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婷玉 王安潮
先秦時期涵蓋的時間跨度較長,公元前221年秦朝統一中國之前的原始氏族堯、舜、禹部落,中間歷經夏、商兩代,下至西周、春秋戰國。這段時期距今年代久遠,史料零散,仍是斷代研究的重點與難點。但此時期作為中華文明之發端,其政治、經濟、文化等形態對后世的影響很大,儒道思想、禮樂制度的形成及其對后世的持續影響,而近年來考古發現與文獻挖掘的新史料,使其為音樂史研究提供了大量空間。黑格爾在其《美學》中談道:“歷史是一堆灰燼,但灰燼深處有余溫”,先秦音樂史料也在史學研究者們從歷史的“灰燼”中盡力還原出其中的“溫度”,讓人們不斷接近久遠的歷史真實。先秦音樂史料的重視可追溯到葉伯的《中國音樂史》,其文獻梳理先秦音樂史的步伐開啟了中國音樂史現代研究的篇章,其后的童斐、鄭覲文、許之衡、王光祈、楊蔭瀏、廖輔叔、李純一等音樂史家的著書立說,都或多或少地涉及先秦音樂史料。但專題研究直至20世紀90年代,李純一先生《先秦音樂史》的出版,開啟我國音樂專題史、斷代史研究的新篇章,具有里程碑式的意義[1]。李先生積累了多年考古實物材料的經驗,有《上古樂器綜論》的基礎,使其著作《先秦音樂史》在文獻解讀、樂器圖片、樂器測音表等方面數據全面。此外,李先生以古文獻與出土古文物相互結合印證研究,其作品也因圖文并茂、資料綜合詳實而聞名,此作品對先秦音樂史研究做出了巨大的貢獻。近年來,我國音樂史學者們對先秦時期研究主要集中在音樂美學內容方面[2]。隨著考古發現及文獻的挖掘,針對先秦音樂史的研究逐漸增多,對原典的研讀更加引起學者的注意,哈爾濱師范大學音樂史學教授周柱銓的《先秦文獻音樂史料考》[3](以下簡稱《周著》),就是這一研究領域的又一佳作。
周柱銓先生在中國音樂史研究中成果頗豐,他與山東藝術學院孫繼南先生合作編寫《中國音樂通史簡編》曾是這一領域的代表作和暢銷書之一。雖已過耄耋之年卻仍筆耕不輟,于2009年8月出版的《響泉論樂》,分為中國古代音樂文獻考、樂論、樂評、樂事新議、中西音樂發展比較以及附錄六部分[4]。僅三年后,周先生又于2012年12月出版了這部《周著》。從個人學術的縱向發展來看,《周著》中包含《響泉論樂》中的中國古代文獻考、樂評部分的相關作品,還有其他新的發表,尤其后一部分,可見周先生在先秦音樂史料研究中的持續自我學術突破,其老驥伏櫪的學術精神可嘉。
作為專題文集形式的《周著》,是先生對據今可考所含音樂史料的先秦文獻的一次綜合考辨,全書目錄順序根據所考文獻史料的成書年代依次排列,在這本書中作者共收錄其作16篇,考證文獻涉及《逸周書·世俘篇》《穆天子傳》《尚書》《左傳》《儀禮》《周語·國語》《周禮》《樂記》《禮記》《呂氏春秋》。作者在多年的古代音樂史教學中獲取了研究的突破點、切入點,結合近年來的史料發掘及自己的相關經驗及研究,從而能對其中隱含的問題提出研究的策略,如其在前言中所言,“過去,我們很少去考證文獻,未免把‘以史為據變成‘以書為據,由此形成‘史實的失誤”;而在“大司樂”“六代樂舞”“十二律”等學界常見的知識點上,他也發掘出新的疑點并將其予以深化,作者以各個朝代文化背景為載體加以探索,這些問題在此書中也得到了一定的解決,為中國古代音樂史先秦音樂的研究提供新的思路與觀點。
書中內容是周先生將其1979-2011年期間發表或創作的先秦音樂文獻研究論文加以整理,以專題“先秦樂史”而逐一進行探析,注重史料的豐富深挖和論述的詳實展現,尤其注重以原典為中心的考證,使其研究集中有效地深化了先秦音樂史的探析。
從書的宏觀布局來看,此書研究史料從時間范圍來看,上自記載我國古代音樂活動最早的文獻《逸周書·世俘篇》,下至戰國時期秦國呂不韋及其門客所成《呂氏春秋》,所含文獻史料較為全面。筆者從其考釋的內容中可見作者對先秦音樂史料研究涉獵之廣,其研究內容包含這一時期的樂舞、樂歌、樂曲、樂器、樂律、樂人、音樂事件、音樂禮儀、音樂機構、音樂美學思想等。

從其微觀考證來看,本書所考釋的各種音樂,都較為注意縝密考辨。在樂舞方面,書中對先秦樂舞的存在數量、種類進行更為細致展示劃分。以往學者對先秦樂舞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周禮》中所載的六代樂舞,作者在此書中對先秦樂舞展開考辨的有黃帝的《云門》,堯的《咸池》,舜的《大韶》,夏朝《大夏》,商代樂舞《萬》《南籥》《大濩》,周代樂舞《象箾》《大武》《勺》,各朝代樂舞涵蓋較為完備。表現在樂歌樂曲方面,作者在對周代典禮的釋讀中多有傾力,從本書所舉《儀禮》原典中我們可以看到周代音樂禮儀有鄉飲酒禮、鄉射禮、燕禮、大射禮這四大類,而樂歌樂曲的使用需在周代嚴格的禮樂等級制度下進行,作者對東周各階層儀式用樂所涉及樂器、曲目加以考證。在樂歌樂曲方面,涉及有《周南》《召南》《邶》《鄘》等十三國風民間歌曲,有《貍首》《騶虞》等器樂合奏曲、獨奏曲。在樂器方面,在對大師——司干等樂官考證文篇中,作者于八音分類法的體系框架之下,當時使用較為廣泛的有鐘、磬、土、鼓、鼗、柷、敔、管、簫、琴、瑟等樂器。在樂律考證方面,涉及十二律名稱溯源、變化的解讀,作者將各文獻史料出現十二律的律名匯總制成表格,以此進行對比研究。在樂人方面,先秦史料中所載音樂家眾多,例如夔、伶倫、伶州鳩、師涓、師曠等,而師曠是其中最為著名的樂師,作者通過三則史料——《說苑·建本篇》《左傳》《韓非子·十過》,對樂人師曠進行多面分析探討。在音樂事件方面,作者選取季札觀樂、周景王鑄大鐘兩件歷史事件并且圍繞相關問題、解讀難點加以考證,以透過這兩則歷史事件所屬年代來探求東周禮樂制度、音樂文化的本質發展。在音樂機構方面,作者以《周禮·春官》為主要研習材料,推斷掌管周代禮樂事項的為原典《周禮》中所載“春官”這一部門。同時,分析其下音樂官員有大司樂、大胥、小胥、大師、……司干,共19位樂官。在音樂思想方面,作者以《樂記》為主要研究對象。《樂記》是先秦時期論樂的哲學思辨之作,它是春秋戰國時期儒家哲學思想在藝術方面的反映,此書在成書年代與作者為何人的問題上長久以來引起音樂史學界激烈的討論,作者在1979年后發表的三篇《樂記》考證,從細微之處而來闡釋其對《樂記》存在問題的新解,并以《樂記》原典與列舉先秦、漢兩代文獻材料來參考說明。
除了上述的先秦音樂形式、形態的主要研究方面外,在書中第二篇論文《穆天子傳》的音樂史料研究中,考釋西周中期音樂文化狀況的器樂合奏“廣樂”及已出現“分節歌”形式歌詩活動的現象。他在第三篇對《尚書》音樂史料的考證中也以《舜典》與《皋陶謨》兩則史料作為主要對象。書中作者所論先秦時期音樂文化還有更多的細致呈現與研究之處,例如列出典禮儀式中所含音樂部分歌曲所演唱的歌詞原文、原典下的譯文、研究對象所輻射人物、時代的注釋與解讀,都體現了其對先秦音樂文獻史料的深厚把握與史料全面細致的呈現。
書中對學界關注熱點的積極參與,尤其是研究方法的不斷開拓是其研究成果不斷進展的內在基礎,這也是他在從教多年對諸多問題深入思考之所得,其方法涉及有文獻學、歷史學及考古學等,有些是多學科方法交叉研究。以往先秦音樂史料的研究課題中,研究者或學習者多是對某一史料片段或音樂形態、形式、內容進行研究或解釋評估。近年來,據研究者統計:通過在目前世界上最大連續動態更新最及時的中國期刊全文數據庫中國知網上鍵入關鍵詞“先秦音樂”得到的文獻資料,……具體體現在書中對音樂思想與審美觀等“美學”內容的探討;對包含文學作品、教育、人物等“文化”內容的探討以及一些樂器樂律等其他內容的探討。《周著》有別于其他學者常見的做法,一是以先秦的音樂史料而做基礎性研究,二是對既往研究者們認為既定觀點而做音樂史料的再次補充與考證。
周先生在每一先秦音樂史料的考證中,形成原典、譯文、解讀三位一體的模式,所涉及音樂內容的史料皆從原文出發并逐一解讀。文獻法是音樂史學的主要研究方法,但因文獻具有很強的歷史局限性,所以作為史學者必須在繼承的前提下多采用辯證、批判的角度去進行研究,這就需要對所掌握文獻進行細致的比較和辨別。其文獻學還與歷史學相結合,以比較研究而做新法開拓,如對于先秦十二律順序排列問題,文中將《樂學新說》與《國語·周語》《周禮》三處出現十二律之處的順序而做排列、比較,從而得出十二律出現的時間最晚為公元前522年;又如《周禮》成書考,它在體現周朝禮樂規范性的原因上,通過解讀《周禮》所載十二律制的正確性的比較,從而認為朱載堉在其《樂學新說》中對《周禮·春官》六代樂舞所用律序的調整是錯誤的。其方法的運用還表現如下:
其一,對先秦琴家師曠的考證,書中以文獻法從《說苑·建本篇》《春秋左傳·襄公十八年》《韓非子·十過》三篇涉及師曠的史料出發,辨析了師曠的活動年代、藝術成就、音樂觀。文獻列舉有師曠的琴藝、琴技等史料,如先秦《莊子》、東漢王充《論衡》的相關文獻,通過對比考證以及參考相關史料,從不同視角來討論戰國時期琴技琴藝的發展狀況,進而對歷史上師曠其人進行多維視角的研究。此外,作者將研究對象放置在時代區間,據其所屬文化背景進行對比、討論也是其一大特點。《尚書》所錄《堯典》《皋陶謨》兩篇中因記載八音、樂器、樂舞《簫韶》而引發作者對于文獻所屬時代的辨析,如作者根據金、絲等材質的樂器囿于時代發展的局限性,以及“八音”體系在《周禮》中作為規范性樂器分類方法的體現,認為“八音”此分類法應正式形成在東周時期。
其二,對遠古六代樂舞的考釋,書中《季札觀樂考》一文以邏輯推理對季札于公元前544年的“東周訪魯”觀看樂舞未見《云門》《咸池》一事出發進行辨析,進而提出六代樂舞是否真實存在的討論,以歷史學的比較之法,書中結合《周禮·春官》中六代樂舞與十二律的結合以及參考《左傳》《呂氏春秋》等先秦文獻,進而加以綜合分析,從而認為六代樂舞中《大韶》《大夏》《大濩》《大武》存在的真實性,而作者認為同樣成書于春秋、戰國早期的《周禮·春官》,此書對六代樂舞完整的記載則為周人理想化、規范化的創作,故而認為,年代較為久遠的《云門》《咸池》兩樂舞在當時未被表演的原因,是在歷史時間的長河中消逝或僅為遙遠的傳說。
其三,對《周禮·春官》中“大司樂”,書中以綜合研究方法對其是否為音樂機構進行考釋,作者依據《周禮·春官》中“大司樂”的記載,進而對所載的“大胥”至“司干”等內容進行考釋,通過大量史料的列舉與辨析,依據文獻的原典所提供的信息,最終得出“大司樂”為周朝的高級樂官的結論。
其四,以考古學研究法而考證樂器,樂器出土也為《周著》的多方面視角而提供史料基礎,如在對《周禮·春官》樂師執教樂器的磬師、笙師等,著作從樂師所負責演出、教學所用的樂器出發,通過考古發現而再做詳細的解析。作者在史料為既有基礎性的文獻條件下,運用多學科研究方法,靈活運用多維視角而做歷史客觀的意象辨析,所用交叉學科研究方法,從而能重釋先秦音樂史的歷史客觀與文化內涵。
歷史研究成果有其特定的時代性,大量在歷史長河中發生的事件因年代久遠、史料殘缺稀少或所載文獻紛雜,非一致性對史學者的研究帶來一定程度上的困難。20世紀以來史學界形成“文獻+實證”的新型研究方法,這種方法輔助了研究者們更加準確的判斷與考辨,除此之外“證偽之風”也逐漸刮起。例如在2011年6月出版的《漢唐音樂史首屆國際研討會論文集》中,毛貞磊在《“張騫傳胡樂,延年造新聲”史料真偽考辨》文中對張騫出使西域帶回《摩柯兜勒》、李延年制二十八首新曲這一歷史事件進行了重新辨析,毛文認為今天所見的《古今注》一書是偽作,《大唐六典》所引的《古今注》“橫吹曲”條目為西晉崔豹原文。其次,毛貞磊結合《史記》等相關史料、西漢三國四百多年間關于鼓角、橫吹記載全無的史料文獻狀況,推斷其為偽史,此研究結果對漢魏時期音樂史的研究具有重要的意義。從上述新證的形象可知,史論的新探需要結合不同時代所提供的史料,尤其是嚴謹治學的觀念,才是史論發展的思想之始。
《周著》也反映了周先生嚴謹治學態度下的新觀念,他一方面梳理先秦音樂發展脈絡,另一方面將這些文獻中可疑之處進行集中研討,推出新論,這是目前先秦音樂文獻開拓后所建立的研究新觀念。如對《周禮·春官》中“大司樂”、六代樂舞、《樂記》成書年代及其作者的新考等。作者對學界定義“大司樂”為西周音樂教育機構的歷來看法產生質疑,文中探討考證了《周禮》成書年代,得出《周禮》為春秋戰國早期之作,全書結構為“天、地、春、夏、秋、冬”六官并分為兩大部分:第一部分為每一樂官的官序、職稱及每職官所掌握的下屬等級和人數;第二部分為每官職掌管內容作文字解釋。作者認為至今無法考實《周禮》所設的官職是否在當時已全部實踐,只能看作成當時的一種設想或理想。而從文獻發掘后可以看出的是,春官是周朝掌管禮樂的機構,“大司樂”則是于春官的機構中與小宗伯同等地位的負責音樂事項的官員。文中從《周禮·春官》中第二部分敘官一文對各官職職責的考辨后認為,比大司樂職位低的大胥、大師、典同、磬師等,均不是大司樂的屬官,只是所司職責不同。又如對《樂記》成書年代、所撰之人的新探析,書對《樂記》進行了三次考證,每一次考證都不同程度地融入新發現史料,如湖北郭店楚墓竹簡,書中進而采用文獻學與考古學相結合的研究方法,對《樂記》其文所反映的文化背景、思想內容進行闡釋,其嚴謹的研究觀念體現其中,如作者坦言,“考證《樂記》的時代性可以是多角度的,但是一種藝術思想的形成是離不開一定時代的文化背景”。作者對《樂記》的第三次考證既是其研究先秦文獻音樂史料全局觀的顯現,也是他不斷融入新發現而進一步辨明《樂記》的治學態度之使然,使其辨析由西周禮樂文化的發展再談到春秋、戰國時期禮樂文化分解、新樂生成,《樂記》中有關傳統禮樂思想、禮樂分論、樂教思想、節樂觀的內容與周代文化背景互相印證對照,在文末作者推論出《樂記》成書于戰國時期,所撰之人必然是對音樂具有深刻理解與實踐的專業樂師。
此外,在《先秦文獻音樂史料考》中,我們還可以看到作者對先秦音樂類文獻史料整體、系統性的考證,在其研究過程中,書中還有一些問題未得到有效的解決或者引發了新的問題。其一在于作者雖對《樂記》進行深度的闡釋解讀,但該書作者依然未得到具體確定的考證。其二作者在《禮記·孔子閑居》關注到音樂史學上未曾注意到的音樂觀點即孔子提出“無聲之樂”。此發現標志著我國在先秦時期對音樂的理解已有透過其具體實踐而上升到哲學性意念觀點。孔子從“節樂觀”出發,認為“無聲之樂”是比現實音樂目的性更高的音樂。其三在《禮記·投壺》一文中,作者列出《投壺》篇記載有關鼓類樂器的記譜符號,書中根據周代禮樂樂器、樂曲的發展狀況以及《韓非子·十過》所記載師涓寫譜的片段,進而推斷春秋、戰國時期已有某種固定的記譜方法,此記譜符號尚為古音樂文化之謎。
從上述的研究觀念來看,作者既尊重考慮前人研究成果,也用于剖析自己的成果,不斷融入新史料,進行縝密細致的推理判斷,沒有完全依某派之言而出定論,而是依從考古資料的不斷發掘,運用新的科學研究技術,綜合辨析歷史事件的真偽。值得肯定的是,作者此研究成果帶給現代歷史學者的啟示是真實的,即在研究的過程中以“批判的眼光去審視歷史遺留下來的文獻”,基于嚴謹推論基礎上的新論,其研究觀念和態度極具參考價值。
從考證內容涵蓋的廣度來看,《先秦文獻音樂史料》中考證的內容囊括先秦時期樂舞、樂歌、樂曲、樂器、樂人、樂律、音樂機構、音樂事件、音樂美學思想等方面,視野廣宏,探究細詳。作者以此時期文獻史料為研究對象,將其放置在有關歷史文化宏觀背景之下,運用文獻學、歷史學、考古學交叉學科的研究方法,結合先前學者研究成果,探究并解決了音樂史學中涉及的難題:如“大司樂”為周代高級樂官而非教育機構、“六代樂舞”于先秦時期延續發展狀況、《樂記》成文于戰國末期等。作者以嚴謹、求真的治學態度,盡可能地獲取先秦文獻音樂史料研究新成果,尤其注重以原典為其主要研究切入點,并以新探的研究態度,結合時代性的研究背景,運用交叉學科的研究方法,進行先秦音樂史的個案研究,這些都值得音樂史學工作者們借鑒。歷史是復雜的,其表面所呈現的現狀與其背后形成的各種原因需研究者靈活辨別,同時掌握扎實的研讀原典能力,形成辯證批判的研究思維,對如筆者一般的新進音樂史學研究者們而言充滿積極意義,為隨后的研究帶來重大的啟示。《周著》所探討的先秦音樂類文獻內容,既有老話題也有新視點,但都進行了新考與新釋,這是周先生雖處耄耋之年仍然老驥伏櫪的新銳學術精神之顯現,書中的基礎性、開拓性研究,既可為音樂史學專業工作者所參考,也為近年來日益繁興的古史辨語境下的音樂業余愛好者們拓展先秦音樂史學習視野提供資料新篇。
[1]趙笑桓:《審慎求實,開拓先河——讀李純一〈先秦音樂史〉》,《中國民族博覽》,2020年第13期,第129-130頁。
[2]鄧玥瓊:《先秦音樂研究評述》,《藝術評鑒》,2016年第1期,第50-51頁。
[3]周柱銓:《先秦文獻音樂史料考》,黑龍江人民出版社,2012年12月版。
[4]朱銳:《音樂文獻考與音樂史學研究新成果——評介周柱銓先生新作〈響泉論樂〉》,《北方音樂》,2011年第1期,第43-44頁。
[5]毛貞磊:《“張騫傳胡樂,延年造新聲”史料真偽考辨》,《漢唐音樂史首屆國際研討會論文集》,中央音樂學院出版社,2011年6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