扎實、聯通，以最大化地發揮協同聯動的制度效應。當不同意見可以在黨內政治生活中正常發表、充分討論、正確對待、科學處理后，黨內共識的形成便水到渠成，堅持黨性原則基礎上的團結亦能得以有效維護。思想統一后，行動必將無往而不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