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牛背后的故事

朱 迅

《十二紅》 笑 陽/作

庚子深秋，天朗氣清。中國陶都宜興著名的文玩收藏家、書畫家、陶藝家笑陽一路奔波，來到瓷都景德鎮，全神貫注地投入他所鐘愛的瓷畫創作中。

2020 年初，在居家的日子里，笑陽拿起畫筆，創作了數十幅水墨畫，通過諸多平臺公開展示，社會各界對此反響強烈。辛丑牛年即將來臨之際，為了喜迎新氣象，同時將美好的祝福與心愿傳遞給更多的藝術愛好者，笑陽利用豐富的生活經驗，以牛為題材，將自己與牛之間曾經發生過的一些難以忘懷的故事，加入自己的理解與情感融入瓷畫創作，滿腔熱情地開啟了景德鎮創作之行。一連十幾天，通宵達旦，五十多件畫作各具特色，栩栩如生地呈現在瓷瓶上。鮮明的主旨、生動的形象、巧妙的構圖、渾然天成的畫面背后，藏著許多生動有趣的故事，耐人尋味。

且觀笑陽筆下的《大力士》和《初生之犢》，畫面簡潔，落筆隨意，樸拙童真，牛勁十足，以獨特的筆墨語言探尋自我的生活情趣，詮釋自己對中國傳統牛文化的理解，十分鮮明地反映出其勇于拼搏、自然純粹的藝術生活個性。說起這兩件作品的創作靈感，就要提到他6 歲尚未上學那年發生的一件事。當年某一天上午，他在田埂上割草，抬眼看見一頭強壯的水牛正在水溝邊慢條斯理地喝水。笑陽自認為已經長大，便信心十足地用小手去掰牛角，試圖和牛比試比試誰的勁更大。牛頭往西偏，他便用盡吃奶的力氣拼命地將之往東掰。幾回合下來，水牛大發脾氣，不管不顧地用牛角挑起了笑陽的衣衫，只見小小的人瞬間騰空而起，在半空中轉了幾圈后重重地摔落在田邊。衣裳已被撕成碎片，下巴也被牛角擦破流著血，驚險一幕刻骨銘心，當時當境依然歷歷在目，至今留下一道長長的傷疤。但這股初生之犢不怕虎的牛勁，一直伴隨著笑陽長大，走南闖北，歷經磨煉，自部隊轉業后更是憑這股牛勁，在家鄉宜興闖出了自己的新天地。他將宜興紫砂陶與景德鎮青花瓷融合，再整合龍泉青瓷、禹州鈞瓷、德化白瓷、潮州汝窯等茶具文化產業，開創了“兩地窯”文化陶瓷品牌的文化產業鏈，融入長三角經濟文化圈，使古老的紫砂陶藝煥發新活力，走入大江南北千千萬萬的尋常百姓家。

《一路牛歌》 笑 陽/作

《一頭牛半個家》 笑 陽/作

《將軍對罐》 笑 陽/作郭萬榮、吳金燁伉儷/藏

笑陽既研究以形寫神，又注重以意取神。在他創作的《田野牧歌》和《鳥棲牛背上》等作品中，用寫意的筆墨細膩刻畫出內心的學養和悟性，描繪出舐犢情深、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畫面，別有一番情趣。從作品中可以窺見，笑陽對牛感情深厚。當年身為生產隊長的父親遠赴千里之外的安徽山區買牛的情景，至今歷歷在目。當年他的父親為了隊里的耕地農活，曾孤身一人趕往大別山區，幾經挑選，最后敲定了一頭中年母牛。因無錢租車運牛，父親便步行趕牛，一天跋山涉水五六十公里路，風餐露宿了十多個晝夜，終于把牛拉回來了。那頭母牛為隊里辛勤耕地整整三年，隊里的男女老少都十分喜歡那頭牛，幼小的笑陽更是對其情有獨鐘，放學回家后常常要去拍拍牛背，和牛說說一天的所見所聞，母牛好似聽得懂言語，靜靜地聆聽著幼年笑陽繪聲繪色的描述，歲月記憶之美，大抵便是如此了。后來，那頭母牛因年邁實在耕不動地了，在那個物質生活貧瘠的年代，隊里再三思量，最終含淚決定把它宰殺，把肉分給各家。屠夫磨刀的那一刻，母牛預見了自己即將來臨的命運，竟前腿跪地，眼淚潸潸落下，令人動容，這一幕至今留在笑陽的腦海里。待參軍入伍后，笑陽在山西農村看到牛耕地時，便會有一種異樣的情愫涌上心頭。在云南邊防前線，他曾親眼看見山腳下有鳥棲息在牛背上，此情此景別有一番情致。踏上創業之路后，笑陽廣交五湖四海的朋友，創辦了著名的文化藝術會所——“八面來風堂”，文人雅聚，高朋滿座。當代新文人畫的代表人物朱新建更是與之成為至交，也由此成就了劃時代經典著作《大豐談藝》。

《怡然自樂》 笑 陽/作

《牛來運到》 笑陽/作

在作品《悟道》等畫面上，我們又可以看到笑陽勤學苦練的身影。從小生長在江南水鄉的小村莊，還不大會干農活的時候，笑陽就被隊里安排去放牛。他喜歡放牛，天是藍藍的，水是清清的，悠悠踱過一片片莊稼和草地，和牛做伴，是多么愜意啊。空閑時，把牛放到百余米長的水渠里，他便在水渠的另一頭怡然躺著看書，讓自己在知識的海洋里遨游，海闊天空，恣意灑脫。他的家鄉宜興既是中國陶都，也是美術之鄉，走出了徐悲鴻、尹瘦石、錢松嵒、吳冠中等一代巨匠。笑陽從小就愛學習，肯動腦筋，以這些前人為榜樣，充分汲取生活的養分。在結交了大豐朱新建之后，更是追隨朱聳、徐渭、齊白石等藝術大咖的美學之道，多方探索，好學不倦，其筆墨、線條、構圖等與之文化精神一脈相通。他同時也不依常規，尋求變異，不懈求索，從無法到有法，再從有法到超脫法度，達到天人合一、返璞歸真、物我兩忘的藝術境界。

此次景德鎮之行的50 多件作品中，這件《知足常樂》恰到好處地反映出笑陽樂天安命的淡泊心志。笑陽經常把自己作畫比作“一個人的游戲”。在這場游戲里，他的游興濃、游情重。他在自己的畫室里即興創作，廢寢忘食，超然物外。瓷畫要畫出水墨淋漓的自然效果難度很大，瓷瓶不似宣紙，青花的濃淡之間、干濕之分、輕重之別，需要精心把握，非一日之功。他根據青花瓷畫的感覺，將瓷畫的性感融于筆端，心神合一，揮灑自如。平時他的創作也是如此，繪畫是他生活的必需品和快樂源泉，他曾經一下子在安徽宣城購買了數十刀宣紙，臨池作畫，動筆不輟。縱觀他的作品，可以窺見其豐富的內心世界。因為畫作里的每一筆，都源于他的內心深處，都藏有他的人文情懷。整個一幅畫面，沒有多余的筆墨，寥寥數筆，就抓住了事物的本質特征，把自己對人生、對社會的感悟自然流暢地表達出來，隨意隨性，簡潔傳神，引起共鳴，讓人回味。他的畫作猶如山間的一泓清泉，在人們的心田舒緩流淌，讓人坦然而舒心，漸漸邁入至真至美至善的精神境界。

笑陽是中華傳統文化的忠實傳承者，被大家譽為“民間文化大使”。面對即將到來的辛丑牛年，他信心百倍，充滿期待。藝術之路還很長，還有迂回曲折，他將用勇往直前的牛勁、豁達樂觀的心態，再加上不斷探索的精神，乘著新時代的浩蕩春風，攀登藝術新高峰，開拓文化新氣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