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本文主要介紹康益不同時期作品風格的轉換歷程,重點對康益水墨綜合材料的繪畫風格進行探究,分析其水墨綜合材料繪畫創作的開拓與創新。
關鍵詞:水墨 水墨綜合材料 繪畫
一、康益簡介
康益,1971年出生于成都。1995年畢業于四川美術學院中國畫系,同年攻讀碩士學位,師從唐允明先生,1998年留校任教于四川美術學院。現為四川美術學院中國畫與書法藝術學院基礎部主任、副教授、碩士生導師、文化和旅游部藝術發展中心青年畫院藝委會委員。其作品既有山水畫又有水墨綜合材料繪畫,個人審美風格和繪畫形式鮮明,其國畫與水墨綜合材料繪畫作品多次入選全國美展及省部級展覽并獲得獎項。
康益求學期間,和大多數藝術青年一樣想進入美院油畫系專業,卻陰差陽錯選擇了國畫系。本科期間對現代意味的工筆人物畫饒有興趣,創作了一批布本工筆重彩畫,如《大禮拜》。研究生期間,跟隨唐允明先生系統地學習山水畫。憑借對藝術的熱愛和較強的領悟力,所創作山水畫在同門中較為突出。同時也不斷在繪畫語言和個人風格方面進行創作和探索。
康益研究生期間創作的山水畫雖然是傳統的紙本,但色彩明快,筆墨肆意,畫如其人,水墨與色彩在紙面上奔走,揮灑自如,酣暢淋漓。從研究生后期慢慢探索新的媒介,嘗試在布本上進行綜合創作。如1998年創作的《劍閣山居》,雖技法稍顯稚拙新穎,但是為其以后的水墨綜合材料繪畫奠定了一定基礎。研究生畢業留校任教之后,受90年代初“實驗水墨”影響,傳統水墨內部受到西方現代主義藝術思潮沖擊和啟發,生性自由、追求新意的康益順應時代潮流,開始對傳統中國畫進行新的探索和嘗試,帶有水墨意味的綜合材料繪畫作品風格逐漸呈現并快速成熟,內容從唐允明先生影響下的繁密淋漓的山水畫,逐漸走向了有自己個性的對當代水墨新的詮釋探索之路。
由于人生閱歷和心境的變化,康益創作題材的選擇轉向園林小景。作品中姿態各異的梧桐樹、舊房、青磚、木馬等形象,更貼近自己的記憶和生活及情感表達。材質上選擇了承載度較高的亞麻布制作肌底,利用滲水、積水、積色、拼貼等手法將物景抽象化與符號化。追求材料、技法和畫面的協調統一,傾訴鐘情于畫,寄情于景。創作了一系列帶有個人風格的水墨綜合材料繪畫作品。
二、康益作品《家園》的現象學闡釋
以康益水墨綜合材料繪畫作品《家園》為例,運用現象學相關知識分析其創作背景。
(一)水墨綜合材料繪畫作品《家園》的畫面分析
從水墨綜合材料繪畫作品《家園》(圖1)的畫面可以看出,畫面上主要是以玫紅色調為主,畫面中運用的具象元素有紅磚房子、梧桐樹,輔以花草、長六邊形的圖案、圓形的黑色團塊、土黃色的階梯扶手和紅、白色的文字等構成元素。在顏色上,畫面中的梧桐樹主要采取的是墨色,而磚房為玫紅色加白色進行組合,中間間雜的小景和植物采用的是綠色進行點綴,而背景色則是一整塊綠灰色調。平時畫國畫舔筆的水墨痕跡宣紙進行組合拼貼,成為樹干的形象,整張作品創作于布面,從材料中可以看出運用了丙烯、水墨加砂石,而繪畫技法上既有寫意味濃烈的大小樹枝,又有工筆重彩仔細描摹刻畫的磚房。
(二)從意識與現實的角度進行分析
體驗作為經驗的一種,是從直接經驗中提煉出了深刻的思想與動人的感情。而意識體驗為一“區域”,即我思活動的全體。康益在創作《家園》這一作品的時候,從觀者與畫面各個元素的遠近距離可以分為三層:第一層為前景寫意意味的梧桐樹枝;第二層為中景的梧桐樹加一些點睛的小景,包括隱藏的童趣木馬、嫩綠富有生機的小植物;第三層則為帶有特殊肌理的紅色磚房。這種分層有點類似于西方近大遠小的焦點透視,但在人造建筑上卻采用的是傳統中國畫的散點透視的布局方式。因為其求學時期主要受到的藝術影響來源于西方,卻進入國畫系畢業后留校成為教師,也許他本身就已經融合了西方與東方藝術的影響,在潛意識下將兩種藝術不斷融合匯成現在的創作。同時,作品畫面中融入的樹與紅磚房子的元素更多是來源于其小時候生活在工廠大院里,工廠大院主要有紅磚房與層層疊疊的樹枝等。
(三)從行為的角度進行分析
胡塞爾說過,“不把行為定義作實在的心理活動,而是定義作意向性體驗或在體驗持存中被聚集的諸部分意向的總和。”從作品《家園》的畫面中可以看出,康益的畫中很明顯能看到他宣泄情感的痕跡,畫面中的梧桐樹分別是由一條條湍急的線條急涌而上,整個營造出一種急迫、奮進的氣勢。線條的充分表現,不僅展現了創作者難以抑制的沖動情感,更是一種畫面所需要的這種內部的動靜結合。如果從客觀生活去分析他畫樹枝為何這么快速、急切,這和他喜歡不斷嘗試新鮮事物,張揚、直白、率真的個性有關。也許是畫如其人,康益的畫也具有很豪放的結構。而格式塔的“異質同構”也具有相似的點,自然和藝術形式之所以有了人的情感性質,是因為它們內含一種力的式樣,這種力的式樣則與人類情感生活中包含的力的式樣是完全相通的。[1]由此可見,康益的作品與他本人的性格具有非常多的相似之處。
(四)從觀念與本質的角度進行分析
胡塞爾用“觀念化”一詞泛指本質把握,也就是對概念本質的充分概括。在康益作品的畫面中,可以發現每個元素看似具象,但仔細分析,沒有一個是完完整整的具象存在,都是由一個個抽象的小元素組合形成一個看似具象的物體。正如他的藝術觀念傳達給人的體驗就是一種用西式的材料傳達中式的意境審美情趣。符號化的形式猶如中國傳統藝術中的皴法,一點一點地組合構成一幅“似與不似”的藝術作品。在《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理論對現代藝術的影響》中寫道:“藝術家通過對人類潛意識的關注,進一步加強人類作為藝術創作主體的作用。現代藝術家不再受題材和藝術規范的局限,而是熱衷于發現自身的存在意義。”[2]在《家園》系列的創作中,康益加入了很多具有符號化意味的東西。圓形的點和六角形圖案的線,這些都是他潛意識里優先選擇的呈現,按照他的描述是小時候工廠附近有較多纏繞的鐵絲網等,也許正是這種看似凌亂卻又有著規矩的事物在他年幼的心里埋下了種子。
作品畫面中出現的文字,大大的“拆”字以及紅色的標語仿佛在淡淡地給觀者述說一件關于這個地方的故事。文字與畫的結合在中國古畫中被運用得相得益彰,而作品《家園》中的文字本質上不是為了體現傳統的文人氣節,而是一種補充,一種信息的傳達。
三、結語
“在我的藝術理念中‘游于藝是一種境界,只有擁有了一顆‘平常心才可以進入這樣一個沒有分別的圓融境界,老子有言:‘平常心是道。晉人嵇康云:目送歸鴻,手揮五弦,俯仰自得,游心太玄。中國藝術家正是用這種‘俯仰自得的心境來欣賞宇宙,而躍入大自然的節奏去‘游心太玄。”[3]
正如康益所說,他不滿足于傳統筆墨的運用,更喜歡各類材料體驗創作的樂趣。“材料無論是傳統的還是舶來的,都應當為我所用。”康益年少抱著“好玩”之心踏足于藝術學習之路,如今已過不惑之年依舊保持真我。無所畏懼,創己所想;不逐流迎合,堅持真我;不偏離,懷抱筆墨情趣繼續探索;不求全,珍視人生,享樂自由,“陰晴圓缺都休說,且喜人間好時節。”這既是他表達藝術的方式,也是他的人生態度吧。
參考文獻:
[1]胡安民.藝術格式塔異質同構論[D].曲阜師范大學,2005.
[2]石陽,劉雨涵.論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理論對現代藝術的影響[J].藝術工作,2017(05):44-47.
[3]康益.我的“游戲”[J].當代美術家,2014(1):56-57.
(作者簡介:熊維妙,女,吉利學院,助教,研究方向:綜合材料繪畫)
(責任編輯 劉月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