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特科的“打進去”與“拉出來”

王建柱 譚樂池

1927年，蔣介石發動“四·一二”政變前，雖然黨中央事先得到零星情報，卻缺乏核心層的決策情報，大批干部和群眾骨干未能及時轉移而遭捕殺。

“四·一二”政變后的1927年5月，從上海脫臉的周恩來來到當時的中共中央所在地武漢，就任中央軍事部長。鑒于第一次國共合作的失敗，11月，中共中央改組特務工作處，在上海成立中央特科，繼續由周恩來領導。當時，“特科獲取情報的主要方式有兩種：‘打進去和‘拉出來。前者即選派干練人員打進敵方重要部門;后者即設法將敵方重要部門人員爭取過來，為我提供秘密情報。”

當時，國民黨方面陳立夫的黨務調查科（“中統”的前身）為擴充特務人員，開辦無線電培訓班。周恩來便派遣李克農、錢壯飛、胡底三人投考，并陸續在“中統”內部取得要職，后被稱為“龍潭三杰”。

中央特科“拉出來”的第一個人是國民黨派駐上海的第一特務鮑君甫。鮑君甫是中央特科成員陳養山的密友，一邊想幫共產黨做事，一邊又想搞點共產黨的情報去應付國民黨。周恩來認為，鮑君甫雖在政治上不太可靠，但對中共地下工作非常有用，便批準由陳養山與他單線聯系，對他加強教育，為我所用。后來，在清除叛徒白鑫（曾任中央軍委秘書）和營救彭湃、任弼時的行動中，鮑君甫提供的情報確實起到了一定作用。

1931年4月24日，中央特科行動科科長顧順章被捕，生活日漸腐化的他當晚就叛變了。

據在周恩來身邊長大的周秉德回憶：“顧順章認識全部特科人員，掌握幾乎全部秘密地址，只要他開口，中共中央機關就會被一網打盡！不過，顧順章說要見到蔣介石才能提供全部情報。捕獲顧順章的武漢行營偵緝處急著邀功請賞，先向黨務調查科報告了顧順章已叛變的消息。”之后，武漢向南京連發6封緊急電報。“當時正好是周末，徐恩曾（‘中統頭子）跑到上海玩去了，武漢來的電報全部落入錢壯飛（時任徐恩曾的機要秘書）手中。錢壯飛立刻讓女婿劉杞夫到上海向李克農報告。李克農顧不得安置家屬，就向上級匯報。”周秉德說。

“當時情況非常危急，必須趕在敵人動手前，采取妥善措施。恩來同志親自領導了這一工作，把中央所有的辦事機關進行了轉移，所有與顧順章熟悉的領導同志都搬了家，所有與顧順章有聯系的關系都切斷。兩三天里，我們緊張極了……”當年參與組織撤退的聶榮臻回憶。

4月28日，得知情報的“中統”領導陳立夫、徐恩曾派人趕到上海中共中央的一個秘密機關，卻一無所獲。陳立夫問旁邊的特務：“剛才見到什么人？”對方答道：“進入弄堂時與一個氣質莊重的女子和一個行色匆匆的老頭擦身而過。”顧順章后來得知此信息時說：“那女子是周恩來，那老頭是陳賡。”陳立夫哀嘆：“抓住周恩來，只差5分鐘。”

（摘自《文史博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