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視聽媒體融合發展現狀及特點
——以Netflix 和TikTok 為例

高 娜

視聽媒體是一個相對于紙質的、文字性的媒體而言的概念，并且以其即時性、延展性、個性化的特征成為電視媒體發展的必然選擇。視聽媒體的融合發展改變了國際媒體格局，也沖擊了國際傳播原有的秩序，其國際化、數字化、融合化正在改變全球媒體格局和發展生態。

一、國際視聽媒體融合發展現狀

近年來國際視聽媒體融合發展在特定的政策環境、經濟環境、社會環境、科技環境影響下，呈現出一定的特點。

（一）內容監管機制不斷完善

隨著國際視聽媒體融合的迅猛發展，媒體傳播格局不斷被重構，同時也改變了媒體與政府監管的關系。首先，在視聽媒體內容監管方面，歐盟委員會發布的《視聽媒體服務指令》（Audiovisual Media Services Directive，簡稱AVMSD 指令）最具有代表性，其采取了跨媒體、跨平臺的橫向思維，以及統一監管和分層監管相結合的原則，避免了同樣的視聽媒體服務因技術不同而受到不同的規制。[1]《視聽媒體服務指令》在2010 年編入歐盟法典。2020年7 月13 日，歐盟委員會發布《視聽媒體服務指令》修正案指導方針，進一步凈化歐盟的網絡環境。其次，美國也是較早提出視聽媒體融合發展的國家。早在1993 年，便提出“信息高速公路計劃”，強調信息在不同網絡之間流通的重要性。2003 年，美國聯邦通訊委員會（FCC）成立專門機構來管理互聯網帶來的影響。截至目前，美國FCC 對媒介信息及內容的監管機制更加完善，以實現媒介安全和內容的高質量輸出。再次，英國通訊管理局（Office of Communications，簡稱OFCOM）通過發布互聯網安全措施報告，對視聽媒體的內容輸出作出明確規定，以確保內容接收者的合法權益。各國法律法規與內容監管機制的確立和完善，能夠引導和規范視聽媒體融合發展的行為，從而促使國際視聽媒體健康有序發展。

（二）廣告收入持續快速增長

國際視聽媒體的融合發展能夠促進全球廣告收入持續快速增長（見圖1）。自2010 年，全球廣告收入一直處于快速增長階段。截至2018 年，平均每年增長5.5%，整體增長了60%。2018 年全球廣告收入達到5520 億美元，同比增長7.2%，其中全球數字媒體廣告收入達2510 億美元，占比46%。[2]視聽媒體作為數字媒體的代表，其融合發展將進一步推動數字媒體產業的變革，增加數字媒體廣告的收入。2020 年2 月15 日，Dentsu Aegis Network 通過分析來自59 個市場的數據，預測2020 年全球廣告增長3.9%，達6154 億美元，其中2020 年數字媒體廣告收入預計將增長11.5%，達2497 億美元，占比41.8%。[3]從廣告收入比例上看，移動互聯網廣告更為引人注目，并且定制化廣告將對傳統媒體的廣告收入增長造成直接影響。

圖1 2018-2020 年全球廣告收入和數字媒體廣告收入

圖2 2011-2020 上半年全球互聯網用戶規模增長情況

（三）用戶群體規模不斷擴大

2010 年以來，全球互聯網行業進入高速發展期。互聯網世界統計（IWS）數據顯示：2011-2020 年，全球互聯網用戶數量持續高速增長（見圖2）。截至2020 年6 月，全球互聯網用戶數量達46.48 億人。[4]全球網民規模的不斷擴大，是國際視聽媒體融合發展的重要驅動力。同時，國際視聽媒體的融合發展將會觸及更多的互聯網群體，從以青年群體為主導的“Z 世代”向“銀發一族”拓展。用戶群體教育水平的不斷提升、職業與休閑態度的改變等提高了對國際視聽媒體融合發展的接受程度，使得用戶群體規模不斷擴大。

（四）媒介技術不斷更新與融合

當前，國際信息技術正經歷著歷史性變革，5G 等新技術給媒體發展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光明前景，技術革新是國際視聽媒體融合發展面臨的重要機遇。在視聽媒體的融合發展中，基于推薦系統的技術驅動將是一個重要選擇，國際視聽媒體依托個性化推薦技術提供信息的匹配推薦服務，符合用戶使用心理及習慣。相關數據顯示：2019 年底，韓國 5G 網絡覆蓋 93% 的人口，瑞士5G 網絡覆蓋90% 的人口。未來幾年，全球 5G 用戶規模將大幅增長，預計到 2025 年全球 5G 用戶總數達到26 億人。[5]隨著VR、AR、大數據、區塊鏈、5G 等技術的迅速發展，國際視聽媒體開展以技術為支撐的深層次媒體融合，力爭在信息市場中掌握主動權，逐步構建起合理的信息市場和價值體系。同時，人工智能和大數據的結合，大大提升了對用戶需求偏好、所處場景的準確理解能力，實現了更人性化的內容智能展現，用戶能夠獲取更有效的內容推薦。在媒介技術不斷更新與融合的驅動下，國際視聽媒體普遍向高質量、多群體、多狀態方向發展，使其更好地觸及受眾。

二、國際視聽媒體融合發展的案例分析

當前，國際視聽媒體融合發展在監管機制、廣告收入、用戶群體、技術融合等方面極具優勢。以下選取美國奈飛（Netflix）視頻網站和抖音國際版（TikTok）兩個國際視聽媒體融合發展的典型案例，對其發展歷程或現狀進行分析，明確發展過程中的經驗及瓶頸，以總結國際視聽媒體融合發展的特點和對未來發展的啟示。

（一）奈飛（Netflix）視頻網站

奈飛（Netflix）視頻網站在美國國內市場發展穩定，在國際市場發展突飛猛進，是國際視聽媒體融合發展的典型代表。Netflix 充分利用新興媒體發展機會實現業務轉型升級，在全球化背景下積極有效地拓展國際市場，并于2007 年轉型成為流媒體服務公司。

1.發展歷程

（1）初創期

1997 年，里德·哈斯廷斯（Reed Hastings）在美國加州成立奈飛（Netflix）公司，此時正值美國影帶租賃業務的黃金時期，因此成立之初主要從事DVD租賃業務，但與美國其他DVD 租賃公司在運營模式和服務方式上有所不同。Netflix 以郵寄的方式開展DVD 租賃業務，靠近郵局并與其達成合作，很大程度上降低了運營成本，同時也提高了整個分發系統的效率。2006 年，美國DVD 租賃和銷售市場營業收入總額達到270 億美元，到達歷史峰值。[6]Netflix 意識到轉折點即將到來，技術變革和業務模式的創新勢在必行。2007 年，從事線下DVD 租賃業務的Netflix 轉向在線視頻服務，并將原有的DVD 租賃的盈利方式平移到新的模式中，經濟效益節節攀升，成為全美最受歡迎的在線視頻網站，訂閱用戶持續快速增長。

（2）發展期

2007 年，Netflix 正式轉型網絡視頻業務之后，成為視頻網站領域的領頭羊。eMarketer 發布的2008-2014 年美國互聯網用戶規模數據顯示：自2008 年起，美國互聯網用戶規模正在逐漸上升。[7]隨著美國互聯網的不斷普及，用戶增長趨向平穩，Netflix 調整發展戰略，通過互聯網開展租賃業務。同時，Netflix 依托算法設計，進行技術革新，優化內容分發系統，使訂購用戶能夠輕易找到自己青睞的影片，平臺也能精準地向訂購用戶推薦和推送影片。此外，Netflix 在推出網絡視頻業務后，為了提高下載速度，開發了自己的程序，優化用戶體驗，使得訂戶規模快速增長，從2007 年的750 萬增長至2009 年的1200 萬。

（3）成熟期

Netflix 在完成技術革新之后，繼續推進業務革新。2012 年，Netflix 進入內容創作領域，拍攝了第一部原創電視劇《莉莉海默》（Lilyhammer）。2013年，Netflix 依托以受眾為核心的營銷思路，出品《紙牌屋》（House of Cards）大獲成功，這是第一次以大數據為基礎進行的影視創作。通過大數據分析找到影視作品生產規律，大大降低了全行業的投資風險。自此，Netflix 視頻網站平臺進入成熟穩定發展時期。Netflix 通過向用戶收取會員會費的形式，向用戶提供紀錄片、電影、電視劇等在線資源，會員用戶可在聯網地區登錄Netflix 網站或APP 進行觀看。對于用戶來說，Netflix 匯集了大量優質內容，支付月租費，即可在平臺上看到大量精品美劇和電影。這一時期，Netflix 不斷拓展國際市場，加速全球化之路，近幾年國際付費用戶持續增長，特別是2020 年第一季度，受全球新冠疫情和家庭隔離政策的影響，Netflix 新增訂閱用戶1577 萬，遠超市場預期，截至2020 年4月，Netflix 全球用戶總量已接近1.83 億。[8]

2.發展經驗

（1）內容收放并濟，提升用戶體驗

Netflix 從內容創作、內容分發，到市場運營都高度重視國際合作。Netflix 認為新時代視聽媒體的融合發展離不開對優秀內容的掌控，內容是發展的核心，也是Netflix 的根本。因此，Netflix 通過各種方式加強內容建設，實現內容的收放并濟，從而提升用戶體驗。從內容獲取上，Netflix 有相對足夠的資本為影片支付更高的價格，美國娛樂內容供應商都愿意與其合作。這種規模優勢也使得Netflix 在與供應商的合作中有一定的議價能力，以適當的價格購買優質內容，吸引用戶，從而形成良性循環。從內容創作上，Netflix 強調要兼顧“內容為王”和“渠道為王”的發展策略，通過內容競爭力來提升渠道競爭力，并積極開展國際合拍，讓原創內容的主題和表達方式更為國際化，減少“文化折扣”風險。[9]同時，Netflix 會針對不同國家和地區的社會文化特點，選取當地有代表性、有特色的主題進行內容創作，挖掘當地的文化素材和故事元素，提升內容的國際化水平。在內容分發上，Netflix 積極與海外主流運營商開展合作，強化本土化運營色彩，化解市場拓展中“水土不服”問題，不斷優化內容分發及交付能力，提升平臺用戶的使用體驗。

（2）數據技術加持，變革生產模式

Netflix 以大數據技術加持，在制作上變革了生產模式。通過收集并分析用戶在 Netflix 上每天發出的3000 萬次播放內容動作、400 萬次評級、300 萬次搜索，甚至包括觀看時間、地點、設備、觀看內容等數據，準確掌握用戶喜好，有針對性地確定選題、改寫劇本情節。為了真正了解用戶觀劇喜好，Netflix 以獨有的“微類型”方式，來細分已有的視頻內容。大量用戶為Netflix 獲取大數據奠定了基礎，同時Netflix 依靠先進的推薦引擎和數據算法、龐大的數據和強大的信息處理能力，測算觀眾的觀看喜好和習慣，從而打造觀眾喜聞樂見的視頻內容，如《紙牌屋》的成功使得大數據創作成為美劇行業發展趨勢，形成了以大數據技術協助創意人的內容生產新模式。

（3）洞察用戶喜好，把握營銷策略

在原創劇目的營銷上，Netflix 準確定位市場需求，利用熱點話題對原創劇集進行包裝和編排。打動人心是一個好故事的本質，但在龐大的消費群體中，洞察用戶喜好變得極其復雜。Netflix 基于龐大內容數據基礎上的用戶數據，推出了首播策略，成為內容營銷的重要手段。Netflix 搶先上線首播劇集，盡可能覆蓋到所有觀眾，持續發酵一些話題吸引關注。因此，Netflix 的成功得益于其將數據加工成信息，并生成一種方法去洞察用戶喜好，而后真正把這些信息和方法運用在營銷策略的把握上。

（二）抖音國際版（TikTok）

1.發展現狀

TikTok 是中國互聯網企業字節跳動推出的一款專門面向國際市場的社交類短視頻平臺產品，也是承載字節跳動公司國際化戰略的核心產品。自2017年TikTok 在全球范圍內上線以來，目前已經覆蓋超過150 個國家和地區。Sensor Tower 商店情報數據顯示：2020 年4 月，抖音及國際版TikTok 在全球App Store 和Google Play 的總下載量已經突破20 億次，在全球疫情大規模爆發、“宅經濟”、數字經濟逆勢上揚的情況下，抖音及國際版TikTok 也因此迎來了下載量高峰。[10]同時，為了更好地在海外發展，字節跳動通過投資和并購的方式，獲取海外用戶數據，以此優化海外推薦系統。正是以這樣的方式，TikTok在海外得到了較快發展。

但是，隨著海外用戶規模的快速增長，TikTok的發展遭遇一系列問題，2018 年7 月，TikTok 在印尼遭到封禁。2020 年以來，發展勢頭迅猛的TikTok遭遇了一系列打擊，6 月29 日，印度作為TikTok 最大的海外市場，以“隱私保護”和“國家安全”為由下架了TikTok 等59 款手機應用程序。7 月31 日，美國總統計劃禁止TikTok 在美國的運營。因此，目前TikTok 的發展面臨嚴峻的國際形勢。

2.發展特征

（1）遵循“在地化”的海外發展策略

不同于傳統互聯網產品的國際傳播，TikTok 遵循“在地化”的海外發展策略。所謂“在地化”的發展策略，就是在人文領域進行精耕細作，尊重他國的文化歷史、風俗習慣及民眾的關注點等，通過找尋當地民眾的共性與個性的平衡點，包括內容創作和經營活動等方面，以實現與當地的“民心相通”[11]。首先，在內容創作方面，TikTok 善于將創新性玩法與本土化元素有機融合，營造共情式的體驗場景。如在特效貼紙板塊，TikTok 加入了馬來西亞國旗、泰國潑水節等文化符號，以民族文化自豪感快速得到當地民眾認可。其次，在經營活動方面，TikTok 承擔著重要的社會角色，如TikTok 與東南亞旅游業合作，并推出“TikTok Travel”計劃，幫助旅游目的地進行宣傳推廣，力圖鼓勵用戶通過分享旅游資源的方式擴大知名度，吸引游客，進而獲取經濟效益。TikTok“在地化”的海外發展策略，不僅是其成功傳播與經營的重要策略，也是與當地社會融為“利益共同體”的重要手段。

（2）依托智力資源打造定位鮮明的產品

世界范圍內的移動互聯網生態都在向短視頻甚至直播演進，隨之而來的便是相關行業的用戶需求呈現井噴式增長。[12]正如前抖音負責人張楠所說：“TikTok這款產品及背后的整套服務，很好地迎合了用戶的個性化需求，包括全屏高清的體驗升級、音樂營造的‘美好感’、精致的特效濾鏡以及個性化的推薦系統。”[13]首先，全屏高清效果不僅極具視覺沖擊力，為用戶營造身臨其境的氛圍，也是最適合手機的表現形式。其次，TikTok 中具有高辨識度的音樂以及深入人心的剪輯藝術，使短視頻迅速傳播。再次，精致的特效濾鏡可以使用戶自信地向大眾呈現自我，充分地進行個性化表達。最后，依托算法系統的個性化推薦是TikTok最大的優勢。與YouTube、Facebook 的用戶選擇內容不同，TikTok 采用“去中心化”的方式，根據用戶喜好直接為其推送內容。TikTok 成功的關鍵在于依托算法這一智力資源，實現了由用戶被動選擇內容到通過內容的主動呈現激發用戶需求的轉變，為用戶量身定制內容，增強了用戶黏性。

（3）依托平臺造星能力實現價值共創

不同于YouTube、Facebook 等平臺較高的進入門檻和明星網紅的自帶流量及廣告宣傳效應，TikTok為平民百姓提供了自我展示的舞臺，甚至成為他們經濟收入的主要來源。這主要得益于TikTok 平臺強大的造星能力。作為一款移動互聯網產品、短視頻創作社區，TikTok 在海外的成功發展不僅讓本地紅人更紅，也讓有才華的普通人成為新晉網紅，并進一步推動TikTok 在本地市場的發展與推廣。同時，TikTok平臺與紅人，特別是新晉網紅的深度綁定，給予普通創作者更強的激勵和引導效應，使TikTok 成為其謀生的手段，從而實現了TikTok 平臺與紅人和普通創作者的價值共創，進而推動TikTok 在海外不同地區的落地與推廣，進一步拓展海外市場。

三、國際視聽媒體融合發展特點與啟示

通過對Netflix 和TikTok 發展經驗的深入分析，發現兩者在用戶模式、內容生產模式、運作模式上有著鮮明特點，也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國際視聽媒體融合發展現狀。但是，國際視聽媒體要想在國際市場上獲得長遠發展，還要在數據安全與信息保護、個性化定制模式、盈利模式、深化與各區域合作方面加以完善。

（一）特點

1.基于大數據的用戶增長與維系模式

正如工業社會的核心資源為能源一樣，信息社會的核心資源是數據，數據是國際視聽媒體融合發展的核心資源。大數據的運用能夠為視聽媒體的融合發展提供新穎且有價值的觀點、信息和知識，并通過瀏覽數據分析用戶喜好，吸引更多興趣一致的群體，同時也能提高用戶的留存率。這種以大數據為核心的用戶增長與維系模式是當前國際視聽媒體融合發展的典型特征之一。Netflix 龐大的用戶數量是其大數據分析的基礎，通過分析用戶點擊、瀏覽及觀看數據，測算用戶喜好和觀看習慣，進而持續推出更多類似內容維系已有用戶群體、發掘潛在用戶群體。TikTok 在大數據運用方面主要是其強大的算法推薦系統，根據用戶是否完整觀看視頻、點贊、評論、關注等行為判斷用戶的興趣所在，并逐漸把具有相同興趣、愛好的用戶聚集在一起。并且TikTok 專注內容生產，在規定時間內將情節濃縮呈現，滿足用戶的娛樂需求，進而培養用戶對平臺的黏性和忠誠度。

2.開放思維下的內容生產模式

交互性、自主性、隨意性的開放思維是當今視聽媒體融合發展的主要特征。在視聽媒體融合發展的時代，互聯網搭建了各種傳播平臺，用戶參與其中進行內容創作，滿足不同用戶的視聽需求。同時，視聽媒體要具備利用大數據的基本素養，以及處理、分析數據的能力。如TikTok 就為用戶提供了一個可以做真實自己的平臺，在這一平臺上，年輕用戶特別是“Z 世代”能夠釋放天性。平臺上的美食、美妝、生活分享能夠產生模仿效應，吸引用戶參與內容創作，以增強用戶黏性。

3.用戶思維下的市場化運作模式

用戶思維就是為不同用戶提供個性化的內容。國際視聽媒體要以用戶為核心，重視用戶的體驗需求，為其量身打造個性化、特色化的視聽內容，以實現分眾化的精準營銷。Netflix 視頻網站和TikTok 在發展的過程中均體現了用戶思維下的市場化運作模式。如Netflix 在制作美劇《紙牌屋》時，利用大數據對受眾行為進行了理性分析，推斷受眾偏好以及觀劇習慣，最終突破美劇“邊拍邊播”的制播模式，一次性呈現完整劇集，贏得了廣泛的市場。TikTok 通過算法推薦系統對用戶偏好進行推測，根據其年齡、身份、職位等因素推送個性化的視聽內容和產品，從而使得這一視聽媒體廣受國際市場青睞。

（二）啟示

1.適應不同監管政策和文化語境，注重用戶數據安全

政府監管、文化語境、數據安全，是國際視聽媒體在運營中必須充分考慮的變量。國際視聽媒體在不同的地區會面臨不同的監管政策，因此必須深入了解當地的“游戲規則”，避免法律瑕疵，盡可能地減少監管不確定性對媒體運營帶來的沖擊。而不同地區的文化語境差異很大，要注意尊重當地文化，避免出現文化“誤讀”。除此之外，數據安全和隱私保護越來越成為影響媒體運營的重要因素。隨著大數據通過視聽媒體深入人們的生活，個人信息安全風險也已滲透到生活的各個角落，用戶信息的隱私保護成為全球性的共同問題。國際視聽媒體必須高度重視數據管理、信息管理和用戶隱私保護，避免發生數據泄露事件，獲得用戶的持久信任，實現平臺的長久發展。

2.探索個性化定制模式，增強用戶黏性

Netflix 的個性化定制模式體現在對自己掌握的用戶數據進行理性的分析，以此為用戶提供更多個性化的視聽內容，來達到與用戶的互動。從TikTok 在國際市場上發展的戰略來看，其堅持個性化的推薦技術，精準定位用戶群體喜好，內容端根據產品特點做出部分調整，以滿足分眾化需求。視聽媒體融合了多種媒體形態和功能，成為視聽信息聚合的重要平臺。用戶圍繞特定話題與平臺展開的交互性，以及平臺提供的個性化服務，都可以大大增強用戶黏性。因此，國際視聽媒體在發展中，要具備用戶思維，培養用戶習慣，留住增量用戶，固化存量用戶，為國際視聽媒體提供長期需求牽引。同時，在用戶交互上加強創新，提高用戶黏性和參與感，形成用戶與產品之間的良性互動。

3.拓展盈利模式，實現收入多元化

TikTok 發展迅速，但也面臨盈利模式單一的挑戰。Netflix 則探索出了成熟的盈利模式，以相對低廉的內容訂閱費用和優質服務吸引用戶，依靠規模創造收益。同時，Netflix 提供更多人性化服務，如用戶免費試用一個月，合約按月計費，用戶可隨時取消，以及網站會根據用戶喜好推薦影片等。因此，國際視聽媒體在獲得流量之后，要深入思考流量變現問題。如TikTok 在海外，除了打通廣告業務盈利通道外，也應積極開發應用內小游戲以獲得收益。此外，TikTok 也可借助京東、淘寶的日益國際化，打通平臺購物車功能，在實現平臺互利共贏的同時，實現多領域拓展和收入多元化目標。

4.深化與各區域合作，滿足多樣化市場需求

Netflix 注重布局全球化戰略。首先，對自制內容進行本土化加工，使得已有內容能夠適應市場需求，在國際市場上順利發行制作。其次，重視本土內容的原創定制，Netflix 針對不同國家和民情，以當地的文化背景、民間傳說、流行小說等為故事情節主線，并融入國際化元素進行創作，以滿足多樣化的市場需求。國際視聽媒體在今后的發展中，要制定國際化策略，深化與各區域的合作，實現本土化運營。第一，要深入了解當地文化，打造適合所在國家和地區的精品內容，挖掘用戶潛質，培養用戶對平臺的忠誠度。第二，允許當地相關工作者參與視聽媒體的運營與管理，減少發展阻礙，以迅速融入各個國家和地區。第三，在演員、資本、制作團隊方面，要注重與各個國家和地區本土力量的合作，成立本土制作團隊，保證海外本土內容制作的質量，努力做到本土與國際相結合。

注釋：

[1]劉金瑞.三網融合下視聽媒體內容管制對策[J].中國電信業,2011(3):60-62.

[2] MAGNA.2018 年全球廣告支出達5520 億美元 同比增長7.2%[EB/OL].中文互聯網絡數據資訊中心網,[2018-12-16].http://www.199it.com/archives/808479.html.

[3] Dentsu Aegis Network.2020年全球廣告支出將增長3.9%[EB/OL].中文互聯網絡數據資訊中心網,[2020-02-15].http://www.199it.com/archives/1003081.html.

[4]前瞻產業研究院.2020 年全球互聯網行業市場現狀與發展前景分析：全球互聯網用戶超46 億[EB/OL].前瞻網,[ 2020-06-16].https://www.qianzhan.com/analyst/detail/220/200615-2769f05c.html.

[5]李宇.新媒體背景下國際傳播的理念變革[J].中國廣播,2020(6):69-72.

[6]李宇.美國奈飛公司的發展策略及其對傳統電視業的啟示[J].視聽界,2018(6):93-97.

[7] eMarketer.2009 年美國互聯網網民普及率接近70%[EB/OL].中文互聯網絡數據資訊中心網,[2010-03-03].http://www.199it.com/archives/328.html.

[8]鈦媒體.奈飛2020Q1 財報：新增用戶1577 萬遠超預期,全球付費用戶1.83 億[EB/OL].搜狐網,[2020-04-22].https://www.sohu.com/a/390069719_116132.

[9]李宇.美國奈飛的海外合作傳播策略及啟示[J].對外傳播,2019(2):74-76.

[10] Sensor Tower.抖音及海外版TikTok 全球下載量突破20 億次[EB/OL].中文互聯網絡數據資訊中心網,[2020-04-30].http://www.199it.com/archives/1042805.html.

[11]李呈野,任孟山.跨文化傳播視閾下TikTok 的東南亞“在地化”路徑[J].傳媒,2020(18):53-56.

[12]李莉,蘇子棋,呂晨.移動互聯網產品全球化發展策略研究——以TikTok 為例[J/OL].管理現代化,2021(1):44-47,[2021-01-15].https://doi.org/10.19634/j.cnki.11-1403/c.2021.01.011.

[13]抖音負責人張楠：抖音能成功，主要因為技術、社區和優質產品體驗[EB/OL].騰訊科技,[2018-03-16].https://tech.qq.com/a/20180316/025991.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