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雪雯,于丹丹,魏洪娟,楊立群
(1.新鄉醫學院,河南 新鄉 453003;2.齊齊哈爾醫學院,黑龍江 齊齊哈爾 161006)
腦卒中(stroke)是我國成年人致死、致殘的首位病因,具有發病率高、致殘率高、死亡率高和復發率高的特點[1],而東北地區腦卒中的發病率與死亡率最高[2]。隨著醫療技術的不斷發展,腦卒中的病死率顯著下降,但肢體、語言及認知的功能障礙嚴重地影響了患者的日常生活能力和生存質量。配偶是腦卒中患者首要的照顧資源[3],且承受較大的生理、心理、經濟及社會壓力[4]。在國外,針對伴侶雙方共同面對壓力事件應對反應能力的研究產生的學說中應用較廣泛的為二元應對,Bodenmann G[5]將其定義為伴侶雙方面對二元壓力事件時的共同反應與策略。伴侶應對其中一方罹患腦卒中這一重大壓力事件所做出的共同反應及應對策略,即為腦卒中患者與配偶的二元應對。但是,二元應對產生的影響因文化差異而不同[6],故本研究通過調查齊齊哈爾地區腦卒中患者夫妻的二元應對水平及其影響因素,以期為腦卒中患者及配偶減輕二元壓力,促進積極二元應對提供依據,現報道如下。
1.1 研究對象 采用便利抽樣法,選取2019 年9 月~2020 年3 月就診于齊齊哈爾市綜合性三甲醫院神經內科與神經外科的1050 例住院患者及其配偶作為研究對象。納入標準:①既往或本次住院診斷符合全國腦血管病學術會議或《各類腦血管疾病診斷要點》中關于腦卒中的診斷標準;②與配偶共同生活,配偶為主要照護者(每周照護時間>40 h);③患者及配偶具備完成問卷的基本溝通能力。排除標準:患者或配偶既往患有嚴重心理障礙或精神疾病。所有患者及其配偶均自愿參加研究并簽署知情同意書。
1.2 調查工具
1.2.1 一般資料調查表 自行設計患者及配偶的一般資料調查表,內容包括性別、年齡、文化程度、職業、夫妻共同月收入、腦卒中病程、婚史等。
1.2.2 二元應對量表(dyadic coping inventory,DCI)該量表2008 年由Bodenmann G 等開發[7],2016 年徐峰[10]將此量表漢化為中文版。量表共37 個條目,總分175 分,采用為5 級評分法。DCI 總分<111 分提示二元應對低于平均值;DCI 在111~145 分屬正常范圍;DCI 總分>145 分提示高于平均水平。
1.2.3 9 條目病人健康問卷抑郁量表(PHQ-9)該量表由9 個條目組成,分值計算方法為過去2 周內相關癥狀出現的頻率。完全不會為0 分,有幾天為1分,一半以上的天數為2 分,幾乎每天為3 分,總分27 分。5~9 分表示可能有輕度抑郁癥;10~14 分為可能有中度抑郁癥;15~19 分為可能有中重度抑郁癥;20~27 分為可能有重度抑郁癥。
1.3 調查分析 采取問卷調查法,在患者入院3 d 內發放問卷,當場發放并指導其自行填寫,當場回收。共發放問卷1050 份,得到有效問卷1016 份,有效率為96.76%。
1.4 統計學方法 采用Excel 雙人錄入數據及核查,使用SPSS 25.0 進行數據處理與分析。符合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采用()表示,比較行單樣本t檢驗,單因素分析應用獨立樣本t檢驗或t'檢驗,多組間比較采用單因素方差分析或非參數檢驗。應用多元線性回歸對影響因素進行多因素分析,分別以腦卒中患者、配偶的DCI 總分為因變量,各自經單因素篩選有統計學意義的影響因素為自變量,進行多元線性回歸分析。檢驗水準為α=0.05,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腦卒中患者及其配偶二元應對現狀 腦卒中患者和其配偶二元應對量表得分均高于平均值,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腦卒中患者及其配偶二元應對現狀(,分)

表1 腦卒中患者及其配偶二元應對現狀(,分)
2.2 腦卒中患者二元應對的影響因素分析
2.2.1 腦卒中患者二元應對單因素分析 不同文化程度、職業、收入、合并癥數量、病程、婚史、肢體功能障礙、是否與子女同住、是否抑郁的腦卒中患者之間DCI 得分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2.2.2 腦卒中患者二元應對多因素回歸分析 多元線性回歸分析顯示,抑郁、肢體功能障礙、收入、婚史、合并癥數量、是否與子女同住、職業、病程是腦卒中患者二元應對的主要影響因素,見表3。
2.3 腦卒中患者配偶二元應對的影響因素
2.3.1 腦卒中患者配偶二元應對單因素分析 不同收入、文化程度、職業、宗教信仰、慢性病數量、婚史、是否抑郁、是否與子女同住、患者病程、患者合并癥數量、患者肢體功能障礙的腦卒中患者配偶DCI 得分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4。
2.3.2 腦卒中患者配偶二元應對多因素回歸分析 多元線性回歸分析顯示,患者肢體功能障礙、抑郁、收入、患者合并癥數量、宗教信仰、婚史、婚齡、慢性病數量、職業、患者病程是腦卒中配偶二元應對的主要影響因素,見表5。
表2 腦卒中患者二元應對單因素分析(,分)

表2 腦卒中患者二元應對單因素分析(,分)

表2(續)

表3 腦卒中患者二元應對多因素回歸分析
表4 腦卒中患者配偶二元應對單因素分析(,分)

表4 腦卒中患者配偶二元應對單因素分析(,分)

表4(續)

表5 腦卒中患者配偶二元應對多因素回歸分析
3.1 腦卒中患者與配偶的二元應對水平正常 本研究結果顯示,腦卒中患者與配偶的二元應對水平正常,這可能與中國優秀傳統文化的影響有關。“相濡以沫”“不離不棄”的優秀婚姻傳統使得腦卒中患者和配偶在遭遇患病壓力時呈現出更高水平的二元支持。中國婚姻文化的基礎是儒家思想和集體主義,因為儒家思想中對約定俗成的性別角色的強調,中國女性通常會在面對壓力時為配偶提供更多的支持。而國內調查數據普遍顯示,男性腦卒中發生率高于女性[2]。本研究中的腦卒中患者男性占大多數,這也是研究結果顯示腦卒中患者與配偶的二元應對水平高于平均值的原因之一。
3.2 腦卒中患者及配偶二元應對的影響因素 本研究結果顯示,腦卒中患者的病程、夫妻共同月收入、患者合并癥數量、婚史、患者肢體功能障礙均是腦卒中患者及其配偶二元應對的主要影響因素。除此以外,腦卒中患者二元應對的影響因素還包括抑郁、職業以及是否與子女同住,其中抑郁是最主要的因素。配偶的二元應對影響因素較多,包括職業、罹患慢性病數量、宗教信仰、婚齡、抑郁,抑郁同樣是最主要的影響因素。
3.2.1 抑郁影響腦卒中患者及其配偶的二元應對 本研究結果顯示,腦卒中患者及其配偶中,發生抑郁的患者或配偶的二元應對總分低于未抑郁的群體。這與國外對慢性阻塞性肺部疾病患者和乳腺癌患者與配偶的研究結果相同[9],即合并抑郁的慢性病患者及其配偶二元應對水平低。抑郁者因為情緒低落、悲觀絕望,對于外界環境的反應能力和應對能力下降。同時,抑郁影響患者的情緒和對外界的感知功能,且無法控制內心負性情緒,不愿與配偶交流,導致二元應對水平下降。這一結果提示臨床護理工作者需要關注腦卒中后抑郁患者和其配偶的二元應對,實施個體化的護理干預,提高患者和配偶的積極二元應對,降低消極應對,改善患者抑郁狀況。
3.2.2 婚姻狀況影響腦卒中患者及其配偶的二元應對 在本研究中,腦卒中患者和配偶的婚史均對自身的二元應對影響較大。兩次婚史的患者和其配偶的二元應對總分均高于一次婚史的患者和配偶。可能因為個體經歷過一次失敗的婚姻或喪偶后,面對第二次婚姻更加珍惜,對于婚姻幸福的理解更加樸實,對自身在婚姻中存在的問題也較清楚,在第二次婚姻中積極改變,婚姻滿意度高于第一次,因而表現出更高水平的支持、溝通和應對[10]。同時,婚齡越長,配偶的二元應對總分越高,原因可能是隨著婚齡的增長,夫妻雙方尤其是女性對伴侶的包容性增強,形成了較固定的婚姻相處模式,關系更加融洽。
3.2.3 健康狀況影響腦卒中患者和配偶的二元應對本研究中,患者的病程越長,合并癥越多,下肢、一側上下肢、雙側下肢功能障礙,以及配偶本身罹患一種或幾種慢性病的腦卒中患者與配偶的二元應對水平越低,其中患者肢體功能障礙對二元應對的影響僅次于抑郁。可能因為腦卒中患者的肢體功能障礙導致其無法工作,生活自理能力低下,為配偶提供的行動支持較少,分擔的生活壓力也較少,使得配偶的照顧負擔加重,加之配偶本身的慢性病影響,為患者提供的支持和應對進一步減少。這一結果提示護理人員在面對照顧負擔重,病情復雜,配偶同樣存在健康問題的患者時,應多給予關心和生活護理,減輕患者和配偶的負擔;同時鼓勵患者給予配偶積極支持,分擔力所能及的家務勞動,增強自我效能,提高積極二元應對水平。
綜上所述,腦卒中患者及其配偶的二元應對水平正常,再婚的患者及其配偶,有宗教信仰的、婚齡長的配偶二元應對水平較高。抑郁、低收入、病程長、農民及無職業、身體狀況差的患者及其配偶二元應對水平相對較低。而對于以上二元應對水平較低的患者及其配偶,醫護人員應早期給予心理干預及社會支持,為患者與配偶提供必要的生活幫助,合理實施診療護理措施,降低患者經濟和心理負擔,指導其改變生活模式,提供應對策略,增進婚姻親密關系,提升二元應對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