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振國,張雪治
(1.山東青年政治學院 馬克思主義學院,濟南 250103;2.吉林師范大學 歷史文化學院,長春 130103)
青年作為敏感于社會發(fā)展脈動的群體,在任何時代都是最富有理想和追求的重要社會力量,青年運動也因此而成為影響社會發(fā)展進程的一個重要變量。從表層來看,青年運動是以實現(xiàn)一定價值目標為導向的政治運動或社會運動,因此,青年運動的生成前提應是共同的價值目標的達成,即意識形態(tài)認同的建構,而這種意識形態(tài)認同的建構從本源上來講自然是一種文化的建構,文化建構為青年運動提供了基本的動力支撐。而從另外的視角來看,青年運動是青年文化社會化的實踐路徑,通過運動實現(xiàn)文化內(nèi)涵的價值目標,這也是文化建構的終極關懷——文化建構的最終價值就在于化育人文。由此可見,青年文化建構與青年運動之間是一種雙向互動的關系:一方面,青年文化建構是青年群體建構的核心要素,是青年運動組織動員的重要支撐;另一方面,青年運動是青年文化社會化的實踐路徑,這種社會化的實踐會對青年文化的價值理念進行校驗與調(diào)適,從而影響青年文化的建構取向。而且,青年文化建構與青年運動之間的這種雙向互動并非一種簡單的線性發(fā)展進程,而是一個接續(xù)遞進的循環(huán)過程。我們可以通過新文化運動與五四運動之間的關聯(lián)互動來對這一進程予以剖析。
毋庸置疑,作為青年運動的前置性條件,青年群體的建構應是青年運動生成的前提,而文化建構則是群體建構的靈魂所在。如眾所知,陳獨秀之所以發(fā)起新文化運動,意在通過對青年進行思想啟蒙來完成對社會的改造,《青年雜志》創(chuàng)刊號的社告開宗明義指出:“本志之作,蓋欲與青年諸君商榷將來所以修身治國之道。……凡學術事情足以發(fā)揚青年志趣者,竭力闡述,冀青年諸君于研習科學之余,得精神上之援助”[1]。不難看出,這篇社告其實就是陳獨秀發(fā)起新文化運動目標預設的明確宣示:創(chuàng)辦雜志發(fā)起新文化運動,目標不只是求得青年一代在科學技術上的進步,更重要的是要通過思想啟蒙與青年在修身治國之道方面達成共識,以改造社會、挽救國家危亡。作為一個激進的民主主義者,當時的陳獨秀把反封建主義作為對青年一代進行思想啟蒙的切入點,鼓勵青年人起來打碎封建思想、道德、文化的枷鎖,倡導構建屬于青年人的新思想、新文化。《青年雜志》改為《新青年》后,陳獨秀在《本志宣言》中明確指出,“我們想求社會進步,不得不打破‘天經(jīng)地義’‘自古如斯’的成見,決計一面拋棄此等舊觀念,一面綜合前代賢哲、當代賢哲和我們自己所想的,創(chuàng)造政治上、道德上、經(jīng)濟上的新觀念,樹立新時代的精神,適應新社會的環(huán)境”[2]。顯而易見,陳獨秀等創(chuàng)辦《新青年》發(fā)起新文化運動,其目標預設就是鼓勵人們打碎阻礙社會進步的舊思想、舊觀念,構建屬于青年人的新文化、新思想,通過青年一代的思想革新來完成社會的新陳代謝,期冀他們能自覺擔負起挽救“國勢陵夷,道衰學弊”的社會危局的責任。
不言而喻,新文化運動的目的在于用新思想改造國民、改造社會,那么由誰來擔負起改造社會的歷史使命呢?新文化運動的發(fā)起人陳獨秀選擇了青年。之所以創(chuàng)辦《新青年》倡導新文化,宣傳新思想,目的就在于通過對青年的思想啟蒙,建構起一個用以改造未來社會的嶄新的青年群體。如眾所知,青年是未來和希望,但這種未來和希望的實現(xiàn)是無法由青年的個體來完成的,而是需要青年群體的勠力同行。陳獨秀曾在文中指出:“中國人最缺乏公共心,純?nèi)皇撬接挠檬?,所以遍政界、商界、工界、學界,沒有十人以上不沖突、三五年不渙散的團體?!挛幕\動倘然不能發(fā)揮公共心,不能組織團體的活動,不能造成新集合力,終久是一場失敗,或是效力極小”[3]。陳獨秀的這番言論是在五四后對新文化運動進行反思總結時所講的,是針對學生運動中出現(xiàn)的內(nèi)訌紛爭現(xiàn)象而講的,所已他才強調(diào)新文化運動要特別注重團體的構建,鼓勵青年一代要擺脫狹隘的家庭主義的觀念束縛,建構起一個以“公共心”為核心理念的青年群體,來擔負起改造社會的使命。因此,受到新文化思想啟蒙影響的一些青年逐漸覺悟起來,開始視改造國民與社會為己任,為求索社會發(fā)展變革的道路而集結,組建起各種團體,如惲代英等在武漢成立了“互助社”,毛澤東等在長沙創(chuàng)立了新民學會,許德珩等創(chuàng)立了國民社,傅斯年等創(chuàng)立了新潮社。
與傳統(tǒng)社會的群體建構不同,這些青年社團不是以血緣和地域為紐帶建立的,這些社團之所以相繼成立,其邏輯的根源是新文化的建構(新思想的傳播),通過這種文化建構使新一代青年在意識形態(tài)認同方面達成一致,即以改造舊社會、創(chuàng)造新生活為己任,初步完成了以學生為主體的新一代青年群體的建構,為五四運動的爆發(fā)提供了思想動員和組織基礎。五四運動的第一階段,作為新文化主體受眾的青年學生是運動的主力軍,上面提及的幾個青年社團更是在組織、策劃學生抗議斗爭方面發(fā)揮了重要作用。學生運動爆發(fā)后,教育部主事在有關如何處置抗議學生的條陳中指出:“……北京大學發(fā)行雜志多種,專以提倡過激派偽說。平時教授學生亦本此旨。此次罷學風潮,近因雖由政治問題發(fā)生,而其遠因,未始不由此種學說有以致之?!盵4]我們應該承認,這位主事對于這次學生運動的認知還是比較深刻的——從表層現(xiàn)象來看,學生運動因山東問題而起,運動的目標直指外交與政治,但其動力源泉則是新文化的思想啟蒙,是一種全新的青年文化建構的結果。
從結構功能主義的視角來看,所謂文化,其終極價值在于化育人文以滿足社會需求的功能,而這一功能的發(fā)揮自然有賴于文化的社會化實踐,使之內(nèi)化為人們的價值理念和行為準則。同理,作為用以思想啟蒙的新文化,自然也需要一個社會化的過程,五四學生運動就是新文化社會化的一次實踐。也許有人說,陳獨秀創(chuàng)辦《新青年》,豎起新文化的旗幟,其宗旨專注于思想啟蒙,不談政治。在《青年雜志》創(chuàng)刊時,陳獨秀確曾申明:“蓋改造青年之思想,輔導青年之修養(yǎng),為本志天職。批評時政,非其旨也”[5]。但若僅以此來斷定新文化運動不涉政治,顯然是斷章取義,陳獨秀當時之所以提出“不談政治”,是基于他對當時國民素質(zhì)低下的認知所作出的決定,認為中國進行政治革命須從“思想的革命”開始,所以才從創(chuàng)辦雜志宣傳新思想入手,希望能在精神上給青年以援助,使之覺悟以擔負起改造社會、濟危救困的責任。因此,當巴黎和會外交失敗的消息傳回國內(nèi)后,受到新文化浸淫的青年學生走上街頭游行示威,抗議列強的強權及政府的軟弱妥協(xié),“從文化建構的視角來看,這是新文化的一次社會化實踐,向世人充分展示了新文化的價值理念以及新青年群體的力量,獲得了廣泛的社會認可,進而使新文化從知識分子圈內(nèi)的論辯思潮升級為民眾參與其中的社會運動”[6]。
毋庸置疑,五四運動的爆發(fā)源于受新文化啟蒙的新青年群體的崛起,而學生的抗議運動背后所承載的正是新文化運動所倡導的改造社會的價值理念,這種價值理念通過社會運動的方式公開宣示于眾,極大提升了新文化、新思潮的社會認可度,“五四”事件后400余種白話文新刊物在半年內(nèi)呈井噴之勢涌現(xiàn)即是明證。羅家倫在五四運動一周年總結時曾指出:“五四以前談文學革命的,不過《新青年》《新潮》《每周評論》和其他二三個日報;而到五四以后,新出版品驟然增四百余種之多?!秩缥瓷鲜幸郧?,白話文章不過是幾個談學問的寫寫;五四以后則不但各報紙大概都用白話文,即全國教育會在山西開會也通過以國語為小學校的課本,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律實行采用”[7]。羅家倫的觀點也得到了同時期胡適的認可,他也認為雖然五四學生運動與新文化運動是兩個不同的事件,但學生運動推動了新文化的傳播:五四以前社會大眾對于新文化、新思潮并不認可,甚至是仇視,是五四學生運動使“國內(nèi)明白的人漸漸覺悟‘思想革新’的重要”,改變了人們對新文化、新思潮的態(tài)度,使“白話文的傳播真有‘一日千里’之勢”[8]。從羅家倫、胡適的表述中我們可以看出,五四之前的新文化運動在當時的知識界雖已是風生水起,但作為一個新生事物,新文化在整個社會并未受到廣泛關注,認可度也不高,而是經(jīng)歷了五四運動的洗禮后,人們才逐漸覺悟,新文化、新思潮才獲得社會大眾的廣泛認可,而且對于政府教育政策產(chǎn)生了重要影響。
羅家倫和胡適都是新文化運動和五四學生運動的親歷者,他們對于五四運動前后新思潮的傳播的認知應該是可信的,事實也正是如此——五四前新文化雖已具有較高的社會影響力,但這種影響一方面更多是局限于知識分子階層,另一方面,這種影響更多是一種論辯式的思潮,并不意味著社會的廣泛認可,而是由于五四的“刺激”才使民眾進一步覺醒,認可、接受新文化,使其由思潮升級為民眾廣泛參與的社會運動。[9]誠如前文所言,陳獨秀等之所以發(fā)起新文化運動目的在于覺悟青年以承擔起改造社會的責任,若從這一視角來看,五四學生運動無疑也是新文化的一次社會化的實踐——在新文化由知識分子群體中的新思潮升級成為社會各階層廣泛參與其中的社會運動的背后,是社會大眾對學生運動所承載的價值理念的認可,是新青年群體作為一支重要的社會力量被中國社會的認可。這一認知可以在時人的評述中得到驗證:“在老大中國底社會中,青年運動是很不多見的,自從‘五四’以后,青年方漸漸為社會所注意,青年運動也方漸漸地開始”[10]。青年群體作為一支重要的社會力量的崛起,不僅獲得了國內(nèi)社會大眾的認可,也引起了一些外國駐華人員的關注,時任美國駐華公使芮恩施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對五四學生運動有如下表述:“從巴黎和會的決議的禍害中,產(chǎn)生了一種令人鼓舞的中國人民的民族覺醒,使他們?yōu)榱斯餐乃枷牒凸餐男袆佣o密地結合成一個整體在一起”[11]。顯然,在芮恩施的眼中,五四學生運動使中國的廣大民眾覺醒了,他們認可了新文化的價值理念,認可了這新的青年群體已成為一支重要的社會力量,并對他們充滿了期待。
如前所述,五四之前新文化思想啟蒙的主要對象是青年學生,新思潮的影響也主要局限于青年學生為主體的知識分子群體,但在五四運動的實踐過程中,用新文化武裝起來的新青年群體認識到了勞動人民的偉大力量,遂將思想啟蒙的對象拓展至勞苦大眾階層,著力到勞苦大眾中去宣傳新文化、新思想,促進了知識分子與勞苦大眾的聯(lián)合。
如眾所知,五四運動的發(fā)起者是青年愛國學生,在運動的前期學生是運動的主體,但在與國內(nèi)外反動勢力抗爭的過程中,他們逐漸認識到,若想從根本上改變“國勢陵夷,道衰學弊”的時局,僅靠學生的力量是無法實現(xiàn)的,必須發(fā)動社會各界尤其是勞苦大眾廣泛參與才可成功。他們指出:“國為全國人民之國,學生不過國民之一種,救國大事,斷非學生之力可以濟事。凡為中華民國之國民,均應同來出力救我中國”[12]。在上?!叭T”運動中,青年學生更是親自見證了工人階級力量的偉大,促進了他們的進一步覺醒,給予勞動階級更多的關注與尊重。我們不得不承認,五四之前的新文化運動基本上局限于學生為主的知識分子階層,他們雖勇于打破一個舊的世界,但往往自視清高,是游離于社會勞苦大眾群體之外的。如前面提到的國民雜志社,其成員往往以國民的“改造者”自居,開口閉口斥責國民“愚昧無知”,當他們在斗爭實踐中親自見證了廣大人民群眾,特別是工人階級的強大力量后,也逐漸放下了之前那種高高在上的臭架子,開始關注工農(nóng)大眾的力量。1919年11月的《國民》雜志上發(fā)表了許德珩的《五四運動與青年的覺悟》一文,比較全面地分析了五四運動對中國青年的影響,認為“知識階級與勞動階級的大聯(lián)合,是民眾活動和民眾政治實行的第一步,是打倒軍閥,解除社會上種種糾紛的根本辦法”[13]。
經(jīng)歷了五四運動洗禮的青年學生,開始認識到了勞苦大眾在社會變革中的偉大力量,開始注重將新文化、新思想傳播到人民大眾中去,“到勞苦大眾中去”成為五四后新文化運動的發(fā)展取向,極大地拓展了新文化社會化的實踐路徑,促成了知識分子與勞動階級的聯(lián)合。
正如“五四”是青年人的節(jié)日,一切與五四相關的也似乎都是青年人的專屬,五四文化、五四精神也自然是青年人的文化與精神。自五四運動發(fā)生后,五四文化就一直處于被建構的狀態(tài)之中,而五四學生運動自然是五四文化形成的根基所在,“五四”成為那一代青年的標識符號,而“五四青年”所標識的其實就是五四文化。至于學生運動對于五四文化建構的作用,我們可以從五四青年的自我認知和當時社會的評價兩個不同的視角來考察。
對于什么是五四文化、五四精神,不同時代、不同階層可能會給出不同的答案。其實,對于這一問題的回答,作為親歷者的五四青年應該最有發(fā)言權。1919年5月26日,還在五四運動的高漲時期,羅家倫就曾在《每周評論》上發(fā)文指出:“不知這次運動里有三種真精神,可以關系中國民族的存亡。第一,這次運動,是學生犧牲的精神。從前我們中國的學生,口里法螺破天、筆下天花亂墜,到了實行的時候,一個個縮頭縮頸?!ㄓ羞@次一班青年學生,奮空拳,揚白手,和黑暗勢力相斗,傷的也有,被捕的也有,因傷而憤死的也有,因賣國賊未盡除而急瘋的也有。這樣的犧牲精神不磨滅,真是再造中國的元素”[14]??梢钥闯?,在羅家倫看來,相比于從前,五四運動中青年學生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們不再滿足于坐而論道,而是敢于擔負起國家民族的責任并勇于為之犧牲,他認為這種犧牲的精神是改造中國的希望所在。作為五四青年,羅家倫對五四精神的定位應該是比較客觀的,對五四青年群體的認知大致是準確的,當時的五四青年毛澤東也曾于1919年8月發(fā)出:“天下者,我們的天下;國家者,我們的國家;社會者,我們的社會;我們不說,誰說?我們不干,誰干?”[15]的時代吶喊??梢哉f,在面對民族危亡的時刻,這種舍我其誰的歷史擔當,應該是那時五四青年一代的普遍共識。
如前所述,五四的刺激進一步促進了新思潮的廣泛傳播,白話文雜志數(shù)量驟增至400多種,而且不同于之前的期刊,這些新期刊的辦刊宗旨大多不是“精進學術”,而是胸懷天下,以改造中國社會為己任。如《少年中國》明確宣稱,要“本科學的精神,為社會的活動,以創(chuàng)造少年中國,……根據(jù)思潮和事實的趨勢,草一個具體的改造中國的方案”[16];《曙光》則是要“喚醒國人徹底的覺悟,鼓舞國人革新的運動,……本科學的研究,以促進社會改革之動機”[17];《新社會》的目標則更為直接,“考察舊社會的壞處,以和平的,實踐的方法,從事于改造的運動,以期實現(xiàn)德謨克拉西的新社會”[18];《覺悟》則是要“本著反省、實行、持久、奮斗、活潑、愉快、犧牲、創(chuàng)造、批評、互助的精神,求適應于‘人’的生活——做學生方面的‘思想改造’事業(yè)”[19];凡此種種不一一枚舉。不難看出,這些五四后雨后春筍般涌現(xiàn)的新期刊,在目標宗旨設定方面已不再像五四前《新青年》等那樣對政治諱莫如深,而是直接表白了自己改造社會、改造國民的政治訴求,這是五四學生運動使青年群體進一步覺悟的最好例證。
如前所述,“敢于擔當、勇于犧牲”是五四青年的自我定位,這種自我認知是否客觀呢?或許旁觀者的評價更為客觀中肯。多年之后,人們在回憶起五四,對于青年學生的勇于擔當仍是記憶猶新,“被春雷喚醒了的蟄蟲小鳥一樣,紛紛的在大地上活動,在溫暖的春風里跳舞”;不僅自己要因應念書和救國的雙重要求,又要同時向舊禮教和帝國主義者進攻,還要“替被壓迫的同胞鳴不平”[20],那時的青年的確是什么都承擔在肩上,也什么都要過問。
或許有人說,國人大多是五四運動的同情者、支持者,對學生自然有所偏愛,他們的評價未必公允。我們不妨看一看時任美國駐華公使芮恩施在回憶錄中對于學生在運動中表現(xiàn)的描述:“學生們英勇不屈并團結一致地進行工作。政府很快看到,雖然它可以拘禁他們,但卻無力阻擋他們所產(chǎn)生出來的憤激情緒的浪潮。……到六月四日,北京有近一千名學生被拘留;后來被捕的人考慮得很周到,他們在出發(fā)演講的時候就隨身攜帶裝著食物的背包”[21]。事實確實如此,顯然,學生們在運動中表現(xiàn)出的直面危險、敢于犧牲的精神給這位美國駐華公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由此可見,無論是從作為親歷者的五四青年的自我定位,還是從當時其他群體的社會評價來看,“敢于擔當,勇于犧牲”是五四青年的重要標識,同時也是五四文化的重要標識,是構筑五四精神燈塔的基石。
綜上所述,五四青年運動因陳獨秀等對于屬于青年的新文化的建構而成,而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五四青年運動是新文化社會化的實踐,并在實踐過程中對新文化進行了建構,從而形成了五四文化(或曰青年文化)。從宏觀的歷史進程來看,青年文化與青年運動之間是一種雙向互動的關系,而且是一種接續(xù)遞進的循環(huán)互動:青年文化為青年運動提供動力支撐,青年運動為青年文化社會化提供實踐路徑,并在實踐的過程中對青年文化的發(fā)展取向進行校驗與調(diào)適,從而實現(xiàn)與時俱進,用以為后來的青年運動提供動力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