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語專業語言類教材編寫的問題與建議

程曉堂 趙笑飛

(1. 北京師范大學 外國語言文學學院， 北京 100875 2. 山東師范大學 外國語學院， 山東 濟南 250014)

1.0 引言

教材對外語教學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我國各級教育主管部門、各類學校以及外語界的專家學者都高度重視外語學科教學材料的建設和創新，積極支持編寫出版更多更好的外語教材，滿足各級各類外語學習者的需求(莊智象，2006)。在林林總總的外語教材中，供高等學校外語專業學生使用的教材具有其特殊性。外語專業學生通常被認為是“科班”的外語學習者，其外語水平應該高于其他類別的外語學習者。因此，供外語專業學生使用的教材也通常被認為是難度最高的外語教材。由于外語專業的學生不僅要學習一種或多種外國語言，還要學習語言學、文學、翻譯、文化等方面的課程，所以外語專業的教材其實不只是外語語言教材，還包括各種專業知識的教材。本文只涉及外語專業語言類教材(具體定義見下文)。

雖然外語專業語言類教材主要涉及語言知識與技能方面的內容，但是其編寫與一定時期的外語教育教學思想、外語人才培養需求、外語教學環境以及教學資源等因素息息相關。由于外語專業教育教學的特點，外語專業語言類教材的編寫理念與實踐也具有獨特性。本文在討論該類教材編寫中存在的問題與不足的基礎上，旨在提出問題解決的可行性路徑，以期為外語專業語言類教材的編寫提供借鑒。

2.0 外語專業語言類教材的定義

外語專業的教材種類繁多，目前沒有廣泛認可的分類方式。為了便于討論，本文暫且根據教材的內容將外語專業教材分為三大類：語言類教材、專業課教材、語言與專業知識兼顧的教材。其中，語言類教材是指供語言基礎課程使用的教材，主要包括為了提高學生語言運用能力的教材，比如聽力、口語、閱讀、寫作、語法、語音等方面的教材以及涵蓋多種知識或技能的綜合教材。專業課教材主要指供專業課程使用的教材，比如語言學、文學、翻譯學、外語教學等方面的教材。語言與專業知識兼顧的教材則既教授專業知識，又兼顧學生的閱讀能力、寫作能力等基礎語言能力的培養，比如文學欣賞、小說閱讀、西方文化、英美概況等方面的教材。

不同類型的外語專業教材在內容與功能等方面有所差異，編寫路徑與要求方面也不盡相同。語言類教材側重基礎語言知識和基本技能的教學，并為發展專業能力打下基礎。專業課教材側重教授專業理論和專業知識，一般具有較強的學術性、專業性和前沿性。語言與專業知識兼顧的教材介于前兩類教材之間，同時具備語言類教材和專業課教材的特點。三類教材在外語專業人才培養過程中發揮不同的作用，在內容與編寫方式的普遍性與特殊性、理論性與實踐性各有側重。

外語專業語言類教材是實現課程目標的重要材料和手段，體現了一定時期內外語教育教學的思想與理念、教學的內容與方法，是外語專業語言類課程與教學的載體，是學生學習語言知識和發展語言技能的重要來源和途徑。高水平、高質量的教材對教師、學生、教學過程以及教學結果都起著積極的作用(程曉堂、孫曉慧，2011)。

3.0 外語專業語言類教材編寫中存在的問題

雖然業界能夠充分認識到外語教材的重要性，但是學界有關外語教材編寫的理論和實踐研究仍然非常薄弱。中國有龐大的外語教材編寫隊伍，但系統鉆研教材的研究者和編寫者并不多。很多人甚至認為編寫外語教材無需理論指導。這些現象和觀點導致的結果是，教材的編寫質量沒有保障。正如莊智象(2006: 49)所說，這么多的(教材)編寫者, 如此多的出版單位都爭先恐后出版外語教材, 其中難免魚龍混雜、質量參差不齊，對外語教材建設的健康發展，對外語教學質量的提高以及對教材的選用都帶來了不少隱患。

語言類教材是外語專業的基礎教材，也是實際教學中使用最多的教材。語言類教材的編寫質量不僅關系到學生語言運用能力的發展，也關系到學生能否順利進行專業課程的學習。根據筆者的觀察，目前外語專業語言類教材主要存在以下幾方面的問題：

(1)語言輸入量不足。語言輸入是語言學習的前提，教材只有達到了一定閾值的可理解性語言輸入，才能保證學生語言學習的效果。過去的教材往往每單元只有一篇課文，現在大部分教材每單元會提供兩篇課文，與原來相比已經有所改善。然而兩篇課文的語言輸入量仍然有限。以某版本的英語專業綜合教材為例，較短的課文只有八九百詞，較長的課文也只有一千多詞，一個單元的課文總共不超過兩千個單詞。對外語專業的學生來說，需要大量的語言輸入才能滿足學習的需求，每單元兩千個單詞的輸入量顯然是不夠的。有的教材由于強調語篇加工的精細度，于是減少了語篇的數量，使語言輸入量再打折扣。

(2)語言素材質量不高。選用高質量的語言素材是編寫高質量教材的基礎。有些教材選用的語篇不是專業作家的作品，語言平淡、貧乏。有些教材選用的素材是編寫者自己創編的語篇。這些語言素材所創設的語境不自然，語言不夠真實、地道，或不符合交際的規則。還有些教材為了降低學習難度，舍棄原始素材的語言表達方式，改編甚至完全編造語言，致使語言素材經不起推敲，甚至出現語言錯誤。

(3)重視語言知識的學習，忽視對語篇內容的探討。有的教材過于重視詞匯、語法、語音、篇章結構等語言基礎知識的學習以及語言技能的訓練，而對教材語篇的主題內容不夠重視。脫離語篇的主題內容，孤立地教授語言知識并不能使學生理解語言和運用語言。有的教材雖然選用了質量較好的語篇，但不重視語篇的學習，僅把語篇作為教授語言知識的載體，未能充分挖掘語篇的思想內涵。

(4)語言練習多，語言實踐活動少。有的教材在課文之后設計了大量的練習，除了閱讀理解練習以外，還有詞匯、語法、翻譯等各種練習，而沒有給學生提供多樣而生動的語言實踐活動，尤其是任務型活動不足，學生缺少語言實踐的機會。語言實踐活動強調 “用”，“用”是動態的、隨機的、創造性地語言生成，“用”的語言才是“活”的語言。與靜態練習相比，語言實踐活動對語言學習有明顯的優勢。程曉堂、康艷(2009)認為，學生只有參與語言實踐活動的過程中才能真正體會語言的意義和用法，幫助形成長時記憶，有助于回憶和再認的提取。

(5)教材設計不能激發學生的興趣。有的教材設計得不夠新穎、美觀，未能充分利用圖片等視覺資源，雖然語篇內容豐富有趣，但仍然難以激發學生的學習興趣。從設計美學的角度來說，很多教材在字體、字號、字距、顏色、留白、圖文搭配等方面，可以說是完全沒有設計，不能吸引學生的注意，調動學生的學習積極性。從設計實用學的角度看，如果教材的設計思路不符合語言教學與學習規律，也會使學生失去學習的興趣。比如教材每單元的導入部分有引發學生的興趣與思考、承上啟下、由簡入繁的作用，但有的教材以詞匯記憶的設計作為導入環節，不僅難以引起學生的好奇心，反而會分散學生的注意力，甚至使學生產生抵觸情緒。

(6)缺乏學習指導與反饋。有的教材在學習前與學習中沒有提供學習策略和學習方法，在學習后也沒有提供學習效果反饋，不利于發展學生的自主學習能力與終身學習能力。現在有些教材會在某一個板塊提供學習指導(learning tips)或者類似的內容，這是很好的做法，但還有些教材在這方面做得不夠好。

(7)促進全人發展方面尚有不足。教材須體現外語教育教學全面育人的作用。所謂全面育人，是指學生不僅要學習語言知識、發展語言技能，還要通過語言學習培養健全人格，促進思維、情感、態度以及價值觀等方面的發展。目前，一些教材的教學活動、語言學習內容、練習設計離散性比較突出，沒有形成以育人目標為內在邏輯的有機整體，難以形成語言知識傳授、語言能力培養、素質提升與價值塑造的合力(劉正光、岳曼曼，2020)。

以上提及的外語專業語言類教材編寫存在的問題需要引起足夠的重視，并得以及時地糾正，否則長此以往就會折損教材的使用效果，繼而影響外語專業人才培養的質量。

4.0 外語專業語言類教材的編寫路徑

要解決外語專業語言類教材編寫的問題，就必須回到教材編寫究竟應該編什么、怎么編等原點性問題。探討教材編寫的路徑，不是逐一回應教材編寫中的問題。但是，如果能夠厘清教材編寫的應然，列出教材編寫的任務清單，就有助于避免或解決前文所討論的問題。

4.1 語言類教材的內容

編什么的問題就是如何確定教材內容的問題。教材的內容是教材的主體，與教材的形式相呼應。教材內容決定教材形式的選擇，而合理的教材形式有利于提高教材內容的效度。如果教材沒有內容只有形式，就像沒有靈魂的軀體，空有一副皮囊。因此教材編寫應該避免教材內容與形式的割裂，否則導致教材徒有其表、華而不實。具體而言，外語專業語言類教材應包含以下幾方面的內容：

(1)真實、地道的語言素材，包括各種題材、體裁的語篇。真實地道的語言素材取自真實的語境，提供真實的學習任務。Gilmore(2011)的研究表明，真實地道的語言素材比傳統教材更有利于學生的語言學習。從語言學習角度看，閱讀真實性材料的過程是學用結合的過程，有助于激發學習動機，增強情感認同，形成學習的最佳情緒狀態，促進外語學習(徐錦芬等，2015)。當然，選用真實材料時，還要注意教學活動的真實性。教材對語篇的任務處理不僅要注重語篇表達的意義，還要使學生在多階思維層次對語篇做出反應，形成人際意義的文本互動(程曉堂、趙思奇，2016)。

(2)系統的語言知識。外語學習者必須學習并掌握必要的語言知識，外語專業的學生更是如此。他們不僅要能熟練地使用語言，而且還要知道語言系統是如何運作的。語言類教材需要整合語法知識、詞匯知識、語音知識、篇章知識、語用知識等方面的語言知識，梳理知識的框架與脈絡，使教材形成前后呼應、銜接共通、邏輯縝密、完整有序的語言知識體系，幫助學生掌握系統的語言知識及其內部關聯。

(3)發展語言能力和思維能力的語言實踐活動。眾所周知，語言是在使用的過程中學會的，語言教學離不開語言實踐活動。因此，教材應設計專項和綜合的具有交際意義的語言實踐活動，以發展學生聽、說、讀、寫、譯的語言能力，幫助學生積累語言與運用語言。由于語言與思維密不可分關系，教材還應該在情境功能的作用下，結合思維能力與語言能力的培養，重視思辨性的理解與表達，提高思維的準確度、清晰度和相關度(Paul & Elder, 2020)。

(4)有助于學生認識世界多樣性的文化知識和普遍性知識。教材應秉持多元文化的理念，將目標語文化、本土文化以及世界各國、各民族優秀文化的精髓有機地融入教材之中，體現對不同文化的尊重與理解，幫助學生了解世界各個國家與地區的生活與思維方式、文化與傳統習慣，形成全球視野和跨文化交際能力。另外，語言是思想的載體，語言學習需要各類知識的支撐，為了避免學生在用英語說話或寫文章時泛泛而談、言之無物，英語教材要盡可能地提供不同學科領域帶有普遍性的知識(徐錦芬等，2015)。

(5)促進學生自主學習能力發展的學習方法和策略指導。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教材應提供學習方法和策略指導，幫助學生綜合運用資源、知識與能力，以最經濟、高效的方式完成語言學習。教材應從重語言知識與技能傳授的單向度模式轉向師生互動的雙向度模式，培養學生良好的學習習慣、自主學習的意識和終身發展的能力，使學生遇到語言學習的困難時有據可依、有章可循，遇到感興趣的內容時積極探索、深度挖掘，主動建構有意義的學習體驗。

(6)積極、健康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教學材料除了打好語言知識、語言技能、文化知識基本功外, 應始終將學習者的人的發展、健康的成長、人格的塑造、綜合能力和素質的培養及智力的開發放在突出的位置, 給予十分的重視(莊智象，2006)。2020年，教育部印發的《高等學校課程思政建設指導綱要》(2020)中提出，要寓價值觀引導于知識傳授和能力培養之中。外語專業語言類教材要以全面提高人才培養能力為核心，知識傳授和價值引領相統一，顯性教育和隱性教育相統一，傳遞積極向上、陽光健康的能量，引導學生塑造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

4.2 語言類教材的編寫方式

外語專業語言類教材編寫的第二個基本問題是怎么編的問題，即要明晰教材的編寫方式。Hall(1995:8)曾提出，語言教材的編寫原則取決于我們對語言學習的認知。外語專業語言類教材的編寫受編寫者所持有的語言觀、語言教學觀和語言學習觀等基本理論與認識的影響。這些基本理論與認識直接關系到教材的編寫方式，包括教學活動的設計以及教學內容的呈現方式。具體而言，外語專業語言類教材編寫方式應該做到以下幾點：

(1) 符合語言學習的認知規律。雖然外語專業學生屬于高水平的外語學習者，但是他們仍然處于語言學習過程中，他們的學習過程也應該遵循語言學習的客觀規律。教材編寫的方式應該綜合考慮學習風格、學習動機和情感態度等語言學習的認知規律，為學生提供情境化和可理解的語言經驗，選擇具有顯性語言特征和話語特征的語言材料，并使學習者對語言材料進行深入、多層面的處理(Tomlinson，2008：4)。教材應采用遞進式、螺旋上升式等材料組織與編寫方式，把零散與復雜的語言知識轉化為符合認知規律的學習方式。

(2)關注不同學習者的多樣化需求。Tomlinson(2012)認為不同的學習者應該用不同的方式學習，理想的教材旨在提供不同的語言學習方式，供語言學習者去體驗和選擇。教材應基于內容豐富、形式多樣的連續或非連續的多模態語言素材，設計有利于學生實現個性化學習的學習活動和方式。教材應結合新媒體環境，使用文字、圖片、聲音、圖像等數量豐富、類型多樣、交互出現的多模態語言材料，幫助學習者多感官接收語言信息，促進多元智能協同發展。

(3)激發學生的學習興趣與學習動機。教材應充分考慮學生的知識結構與能力水平，了解他們的興趣愛好與年齡特點，從“新”“眾”“美”“趣”(程曉堂、孫曉慧，2011)四個方面編寫設計美觀而合理、語篇真實而豐富、話題(任務)新穎而有趣的學習活動，激發學生的求知欲與好奇心、成就感與自信心，使學生體會到語言學習的樂趣，為自主學習與終身發展奠定基礎。

(4)減輕學生語言學習的負擔。中國學生在中國學習外語，缺少語言輸入與輸出的自然語境，受到語言學習的時間與空間的限制，因此大部分學生會面臨各種各樣語言學習的困難，教材需要想辦法為學生減負。減輕學習負擔并非機械地刪減學習內容或者編造、簡化語篇以降低學習難度，關鍵要減輕學習負荷，使學生學習同樣的知識或發展同樣的能力，降低所需要付出的辛苦，提高單位時間內的學習效率與效果。教材可以利用豐富的線上線下資源、促進學習方式的轉變，也可以通過明確學習的目標與任務、突出重點與難點、設計簡潔直觀、銜接有序等多種方式方法幫助學生減輕學習負擔。

(5)幫助教師更新教學知識，提升教學能力。教材需要融合經典與先進的語言教育教學思想，幫助教師理解語言教育教學理念，發展專業知識與技能，提高教學效率，使教師能夠根據教學的具體情況對教材進行二次開發，在解讀教材與應用教材、創新教材與超越教材的過程之中不斷提升教學能力。

5.0 外語專業語言類教材的編寫建議

《外國語言文學類教學質量國家標準》指出，外語類專業旨在培養具有良好的綜合素質，扎實的外語基本功和專業知識與能力，掌握相關專業知識，適應我國對外交流、國家與地方經濟社會發展、各類涉外行業、外語教育與學術研究需要的外語語種專業人才和復合型外語人才(教育部高等學校教學指導委員會，2018)。根據我國外語類專業培養目標和教材編寫存在的問題，提出以下兩點建議：

第一，外語專業語言類教材的編寫要做到精泛結合。教材編寫的“精”體現在精品、精華與精深三個方面。精品是指教材選用的學習材料應該是精品，是內容和語言俱佳的上乘之作(fine works)。精品語言學習材料中的語言精美、地道；教材內容富有哲理，能啟迪人生，啟發學生思維，能滲透教育理念與思想，擴大學生的知識面。精華是指教材經過反復甄選、修改、調整與提煉，最終呈現的是知識濃度高、學習效果明顯、有代表性和靶向性的學習材料。精深是指教材應使學生對材料的內容、作者的思想和語言的知識與技能有深度理解和把握。精深的教材不應局限于幫助學生增長一般性知識和擴充語言輸入量，而應該使學生深刻思考與理解，汲取作品(作者)的思想與語言的精髓，包括知識、經驗、情感、態度、價值觀等等，在此基礎上精準而有創造性的語言表達。這對外語專業的學生來說，尤其重要。

教材編寫的“泛”是指教材要涉及廣泛的人文百科知識，設計豐富多樣的語言實踐活動，提供廣泛的教學與學習方式。首先，教材要涉及廣泛的人文百科知識。教材編寫應該關照語言的工具性與人文性的雙重性質，用不同的途徑與方法融入人文百科知識，增加人文積淀、培養人文情懷、提高審美情趣。其次，教材要設計廣泛的語言實踐活動。教材除了聽、說、讀、寫、譯單項訓練外還包含內容豐富、形式多樣的語言實踐活動，增強學生的參與意識，提高學生的學習動機。最后，教材要提供廣泛的教學與學習方式。在人工智能時代，現代化的教學理念與學習方式已經深入人心，教材可以高效利用網絡空間與海量資源，靈活而有機地結合包括線上與線下在內的多元化教學與學習方式，實現個性化教學與學習。在信息化時代，更要積極探索英語教材的新形態(張敬源等，2017)。

第二，外語專業語言類教材的編寫要體現不同類型院校的人才培養的特點。我國有一千多所高等院校開設了外語專業，這些院校的類型包括外語類、綜合類、理工類、師范類、財經類、農林類、海事類、軍事類等十余種。總體來說，教材編寫的種類不夠豐富，層次不夠多樣，同質化嚴重。在這其中內容精湛、設計考究的高質量教材其實不多，符合各個院校類型的教材就更少了。因此教材應適當考慮學校的類型與定位、辦學特色與層次和人才培養特點與目標等因素，編寫符合院校與學生專業發展需求的特色教材，克服同質化現象。學界已經開展了關于適用于不同類型院校外語專業學生需要的教材研究(如王晶石、秦明利，2017)。

教材編寫首先要滿足院校、學科專業與學生特定的發展需求，其次要滲透院校與學科專業理念，最后要包含院校與學科專業知識。以師范院校外語專業語言類教材為例，師范院校外語專業的學生不僅要學習如何學語言而且還要學習如何教語言，才能符合師范院校外語專業人才培養的要求。師范院校外語專業教材應該具備什么特點才能與師范類人才培養的要求相匹配呢？首先，師范院校外語專業語言類教材力求使學生在接觸、體驗和理解真實、地道、多樣的語言素材的基礎上，系統地發展語言知識和語言能力，特別是語言的理解和表達的能力。相當一部分師范院校的畢業生將來要成為外語教師，他們需要著重掌握的語言知識、語言技能與其他院校的學生就會有所區別。師范類教材需要培養學生扎實的語言理解與表達能力才能夠幫助他們解讀教材、講解知識。其次，師范院校外語專業語言類教材還要力求直接或間接地滲透外語教育教學的理念、教師意識和教學技能等方面的內容。即便是語言類的教材，也要滲透關于教師教育等師范培育的內容。比如通過教學活動，提供學習方法能夠使師范生潛移默化地了解外語教學方法，或者利用語料庫考察同義詞的意義與使用，幫助師范生了解職后知識獲取途徑與方法。最后，師范院校外語專業語言類教材內容包含師范類知識。教材應選擇與外語教育相關的語篇、話題或語言實踐活動，使學生對國內外外語教育的某些主題或者關鍵性知識有所了解，同時有利于他們加深對教育教學等問題的理解。

6.0 結語

當前，外語專業語言類教材存在不盡人意之處。本文分析、探討這些問題，并非否定教材編寫者付諸的心血和教材編寫取得的成績，而是希望教材編寫者和教師在明晰教材編寫存在的問題與應然之舉的基礎上，引起對教材編寫的高度重視。教材的編寫不能盲目地模仿甚至復制已有的做法，否則就會重復以往教材中出現的問題。教材編寫者要開展系統的教材研究工作，辯證地分析、判斷教材的質量，及時地調整教材的內容與編寫方式，以使教材能夠充分發揮育人的重要作用。需要指出的是，無論教材編寫時考慮得多么周全，也不能既囊括又聚焦所有教師和所有學生的需求。因此，教師需要發揮主觀能動性，對教材進行二次開發與利用，使教材的內容為我所用，以滿足實際教學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