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流動商販管理及啟示

周語嫣 顧雅怡瀾 徐逸清 莫 笛

1 引言

就業是最大的民生。“優先穩就業保民生”“就業優先政策要全面強化”“千方百計穩定和擴大就業”“著力穩企業保就業”……2020年的政府工作報告中，“就業”一詞共出現39次。新冠肺炎疫情暴發后，穩就業保民生成了當前優先目標。2020年3月，成都市城管委出臺《成都市城市管理五允許一堅持統籌疫情防控助力經濟發展措施》，在保障安全，不占用盲道、消防通道，不侵害他人利益，做好疫情防控和清潔衛生工作等前提下，允許在居民居住集中區開辟臨時占道攤點攤區；允許臨街店鋪臨時越門經營。

5月，住建部城市管理監督局向全國各省、自治區住房和城鄉建設廳印發該通知，要求各地結合實際學習借鑒。在2020年全國文明城市測評指標中，已明確要求不將占道經營、馬路市場、流動商販列為文明城市測評考核內容。本文旨在通過分析德國的流動商販管理，為精細化管理流動商販提出建議。

2 德國流動商販管理

根據《德國經營法》，德國工商業經營主要分為以下三種形式：1.在商鋪、工作室等固定場所進行經營活動；2.沒有固定的經營場所或者在經營場所之外進行經營活動的流動經營活動（如入戶推銷員、流動藝人）；3.市場經營活動。流動商販主要涉及后兩種經營形式。流動商販的主要管理部門為當地的治安局（Ordnungsamt）。各地方治安局主要負責當地的安全與秩序，承擔工商業管理、市場管理、噪音管理、外國人事務、武器管理、動物保護、戶籍管理等多項事務。德國的流動商販主要是指除了第一種在固定場所開展經營活動的人員之外的經營人員，即上文所述2、3兩種情況。

2.1 流動商販

街邊攤位經營人員、流動藝人、通過掛在胸前的托盤（Bauchladen）進行銷售的小販等均需要攜帶申請表、無犯罪證明、工商登記表、營業稅本等資料在當地治安局申請流動經營卡（Reisegewerbekarte）。如果售賣的是蔬菜、水果之外的食品，經營者還需要由衛生局（Gesundheitsamt）簽發符合《傳染病保護法》的相關證明。在柏林，視經營活動不同，流動經營卡的申請費用從44.99歐元至393.69歐元不等。值得注意的是，流動經營卡沒有時效性，一經申請，終生有效。商販在進行經營活動時須隨身攜帶流動經營卡。

銷售者從自家農場、林場或者養蜂場收貨的蔬菜、水果、園藝、蜂蜜等并進行銷售，不需要申請流動經營卡。如果經營者在所居住的鄉鎮進行經營，且該鄉鎮人口少于1萬人；或在街道、廣場等售賣書報的印刷品也不需要申請流動經營卡。但是售賣以上物品前，也需要向治安局報告。

在公共街道上經營的流動商販，例如冰激凌車、小吃車；或者在店鋪外開展經營活動的商家，如在咖啡店外擺放桌椅的經營者，還需要向道路交通管理局申請特殊許可，即攤位證。但是隨著法律簡化，攤位證的申請比較簡單。在柏林，只要經營活動未侵犯廣大公眾的利益，嚴重影響公眾的活動，或者排放大量氣體，均可向經營者道路經營特殊許可。在經營區域上，各地有明確的規定。例如在柏林的中心區域，即在勝利紀念柱和亞歷山大廣場之間這一極為敏感區域，只有經營活動不違反歷史文物和城市保護，才能獲得特殊許可。街道經營的費用取決于街道位置和經營方式。例如在柏林的中心區域，如波茨坦廣場或者動物園附近，攤位費為每天每平方2.5歐元，如果使用車輛售賣貨物，每個月的費用為50歐元。在柏林的二類區域，在公共街道上擺放桌椅等，每月每平方米的費用為27.5歐。如果在未經許可的情況下，使用了公共道路進行經營，那么經營者將面對最高達1萬歐元的罰款。

2.2 固定市場經營者

在德國，由于在市場設攤的商販可以更換經營場所，在不同的市場設攤經營，因此也屬于流動商販。市場的舉辦者需向治安局提出申請，經過批準方能舉辦。參與集市的商販，無需申請流動經營卡。如想在集市中設攤販賣，需要聯系集市的舉辦者并交納攤位費以及水電設施和垃圾處理等費用。在德國，許多城市每周都組織多次市場，在較大的城市，在不同的城區還有不同的每周市場。每周市場主要售賣蔬果、禽蛋、魚肉等新鮮食品以及鮮花等。每周市場多由鄉鎮的市場局組織，最近幾年也出現了很多由個人組織的每周市場。農民集市是一種特殊的每周市場。在農民集市中只有銷售自家農產品的商販。值得一提的是，許多每周市場的商販都是所在聯邦州的市場商人及流動藝人協會的成員。在每周市場上，消費者除了購買商品，還可以和商販聊天交流，因此對于習慣到超市購物的德國人而言，每周市場所提供的商品和銷售形勢是一種更為豐富和人性化的體驗。

除了每周一次或多次舉行的每周市場，在德國還有每年舉辦一次的年集。年集多與宗教節日或假日有關，例如復活節市場、圣誕市場。早在中世紀，年集就是當時城市的重要事件。1010年開始舉辦的馬德格堡秋季集會是最早的年集之一。歷史上，年集有重要的經濟意義，除了本地經營者還有外來的商人也會參與年集，因此提供了年集為當地的手工業提供了銷路。年集加快了貨幣流通，促使當時的經營者在年集舉辦地消費，帶動當地的經濟。年集中除了售賣商品，還經常有流動的馬戲游樂活動，這也使得現在的年集也被稱為民間節日。許多年集發展成了現在的跳蚤市場，在那里人們可以買到二手或者三手的商品。

3 德國流動商販管理的啟示

縱觀德國流動商販的治理狀況，呈現出人性化和法制化的特點。法制化主要體現在流動商販若想開展經營活動，需要持相關文件在治安局辦理登記手續，如果占用公用街道進行經營活動還需要向交通管理部門申請特殊許可。柏林等重要城市均按照路段的重要程度對經營區域進行了劃分，并采用了不同的攤位費價格。如果在未經許可的情況下，使用了公共道路進行經營，經營者將面臨金額巨大的罰款。人性化體現在自產自銷的農戶或者只是在所在地售賣自家產出的農產品的經營者等均無須流動經營卡，使得這些農戶可以更加方便地售賣自己的產品。

雖然中德兩國國情、文化不同，治理側重點及對策不同，但是立足我國國情，研究德國在流動商販管理方面經驗，本文提出以下幾個方面的流動商販治理對策：

政府部門根據各路段的重要程度、擁擠程度等劃定出不允許擺攤的特定區域；攤販須在確保不影響公眾出行，并保持擺攤范圍內的道路衛生的前提下，在有關部門進行登記，由主管部門發放包括占地面積、經營地段、經營內容、攤主身份等內容的登記證，商販擺攤必須出示登記證。

對商販經營進行分時、分類引導，既不影響居民生活，又要方便居民生活。如時令生鮮果蔬類地攤，可每周三次設立在社區周邊，方便小區居民購買。

鼓勵組織商販自治組織和行業協會。流動商販組織可以在自我管理中發揮重要的作用，在個體商販和政府管理部門之間扮演上傳下達、有效溝通的角色。自治組織一方面有助于保障商販權利，另一方面可引導商販按規定經營、保持公共衛生，進行行業監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