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嘉,李育紅,彭敏,歹建存
1.楚雄醫藥高等專科學校護理系,云南楚雄 675000;2.楚雄州中醫醫院針灸科,云南楚雄 675000;3.楚雄州中醫醫院皮膚科,云南楚雄 675000;4.楚雄州中醫醫院婦產科,云南楚雄 675000
近年來隨著不孕癥的發病率逐步攀升,排卵障礙性不孕逐漸成為導致不孕癥的主要因素,中醫針刺治療排卵障礙性不孕可發揮其調和陰陽、補偏救弊的獨特優勢,療效卓著并可大大降低卵巢過度刺激綜合征(OHSS)、卵泡未破裂黃素化綜合征(LUFS)等并發癥的發生率[1]。隨著社會進步、生活節奏加快,人們壓力的逐步增大、育齡期婦女生育年齡不斷推遲,不孕癥的發病率逐年遞增,且呈現年輕化趨勢,其中排卵障礙性不孕占不孕癥總比例的25%~30%[2]。目前我國“二孩政策”已全面放開,但有“二孩”生育意愿的女性多集中在70后和80后人群;據統計,其中約60%者年齡在35歲以上,其生育潛能已明顯下降,排卵障礙性不孕的發生趨勢在所難免,因此積極研究探索合理有效的治療方式極為重要。現已有大量研究顯示,中醫針灸療法在治療排卵障礙性不孕方面已經取得滿意的療效[3-4]。結合當地少數民族傳統的醫療特色,根據查閱相關彝族醫學典籍的理論基礎,運用在既往中醫針刺研究基礎上。基于此,該研究方便選取楚雄州中醫醫院2019年1月—2021年1月收治的排卵障礙性不孕患者72例,探究采用彝醫針刺治療排卵障礙性不孕的效果。現報道如下。
方便選取楚雄州中醫醫院收治的排卵障礙性不孕患者72例為研究對象,隨機分為彝醫針刺組和普通針刺組,每組36例。彝醫針刺組年齡23~46歲,平均(32.13±4.46)歲。對照組年齡24~44歲,平均(29.97±5.10)歲。兩組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該研究經楚雄州中醫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同意。
參考排卵障礙性不孕的診斷標準制訂:①性生活正常未避孕未孕1年者;②基礎體溫曲線連續記錄呈單相,或呈不規則曲線3個月以上者;③月經前查子宮內膜無明顯分泌期變化者;④B超監卵無優勢卵泡生長及卵泡破裂者;⑤血清孕酮水平低于黃體期者[5]。
①符合上述診斷標準;②年齡20~46歲,已婚,有生育要求;③患者知情同意;④具備隨訪條件。
①合并嚴重內科及精神科疾病患者;②已明確為內分泌疾病致不孕患者;③明確存在生殖道畸形等生殖器官器質性病變患者;④不能堅持完成治療及隨訪困難者。
全部患者納入后口服枸櫞酸氯米芬片(進口藥品注冊證號H20091079;規格:50 mg/片),50 mg/d,連續5 d促排卵治療,叮囑所有患者月經周期第11~13天起行卵泡監測,隔日1次,觀察卵泡直徑,當卵泡直徑≥18 mm時,隨機分為彝醫針刺組和普通針刺組,并叮囑患者隔天安排性生活,共3次。
彝醫針刺組:①主穴:彝醫經驗穴:雙側第20、21、26、27、28椎間穴(每次選2~3對穴),氣海大穴;通調二氣六路的中醫腧穴:中極、關元、氣海、歸來、子宮、足三里、三陰交;②配穴:腎虛配腎俞、命門,陽虛明顯著合用灸法;肝郁配太沖、四滿;痰濕配豐隆、陰陵泉。
普通針刺組:①主穴:中極、關元、氣海、歸來、子宮、足三里、三陰交;②配穴:腎虛配腎俞、命門,陽虛明顯著合用灸法;肝郁配太沖、四滿;痰濕配豐隆、陰陵泉。所有穴位定位按照石學敏主編全國高等中醫藥院校規劃教材《針灸學》。
治療以3個月為1個療程,兩組均連續治療2個療程,療程結束后進行療效評估。若患者在2個療程內妊娠,則治療結束。
①B超監測:叮囑所有患者月經周期第11~13天起行卵泡監測,隔日1次,觀察卵泡直徑及排出與否;監測宮內有無妊娠,如有妊娠者于停經50~70 d行B超復查,進一步明確宮內妊娠或異位妊娠。
②女性激素六項及β-HCG檢查:B超監測排卵后5~7 d血清性激素水平,重點觀察雌激素(E2)和孕酮(P)水平;B超判定有排卵者,停經40 d起開始檢測β-HCG水平,β-HCG升高者測1次/周,直至孕12周。
③基礎體溫(BBT)測定:自納入治療之日起,每天清晨起床后用腋溫表自行測量體溫,并記錄結果。
(1)排卵:①B超:優勢卵泡塌陷,子宮直腸陷凹可見明顯液性暗區,卵泡存在黃素化征象(卵泡邊緣模糊或卵泡內出現回聲)提示已排卵;②BBT:體溫上升0.3℃,持續3 d以上,提示排卵。
(2)妊娠:①宮內妊娠:停經β-HCG明顯升高,B超見宮內孕囊、卵黃囊、胚芽、原始血管搏動提示宮內妊娠;②異位妊娠:停經β-HCG升高或伴陰道不規則出血,B超見子宮增大但宮腔內空虛,宮旁可見低回聲區提示異位妊娠;③生化妊娠:停經伴血β-HCG升高,B超顯示宮內宮外均未見孕囊,伴不規則陰道出血,出血后βHCG下降或轉陰,提示生化妊娠。
(3)卵泡未破裂黃素化綜合征(LUFS):①B超:卵泡直徑達18~24 mm,72 h內未消失或繼續增大;②BBT:體溫曲線呈“雙相型”;③血清孕酮(P)升高[6]。
(4)卵巢過度刺激綜合征(OHSS)根據臨床指南的分類標準將OHSS分為輕、中、重3度[7]。
采用SPSS 18.0統計學軟件進行數據分析,計量資料的表達方式為(±s),組間差異比較采用t檢驗,計數資料的表達方式為[n(%)],組間差異比較采用χ2檢驗,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彝醫針刺組與普通針刺組排卵率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兩組患者排卵率比較
B超監測排卵5~7 d,兩組E2、P值比較,彝醫針刺組高于普通針刺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兩組患者血清E2、P水平對比[(±s),ng/L]

表2 兩組患者血清E2、P水平對比[(±s),n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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彝醫針刺組臨床妊娠率與普通針刺組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在異位妊娠及生化妊娠方面,兩組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3 兩組患者的妊娠情況比較[n(%)]
彝醫針刺組與普通針刺組LUFS與OHSS發生率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4。

表4 兩組患者并發癥發生率比較[n(%)]
排卵障礙已成為不孕癥發病的重要原因,克羅米芬(CC)是排卵障礙婦女的一線用藥,然而,其不良反應子宮內膜容受性下降、黃素化未破裂卵泡綜合征、卵巢過度刺激綜合征等導致的低妊娠率、高流產率,也是目前臨床上使用的主要顧慮[8-10]。虞莉青等[11]通過研究40例排卵障礙性不孕的PCOS患者,發現電針聯合克羅米芬促排卵助孕療效確切,其血清E2、P水平明顯增高,子宮內膜增厚,A型率增加,其療效明顯優于單純使用克羅米芬。因此該研究中彝醫針刺組和普通針刺組均先用克羅米芬做預處理后,再觀察兩組的治療效果。同時大量研究已表明,針刺促排卵效果明顯[12-15]。因此,該研究旨在對比加入彝醫針刺后的療效與普通針刺療效的異同,觀察彝醫針刺在治療排卵障礙性不孕方面的臨床效果。
普通針刺治療排卵障礙性不孕,多從任脈、肝經、腎經、脾經、胃經選穴,特別注重腹部穴位[16-17]。彝醫針刺是彝醫學基本理論之一,“二氣六路”是彝醫針刺臨床應用組方配穴的總則,而“尋氣路取穴”則是彝醫針刺取穴的基本原則,同時配以效應穴、經驗穴為輔,排卵障礙性不孕癥即屬于毒邪痹阻清氣第三條氣路,可引起循行部位氣路郁閉,從而引起男子陽痿、女子痛經、不孕等病癥的發生[18-19]。故選穴主要取第三條氣路的腧穴為主,結合彝醫治療不孕經驗穴“椎間八穴”進行治療[18]。清濁二氣從上至下匯通于“氣海”(下丹田)。彝醫的氣海與中醫的腧穴“氣海”并不相同,彝醫認為臍周的腹腔中部均為氣海,是清濁二氣循行和機體臟器功能活動的原動[20],凡“濁氣有余或清氣不足之證”都可在此取穴針灸,這與中醫傾向任脈取穴、腹針療法治療不孕癥有異曲同工之處。普通針刺法在治療卵巢功能失調性疾病,如閉經、不孕癥、POF等方面臨床療效顯著,可明顯改善患者的內分泌,促進甾體激素的分泌,提高卵巢的排卵率,在此基礎上該課題提出用彝醫針刺作為干預手段[21-23],并借助卵巢局部調節因子網絡作為研究沖任失調病機本質的客觀指標,有助于用現代科學的微觀指標詮釋彝醫“清濁失衡,六路閉阻”的病理機制,為彝醫“二氣六路”學說在針灸臨床的進一步推廣應用及排卵障礙相關婦產科疾病的臨床診治提供新的理論依據[24]。
該研究結果顯示,治療后彝醫針刺組排卵率為72.82%高于普通針刺組56.18%(P<0.05),彝醫針刺組患者雌激素(486.05±177.18)ng/L高于普通針刺組雌激素(392.88±173.63)ng/L(P<0.05),彝醫針刺組患者孕酮(28.08±11.47)ng/L高于普通針刺組雌激素(19.56±17.44)ng/L(P<0.05);兩組的妊娠結局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但彝醫針刺組(44.44%)略好于普通針刺組(38.88%);并發癥方面兩組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因此表明彝醫針刺技術可提高不孕癥治療的臨床妊娠率,降低并發癥,但由于觀察病例數有限,卵巢過度刺激綜合征及生化妊娠、異位妊娠發生率差異無統計學意義。虞莉青等[11]將PCOS所致的排卵障礙性不孕患者分為針藥組(電針聯合克羅米芬)和藥物組(單純克羅米芬)各40例進行比較,結果表明針藥組排卵率(86.8%)高于藥物組(64.9%)(P<0.05);針藥組妊娠率有高于藥物組的趨勢,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李慧鑫等[14]將92例排卵障礙性不孕癥患者隨機分為對照組(針灸)和觀察組(補腎調周法聯合針灸),結果觀察組臨床排卵率89.13%高于對照組65.22%(P<0.05),E2水平(502.14±46.87)ng/L,低于對照組(531.64±50.37)ng/L(P<0.05)。該研究結果相較而言,排卵率和E2水平略低于其他研究者,但仍屬有效范圍,就該研究中彝醫針刺組較普通針刺組整體治療效果較好,說明彝醫針刺對排卵障礙性不孕癥,有一定的治療效果,并體現出地方民族醫藥的特色,具有良好的臨床應用前景,預期可收到較好的經濟和社會效益。但患者樣本量較少,臨床分組比較單一,監測指標還不夠完善,故在數據完整性方面存在不足,尤其彝醫針刺促排卵的基礎性研究缺乏,無法分析彝醫針刺對排卵、妊娠影響的機制,有待于今后完善該方面研究。
綜上所述,彝醫針刺治療可有效改善和提高排卵障礙性不孕患者的排卵率和雌激素水平,安全性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