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艷芬,趙廣,姜巖
(天津農學院人文社科基地,天津市,300384)
美國、英國、德國、日本等發達國家在20世紀30年代就先后開展了農業綠色發展的理論研究和實踐探索[1],通過制定綠色農產品標準,建立推進農業綠色發展的政策體系、技術標準體系、市場營銷體系、科學研究體系等[2]。20世紀80年代初期,國內首先提出了生態農業的概念,此后又經歷了可持續農業、綠色食品、綠色農業等不同發展階段[3],初步形成了相關理論體系和技術體系[4-5],各地也相繼開展了農業綠色發展的模式和路徑探討[6-7]。2017年9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了《關于創新體制機制推動農業綠色發展的意見》,正式提出“農業綠色發展”概念,關于農業綠色發展的理論研究和實踐探索步入了新的歷史階段。2019年7月天津市印發了《關于推進現代都市型農業綠色發展的實施意見》,提出要進一步高效節約利用資源,加快形成與資源環境承載力相匹配、與生產生活生態相協調的現代都市型農業綠色發展新格局。在此背景下,天津市需要進一步完善政策體系,切實推進農業綠色轉型發展[8]。
本文從農業資源合理利用、產地環境、生態保護能力、農村人居環境治理以及綠色生產能力等五方面選取相關指標對天津市農業綠色發展水平開展綜合測評,以期為農業綠色轉型發展相關政策的制定提供客觀依據。
本文遵循系統性、真實性、動態性、科學性、可操作性等原則,以天津市農業綠色發展水平(A)作為目標層,選取農業資源合理利用(B1)、產地環境(B2)、生態保護能力(B3)、農村人居環境治理能力(B4)綠色產品生產能力(B5)作為準則層指標,構建評價指標體系(表1)。同時請專家通過1~9標度法(表2)對各指標的相對重要性進行打分,采取規范列平均法對判斷矩陣的權重進行計算(表3~表8)。具體指標解釋如下。
1) 單位耕地面積耗水量(C11):農業用水量與耕地面積之比,反映該地區農業用水的使用情況。
2) 高效節水灌溉率[9](C12):高效節水灌溉面積與耕地面積之比,反映該地區農業節水的情況。
3) 土地復種系數[10](C13):農作物播種面積與耕地面積之比,反映該地區耕地利用的程度。
4) 單位有效灌溉面積下所需農機總動力(C14):農機總動力與有效灌溉面積之比,反映該地區農用機械的使用情況。
5) 化肥施用強度(C21):化肥施用量與耕地面積之比,反映該地區單位面積化肥的施用量。
6) 農藥施用強度(C22):農藥施用量與耕地面積之比,反映該地區單位面積農藥的施用量。
7) 農膜使用強度(C23):農膜使用量與耕地面積之比,反映該地區單位面積農膜的使用量。
8) 水土流失治理能力(C31):反映該地區對水土流失治理的程度。
9) 農業COD排放強度(C32):農業COD排放量與農業用水量之比,反映該地區水中有機污染物的狀況。
10) 森林覆蓋率(C33):森林面積與土地面積之比,反映該地區森林資源的豐富程度。
11) 生活垃圾無公害化處理率(C41):反映該地區對生活垃圾的無害處理程度。
12) 生活污水集中處理率(C42):反映該地區污水的處理程度。
13) 飲用水衛生合格率(C43):反映該地區農民飲用水安全的程度。
14) 衛生廁所普及率(C44):反映該地區農民衛生狀況。
15) 耕地綜合產出(C51):農業總產值與耕地面積之比,反映該地區農業生產力水平的綜合經濟指標。
16) 單位面積下綠色食品標識產品數量[11](C52):綠色食品標識產品數量與耕地面積之比,反映該地區綠色食品的認證情況。
17) 休閑農業收入(C53):反映該地區農業三產融合程度。
表1 天津市農業綠色發展指標體系
表2 判斷矩陣1~9標度及其定義
表3 準則層的比較矩陣
表4 B1指標比較矩陣
表5 B2指標比較矩陣
表6 B3指標比較矩陣
表7 B4指標比較矩陣
表8 B5指標比較矩陣
本文的原始數據主要來源于2011—2019年《天津統計年鑒》《中國農村統計年鑒》以及《中國綠色食品公報》。由于數據之間的單位不一致,難以進行比較,為消除不同量綱數據對綜合評價結果的影響,對所選指標進行數據的一致性處理,從而保證測算結果的穩定性。具體標準化數據如表9。
表9 原始數據標準化
本研究農業綠色發展評價指標體系指標層包含11個正向指標和6個逆向指標,對于正向指標來說,采用x′i j=(xi j-xmin)/(xmax-xmin);對逆向指標來說,采用x′i j=(xmax-xi j)/(xmax-xmin)。
準則層權重排序:產地環境B2(0.237 2)>農業資源合理利用B1(0.215)>綠色生產能力B5(0.191 9)>生態保護能力B3(0.185 3)>農村人居環境治理能力B4(0.170 6)。衡量一個地區農業綠色發展水平的核心是該地區水土資源的利用情況以及農藥化肥農膜等產地環境狀況。本文實證分析的結果也恰巧證明了這一點,在準則層中,產地環境以及農業資源合理利用的權重較高。此外,綠色生產能力、生態保護能力以及農村人居環境治理能力也是影響農業綠色發展水平的重要因素。
在各指標層中,農藥施用強度的權重最高,說明農藥的施用量對天津市農業綠色發展水平影響較大,其次為單位面積下綠色食品標識產品數量、農膜使用強度、高效節水灌溉率等,土地復種系數的權重最低。從各準則層來看,在農業資源合理利用方面,高效節水灌溉率C12(0.075 7)>單位耕地面積耗水量C11(0.066 7)>單位有效灌溉面積下所需農機總動力C14(0.039 6)>土地復種系數C13(0.033);在產地環境方面,農藥施用強度C22(0.084 4)>農膜使用強度C23(0.076 5)>化肥施用強度C21(0.076 2);在生態保護能力方面,水土流失治理能力C31(0.074 6)>森林覆蓋率C33(0.058)>農業COD排放強度C32(0.052 7);在農村人居環境治理能力方面,生活垃圾無公害化處理率C41(0.044 6)>衛生廁所普及率C44(0.043 7)>生活污水集中處理率C42(0.043 6)>飲用水衛生合格率C43(0.038 7);在綠色生產能力方面,單位面積下綠色食品標識產品數量C52(0.077 7)>休閑農業收入C53(0.06)>耕地綜合產出C51(0.054 2)。
本文從農業資源合理利用、產地環境、生態保護能力、農村人居環境治理以及綠色生產能力等五方面選取相關指標對近九年天津市農業綠色發展水平進行測評,結果如表10所示。
表10 農業綠色發展水平得分統計表
可以看出,從2010—2018年天津市農業綠色發展水平總體呈上升趨勢,2016年以來上升幅度較為明顯,2018年達到最大值,得分為0.939 3。分析其中的原因,一方面是2015年農業面源污染治理工作的廣泛開展和2017年以來關于農業綠色發展政策制度的相繼出臺,使得農業綠色生產方式成為了主流;另一方面隨著時代的進步與經濟的發展,人們對優質安全農產品和良好生態環境的需求不斷增長,綠色生活方式也成為了一種社會文明風尚,這也在一定程度上推進了農業綠色發展水平地提升。
2.2.1 天津市農業資源合理利用水平分析
資源利用更加節約高效是農業綠色發展的重要目標任務之一[12]。本文農業資源合理利用(B1)主要是由單位耕地面積耗水量(C11)、高效節水灌溉率(C12)、土地復種系數(C13)以及單位有效灌溉面積下所需農機總動力(C14)等四個指標構成。將指標與對應權重相乘,再進行相加得到天津市農業資源利用水平得分,具體如表11,從中可以看出,2010年以來農業資源利用水平有所波動,其中2015年以后基本呈現增長的態勢,與農業綠色發展水平總體變化趨勢基本吻合。2018年達到最高值,得分為0.186 8,其中單位耕地面積耗水量相對與其他年份來說較小,高效節水灌溉率較高;相比較而言,2013年農業資源合理利用水平較低,得分僅為0.020 4,原因一方面是2013年高效節水灌溉率與其他年份相比較低,另一方面農用機械的使用存在浪費現象,使得單位有效灌溉面積下所需農機總動力較多。
表11 農業資源利用水平得分統計表
2.2.2 天津市產地環境水平分析
產地環境(B2)主要是由化肥施用強度(C21)、農藥施用強度(C22)以及農膜使用強度(C23)等三個指標構成。將指標與對應權重相乘,再進行相加得到天津市產地環境水平得分,具體如表12,從中可以看出,2010年以來天津市產地環境水平總體呈上升趨勢,且2016年后增幅較為明顯,2018年達到最大值,得分為0.237 1。原因是2015年農業部頒布了《到2020年化肥使用量零增長行動方案》和《到2020年農藥使用量零增長行動方案》,在此基礎上天津市也出臺了相關政策來提高農藥化肥利用率,實現零增長目標;另一方面,近年來農膜的使用量也不斷在減少,農田殘膜的回收率在大幅提高。雖然總體上農藥化肥農膜的使用情況都呈下降趨勢,但與發達國家相比,使用量以及利用率仍存在較大差距[13],因此從可持續發展和綠色轉型發展的視角看,未來降低化肥、農藥施用強度仍是天津市農業發展的重點。
表12 產地環境水平得分統計表
2.2.3 天津市生態保護水平分析
生態環境保護對于推進農業綠色轉型發展有著重要的保障作用[14]。本文的生態保護水平(B3)主要包括水土流失治理能力(C31)、農業COD排放強度(C32)以及森林覆蓋率(C33)等三項指標。將指標與對應權重相乘,再進行相加得到生態保護水平的得分,具體如表13,從中可以看出,2010—2018年天津市生態保護水平呈逐年上升趨勢,且上升幅度較大,2018年達到最大值,得分為0.185 3,這與近年來社會各界對生態文明建設重要性的認識不斷提升高度相關,理念引導行動,在生態保護理念支撐下,近年來天津市大力開展綠化造林活動,森林覆蓋率持續提高;另一方面天津市不斷推進水土流失治理工作,對河流、水庫等水資源進行保護,減少化學COD的排放,從而達到了改善水土資源的效果。
表13 生態保護水平得分統計表
2.2.4 天津市農村人居環境治理水平分析
生活垃圾無公害化處理率(C41)、生活污水集中處理率(C42)、飲用水衛生合格率(C43)以及衛生廁所普及率(C44)是本文選取的衡量農村人居環境治理能力(B4)的四個指標。將指標與對應權重相乘,再進行相加得到農村人居環境治理水平的得分,具體如表14,從中可以看出,2015年天津市農村人居環境治理水平最低,得分為0.087 2,而2018年天津市農村人居環境治理水平最高,得分為0.143 3,且2017年到2018年的增長幅度最大。這與近兩年來天津市實施農村人居環境整治工程密切相關,不斷提高廁所普及率,注重農村飲用水衛生安全,不斷提高生活垃圾與污水的處理力度,從而大大改善了農村人居環境。此外在這四項指標中,生活污水處理率相交其他三項指標來說處于較低水平,因此進一步加大農村生活污水集中處理率是下一步天津市人居環境治理工作的重點。
表14 農村人居環境治理水平得分統計表
2.2.5 天津市綠色生產水平分析
綠色生產能力明顯提升是促進農業綠色轉型發展的重要目標任務之一[15]。本文選取的衡量綠色生產能力(B5)的指標主要包括耕地綜合產出(C51)、單位面積下綠色食品標識產品數量(C52)以及休閑農業收入(C53)。將指標與對應權重相乘,再進行相加得到綠色生產水平的得分,具體如表15,從中可以看出除2016年外,其他年份總體呈上升趨勢,且2018年達到最高,得分為0.186 8。從基礎數據來看耕地綜合產出以及休閑農業的收入呈逐年增長態勢,這就促進了天津市綠色生產能力總體的總體上漲。2016年水平降低主要是單位面積下綠色食品標識產品數量較少導致的。
表15 綠色生產水平得分統計表
1) 本文運用AHP方法對2010—2018年天津市農業綠色發展水平開展綜合評價,彌補了天津市在該領域的研究空白。從目標層即綜合水平來看,2010年以來天津市農業綠色發展水平總體呈上升趨勢,2010年的綜合評價指數為0.290 3,2018年提高到了0.939 3,增幅非常顯著。從增長曲線的變動趨勢來看,具體可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是2010—2013年,表現為有波動的變化,且增幅不顯著;第二個階段是2013—2015年,表現為穩步增長態勢,這與十八大提出綠色發展觀相吻合;第三個階段是2016年以后,表現為快速增長趨勢,原因為2015年以來國家層面和天津市政府層面密集出臺了有關農業綠色發展的各項政策,這種誘致性制度變遷極大地促進了農業生產方式的轉變,從而推動了天津市農業綠色發展水平的大幅提升。
2) 從準則層來看,五個方面的變化趨勢具有一定的差異性,其中產地環境、生態保護和綠色生產能力三大方面自2010年來基本是增長的態勢,近年來增幅較快;農業資源的合理利用和農村人居環境治理兩個指標在2016年前某些年份出現了波動,但2016年以后和其他三個方面變化趨勢一致,均表現為快速增長態勢,說明近年來天津市在農藥、化肥減量使用,農村人居環境治理等方面成效顯著。
3) 從具體指標層來看,許多指標都呈現出較明顯的變化。其中,水土流失治理面積、森林覆蓋率、耕地綜合產出、休閑農業收入等增幅較為明顯,如2010年天津市水土流失治理面積僅為45.6 khm2,而2018年增長到了100 khm2;天津市森林覆蓋率由2010年的52.81%上升到了2018年的79.23%;休閑農業綜合收入由2010年的15億元增長到2018年的70億元。與此同時,單位耕地面積耗水量、化肥施用強度、農藥施用強度、農膜使用強度等降幅也較為明顯。
4) 從評價結果可以看出,天津市高效節水灌溉率以及農村人居環境治理中的生活污水處理率等指標得分相對偏低。同時化肥施用強度雖然呈下降趨勢,但與國內北京、上海等大都市和發達國家相比仍有一定的差距。這些指標是制約天津市農業綠色轉型發展的短板,也是未來一段時期內繼續深入推進農業綠色發展的工作重點和努力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