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西藏普蘭縣科迦村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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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藏學研究中心社會經濟研究所,北京100101)
距今5200年前至3600年前,西藏已經出現大規模永久定居的河谷農業[1],而西藏西部的阿里地區,孔雀河河谷及象泉河谷地帶是其農業主要分布區。早在象雄時期已經有農業種植行為,大面積種植青稞。吐蕃時期更是把農業看作地方財政的主要來源,其間阿里河谷農業的基本面貌即已成型[2]。孔雀河河谷低地是阿里農業分布最為集中的區域,糧食總量占當地產量的1/3以上(1)數據來源于阿里地區2017年政府工作報告。。該區域地處普蘭縣境內的寬谷地帶,屬于高原寒帶干旱氣候區,由于受來自孟加拉的濕潤空氣影響,此地形成高原小氣候區,較為溫和,降水頗豐,雨季一般是6—10月,主要集中在8月份。寬谷地帶較之其他地區,土壤較為肥沃,加上有水源可供農業利用,具有發展農業的優勢。同時,河谷長而開闊,河兩岸地勢較為平坦,耕地和人口在河谷內部的分布較為均勻,主要沿河而居,總體上耕地充裕。另外,河谷高地有大面積草場,家畜養殖空間較大,從而形成孔雀河谷地千年農牧兼營的良好業態。
孔雀河發源于納木阿比峰和那尼雪峰之間,從北向南,經普蘭縣城流至科迦村再流向尼泊爾。沿線分布著普蘭最為主要的農業區,分別為仁貢、多油、吉讓、西德、赤德等鄉(社區)。筆者的田野點科迦村,就在離縣城18千米的孔雀河河谷東岸,與孔雀河河谷的其他區域有著相近的氣候、海拔和地形等自然環境,并且都處于普蘭縣政治、文化、經濟的中心區域。因此,以此作為田野點,觀察孔雀河流域的農牧業生產變遷情況,具有以點帶面的作用。
科迦村位于孔雀河左岸的金色沙灘上方,四周環山,河谷農田東高西低,平均海拔為3650米。2018年,全村戶數為148戶、698人,屬于邊境一線行政村,下轄5個作業組:一組、二組、三組、崗孜組和斜爾瓦組。全村面積342.5平方千米,其牧場與印度、尼泊爾相鄰。
農牧業是科迦村的主要產業,農田面積1216.75畝,耕地主要在孔雀河東岸,周圍是一至三組的聚集區,崗孜組在科迦村北6000米處,斜爾瓦在科迦村南8000米處。一至三組房屋東南面臨近山腳的緩坡地分布著一至三組的耕地。相對于一至三組的耕地,崗孜組的田地較為平整,面積次之,而斜爾瓦組的耕地坡度較陡,面積最小。五個組共同特點是得益于東山的大量山泉和被修成“蛇型”狀的水渠,泉水得以深入到東南面的所有耕地,因而能夠保證農田獲得良好的灌溉。
當地用于放牧的可利用草場面積231375.6畝,牲畜存欄數540(頭、只、匹)。放牧(放牧的牲畜主要是黃牛、犏牛)的場地包括孔雀河東岸山地上方及西岸縱深溝中的山地。這些草場先是以行政村為單位劃分到各村,再以小組為單位劃分到各組。但是一至三組的草場是個模糊的概念,雖然分配到戶,但總體上屬于集體牧場,而崗孜組草場面積居全村之首,是典型的承包到組的形式。總之,一至三組、崗孜組、斜爾瓦組的草場成為小組內部所有家庭組員可以共同使用的公共資源。另外,歷史上科迦村在尼泊爾有2個草場,分別為永巴和拉萊(2)這兩個草場在甘丹頗章時期就是科迦村的牧場。西藏和平解放到民主改革時期依然是科迦村的牧場,但是在人民公社時期沒有利用此牧場。1984年開始又利用此草場放牧,一直到2010年左右國家出臺草畜平衡政策后,科迦村村民逐漸減少自家牲畜,現在只有少量黃牛,其位置在洪姆拉縣境內。報道人,達某,69歲,以前是科迦鄉干部,退休后在科迦村居住。。在印度邊境也有草場,夏天在該地進行放牧。
除農牧業外,科迦村還有做邊貿生意的傳統。其村臨近尼泊爾、印度,邊境貿易從未中斷過。108國道穿越全村,貨物運輸便利。歷史上,來自印度、尼泊爾等國,我國西藏羌塘草原、日喀則,新疆等地農牧區的商隊和貨物在普蘭的唐嘎市場進行交易,有氆氌、工藝品、牦牛肉、綿羊、山羊肉、糧食、鹽等產品,其中鹽和糧食是最為活躍的交易物品之一,這條古道稱為鹽糧古道,而科迦作為這條古道上的重要交通樞紐,很多人力、畜力和物品(包括本地物產及其外來貨物)經科迦村頻繁流動,造就了科迦村作為商貿古村和沿途中轉的角色和地位。
傳統上,西藏按照作業方式及其地勢、方向差異,可以分為不同的群體。按照地勢的差異,分上部阿里、中部衛藏、下部多康,還有門巴(3)中部衛藏是指現今拉薩周邊及其日喀則、山南等地;多康是指現今大部分康巴地區及安多地區;門巴在藏語語境中指河谷低地。;按照作業方式的不同分為戎巴、卓巴、欣巴(俞巴)、薩瑪卓(4)戎巴是指狹窄的山谷地區從事農業的群體;卓巴是指世代居住在草原的牧民;欣巴是河谷地帶或者從事農業的群體;薩瑪卓是半農半牧區群體。;按照方向的差異分為夏巴、洛巴等(5)夏巴在藏語語境中指生活在東邊的群體;洛巴在藏語語境中指生活在南邊的群體。。本文的“欣巴”指孔雀河流域,尤其是世居在這一地帶的科迦村村民的自稱,跟傳統意義上的只從事農耕的農民有所區別,它是指從事農牧兼營的作業類型的群體,筆者擬將“作業類型”作為群體名稱來展開論述。與世代居住在草原上的“卓巴”相比,它是以河谷定居農業為背景的“河谷農業和游牧并重文化典型”的群體。
歷史上,孔雀河流域河谷居民的生存環境不僅在海拔、氣候、地形、植被等自然因素方面具有獨特性,還因地處邊境,因此生活在此地的“欣巴”與其他河谷地帶群體存在明顯的差異。西藏民主改革前,科迦村實行的是甘丹頗章地方政府、布魯克巴人、寺院占有所有的土地資源(包括耕地、草場、牲畜)的土地制度,土地占有者從根本上左右了占大多數人口的非土地占有者的謀生方式。當時科迦村土地的產權歸當地政府和寺院所有,“欣巴”的土地在舊時分兩類,一類是寺院租給“欣巴”的土地。根據1959年的檔案來看(6)資料來源于中共中央阿里分工委辦公室印制《情況反映》,1959年12月4日,歸檔05號。,科迦寺租地有2138.8斗,而自營地僅118.7斗(7)資料來源于中共中央阿里分工委辦公室印制《情況反映》,1959年12月4日,歸檔05號。,不足1/20,可以看出寺院的農田基本在出租;另外一類是政府擁有“欣巴”的土地,“欣巴”按照土地規模和優劣、所要交納差稅的類型、數量以及繳稅方式交稅。科迦村一至三組和斜爾瓦組的土地依附于科迦寺(8)科迦寺是薩迦派寺院,位于科迦村,1996年由大譯師仁青桑布創建,其寺以科迦村為中心,呈東西向布局。2001年被國務院列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而崗孜組土地依附于香柏林寺(9)香柏林寺原址在普蘭王的宮殿達拉喀。甘丹頗章地方政府時期甘丹次旺帶兵阿里驅逐拉達克,創建此寺。寺院下屬田地較多,分布在普蘭宗各地方。。政府的土地當中,科迦村依附于布魯克巴(10)甘丹頗章地方政府時期,普蘭一度成為我國附屬國布魯克巴的領地,其附屬國代理人在科迦寺駐扎辦公。,科迦四組的統治權歸塔欽管家(11)塔欽管家是布魯克巴代理人在塔欽駐扎的代理人。所有。奴隸(堆窮、朗生等)完全依附于寺院和當地政府,他們沒有自己的土地,生活很艱難。
從1959年的檔案來看(12)資料來源于中共中央阿里分工委辦公室印制《情況反映》,1959年12月4日,歸檔05號。,幾大領主及其代理人占有全部生產資料,“欣巴”群體的農牧生產完全依附于當地政府和寺院,其結構較為清晰,即有土地牲畜的集團和無土地資源的“欣巴”及社會外圍人員的奴隸。
如圖1所示,按照“欣巴”的土地獲得渠道來看,“欣巴”完全依附于幾大領主,處在生產資料占有的邊緣。

總之,科迦村在1959年之前受布魯克巴管家、寺院及地方政府設置的宗本管控,科迦村“欣巴”并無土地所有權,完全依附于幾大領主。科迦村村民按照傳統的作業方式,播種領主的耕地,除此之外,還代領主參與邊貿交易,通過艱辛勞動,給布魯克巴管家、寺院和當地宗政府支一定的烏拉和稅賦。封建農奴制導致農牧民貧富差距拉大,一方剝削一方的鮮活案例因此而生。
1959年西藏進行民主改革,百萬翻身農奴有了自己的土地和牲畜,煥發出前所未有的生產積極性。科迦村的“欣巴”在獲取土地方式和生計上均有了實質性的變遷。
1959年后“欣巴”獲取土地的方式跟之前有很大不同,以下擬從四個階段進行分析。
第一階段是1959—1964年。科迦村實行民主改革,政府平分了布魯克巴管家和寺院的自營地以及部分大戶人家的耕地,開始分產到戶,其中也包括牲畜、房間、農具(13)資料來源于中共中央阿里分工委辦公室印制《情況反映》,1959年11月24日,歸檔05號。等。民主改革重新確認了“欣巴”的身份,按照人數(14)當時科迦村有82戶、500人,土地面積有2124.4斗。資料來源于中共中央阿里分工委辦公室印制《情況反映》,1959年11月24日,歸檔05號。,重新整合土地和牲畜,均分給各家各戶。此時科迦村的2戶鐵匠、7戶奴隸戶、部分游民都分到了土地。農牧業收成成了“欣巴”的直接收入,勞動成果可以自由支配,此時的“欣巴”能夠自給自足。但是隨著人口的增加,科迦村面臨著糧食產量無法滿足自我需求的困境。
第二階段是1965—1983年。其間農牧民的耕地和牲畜全部集中耕作或圈養,以入股的形式進行生產作業,自己的勞動成果自由支配。由于當時鹽糧交易較為普遍,由生產隊隊長對接尼泊爾商人進行糧食和鹽巴交易,緩解了單靠人民公社生存的窘狀(15)報道人,尼某,76歲。。
第三階段是1984—2009年。1984年,“欣巴”(16)當時科迦村有660人,分為5個組,報道人為科迦村村委會主任嘉某。重新分得土地和牲畜,農田和草場都分產到戶,“欣巴”享有自由支配的權利。此時多數農牧民分配到了農田,國家投入大量資金新修水利等基礎設施,科迦村村民開始耕種新的農田。由于農田得到及時灌溉,田地肥沃度有了提升,多戶人家耕地面積一度達到13—19畝;各家畜群得以擴大,牲畜量過百的有十幾戶。老百姓充分利用尼泊爾草場,每年夏天輪流在尼泊爾草場上放牧。此外開始經營外貿生意、外出務工,村民扎西告訴筆者,其最遠去過日喀則江孜縣。農牧業補充收入增加,農業和牧業相互支撐,畜產品用于日常生活,牛羊糞用作肥料,而農業的青草可供牛羊牲畜食用,如此良性循環的作業方式對“欣巴”的生產生活影響巨大,成為當地增收的主要方式。
第四階段是2010年以后,科迦村農牧業賦予了新的功能。一是減畜政策的出臺。國家出臺草畜平衡政策以后,科迦村牲畜量不得不逐年遞減,從最初的上百只(頭)到最后每家只能養6頭牛。科迦村一至三組基本按照此數量來圈養,而崗孜組和斜爾瓦組草場面積較大,每家基本在10只(頭)左右。減畜政策出臺之后補償辦法相應出臺,根據2019年統計數據,科迦村每戶人家均可按照自家草場大小得到補貼。二是邊民補貼政策的出臺。邊民補貼政策規定,每年每人給予4200元補貼(不包括16歲以下的人群),如果邊民不在邊境居住滿半年以上就取消邊境補貼。各項補貼政策的出臺,促使科迦村的農牧民在基本社會保障之外更多向農業集中,圈養少量的牛羊,因此增收致富基本不受影響。
“欣巴”在過去60年的變遷中獲得了耕地、草場和牲畜,完全實現了當家作主,但“農牧兼營”的傳統自給自足的自然作業未受影響,在此基礎上增加新的補充收入是其主要特點。
民主改革前“欣巴”沒有明顯的內部和外部邊界,完全依附于幾大領主,其生計方式沒有靈活性和自由度。因此考察“欣巴”的生計變遷,必須考察其各個時期生計方式的變遷以及他們之間的某種“一致性”。西藏民主改革后,原有的布魯克巴管家和寺院占有土地階層不復存在。之后隨著我國治藏政策,特別是歷次中央西藏工作座談會精神的正確貫徹落實,科迦村“欣巴”的生計方式有了質的變化。
1.務農群眾
務農群體不僅在人數上占據大多數,而且采取的補充謀生手段與當地居民的基本生活所需聯系更為緊密。民主改革前,農民群體是農牧生產的主要承擔者。民主改革后,人均分配到了耕地,原有的宗教職業群體轉化為一般職業群體,種地隊伍隨之擴大,農牧業成為全部居民的基本謀生手段。到1964年底,科迦村從原有的30戶變成了42戶,全部都是農戶(17)報道人頓某,69歲,原鄉政府委員、村級領導、組長。。從傳統來看,農牧兼營+邊境貿易是科迦村多數家庭的基本生計模式。牧業以養殖山羊和綿羊為主,大部分用于出口及自食;同時也養殖用于農業生產的馬、犏牛和用于運輸的毛驢。農業以青稞種植為主,豌豆次之,也種植少量油菜及其他蔬菜。邊境貿易主要是糧食和青鹽等農牧產品的交換。在有限的草場資源環境下,牲畜食用的一部分飼料來自作物秸稈和飼草,因此綿羊的飼養規模受到耕地規模的直接影響,進而影響一個家庭從事養殖業的積極性。1959年至改革開放前科迦村的邊境貿易受到影響。20世紀80年代包產到戶后,國家鼓勵村民外出務工和從事邊境貿易,村民逐漸增收致富。截至1994年,科迦村有91戶人家,是民主改革時的3倍。2019年科迦村有150戶人家,戶數增加了4倍多,其中外出務工戶數占總戶數的一半。從事邊貿的人越來越少,一是尼泊爾需求升級,不再需要青鹽及其他農畜產品;二是隨著我國經濟及交通的極大改善,科迦村的商品需求也逐步提高,不再需要糧食和其他尼泊爾的產品,開始在拉薩及新疆等地購置所需商品。為了探尋新的謀生方法,2019年村委會成立科迦村邊境貿易有限公司,重新恢復邊境貿易,投資總額213400元,預計未來五年內可幫助群眾創收500多萬元。
1959年,科迦村有2個鐵匠戶,還有幾戶以繪畫、裁縫、釀酒等作為家庭謀生手段。20世紀80年代以來,這些職業逐漸減少,截至2019年,村里不再有手工業經營者,參與施工建設和運輸的人員逐漸增多。2018年,參與施工的人數達200多人;運輸車輛增多,其中大卡車30輛、小型皮卡車70多輛。多數家庭購買了機動三輪車作為日常輔助性工具。自20世紀80年代恢復貿易和市場以來,尤其是國家安居工程的實施,科迦村基礎設施和商業環境有了極大改善。以科迦寺為中心,臨街和沿公路而建的房屋幾乎都開設了商鋪。2019年僅科迦村本村人開的飯館就有6家,外來戶1家;旅館有6家,小賣部有8家(其中餐飲和小商品出售6家),相應提高了當地“欣巴”的收入。可見科迦村除了傳統農牧業外,還有多種謀生手段,其收入結構趨向多元化。
2.多種經營的家庭
在現代化發展過程中,隨著包產到戶和市場化的嵌入,科迦村村民投入農牧業的精力及其成本隨之增大,原本作為補充形式的一些謀生手段轉而成為謀生的主要形式,但這種現象仍局限于少部分人群,如從事合作組織經營開餐館、搞運輸、外出務工等。國家精準扶貧政策的實施,鼓勵富余勞動力從農牧業轉向其他產業,部分村民開始從事富民產業。同時,國家加強對基本農田建設的投入和扶持,合作社的建立和農業機械化水平的提高促使更多的富余勞動力從農牧業生產中脫離出來。尤其是近年來國家實施邊境小康村建設、鄉村振興戰略、城鄉融合發展等重要規劃,創造了更多就業機會,村民紛紛外出務工、經商。國家對教育重視和投資力度的加大,促使以傳統農牧業為唯一收入來源的格局逐漸被打破,原有的職業群體將面臨新的職業適應,新的職業群體產生并逐漸增長。新群體中從事合作經營的有3家,個人開始承包村集體經濟進行運作經營。以下是施工隊巴某報道的砂石廠的案例。
歐某是村委會書記,2013年在他的主持下籌建了村砂石廠和運輸隊,經過幾年的發展,砂石廠和運輸隊給村里帶來了不少收入。2018年,村委會書記巴某開始管理砂石廠和運輸隊,其中砂石廠按照資產(車輛)入股。截至2019年,科迦村有35輛運輸車入股,也有以部分技術(有駕駛證的村民)入股的人,砂石廠的務工人員從村里統一分配。就這樣,砂石廠逐漸發展成一定規模,并開始在縣城周邊接收大型項目,2019年砂石廠收入多達275萬元,其中入股車輛分紅150萬元,雇工每人每天300元,共分紅30萬元,幾乎覆蓋全村。(18)報道人巴某的訪談由調研組成員陳默整理。
從以上案例可以看出,砂石廠給當地村民帶來了不少收入。以下是靠餐飲業發家致富的案例。
次某是科迦村村民,家里有20畝地,由于缺乏勞動力無法耕種。鑒于自身條件,在親戚朋友的提議下,從2013年開始把家里的部分田地無償讓給親戚耕種,之后開始在科迦寺對面租房經營飯館。剛開始遇到了很多困難,因為來科迦寺旅游朝拜的人來自五湖四海,飯菜味道是一個很大考驗,經與客人多次溝通交流后,逐步形成自己的特色,推出科迦味道,受到不少游客的好評,收入也逐漸增加,在一年10個月的經營中,年收入在25萬元上下,完全能滿足自家開支。(19)報道人次某的訪談由調研組成員周娟訪談整理。
以上案例代表了科迦村大多數村民的實際情況。從以下數據(表1)也可以看出多種新經營群體的收入結構。

表1: 科迦村一至三組典型戶的收入結構表
從表1可以看出,科迦村農牧業經營收入占比較低,但仍發揮重要作用。工資性收入和轉移性收入提高,而且占比較高,可見科迦村農牧業+多樣性收入結構的發展變化。
從科迦村60多年的發展變化來看,1959年前后變化非常明顯,不管是政治環境、經濟生活的變化,還是社會文化的變遷,均在我國大政治格局和經濟文化發展環境中得到了加強和持續發展。以下從幾個方面來探討“欣巴”生產變遷的內在邏輯。
1959年以前,“欣巴”無土地所有權及物質生產資料,完全依附于領主。上層代理人、宗教職業群體和一般職業群體之間的轉換是單向度或者臺階式的。宗教職業群體還俗后成為一般職業群體的情況占少數,而一般群體向上層代理人及宗教職業轉變的可能性很小,故其轉換可能性較小,階層分級較嚴重。西藏民主改革后分產到戶,幾個群體平等分配到田地和牲畜,自由支配自己的生產資料。人民公社至1983年間,由于政策變動,三種職業群體入股人民公社,集體勞動。之后按照國家新的政策開始享有自己的生產資料,發家致富。其職業間的轉換主要取決于自己的意愿和能力。隨著政治環境的變遷,三種職業轉換的空間逐漸增大,相互間的影響也在逐步加大,獲取資源的方式及尋求市場的途徑也隨之發生變化。科迦村作為邊境一線村莊,有義務和使命守護祖國的大門,故此科迦村村民以守護農牧業來履行邊民的義務,很長一段時間內它的產業單一模式不會被打破,農牧業仍然是最主要的產業形式。
科迦村位于邊境一線,身肩固邊護邊的使命,因此科迦村在選擇產業及參與新群體方面有固定的時間和空間,就近是普遍原則。科迦村的勞動力轉移率普遍很低,基本都在村里,這是促使科迦村在當地出現新群體的重要原因。作為阿里的邊緣縣城,離西藏中心城市較為遙遠,投資成本及風險較高,不符合當地的發展規律,這樣的區位也決定其謀生技術的確定性。故此在機會成本視角下,科迦村職業群體的轉換有更為復雜的結構性原因。
20世紀80年代以后,計劃經濟到市場經濟過渡政策的實施促使很多邊遠地區也據此制定發展計劃和落實任務,開始按照市場經濟的規則進行生產和發展。除了農牧業外,還允許兼營邊貿、餐飲、小賣部、賓館。隨著市場經濟的沖擊,科迦村已經在生計方面探索出了新的實踐路徑和收益渠道。當地的自然環境為人們提供了開展農牧經濟活動的基礎,“農牧兼營”是當地居民所要依賴的基本謀生手段,也是主要手段。其他邊貿生意、外出打工、從事商業活動等對于絕大數家庭而言,僅作為謀生手段的補充形式,尚未成為主要手段。
科迦村60多年的發展過程夾雜著傳統文化作用下的鄉土認知和實踐行為。在整個中國處在高度發展及迅速現代化的大背景下,科迦村“欣巴”在新時代中的自我定位和未來發展,受到地方文化實踐、國家治理及快速擴張的市場影響。科迦村村民逐漸對傳統的鄉土有了新的認知和看法,隨著商品、勞工、信息和資本的自由流通,村民的思維參考坐標逐漸改變,其思維逐漸向外擴張,朝向超越傳統觀念的經濟理性轉變,這也是科迦村村落內部邊際沒有明顯差別的原因。
從“欣巴”所采取的生計策略性質來看,可以歸納為經濟策略和生活策略,如通過農業、牧業、邊貿、外出打工等途徑獲取收入資料屬于經濟策略。雖然通過邊貿、打工、從事其他經商活動的收入遠遠高于農牧業收入,但其農牧兼營的生產方式沒有得到改變,因此農牧兼營在一定程度上是一種生活策略。這是“欣巴”職業群體的身份和品質生活的追求,其中既有生活因素,也有文化因素。在農牧主業的總體適應體系下,謀生技術有了主要和次要之分,一般勞動者除農牧業外,根據自己的能力從事運輸、施工、餐飲、賓館、小商店者較多。無論以行賈還是坐商形式從事商業活動,對于絕大多數“欣巴”而言,就是一種補充形式。
筆者努力描述了科迦村自然、政治、經濟、社會總體生存環境結構之中的一個適應體系的簡單輪廓,通過對1959年前后“欣巴”獲取土地的方式及其生計方式變遷的透視,揭示環境與經濟理性之間存在的一種動力學上的相互作用。這種作用可以作為一種長期存在或者不斷適應的過程,給科迦村“欣巴”的生計方式及其策略帶來行之有效的發展空間。這種動力學的作用發揮須在大的政策變遷及國家力量的介入下得到改善,并給科迦村帶來較為穩定、可持續的發展模式,在未來有可能一直保持這種發展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