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之杰,黃 木
(武漢輕工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武漢 430023)
隨著計算機技術的迭代升級,網絡設備的移動互聯,人類社會呈現數字化特征。在當今時代,涉及社會生活方方面面的信息,包括飲食、購物、教育、醫療、運動等,都以數據形式展現,實時獲取的數據被記錄并存儲于服務器。大數據成為新時代各行各業高質量發展的重大技術創新,如何合理運用大數據技術創新驅動發展成為各個領域研究的關鍵問題。高校思想政治教育肩負著培育社會主義合格建設者和可靠接班人的重大使命,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會議上強調,“要運用新媒體新技術使工作活起來,推動思想政治工作傳統優勢同信息技術高度融合,增強時代感和吸引力”[1]。探索適應大數據時代要求的思政教育新路徑,已經成為必然。
大數據作為新一代信息技術的代表,為社會生活提供海量資源和技術手段,其無論從資源還是技術層面,都起到了推動社會發展的作用。在高校思想政治教育活動中,大數據為實現立德樹人的目標帶來了三重機遇,即數據賦能、精準推送、相關性分析。
科技是時代的表征,時代是科技的溫床。科學技術發展到現在這個階段,已表現出紛繁復雜的態勢和多元聚合的趨勢,在現代科學領域能夠聚合多樣化科技形式的核心就是“數據”。進入信息化時代,在計算機普及應用后,人類的社會生活、科學研究等范疇的信息均以數據的形式存在。以資源定位來說,如同石油是工業社會的重要能源,大數據則扮演著信息社會舉足輕重的“新能源”,其隨著社會生產生活而源源不斷的產生,可資挖掘、提取、運用和循環。大數據具有諸多顯著特點,為高校思政課教師開展立德樹人活動提供了條件,比如數據容量巨大、數據類型多,使得教師的教學參考資料更加豐富多樣,而數據傳播迅速和真實性等特點則賦予教師教學活動以實時性和客觀性。
大數據的海量數據資源賦能高校教師,為思想政治教育教學助力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方面,學生在校園內產生的學習數據等,以其規模性的存在為學生“個人畫像”。譬如,目前高校普遍使用的超星學習通,聚合學生的上課打卡、問答互動、隨堂測試、考試評價等各項學習信息,便利了教師對學生的學習進度把握,在疫情等特殊時期更加顯示出強大的作用。關于學習之外的諸如生活、醫療、運動等信息,則為教師跟進了解學生的思想動態、行為特質、健康情況提供了輔助,為思想政治教育提供參考。以往依賴于歷史經驗和感性體驗的思想政治教學方式,開始轉向基于實時產生的數據。思政教師基于真實記錄的信息開展教學,無疑是對純粹經驗式教學的突破和革新。
大數據的功能日益強化,縮小了思想政治教育的數據鴻溝,同時也適應了學生對于思政教育的新要求,匹配了思政教育對象的精神需求。在網絡產品鋪天蓋地,電子設備無處不在的當下,根據學生上網、使用智能手機、平板電腦等積累的信息,大數據技術可分析其瀏覽偏向和興趣喜好,以非模式化的大數據展現學生模式化的思想特征、行為特點。“90后”“00后”青年學生的個性特點突出,“青年時期是人的心理發展最為迅速、心理沖突最為激烈的時期,不少學者據此稱青年期為‘狂風暴雨時期’‘危險期’‘緊張期’等,因而對青年進行思想政治教育,一定要充分注意青年的心理特征”[2]。故此,作為教師要掌握青年學生的心理特性,了解其精神動態,跟進其成長階段,大數據的精準推送功能則為滿足學生的思想政治需求提供了潛在可能性。
進入新時代,大數據滿足青年學生日益增長的思想政治需要,主要表現為兩個方面。一方面,精準識別學生的時政要聞偏好,精確匹配個性化定制欄目,以滿足學生吸收政治養分、學習政治知識的需求。就智能手機而言,在學生運用微信平臺關注各類時政要聞公眾號,瀏覽國內外政治新聞的同時,大數據技術根據學生的話題喜好和人物喜好,會自動推薦相關的時政類公眾號,以便強化學生的學習興趣,擴大政治視野。另外,基于大數據技術的各類軟件,比如百度,會持續推送學生感興趣的時政新聞,扮演學生的課堂外“思政課教師”角色。另一方面,大數據能夠及時抓取學生點擊的不良網站,過濾對學生有害的網絡信息以及一系列不適宜作為思想政治教育素材的新聞資源。譬如智能殺毒軟件,不僅起到消殺網絡病毒的作用,還與互聯網企業的病毒庫實時聯結,與有關部門形成大數據聯動,對于傳播虛假消息、煽動暴力反動、有違公序良俗的新聞予以及時屏蔽和消除,有效管控學生的“朋友圈”“直播群”“新聞眼”。總體而言,從識別需求和管控負面兩個方面,精準推送滿足著學生的思想政治需求。
大數據技術助推高校育人模式革新,提升教育服務水平。傳統教學信息的統計往往是基于抽樣分析,而大數據視域下的教學統計則是基于大樣本乃至全樣本的分析,因而,大數據能夠有效規避抽樣分析的局限性,使數據與數據、數據與思想、思想與行為之間形成聯通。在服務學生學習和生活,培養學生的思想品德修養方面,大數據的可及性還表現在它提供的全新的思維范式,其內含的相關性分析,對高校育人的因果性分析進行補充,形成相關性分析和因果性分析良性互動,進一步夯實教育服務的科學理性基礎。大數據的相關性分析邏輯,區別于傳統思想政治教育的因果推演、由因及果的思維邏輯,囊括著學生興趣、情緒、思維、行為、表情和運動等所有與教育相關的可能因素,以全鏈條式的相關分析結構展現著學生圖景。
高校基于大數據的相關性分析,在提升思政育人服務水平上,主要優勢反映在兩個方面。一方面,借助于相關性分析,綜合學生在校內產生的各類數據,全面研判學生的學習及生活概況,為思政育人服務提供個性化背景材料。現階段,高校普遍采用校園卡管理,學生的刷卡數據、借閱信息、飲食消費、水電使用等都囊括在系統中,再加上超星學習通和中國大學MOOC等軟件使用數據,高校有能力有可能打造更為精準的學生“個人畫像”,從而為學生提供更為貼心的思想政治教育服務。另一方面,根據大數據的相關性分析,高校可以實現更為精準的教學服務評估,以學生的實際行為數據反饋思政育人效果。高校在海量數據賦能教師、精準推送滿足學生之后,展開切實有效的教學服務評估,則成為必要的和必然的路徑。與思政育人具備一定程度關聯的各類信息數據,多維度呈現學生學習情況、行為軌跡等,從各個側面評估著高校育人服務的效果和水平。
作為教育資源的大數據以及作為技術工具的大數據,在給高校立德樹人活動帶來多重機遇的同時,也帶來了多重挑戰。無論是數據資源固有的缺憾,抑或是管理方式的嬗變,現階段大數據給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帶來三重挑戰,即信息偏差、痕跡異化、工具理性。
毛澤東指出,“辯證法的宇宙觀,主要地就是教導人們要善于去觀察和分析各種事物的矛盾的運動,并根據這種分析,指出解決矛盾的方法”[3]。大數據技術發展至今,以其數據體量大、數據類型多、應用價值高等諸多特點而備受關注,并且在與高校教育融合發展中顯示出前所未有的生命力。然而,大數據的計算高效率而非精確的特征,在為容錯機制提供可能的同時,也為信息偏差埋下了伏筆。大數據的海量數據盡管在規模上比小樣本更具說服力,盡管在統計學意義上顯現出一定的“全樣本”形態,往往容易被忽視的,卻是其自身的有用數據和無用數據的疊加,或是價值數據和垃圾數據的混雜。從這一點來看,大數據的高效運算建立于信息海量與信息偏差之上,在矛盾體中不斷革新著技術本身。此外,大數據內含的信息偏差還有另一種表現形式,即大數據只能抓取用戶愿意展現的數據,只能截獲網民可能提供的痕跡,只能收集學生部分呈現的信息。大數據無法從源頭上掌控數據的輸入,為其不完備性和信息偏差埋下了伏筆。
“人的心理與動物心理的本質不同在于人的心理可以上升為意識,再在意識的基礎之上,經過理性思維上升為思想。”[4]高校教師開展思想政治教育活動,從事立德樹人的崇高事業,其中很重要的內容,是以理性精神培養學生的美德和思想。大數據以科技理性的形式影響著高校思政教學,將理性精神滲透到教師思維里去,同時,大數據的信息偏差又誤導著教師的理性判斷,消解著教師的價值理性。從一定意義上講,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就應當是理性之教師培育理性之學生的活動,而大數據技術僅僅是可資借鑒的教育手段和教學資源。在培育青年學生的道德理性、政治理性、法治理性、人格理性等諸多維度上,教師應當深刻認識大數據給整個思想政治教育帶來的理性影響,同時認識到信息偏差阻礙著思政育人目標的實現,意識到信息偏差給高校落實立德樹人任務帶來的風險挑戰。
在信息社會的學習工作中,網絡留痕已然成為新常態。隨著大數據技術的漸趨成熟,對于用戶各類數據的歸并、整理、搜集愈來愈全面和高效。在大數據視域下,眾多用戶的點擊、瀏覽、轉發、點贊、保存、搜索等行為都表現為“痕跡”,從一定意義上來講,對于用戶的數據管理也即是意味著痕跡管理,用戶的心理、思想和行為特質最終都回歸于大數據語境下的痕跡集。關于掌握用戶痕跡的普遍化現象,有研究就指出,“百度的偉大和可怕之處就在于,與每個人都建立了數據接口,打開了個人隱私之門;而微信的偉大和可怕之處在于,將現實環境中的人際關系整體搬遷到網絡”[5]。作為我國互聯網巨擘,百度和微信運用大數據技術在痕跡管理方面已經走在前列,并打造著巨大的用戶生態圈,基于用戶痕跡推出新產品和新應用,適應年輕群體的數據消費需求。然而,在高校教育方面,痕跡管理將工作牢牢聚焦于學生有意無意產生的各類痕跡,融匯學生這樣和那樣的行為軌跡,在一定程度上則存在著數字化學生、物化教育對象的潛在傾向,異化著學生的個性行為,同化著學生的發展。
作為信息時代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必要方法,對于學生的痕跡管理能夠提高個性化思政的水平,引導教師因材施教、因人施策。過度的痕跡依賴和密集的痕跡管理,主要從兩個方面影響著學生的自由發展,異化著學生的個性培養。一方面,教師對學生痕跡信息的過度依賴,形成以痕跡為導向的備課教學模式,存在著將學生豐富多彩的精神世界簡單化的傾向。誠然,青年學生的部分學習活動和生活動態均可以通過大數據予以截取,他們在智能手機、平板電腦、智能手環等移動終端遺留的數據,可作為教師教學備課的參考資料。但是,學生的思想觀點、道德意識和精神追求很多還無法被記錄,留下的痕跡只是被納入數據過程的一部分信息,難以勾勒學生的精神全貌。另一方面,學生對自身痕跡管理的信賴,會自我異化為一種數字化個體意識,將自身人性的世界簡化為數據堆積。高校思想政治教育是謀求青年學生自由解放和全面發展的活動,而將所有意識和行為的依據投射在單向度的數據上面,是一種明顯的物化,將學生個性全部囊括在數據中,異化著學生的個性發展。
生活世界的信息化和數據化,是人類為追求美好生活而發展科學技術的必然結果,從歷史的維度來看,是農耕文明、工業文明之后的信息文明的階段性特征。正如哈貝馬斯指出,“相反,研究科學和文學的關系問題,只是抓住了一個更加廣泛得多的問題中的一個問題,即:如何能夠把技術上可使用的知識轉化為社會的生活世界的實踐意識”[6]。以數理統計來說,大數據將以往的抽樣統計推進到全樣本統計,將科學研究的范式革新為更為精確的方式,使得人類對研究對象的判斷更為切近真實。以人文社會科學來說,大數據的數理邏輯及相關性分析,以實證主義研究的品質吸引著眾多研究者,將其運用于人文社會科學中。另外,大數據內在地追求客觀數據,基于質性分析下的量的維度,追求樣本分析下的完備性,涵蓋各種非結構化數據等科學特性,影響了包括思想政治教育在內的當今人文社會科學,對高校育人方式產生著不可估量的影響。
大數據的興起是以計算機為代表的相關學科發展的產物,其技術本質上帶有計算思維、工具思維的特點。在高校教育中,與大數據的工具理性明顯對應的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價值理性。在新時代語境下,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價值性集中體現在對美好生活的追求,體現在教師引導學生提升自我修養,實現對美好生活的向往。一方面,大數據在教育中的日益強勢,潛在地演變為一種“數據至上”“數據主義”的技術理性。數據化的刻畫、數據化的分析、數據化的研判等教育行為,正以精確計算、精巧雕琢的方式侵蝕著思政課堂的人文屬性,以工具崇拜遮蔽著人文關懷。另一方面,大數據對高校師生生活世界的占用和監管,消解著生活世界的自在空間,解構著思政教育的生活話語,使得思想政治教育漸趨偏離美好生活旨向。總之,大數據隱含的工具理性忽視了教育的美好生活價值,已然成為高校思想政治教育須攻克的難題。
思想政治教育進入了新時代,大數據在賦能教育的同時潛藏著信息偏差的問題,在精準推送信息的同時又帶來了痕跡管理的異化難題,在開展相關性分析的同時易陷入工具理性的藩籬。面對大數據帶來的諸多挑戰,高校需要抓住機遇,以全新的路徑完成立德樹人根本任務。
進入大數據時代,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立德樹人根本任務亟待落實。思政教育方法的局限性與大數據信息的片面性,兩者共同詮釋著大數據視域下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辯證性。正是由于大數據獲取數據信息的片面和偏差,才需要思想政治教育的人文特性予以彌補和規制;也正是因為傳統思政教學的方法受限,育人局限性凸顯,才使得大數據技術走入思政課堂,助力提升高校立德樹人的水平。大數據技術融入思想政治教育,驅動高校立德樹人根本任務,既有其技術創新的一面,還有其理念革新的一面。大數據正是從技術創新和理念革新的兩個方面,為高校立德樹人事業提供著動力,驅動著立德樹人的根本任務。
一方面,就大數據技術創新而言,數據化的邏輯與立德樹人的邏輯在表面上并沒有關聯性,但卻在本質上具有同一性,共同指向“生活世界”中的人。正如胡塞爾所言,“作為一個實在,通過知覺實際地被給予的、被經驗到的世界,即我們的日常生活世界”[7]。生活世界中的學生群體以其思想行為數據,被教師經驗地感知到,從而為立德樹人提供基本依據。另一方面,就大數據理念革新而言,數據化本質上所體現的創新文化內涵,與高校思想政治教育所倡導的內容是高度契合的。“創新思維能力,就是破除迷信、超越陳規,善于因時制宜、知難而進、開拓創新的能力。”[8]傳統思想政治教育教學的保守,方法的局限性,在大數據視域下的數據化思維理念中,能夠尋找到一種新的提升路徑;數據化內在地片面性問題,則從反方向倒逼高校在思想政治教育中加強人文培育,豐富立德樹人內涵。
正如國內專家指出,“思想政治教育回歸‘生活世界’的核心在于對人的生存狀態的關注,尤其重視學生所遭遇的各種現實問題及其真實體驗”[9]。高校及教師要做到關心學生狀況,幫助學生排憂解難,就必須依托于大數據,探索“數據+思政”的新路徑。一方面,教師要充分發掘大數據的資源稟賦,探索學生在“生活世界”中的思想行為規律,創造性地開展思想政治教育活動。另一方面,在“數據+思政”的教學模式下,高校應當堅持立德樹人的根本宗旨,鞏固思政課立德樹人關鍵課程的地位,以課程為體,以數據為用。結合大數據的技術優勢和資源稟賦,高校應發揮思政課教師的積極性、主動性、創造性,將思想政治教育活動轉化為更多更豐富的“精品課程”“思政金課”,滿足大學生日益增長的思想政治需要。
高校在探索“數據+思政”新路徑的過程中,還必須注重三個層次的“數據提取機制”的建設。第一層次,高校要開展與有關互聯網企業的溝通,加強校企合作,打通校內校外數據壁壘,為數據提取機制建設打下堅實的基礎。高校要結合學生產生的校內數據,擴展數據延伸鏈條,與使用率較高的軟件進行資源共享,諸如微信、微博和抖音等,能夠展示學生生活動態和思想面貌,與學生校內數據一起勾勒更為精準的“個性畫像”。第二層次,高校在建構數據提取機制的過程中,需要進一步區分優質數據和劣質數據,過濾重復性數據,篩查敏感信息,優化思想政治教育的數據資源。作為數據提取機制的第二個層次,區分和篩查數據的質量,進行有用性、可用性等價值判斷,可以節省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腦力負擔,提高“數據+思政”的精準程度。第三層次,高校要樹立差異化的數據提取理念,找準學生習慣模式,實施“一人一策”的數據提取方式。在大數據時代,思想政治教育的千篇一律已然不適應學生多元化的教育需求,數據提取方式也不能單一固定,而是要適應不斷變化的學生需求。
區別于模糊化的思維方式,大數據時代的教育經驗則偏向于精準化。那種泛泛而談、坐而論道的思想政治教育,因大數據技術的應用而發生改變。高校教師為適應青年學生個性發展需要,要以精準化思維引導個性思政教育實踐,提供個性化的思政服務,滿足學生日益增長而又漸趨多樣的精神文化需要。有研究者提出,“在把握現實的科學方法上,馬克思繼承了黑格爾認為的現實是本質和實存的統一,同時又賦予經驗事實優先地位”[10]。馬克思承認現實是本質和實存的統一,放置在大數據語境下,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質與學生實存個性的特質,共同建構了大數據視域下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統一規定性。同時,馬克思也賦予經驗事實一定的優先性,意味著記錄學生個性事實的數據痕跡,作為經驗事實是可以并且應當被運用于個性思政教育實踐的。
在大數據時代,高校以精準化引導個性思政的實踐,可以從兩個方向的路徑予以探索。一方面,以精準化信息推送帶動教師精細化教學服務,用人性化的思政教育彌補數據的僵硬不足。隨著大數據功能被智能手機軟件應用,以往思想政治教育對象的學生呈現出變化態勢中的個性發展。學生的閱讀傾向個性化、分享習慣個性化、思維特點個性化、交流行為個性化等,為教師開展個性思政教育搭建了廣闊的舞臺。高校可運用大數據的精準推送功能,滿足學生的思政閱讀需要,為學生定制私人化的思政大餐。另外,數據化的單一傾向、鮮活不足等缺陷,則呼喚教師在思政教學中融入更多的人文關懷,以精準化的方式輸出“一對一”的人性化關愛。另一方面,精準化的學生畫像和精確性的思想輔導,規避對學生個性發展的異化,防止將教育對象簡單的數據化,從而推動個性思政健康發展。基于痕跡管理的教學實踐,存在著異化教育對象的可能性,而精確的思想輔導則消除了異化的可能性,降低了物化學生的概率。
高校以精準化的理念指導個性思政的教育實踐,應當依托“精準+模糊”的實踐路徑,全面把握精準化教育的實質。一方面,教師以海量的數據實施精準的教學實踐,提升個性思政教學活動的針對性和有效性,精準地靶向學生的思想頑疾,精確地輸出個性化關懷,精細地落實個性思政的教育任務。另一方面,高校須以模糊的方式處理涉及數據安全的問題,用模糊化方式保護學生的個性隱私,合理隱藏不應當展示的部分數據。高校在思想政治教育實踐中應用大數據技術研究學生個性特點,把握學生思想動態,同時不能忽視隱私的保護,及時屏蔽敏感信息,依法依規隱藏隱私數據,切勿將學生所有的數據都精準化,做到該精準的精準,該模糊的模糊,在教育實踐中始終遵循“精準+模糊”的理念。
高校在推行“精準+模糊”的精準化個性思政實踐過程中,為了保護學生隱私,維系數據安全,應當形成切實可行的“條件約束機制”。在大數據的環境下,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實踐中存在“精準施教”與“隱私保護”之間的張力,也即是說,教師在施教過程中需要精準到何種程度,才不至于造成侵犯學生隱私的風險。這里需要闡明的是,前述提到的并非造成侵犯學生隱私的事實,而是潛在的危險。高校要以隱私保護和關鍵信息模糊處理為導向,設置思政大數據的“條件約束機制”:數據申請人約束、數據內容展示約束、數據信息使用約束。一方面,高校要設置班主任、輔導員以及思政課教師的數據申請訪問權限,每一個申請人僅根據工作需要設置部分數據訪問權限,而不是全部數據權限。另一方面,高校要規范數據內容的展示,扎緊內容約束機制的籠子,以清單明細的方式呈現能夠展示的學生數據。最后,高校還要注重數據信息使用的約束,一部分數據使用在課堂教學,一部分數據使用在學生思想輔導等,都要有更加明確的約束條件。
思想政治教育是高校立德樹人的基本活動,也是合規律性與合價值性的統一。在大數據視域下,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合規律性日益凸顯,聚合學生德育數據,研判學生行為動向,并以相關性分析補充因果性分析的教學思維,這些都是大數據提升高校思政科學化的明證。就高校思想政治教育而言,教育引導廣大學生樹立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熱愛生活、追求美好生活,保持積極向上的精神面貌,是其價值性的集中體現。大數據的科學化特點,在探索大學生思想道德規律,選擇適宜新時代的育人方法上,正是不可或缺的。高校投入大量的設備、引進先進的科技,培訓業務精湛的教師,提升教育質量,培養社會主義合格建設者和可靠接班人,歸根到底還是為實現“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這一價值目標。
高校以科學化的大數據追求學生的美好生活目標,要實現這一價值旨歸,存在著兩個方面的路徑選擇。一方面,持續挖掘學生數據的價值,提升相關性分析的有效性,推進高校思政育人服務,引導學生的學習和生活。作為思想政治教育豐富資源的學生數據,記錄并積累著學生的課堂互動、考試測評、圖書借閱、運動健康等動態,潛在地建構著內涵豐富的高校育人參考數據庫。此外,挖掘鮮活的行為數據,提升相關性分析水平,基于學生的各種行為關聯展開精準育人,持續激發學生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另一方面,高度凝練大數據的科學理性精神,融合高校的“理性思政”與“感性思政”,充分平衡高校思政工作的科技理性和價值理性。高校為了落實立德樹人的根本任務,幫助廣大學生實現美好生活目標,要以更符合教育規律性、更適應科技新趨勢的路徑整合精神文化資源。
此外,在大數據賦權賦能日益強勢的時代,高校要堅守美好生活的價值旨歸,須遵循思想政治教育“科學化+人文化”的路徑。一方面,高校應以科學化為引擎,推動實現美好生活的價值目標,助力學生體驗新時代的美好生活,感受生活中的真、善、美。大數據的相關性分析潛力,能夠賦能教師更好地扮演學生的生活導師,深度了解和分析學生的所思所想,所感所惑,積極回應學生對美好生活的新期待。另一方面,教師須葆有思想政治教育的人文情懷,充分彰顯高校思政課陶冶情操、滋養心靈的人文屬性。高校教師作為立德樹人的直接參與者,在運用大數據技術的同時,要時刻檢視大數據的負面效應,防止思政教育出現“數據至上”“技術至上”的傾向,規避教學活動趨于機械化、刻板化的可能。高校教師既要有大數據隱含的理性精神,又要有觀照學生心靈的人文情懷,從而以“科學化+人文化”方式實現美好生活價值。
高校在遵循“科學化+人文化”思想政治教育路徑的同時,需要防范大數據時代背景下的“科學至上”“數據至上”等觀念的滋生。隨著大數據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的話語地位日益強勢,事物發展的本性會導致其逐步侵占原屬于人文關懷的價值話語。高校應完善“價值表達機制”,探索靈活暢通的學生價值訴求表達方式。“價值表達機制”既是“條件約束機制”的后一環節和程序展開,又是“數據提取機制”的前置環節,即一定是基于良好的價值表達機制的數據提取。
大數據給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帶來的機遇與挑戰并存,高校思想政治教育肩負著立德樹人的根本任務,在新時代迫切需要積極運用大數據開展科學育人。作為人類歷史發展的必然性,大數據的產生可謂是正逢其時,它不僅作為一種前沿的科學技術,對人類社會生活施加影響,推動著生產力的發展,同時也作為一種新型思考方式或思維理念革新著人類的社會意識。從現階段大數據的功能來看,海量的數據、精準的推送、相關性分析等實現著對高校育人的革新,在提供教育便利的同時,也潛藏著諸如信息偏差、痕跡異化、工具理性等不利因素。高校教育者要堅持唯物主義辯證法的觀點,抓住大數據帶來的機遇,打造“數據提取-條件約束-價值表達”的閉環機制,直面大數據帶來的挑戰,以數據化的方式實現政治的理想,以精準化的方式傳遞教育的溫度,以科學化的方式追求美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