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媛媛 南京理工大學公共事務學院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創新基層社會治理格局是我國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必然要求。社會組織作為當前社會治理體系中的新生力量,必須要在黨建引領下才能充分發揮作用。文章基于組織社會學的新制度主義理論框架,分析了當前社會組織黨建中存在的難題,并針對這些現實難題提出了社會組織黨建的創新性建議。
至此,公共事務和社會事務將由社會各類主體共同參與,公共權力的掌握也將從一元走向多元,從單向傳遞走向雙向互動。
創新基層社會治理體系意味著要讓社會上和市場上的多元主體共同參與到公共事務的管理中。改革開放帶來的市場化程度加深以及社會流動率提高,使得傳統單位制的組織形式已經被打散,戶籍制度對公民的限制逐漸減弱,社會中的人們展現出高度個體化的趨勢,整個社會網絡呈現零散狀態,社會有機體的結構被消解重構。這種高度流動的現代性給社會帶來的后果是不穩定因素的增加,人與人之間越來越疏離。過去的組織功能喪失,但承擔這些功能的新的組織卻還沒有發展完善,導致在新情境下社會治理難度激增。在這種現實狀況中,社會組織的存在就像是科塞理論中的“安全閥”,能夠在不破壞社會結構的前提下緩和社會矛盾。相比于傳統的行政管理結構,社會組織更具自發性,因此更能充分調動公眾參與社會事務的積極性,從而實現公共利益的最大化。也正是在這種“去組織”化的背景下,社會組織逐漸成為了市場和政府之外參與社會治理的第三種重要力量,并以其強大的社會整合能力承擔起社會系統生產性、功能性和結構性。因此,必須要通過社會組織將黨員和黨建工作進行“再嵌入”,從而推動社會的“再組織化”。在這個嵌入過程中,基層黨組織的作用就是要通過自身的有效調試,突出作為支持系統的資源整合能力,發揮黨組織的綱領作用。因此,基層社會治理亟需社會組織力量的參與,黨建工作也必須滲入到基層社會組織之中,只有這樣才能打破黨與人民群眾的最后一公里藩籬,實現真正的零距離,讓基層社會治理在黨的領導下保持正確的方向。
新制度主義理論曾在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的西方社會十分盛行,涉及了社會學、經濟學和政治學等多個學科領域。而這一時期,各類正式組織與非正式組織成為了人們活動的主要平臺,組織社會學更是首次將理論視角投向了新制度主義理論。以邁耶和羅恩為起點,新制度主義為組織社會學開創了一個全新的理論框架,他們認為必須要從組織和環境的關系上認識組織中的各種現象。這是因為無論何種組織,要想又好又快地在社會中生存發展,就必須要適應社會環境,這與達爾文進化論中的“物競天擇”是一個道理。
根據組織社會學的新制度主義,社會組織黨建本質上是社會性機制再生產約束下的功能調試與權威再生,而作為一種自上而下的組織行為和理性行為,社會組織黨建必須系統而全面地考察社會組織所處的環境,這里的環境既包括技術環境也包括制度環境。其中,技術環境更像是一種物質要求,即要求組織高效運轉,按照效率最大化的原則摒棄一切冗雜的行政機構,以高效的物質生產能力來進行生產和創造活動;而制度環境則與技術環境相對,它更像是一種象征性的工作。因此,在新制度主義理論視角下,分析社會組織的黨建問題的邏輯起點就是技術環境與制度環境的對立。從這個起點出發,還可以發現作為政策執行的黨建工作在制度環境背景下還會受到其他多方面因素的影響。
根據民政部數據,截至2020年底,在民政部門登記注冊的社會組織總量已經超過89.4萬個。這些社會組織必須要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將黨建工作鋪實鋪密,才能讓這股強大的力量真正發揮好作用。但現實中,這些數量眾多、類型復雜的社會組織總會面臨各種復雜的環境。
目前,我國基層社會組織數量眾多,同時這些數量繁多的社會組織類型多種多樣。從社區群眾自治組織到各類行業協會,社會組織的業務包羅萬象,幾乎涉及到了人們生活的方方面面。那么,如何高效率地做好這些復雜的業務工作,保障我國基層社會組織良性運行、健康發展,是技術環境對社會組織所提出的要求。但是組織面臨的不止是技術環境,更需要面臨復雜的制度環境。
從內容來看,制度環境下的黨建工作主要內容就是黨日活動、三會一課等。從組織結構來看,社會組織內部理事會與黨組織兩條線的組織結構設置也是技術環境和制度環境對立的一個重要表現。設置黨組織是制度環境的要求,通過黨組織增強了社會組織的合法性。但實際上,社會組織理事會領導人與黨組織領導人往往屬于兩個結構系統,技術性業務活動與制度性黨建活動很難同時進行。歸根結底,這些都是由于技術環境和制度環境沖突而導致。
1.受社會組織負責人主觀影響大
新制度主義強調合法性機制的重要性,這要求社會組織在結構設置上必須具有科層制的組織形式。這不僅是因為科層制本身的優勢,更是因為科層制是大部分組織都會選擇的方式。那么組織為了讓自己顯得更具“合法性”也就必須選擇這一組織形式。而這種合法性機制也使得社會組織的負責人要做到業務工作和黨建工作兩兼顧,這對負責人的業務能力和政治覺悟提出了雙重考驗。但從現實狀況來看,很多中小型社會組織都是由社會新生力量建立的,負責人也多以青年為主。在這種制度環境下,社會組織的黨建工作往往受社會組織負責人主觀影響較大。
2.制度性工作的尺度難以把控
2015年中共中央辦公廳印發《關于加強社會組織黨的建設工作的意見(試行)》中明確規定:“凡有三名以上正式黨員的社會組織,都要按照黨章規定,經上級黨組織批準,分別設立黨委、總支、支部并按期進行換屆”。這一制度使得社會組織的黨建工作成為了一項硬性任務,強制的黨建制度使得原本內部結構松散的社會組織逐漸向科層化的行政結構靠攏。此外,多數社會組織的黨建工作仍然缺乏有效的績效考評制度,黨建工作的評定標準單一化、表面化。這些都體現了社會組織黨建中制度性工作的尺度難以把握,最終使得黨建工作始終沒有突破和創新,不僅沒有激發社會組織本身的活力,甚至還因為過度形式化而羈絆了社會組織的本職工作。
基于上述分析,可以看出技術環境與制度環境的沖突是導致社會組織黨建過程中出現困難的根本性因素,而制度環境又導致社會組織的黨建工作還會受到其他多方面因素的影響。因此,首先必須堅持和加強黨的全面領導,把握正確方向。黨的政治建設是黨的根本性建設,決定黨的建設方向和效果,事關統攬推進偉大斗爭、偉大工程、偉大事業、偉大夢想,無論管黨治黨推進到哪一步,黨的政治建設都軟不得、松不得、放不得。黨建工作中的諸多問題追根溯源就是基層黨員的思想政治覺悟不高導致的,沒有認識到黨建引領的應該是思想而非形式。作為黨員干部,基層社會組織的基層黨員必須與黨的步伐一致,堅持黨的領導,精密聯系群眾,使黨的執政基礎深深執根于人民群眾之中。其次,無論是負責人主觀上黨建意識不足的問題還是制度性工作的尺度難以把控的問題,都是人才不足而導致的。因此,必須要發揮人才引領作用,充分激發基層黨員的積極性,以黨員帶動群眾,通過選拔既懂業務又懂黨建的人才擔任基層黨組織書記,以此來打破業務活動與黨建活動之間的壁壘。最后,必須認識到制度自信是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根本保障,社會組織的黨建工作也是一樣,好的制度才能為黨建工作提供有力保障。所以必須通過制定系統化、高效率的政策制度,強化黨委對社會組織的制度引領,讓更多中小型社會組織參與到基層社會治理共同體中。同時增強黨內生活的政治性、時代性、原則性、戰斗性。推動全面從嚴治黨在基層落地生根,營造風清氣正的基層社會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