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進軍
回顧人類經濟社會發展,不論是農業還是工業時代,汽車、手機每一個新產業、新業態的出現,其源動力都是科技進步。如今,隨著數字時代的到來,在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技術的驅動下,城市大腦也形成了一條產業新賽道,成為傳統智慧城市與新型智慧城市的分水嶺,對于新基建以及數字經濟發展具有里程碑式的意義。
城市大腦之所以能夠成為一條產業新賽道,是源于其將帶領經濟社會價值創造進入一個新的范式,形成一個持續成長且空間巨大的產業領域。
一方面,城市大腦推動效率的產生邏輯發生根本轉變,創造出不同于以往的協同價值。經濟學中最重要的價值判斷標準是效率。在農業和工業時期貫穿始終的思路是通過分工產生效率,但受制于管理難度和工具方法,分工往往是條、塊化的,比如產業鏈的不同環節、城市管理的不同部門等。這樣的分工方式一旦形成,類似“九龍治水、各管一段”的本位主義以及不同利益主體之間的博弈就會顯現,在一定程度上會降低整體效率。城市大腦則是協同效率在城市治理領域的率先探索,通過大數據、區塊鏈等技術的應用使得點對點的網狀協同成為可能,分工的顆粒度可以細化到個人,也可以說,分工不再存在,例如在智能合約等機制基礎上,城市中的居民可以既是居民也是城市管理者,既是市政管理者又是交通管理者,城市大腦可通過充分發揮各個居民的能力和作用來實現整體運行效率。
另一方面,城市大腦推動價值的生產方式和生產要素發生轉變,并由此帶來指數級增長的價值空間。從生產方式對價值空間的影響來看,在分工產生效率的前提下,價值創造的工具和方法通常以切分為主體思路。而隨著效率產生邏輯的轉變,創造價值的工具將逐漸轉變為以連接融合為主體思路。城市大腦正是對數據、技術、業務、部門等多要素連接和融合重要探索。以技術要素來說,在城市大腦出現以前,AI、大數據等技術的應用多集中在垂直細分領域,如車臉識別、人臉識別等,而城市大腦中的重點車輛綜合治理平臺則通過結合車輛、人臉、車牌、車輛狀態、路徑研判等多個細分方向的AI技術實現對違規車輛的研判和抓取,數字孿生平臺則可通過對人、地、事、部件等數據的融合,將“井蓋丟失”等小型城市事件的處理時長從幾天縮短至幾小時。
從生產要素對價值空間的影響來看,以基礎設施建設為例,傳統基建由于受到技術、資本、勞動力等有資源有限性和生產條件的制約,投資回報呈確定性的平滑增長。例如高速公路建設的回收期一般在10年左右,且公路的運力有上限,回報相對平穩。然而,城市大腦遵循場景牽引的建設思路,且其本身既是數據生產要素的使用者,也是生產者,對于價值創造有巨大的催化作用,使得投資回報周期縮短及其指數級增長成為可能。例如以社區場景為牽引搭建的中關村智慧社區平臺,僅在1年時間內就建設完成,并在年初的疫情防控中發揮了巨大的作用,不僅如此,平臺上還孕育出共享車位、社區養老等應用,實現了城市大腦商業價值的階躍式增長。
既然城市大腦是帶領城市發展進入新經濟范式的新行業、新領域,那么城市大腦企業應當采取何種發展策略?筆者認為,在發展初期,企業可考慮以智慧單元建設為切入點,向具備協同、融合等顯著應用場景的交通、城管等領域進行自動化賦能,例如在對傳統的接訴即辦系統中引入人工智能派單技術來實現流程極簡化和流轉智能化。在成長期,企業可考慮著手建設城市級的智能操作系統,包括智能計算中心、大數據中心、數字孿生平臺等基礎平臺,逐步形成類人腦的中樞系統。在成熟期,企業可考慮以智能操作系統為原點,向各行業、各領域的同類型業務單元中拓展,將智能作為電力一樣的基礎資源輸送至城市的方方面面,同時通過數據的持續積累和反饋,實現智能操作系統的升級和演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