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網絡思想理論熱點發展特征及趨勢
——基于2018－2020年中國網絡思想理論文獻計量分析

王 惠

（1．武漢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2；2．廣西師范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廣西 桂林 541004）

十九大報告指出：“我國發展仍處于重要戰略機遇期，前景十分光明，挑戰也十分嚴峻”[1]。目前我國在網絡領域的思想理論、意識形態和精神文化等方面遭遇來自經濟全球化逆流、新冠肺炎疫情全球蔓延及中國處在危機與新機共生、變局與開局同行的復雜局面帶來的風險挑戰，需要科學有效地應對。時代課題是理論創新的驅動力[2]，站在新時代的歷史方位上，學界對網絡思想理論研究的前沿問題和最新成果為我們準確把握當前網絡思想理論熱點及其特征、趨勢，深刻了解世情、國情、輿情的新問題新形勢新動態，有效防范各種意識形態和價值觀念的沖擊與風險，積極回應網絡思想理論關切和前沿熱點問題，提供了持續且豐富的學術資料和理論資源。

一、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理論熱點的識別基于“學術主題”和“學術話語”。“就學術的總體來說……歸根到底都服從于切中社會現實這一主旨”[3]，學術主題和學術話語是能夠反映社會現實和社會發展現象、特點、趨勢等一系列具有理論內涵和學術見解的概念、范疇和術語。借助文獻分析軟件CiteSpace對2018－2020年的網絡思想理論研究文獻的學術主題和學術話語進行提取和整理，可以發現和總結當前國內網絡思想理論領域的熱點、特征及趨勢。

（一）數據來源

在中國知網的中文期刊全文數據庫中，選擇“核心”與“CSSCI”作為文獻來源，以“互聯網”或“網絡”為主題進行主題檢索，文獻分類目錄選擇與思想理論領域相關的“文化”“哲學”“倫理學”“心理學”“馬克思主義”“中國共產黨”“政治學”“中國政治與國際政治”“思想政治教育”“行政學及國家行政管理”“政黨及群眾組織”目錄，將時間限定為2018至2020年，查詢到期刊文獻共2462篇。

（二）研究方法

對網絡思想理論領域的相關文獻應用分析軟件CiteSpace中的關鍵詞分析方法，包括詞頻統計、突現檢測、共現聚類及時區分析，在現實和未來視角中揭示近三年網絡思想理論研究的主題、特征及趨勢，為新時代重要戰略機遇期全面推進和加強黨和國家網絡思想理論建設提供參考借鑒的依據。

二、我國網絡思想理論熱點問題及分析

關鍵詞是文獻基本主旨的簡化表達與高度概括。根據研究目的，主要進行文獻關鍵詞的詞頻、中心度、突現、共現、聚類及時區等方面特征的統計分析。

（一）關鍵詞詞頻分析：網絡思想理論熱點的主題

頻次在關鍵詞計量分析中使用最為廣泛，用于揭示研究主題內容，頻次越高表示關鍵詞在該領域越受關注。根據詞頻統計結果，高頻關鍵詞主要對應新時代網絡思想理論熱點的三大主題要素：一是網絡要素，包括互聯網、大數據、新媒體、網絡等技術性要素以及網絡空間、網絡輿情、網絡安全、網絡社會、網絡輿論、政務服務等社會性要素；二是思想要素，包括意識形態、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意識形態安全、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馬克思主義等指導思想；三是理論要素，包括新時代、社會治理、互聯網治理、青年、社會網絡分析、電子政務、政府治理、話語權、突發事件等重要理論。這些主題要素展現出“網絡－思想－理論”相互交織、相互影響的研究主線。這三類主題要素頻次最高的關鍵詞分別是網絡空間、意識形態和新時代，這表明網絡作為空間的出場成為重點研究對象，其中的思想觀念所具有的階級屬性及意識形態問題備受關注，理論方面新時代這一歷史方位成為研究重點。

（二）關鍵詞中心度分析：網絡思想理論熱點的旨向

中心度是文獻分析重要的測量指標，它反映關鍵詞與其他關鍵詞的聯系程度，中心度越高的關鍵詞表明其在整個研究網絡中的權威性、重要性和影響力越大。根據中心度統計結果，具有高中心度的關鍵詞可分為目的性、對象性、視角性及路徑性的研究旨向。目的性旨向的關鍵詞有黨建、引領力、意識形態安全、全面從嚴治黨、思想政治教育、領導權；對象性旨向的關鍵詞有公共政策、政府回應、公眾參與、公共決策、意識形態、政治傳播、網絡輿情、公共服務、公關危機、網絡問政；視角性旨向的關鍵詞有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馬克思主義、習近平總書記、服務型政府；路徑性旨向的關鍵詞有培育、新媒體、互聯網思維、創新、政務微博、文獻計量、策略、互聯網技術、協調治理。其中目的性旨向的關鍵詞聚焦于黨的領導、意識形態工作相關等重要的引領性目標；對象性旨向的關鍵詞突顯了對網絡空間中政府性、公共性行為的高度關注；視角性旨向的關鍵詞展示出旗幟鮮明的社會主義意識形態和馬克思主義思想指導的立場；路徑性旨向的關鍵詞則較為寬泛，涉及技術、載體和方法等多層面的探討，尤其是培育問題成為最具中心度的討論主題。

（三）關鍵詞突現分析：網絡思想理論熱點的前沿

突現詞是某時段內頻次突然增加的關鍵詞，揭示本領域研究前沿與重要趨勢。根據突現詞統計結果，網絡思想理論領域中最新、最有潛力的關鍵詞可歸入基于新形勢、新技術、新問題和新理論這四類研究動向之中。基于新形勢的突現詞有網絡強國戰略、國家安全、網絡意識形態安全、政治安全、風險社會、疫情防控；基于新技術的突現詞有網絡、大數據時代、網絡信息技術、網絡結構、社交網絡、人工智能；基于新問題的突現詞有政治參與、社區治理、網絡流行語、網絡謠言、執政能力、網絡游戲、行政審批；基于新理論的突現詞有公信力、創新、構建、網絡綜合治理、領導權、集體行動、網絡化治理、智慧黨建、馬克思主義大眾化、應急響應、引領力。從突現詞的頻次來看，網絡思想理論領域研究聚焦國家戰略與安全、國際形勢變局及遭遇疫情等重大局勢變化和戰略規劃，關注網絡信息技術、大數據、網絡社交和人工智能等新技術涌現帶來的思維革新和理論突破，重點討論個人、群體及政府網絡行為及新形態的優化、規約與引導等問題，以及側重對政治學、馬克思主義理論、社會學和傳播學等學科前沿理論的交叉借鑒和綜合應用。

（四）關鍵詞共現分析：網絡思想理論領域熱點的理論脈絡

通過文獻關鍵詞的共現分析，網絡思想理論領域的核心詞匯和支配性范疇得以呈現，為判斷本領域研究的理論脈絡提供參考和依據。關鍵詞共現呈現出橫向“一字型”的詞云結構，從左到右依次出現與“創新”“培育”“治理”高關聯的關鍵詞群。基于此，可大致梳理出三條重要的理論脈絡：一是以“創新”為驅動，主要利用互聯網創新成果與公共服務、社會治理的深度融合，實現數字網絡技術對理論和實踐工作的改進和變革；二是以“培育”為核心，重點回應網絡中主導思想、價值觀念、精神文化和重點群體思想行為層面的風險與挑戰；三是以“治理”為框架，推進與網絡公共事務相關的管理活動和政治活動的科學化、規范化和有效化研究。相對疏遠的關鍵詞組也要予以重視，它指出已有研究中對二者關系揭示的有限性，為發現研究的薄弱環節和未解之處提供參考。例如“意識形態”主要與“網絡輿情”“價值觀”“馬克思主義”等主題聯系緊密，但是與“人工智能”“公共服務”“公共政策”等現有關聯不足，說明這方面亟待深入開展研究的依據。

（五）關鍵詞聚類分析：網絡思想理論十五大熱點問題

關鍵詞聚類分析主要用來發現本領域研究的特有方向和主要的知識理論結構。基于關鍵詞聚類分析圖及其聚類文獻群，可以識別出目前我國網絡思想理論研究的十五個熱點問題，分別是：網絡化治理、政務服務、有效性、網絡社會、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政務微博、政府回應、新時代、創新、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鄉村治理、重大突發事件、公共危機、“互聯網＋”、網絡民主。其中，網絡化治理和“互聯網＋”是網絡思想理論研究的主要范式，是依托信息技術深度嵌入形成的現代網狀治理模式和將互聯網創新成果與解決社會各領域深度融合的實踐指導；政務服務、政務微博、政府回應、鄉村治理是網絡思想理論研究集中的重點領域，是基于技術創新和平臺、流程再造的重要社會治理內容及實踐；網絡社會、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網絡民主是互聯網與人類社會結合塑造出信息時代社會、機構和政治的存在樣態，以全球化、信息化和互動化為主要特征，是網絡思想理論研究主要的目標對象；有效性與創新是網絡思想理論重要的評價指標，是網絡思想理論研究開拓性、系統化、科學化發展的重要保障；新時代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是網絡思想理論領域的時代訴求和價值主張，反映網絡思想理論研究的社會主義本質屬性和時代取向；重大突發事件和公共危機是網絡思想理論領域研究面臨的風險挑戰，是當下最為迫切、亟待解決的關鍵性任務。這十五個聚類文獻群分別從主要范式、重點領域、目標對象、評價指標、價值主張和關鍵任務這幾個方面揭示了當前網絡思想理論研究的熱點關注和主題分布。

（六）關鍵詞時區分析：網絡思想理論熱點問題的擴散演進

通過關鍵詞的時區分布，可以看到新時代網絡思想理論研究熱點的遷移和演進過程大致呈現出三條路徑：一是由思想指導到改革推進再到實踐檢驗。2018年的研究主題集中在理論指導層面，包括馬克思主義、習近平總書記關于網絡建設方面的重要論述、社會主義意識形態建設等重要思想的確立和鞏固；到2019年研究重點轉向對公共管理、社會治理和基礎建設的具體領域改革實施制度及措施的討論；2020年的世界變局變化和疫情蔓延等重大公共事件，迅速掀起應用已有理論解釋和指導來自網絡空間的危機處理、風險防范、輿情應對和思潮沖擊等現實挑戰的研究潮流，變局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網絡思想理論的科學性和有效性得到有力推進；二是由宏觀向中觀再到微觀研究的邏輯演進。從重點關注網絡宏觀生態和政策逐步轉向中層各領域理論與實踐，再向微觀層面的具體事件、群體、機制延伸，展現出由國家宏觀引導逐步走向政府中層干預再到具體領域微觀展開的研究理路；三是從網絡政治動員到網絡治理運動的推進。從前期凝聚網絡民眾認同、影響民眾價值態度的宣傳倡導舉措到后期網絡施政活動和技術治理運動，尤其是“治理”頻次和共現性的大幅度增加，說明在理論和實踐雙重需求驅動下，網絡思想理論研究呈現出明顯的治理導向和問題解決導向。

三、我國網絡思想理論熱點的總體特征及未來趨勢

把握我國當前網絡思想理論熱點問題的特征和趨勢對下一發展階段做出具有開創性、全局性、戰略性的頂層設計和長期規劃具有重要的基礎性意義。

（一）我國網絡思想理論熱點的總體特征

通過分析2018－2020年國內網絡思想理論研究文獻，網絡思想理論熱點展現出一些顯著特點：一是研究背景具有動蕩變革期[4]、歷史交匯期[1]和互聯網＋深化期三期疊加的特性。“三期疊加”構成了當前我國網絡思想理論復雜的研究背景和所處形勢。在國際形勢風云變幻、大國博弈摩擦不斷、新型冠狀病毒性肺炎疫情突然來襲的“動蕩變革期”，既有逆全球化思潮暗流涌動、單邊主義上升和意識形態偏見等時代挑戰帶來的全球互聯網變局，又拉開了發展中國家與新興國家的崛起、全球力量對比和格局重大調整、霸權主義和強權政治式微的新局，使網絡空間中大國博弈、意識形態安全和網絡主權問題成為新時期亟待回應和攻關的重大課題；“歷史交匯期”意味著前期各項工作的沖刺與未來總體戰略的開局，2018－2020年是中國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和十三五規劃最為重要的收官時期，是謀劃十四五規劃、推進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的交匯之年，圍繞互聯網時代國家治理能力現代化、網絡社會基層治理及電子政務深化改革等方面進行階段性成就、經驗總結及開拓規劃的研究日益凸顯；“互聯網＋深化期”表現為新一輪互聯網科技革命迎來更廣闊的發展空間和更深刻的社會變革，網絡社會進入了“‘智能化’的互聯網”[5]階段，廣泛的以互聯網為基礎設施和創新要素所發展出的社會各方面新形態和新成果受到高度關注，而在數據、算法、人工智能等領域潛藏的技術危害、政治風險和國際挑戰引發學界高度重視與關切。

二是研究內容展現出顯著的時代化、空間化和應用化特征。任何理論的梳理、熱點的分析，都不是孤立和片面的，都離不開其時代背景、技術條件和現實需求。當今中國所處的世情、國情、社情、黨情、輿情都發生著重大變化，使網絡思想理論研究內容烙印清晰的時代特征，表現為既緊扣國家治理、網絡強國和輿情治理等時代主題，凸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引領、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網絡民主、公信力建設等時代潮流，吸收大數據應用、智能化推送、網絡化治理等新的時代內容，又積極回應風險社會、公共危機、突發事件等時代課題，反映出時代與理論高度辯證統一的特征。網絡思想理論研究熱點還具有鮮明的網絡空間化特征。網絡空間已經成為人類共同家園，國家間交往、政府運作和民眾生活加速向網絡空間轉移，使網絡空間的主權與安全、公共與社交、謠言與輿情、民意與民主等方面的學術探討日趨熱烈；同時網絡空間的信息交換、文化交流、思想交鋒等多重影響疊加，使網絡空間社會治理、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網絡空間意識形態領導權等成為備受矚目的學術熱點。網絡思想理論研究還體現網絡空間與現實社會在應用實踐中融合推進。特別是新冠肺炎疫情等公共危機助推廣泛的網絡技術運用需求激增，帶來電子政務快速發展、網絡參與和網絡問政常態化及網絡社交活動頻繁化，但也凸顯網絡突發事件和公共危機的重大風險，從而使網絡思想理論的應對性、應用化、服務性研究迅速增加，在數字化治理、互聯網＋新業態、網絡應急類制度、技術應用研發等領域形成了理論聚焦。

三是研究理路的“技術”和“價值”雙驅動與“應對”和“開拓”雙路徑特征明顯。“技術”和“價值”雙驅動特征表現在技術主導與價值主導雙驅動統籌兼顧、雙向推進。既重視以技術突破推動理論創新和制度賦能，同時也注重警惕網絡科技運用帶來的在主權、安全和發展等方面的風險與威脅，強調馬克思主義指導地位、社會主義意識形態傳播、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引領及黨的領導權、話語權等正確價值方向的保障和引領。新時代網絡思想理論研究熱點在特征上還表現為“應對”與“開拓”雙路徑同行。互聯網正以前所未有的力量推動社會快速發展，成為國家應對舊局、開拓新局的重要戰略抓手。“應對”特性表現為站在全球變局和我國重要發展戰略期的兩個大局高度，對當前復雜國際國內形勢和重大社會事件進行回應與預測。通過立足中國實際和歷史節點，針對突發公共事件、輿情危機、政治沖突、網絡熱點重大事件和現實問題，總結網絡治理經驗和教訓，提出科學判斷、理論回答、趨勢預測及對策建議；“開拓”則是從理論性與實踐性、歷史性與時代性、國際性與國內性、可能性與現實性、宏觀性與微觀性等層面拓展網絡思想理論的新理念、新領域和新路徑，表現在“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互聯網＋”“網絡強國”“大數據”等重要倡議、戰略的提出與落實，互聯網在國家安全、鄉村振興、從嚴治黨、疫情防控、智慧養老等新領域的延伸及應用，以及對政府回應、話語權爭奪、網絡綜合治理等新機制、新路徑的構建與推進上。

（二）我國網絡思想理論熱點的未來趨勢

互聯網增速發展、世界格局變動及社會活動多元形態帶來更多的可能性與不確定性。基于上述文獻關鍵詞分析，我們對網絡思想理論研究的未來趨勢做出以下展望：

一是研究視閾不斷凸顯中國立場與向世界拓展。中國立場和價值取向的觀點、主張和方案是今后網絡思想理論的研究重點。“互聯網＋”浪潮不斷強化跨國界信息、文化的流動性，網絡已經成為各種社會思潮集散地，疫情沖擊下“保護主義、反智主義、排外主義、種族主義、霸凌主義等思潮陣營的擴大”[6]，使網絡思想理論建設要在涉及自身主權、安全和發展利益等重大原則問題上進一步加強中國立場與本土定位，跳出傳統學術研究的“西方話語”桎梏，聚焦于中國在網絡空間、共同體、行為、組織和治理等核心領域面臨的問題與挑戰，立足歷史經驗的深度、民族文化的厚度和中國實踐的廣度，推進堅守國家利益、民族特性和本土情懷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互聯網發展道路、理論、制度和文化的建設。同時，研究視野要有更開闊的世界定位。“互聯網已成為集中、放大、調整權力關系的全球范疇”[7]，在互聯網發展與人類文明進程、世界歷史走向和國際局勢深度勾連的背景下，中國要“做世界和平的建設者、全球發展的貢獻者、國際秩序的維護者”[8]，要求網絡思想理論研究要更加注重面向世界歷史、全球實踐和人類福祉，通過與西方相關研究的對話互動、批判借鑒，走出自我封閉、自說自話的藩籬，在世界維度達成文明互鑒、對話交流。與網絡思想理論相關的海外研究、國際化研究、國別研究等討論熱度將進一步提升。

二是研究重點逐漸從準確識變、科學應變到主動求變發力。歷史考察不同階段的研究重心，過去主要側重準確把握網絡思想理論問題、洞悉互聯網發展變化規律，當前重點是總結互聯網治理智慧經驗，對網絡空間難題新題進行破題解題，應對技術應用風險挑戰、全力攻堅克難。隨著網絡空間未來挑戰層出不窮、風險日益加大，僅依靠準確識變和科學應變是不夠的，還要轉危為機、抓住新機、開拓新局。“從眼前的危機、眼前的困難中捕捉和創造機遇”[9]，下一階段對頂層設計、統籌部署、引領方向、主動作為的研究將成為重中之重。面對網絡技術力量加速發展的態勢，網絡思想理論研究要加大作為，積極掌握網絡思想工作主動權，不斷提高改革創新的自覺性和勇氣，不斷增強化解網絡風險挑戰和解決難題困局的底氣和能力，通過科學預測新形勢、孕育新理論、開創新境界抓住全球力量格局變化帶來的機遇，從等待技術推動到引領技術進步，從知識依附、移植借鑒到貢獻中國智慧、中國方案，提升我國網絡空間的國際地位、話語權和主導權，攜手各國共建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共同為人類網絡文明做出更大貢獻。

三是研究格局上升與下沉趨勢逐步加強。一方面，全球化浪潮下，互聯網已經成為構建全球秩序和世界格局重要的技術和文化力量，亟須在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國家安全、數據主權、網絡強國的戰略高度上，立足國家發展大局和全球治理變革，進行頂層設計、科學謀劃及綜合改革研究，推進互聯網高質量發展、高效能治理的重大規劃、部署和政策研究，以及增進互聯網與造福人類社會、國家現代化發展、社會繁榮和穩定的關系、形態及作用機制的研究。研究格局上升還表現在我國網絡思想理論研究角色正從“追趕者”向“領跑者”轉變。“我國處于近代以來最好的發展時期，世界處于百年未有之大變局”[10]，中國參與國際網絡秩序建構的自信心和責任感日益增強，洞悉網絡空間全球政治格局、經濟格局和思想文化格局發展走勢的研究視域和大國胸襟逐步形成，提出解決網絡空間全球性、時代性、戰略性問題的理論和方案正在成為未來網絡思想理論研究的重點領域。另一方面，網絡思想理論研究繼續呈現從整體宏觀層面向具體領域不斷延伸、細化的趨勢。我國中西部和城鄉基層網絡建設和發展不平衡不充分問題仍然突出，需要將研究重心向基層下移、向末端延伸，推動基層、農村網絡治理、信息服務和數字化轉型，升級以互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為代表的基層信息基礎設施，落實落細互聯網推動脫貧與鄉村振興、提升基層政務服務能力、推行網絡民生工程等重大戰略部署。同時，疫情防控加速了網絡購物、線上教育、遠程醫療、智慧政務等網絡應用和互聯網產品推廣，也反映出互聯網與社會需求在有效銜接和精準對接方面存在的不足，意味著未來研究要進一步向縱深發展、向精細化邁進，更加重視以新時代人民日益增長的對美好生活的新期待和對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的新需求為導向，運用統籌協調、精細管理和協同共享等現代治理思維，基于新一輪網絡科技革命提升互聯網＋教育、醫療、養老、就業等新興業務和公共服務模式的效能，推動具體領域的組織模式、治理體系和資源配置等方面的內涵式發展、智能化建設和數字化配套，不斷滿足人民群眾更加注重生活品質、福祉水平和高質量發展的新時代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