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讀《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89）

□ 鐘耀欣

原文：禹余糧，味甘，寒。主咳逆，寒熱，煩滿，下赤白，血閉，癥瘕，大熱。煉餌服之不饑，輕身，延年。

譯文：禹余糧，味甘，性寒。主治咳逆，寒熱病，煩悶，下痢有赤白，閉經(jīng)，癥瘕及大熱之病。服冶煉的禹余糧使人沒有饑餓感，使身體輕巧，壽命延長。

解讀：禹余糧又名太乙禹余糧、白余糧、禹糧石，為氫氧化物類礦物褐鐵礦石。其名稱的來源于《圖經(jīng)本草》，上面記載：“世傳昔禹治水，棄其所余食于江中，而為藥者也。”性寒，味甘，無毒，入脾、胃、大腸經(jīng)，主要成分為堿式氧化鐵及堿式含水氧化鐵，并含多量的磷酸鹽及鋁、鎂、鉀、鈉等元素，具有澀腸止瀉、收斂止血的功效，常用于治療久瀉久痢、大便出血、婦人崩漏帶下等癥。此文言其“主咳逆，寒熱，煩滿”，當為熱邪襲內(nèi)所致，熱邪郁肺而失肅降，故有咳逆。邪正相爭而有冷熱，熱邪客于胸中則有煩悶。其性寒而能清熱，諸癥當除，又因其為石藥而能重鎮(zhèn)，又是除煩悶的一個因素。故其除煩悶之功當存，因《經(jīng)驗方》用治產(chǎn)后煩躁，以為佐證，但后世多不用。其“下赤白”可從兩個方面去理解，一為帶下有赤，一為下痢有赤白，故其可用治下痢及帶下二癥。如按此文所述之性當為因熱所致，后世對其性寒則多持否定態(tài)度，認為性平，還有澀味，澀主收斂，故能治“下赤白”?！侗静輩R言》載：“禹余糧，養(yǎng)肺金，固大腸之藥也。凡屬水土不和，清濁混亂諸疾，用之奏效。”其治“血閉，癥瘕”，當有活血作用，但后世記載很少，當進一步驗證?！胺火嚒焙苋菀桌斫猓錇槭?，不易消化，故可“不饑”，但這種“不饑”并不等于其可替代谷類的營養(yǎng)，而是滯于胃中不下之故，舊社會饑荒災(zāi)年貧民用以充饑也源于此。文中所說的“輕身，延年”是否與其煅后產(chǎn)生二氧化鐵進入血液、以促進紅細胞的新生有關(guān)，還有待商榷。

現(xiàn)代藥理表明，禹余糧的水煎液能抑制腸蠕動；有明顯縮短凝血時間的作用。禹余糧入藥多經(jīng)過炮制，可火煅醋淬或用黑豆、黃精同煮。用法為煎湯內(nèi)服，常用量為9～15克；或入丸、散。亦可外用，研末撒或調(diào)敷于患處。常用方：治冷勞，大腸轉(zhuǎn)泄不止：禹余糧120克（火燒令赤，于米醋內(nèi)淬，如此七遍后，搗研如面），烏頭30克（冷水浸一宿，去皮、臍，焙干，搗羅為末）。上藥相和，用醋煮面和為丸如綠豆大。每服食前，以溫水下五丸。治女人赤白帶下，身體羸瘦，飲食減少：牡蠣、伏龍肝、赤石脂、白龍骨、桂心、烏賊骨、禹余糧各等分，共為細末，每次服6克，日服二次，溫黃酒送服。治腸氣痛，婦人少腹痛：禹余糧為末，每米飲服6克，日二服。治咳嗽則遺矢者：禹余糧、赤石脂各等分，以黑豆煮過，研為極細末，每服6克，白湯調(diào)服。注意：實證及孕婦慎服。

外用：消除瘢痕：禹余糧、半夏各等分，研為細末，用雞蛋黃和之，涂拭于新布上敷于瘢痕處，日換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