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卓文,吳勤書,張時智
(1.江蘇省測繪研究所,江蘇 南京 210013)
城鎮發展是近年來重要的社會聚焦點,“十八大”和“十九大”報告多次提及城鎮化反映國家層面也高度重視城鎮發展。為了更好地貫徹中央提出的“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發展理念,統籌生產、生活和生態布局,地方政府積極調整城鎮區域發展戰略,城鎮化的發展已經由片面注重城鎮化規模到城鎮化規模與質量并重的重要時刻。
近年來,城鎮化規模與質量的發展問題也成為國內外學者研究的熱點問題。在構建城鎮化規模與質量的指標體系方面,城鎮化規模通常采用城鎮人口占總人口比重、建成區面積占土地總面積比重或二三產業產值占國內生產總值比重等單一指標進行衡量[1]。而城鎮化質量是一個內涵豐富的綜合性概念,聯合國人居中心曾提出城鎮發展質量由11 個指標體系構成[2],具有較強的代表性。國內專家葉裕民[3]首先對城鎮化質量進行了定量研究,隨后方創琳等[4-7]針對不同區位特征的城鎮化質量的內涵進行了補充,就目前評價指標來看,盡管在三級指標上存在差異,但總體研究視角主要集中在經濟發展質量[3-10]、居民生活質量[3-15]、社會發展質量[3-12]、城鄉統籌質量[3-6,14]和生態環境質量等[5-22]幾個方面。同時在綜合測度方面主要采用熵值法、因子分析法、加權法等。城鎮化質量與規模是城鎮發展過程中相互依賴、相互制約的2 個方面,針對城鎮化質量與規模的協調度分析研究中,主要采用以下3 種模型,一是張春梅等[5]基于改進的象限圖分類識別方法對城鎮化規模與質量之間的協調發展關系進行分析;二是李江蘇等[6]借鑒經濟環境協調度模型改進的協調度模型;三是郭斌等[17]借鑒物理學的容量耦合系數模型構建城鎮化質量與城鎮化規模的耦合協調度模型。盡管在此方面的研究較為有限,但協調度分析被廣泛應用于地理學各個方面,且城鎮化質量與規模的協調度分析有利于區域明確自身發展過程中的優勢和劣勢,從而推進城鎮化健康發展。
綜上所述,目前關于城鎮化規模與質量綜合評價分析的文章相對較多,而對于城鎮化質量與規模協調度分析的成果缺乏,且針對不同地區在協調度測度方法上應當因地而異。基于此,本文以江蘇省地理國情普查與監測數據成果為基礎,結合專業部門的資源環境和社會經濟數據,采用定性、定量相結合的分析評價手段,綜合分析評價我省城鎮化質量與規模協調發展程度,從地理國情角度摸清全省城鎮發展水平,為促進城鎮發展轉型和可持續發展奠定基礎。
江蘇位于中國大陸東部沿海中心,是中國東部的經濟大省。2017 年,江蘇省GDP 達到8.59 萬億元,人均GDP 達107 189 元,居中國各省首位。江蘇省是國家重大戰略的疊加區域,江蘇沿海地區發展、蘇南現代化建設示范區等戰略已經深入實施,“一帶一路”、長江經濟帶和新型城鎮化發展、揚子江城市群發展戰略為江蘇提供了新的歷史機遇。這些重大區域發展戰略的實施使得城鎮化速度加快,且蘇南、蘇中、蘇北地區的城鎮化發展存在顯著的差異,文章基于江蘇省第一次地理國情普查成果以及相關專題統計數據,分析評價江蘇省13 個地級市的城鎮化質量與規模,同時對城鎮化質量與規模的協調發展度進行全面分析。
本文所使用的數據主要來源于2015 年江蘇全國第一次地理國情普查數據成果;2017 年全省基礎性地理國情監測成果;2015 年、2017 年《江蘇省統計年鑒》[23];2015 年、2017 年江蘇省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等。對非空間化的資料數據進行空間化處理,對不同來源地理國情普查數據、基礎地理信息數據、社會經濟統計數據與行政區劃與管理單元等不同統計分析單元進行融合與匹配,最終形成統一坐標系統、統一柵格單元大小的標準數據集。
城鎮化規模和質量是衡量區域城鎮化水平的重要標志。城鎮化規模主要采用城鎮人口占總人口比重、建成區面積占行政區劃總面積的比重和二三產業產值占區域國內生產總值的比重等指標進行測度。城鎮化質量是一個內涵豐富的綜合性概念,具體包括經濟發展質量、居民生活質量、城鄉統籌質量和可持續發展質量等4 個方面,綜合分析指標體系如表1 所示。

表1 城鎮化質量與規模指標體系
2.2.1 熵值法
為克服人為確定權重的主觀性以及多指標變量間信息的重疊,本研究采用熵值法[12,14,18]對城鎮化質量與規模進行評估。根據熵值法確定各指標層的權重,然后采用線性加權和法對城鎮化質量和規模進行綜合測度。計算步驟為:
1)構建指標數據矩陣:設有h 個年份m 個城市的n 項評價指標。

2)標準化處理:

3)指標權重的確定:

4)城鎮化綜合評價:

式中,Xλij為第λ 個年份第i 個城市第j 個指標的指標值;Xjmax、Xjmin分別為所有年份中j 項評價指標的最大值和最小值;Wj為熵值法確定的第j 項指標權重;X′λij為標準化處理后的數值;Q 和S 分別表示城鎮化質量和城鎮化規模綜合指數。
2.2.2 耦合協調度模型
本研究針對常用的3 種協調度模型(象限圖分類識別方法、協調度模型、耦合協調度模型)進行了篩選,通過計算對比分析看出,在既有的城鎮發展規模與城鎮發展質量指標體系下,在城鎮化進程方面,象限圖分類識別方法的計算和判別結果與城鎮發展的實際情況不盡相符,存在一定的不足。協調度模型的計算和判別結果對城鎮協調發展程度的劃分較為簡單、單調,不能充分描述城鎮化質量與規模之間的協調關系,存在一定的不足。而耦合協調度模型的計算和判別結果與城鎮發展的實際情況較為相符,且對城鎮協調發展程度分析較全面,既體現協調,又體現發展。具體計算過程如下:
1)協調度系數:

2)協調發展度系數:

3)相對發展度系數:

式中,C 為協調度系數;0≤C≤1,α 和β 為待定權重;k 為調節系數。依據城市可持續發展思想,本研究選定α=β=0.5,并選定調節系數k 為5[17]。
根據協調發展系數及相對發展度系數,本研究將城鎮化質量與規模的協調發展階段分為以下9 種類型(如表2)。

表2 城鎮化質量與規模的協調發展類型
基于城鎮化質量與規模指標體系,計算得到2015、2017 年城鎮化質量和規模綜合指數(表3)。2015、2017 年城鎮化質量較高的為蘇州、無錫和南京,城鎮化質量較低的為連云港、宿遷、徐州、淮安、鹽城等蘇北地區。通過Natural break(Jenks)聚類分析,以2015 年江蘇省城鎮化質量綜合指數的Natural break(Jenks)聚類分析斷點為依據,將2015、2017 年城鎮化質量綜合指數分為5 個層級。2015 年,蘇州、無錫、南京的城鎮化質量較高,處于第一層級;常州、鎮江處于第二層級;揚州、南通、泰州處于第三層級;鹽城、徐州、淮安處于第四層級;連云港、宿遷處于第五層級。截至2017 年,各地級市的城鎮化質量均有所提高,其中常州、泰州、連云港三市的城鎮化質量明顯提高,常州由第二層級晉升為第一層級,泰州由第三層級晉升為第二層級,連云港由第五層級晉升為第四層級。總體看,2015、2017 年蘇南各城市城鎮化質量較高,蘇北相對較低,主要由于蘇南各市現代化產業發展較快,公共服務能力較高,經濟發展質量、居民生活質量整體優于蘇北各市,而蘇中蘇北各市產業基礎相對薄弱,城鎮化起步較晚,因此城鎮化質量相對較低。但近年來,江蘇省嘗試打破蘇南蘇中蘇北的地理界限,提出“1+3”功能區戰略,推進蘇南蘇中蘇北齊發展,蘇南蘇中蘇北的城鎮化質量差距正在逐漸縮小。

表3 江蘇省城鎮化質量綜合指數等級規模劃分表
根據2015、2017 年江蘇省城鎮化規模綜合分析結果(表4),城鎮化規模較大的城市均為無錫、蘇州和南京,主要由于城鎮化規模構成因子中,土地規模所占權重較大,對城鎮化規模起主導作用,無錫市市域面積較小,土地規模相對較大,因此城鎮化規模最大。城鎮化規模較小的為宿遷、連云港、鹽城、淮安等蘇北地區,該區域城鎮化起步晚,人口規模、土地規模和經濟規模均相對較小。通過Natural break(Jenks)聚類分析,以2015 年江蘇省城鎮化規模綜合指數的Natural break(Jenks)聚類分析斷點為依據,將2015、2017 年城鎮化規模綜合指數分為5 個層級。2015 年,無錫、蘇州處于第一層級,城鎮化規模較高,南京、常州處于第二層級,鎮江處于第三層級,蘇中三市、蘇北五市處于第四五層級。總體上,蘇南各市的城鎮化規模較高,蘇北各市城鎮化規模較低。2017 年,各城市的城鎮化規模明顯提高,南京由第二層級晉升為第一層級,鎮江由第三層級晉升為第二層級,揚州、泰州由第四層級晉升為第三層級,同時徐州、淮安成為蘇北城鎮化規模發展較快的兩個城市。與城鎮化質量相似,城鎮化規模與質量存在顯著的正相關性。

表4 江蘇省城鎮化規模綜合指數等級規模劃分表
根據城鎮化質量與規模耦合協調度模型,將江蘇省13 個地級市城鎮化質量與規模的協調發展狀況梳理如表5、6。從時序變化上看,2015 年南京、無錫、常州、蘇州四市處于協調發展階段,且除蘇州市城鎮化質量同步于城鎮化規模外,其余三市城鎮化質量均滯后于規模。鎮江、南通、揚州、泰州、徐州處于磨合階段,連云港、淮安、鹽城、宿遷處于拮抗階段,且處于磨合階段和拮抗階段的各市城鎮化質量均超前于城鎮化規模。至2017 年,鎮江市由磨合階段優化為協調發展階段,連云港由拮抗階段過渡為磨合階段。同時無錫、常州均發展為城鎮化質量同步于規模。總體看江蘇各市的城鎮化質量與規模協調度處于不斷完善的過程。
從區域分異性看,江蘇省城鎮化質量與規模協調發展關系存在明顯的南北差異。至2017 年蘇南五市均處于城鎮化質量與規模協調發展階段,南京市城鎮化質量滯后于城鎮化規模,鎮江市城鎮化質量超前于城鎮化規模,其余三市城鎮化質量均同步于城鎮化規模;蘇中三市處于城鎮化質量超前于城鎮化規模的磨合發展階段;徐州、連云港等蘇北城市也逐漸過渡到磨合階段,宿遷、淮安、鹽城仍處于城鎮化質量超前于城鎮化規模的拮抗階段。隨著城鎮化的不斷發展,經濟發展質量、居民生活質量、城鄉統籌質量等逐漸成為人們關注的重點,致使大多數城市的城鎮化質量的發展速度高于城鎮化規模的速度(南京除外),城鎮化質量超前,城市建設過度。

表5 2015 年江蘇省城鎮化質量與規模協調發展關系

表6 2017 年江蘇省城鎮化質量與規模協調發展關系
基于2015 年、2017 年地理國情監測數據和社會經濟數據,以江蘇省地市級為評價單元,選用耦合協調度模型分析評價了江蘇省城鎮化質量與規模的協調發展狀況。總體看來,江蘇省各地市城鎮化質量與規模的協調度處于不斷優化的過程中,蘇南五市城鎮化質量與規模均處于協調發展階段,且各城市城鎮化質量的發展逐步同步于城鎮化規模的發展。蘇中三市及徐州、連云港處于城鎮化質量與規模磨合發展階段,城鎮化質量超前于城鎮化規模,其余蘇北城市處于城鎮化質量與規模拮抗階段,但也即將進入拮抗階段向磨合階段的轉變期。
根據各地市城鎮的發展現狀,因地制宜制定各地市的發展方向。蘇南地區經濟發展相對較快、人口密集、公共基礎設施相對完善,應當積極優化推進城鎮化質量,引導人口主動向都市圈、城市群集聚,加強與上海的合理分工協作,努力解決江蘇產業從中低端轉型中高端,配置和整合資源的問題。對于處于磨合發展階段的地區,既要推動城鎮化高質量發展,主動融入揚子江城市群的發展,通過均等化的公共服務吸引人才主動流入蘇中地區,大力推進農業現代化建設,同時也要重視城鎮化規模的建設,以適應快速發展的城鎮化質量。對于處于拮抗發展階段的農業生產比重較大,第二、第三產業發展相對較慢的蘇北地區,要重視城鎮化規模的建設,依托“1+3”重點功能區,利用江淮生態經濟區、淮海經濟區、沿海經濟帶的戰略部署,引導地區人口集聚,通過交通、產業、城市布局來壓縮與蘇南地區的時空距離,加強與蘇南城市的經濟聯系,推進城鎮經濟規模有序增長,努力將其打造為現代化國際性揚子江城市群的廣闊經濟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