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該塑造中日民間正向螺旋

袁岳

大家普遍注意到2020年中日公眾的國家形象感受中，中日公眾對彼此國家好感度及其變化中的反差，其中中國公眾對日好感度上升，而日本公眾對華好感度繼續下降。雙方媒體是否可能留意自己在塑造公眾意見中的螺旋效應？

過去幾年中，日本公眾來華旅游量很小，與中國公眾赴日旅游量不成比例;日本網絡媒體中介紹中國有趣事物的賬號量和粉絲量，與中國網絡媒體中介紹日本有趣事物的賬號量和粉絲量也不成比例;日本媒體涉華報道中的負面內容與正面內容也不成比例，只有有限的直接體驗。因此日本公眾包括年輕人更加依賴媒體提供的報道量，而日本媒體的負面報道模式很容易塑造出公眾的負面感受，并且因為缺少后續的全鏈報道，負面印象會長期存留與固化，形成比較強的“負面報道—負面感受—更多負面報道—產生更強負面感受”負向螺旋效應。

比如，日本媒體有過去的中國霧霾報道，但缺少霧霾治理改進狀況的后續報道;比如對于中國疫情防控，有疫情發生早期的報道，但缺少中國對疫情防控做持續改進優化的報道。

因此，表面看日本媒體就涉華報道是以真實事實為導向的，但是由于缺乏對相關報道點的全鏈關注，產生的負向效應會影響日本公眾對于中國社會的實際認知，繼而會影響可能建立的更多正面互動機會——比如雖然中國青年很喜歡日式二次元和新設計意義上的日本風格產物，但日本相關企業在參與進博會、Chinajoy等中國正在崛起的新消費市場表現不夠積極。

中國的旅游目的地建設與生態建設有巨大的進步，但日本旅游者的興趣，甚至日本留學生的來華學習興趣都處在低位;雖然中國社會產生了大量吻合民眾需要的社會經濟文化進步，但是在日本的厭華書籍卻比正常反映中國社會的書籍更受歡迎;甚至，雖然某些日本媒體人意識到應該注意在報道涉華主體的時候盡量平衡、持續，但是媒體本身往往以正面報道不能吸引更喜歡負面報道的讀者口味為由，很難實施。這恰恰說明了基于有限報道點形成的負面螺旋一旦形成，不只是會固化，而且會形成阻礙，導致負向螺旋很難解鎖。

青少年通常很少對于歷史知識感興趣，一些日本書籍以漫畫的方式極大地調動了青少年對于學習歷史，甚至學習晦澀難懂的科學知識、國際知識的興趣，其實日本朋友很明白漫畫在日本社會的信息和知識傳遞中的作用。對于通常強調民眾意向和公眾視角的日本媒體朋友也不難理解：無論是更為平衡的內容，還是更有創意的表達方式，都可以讓媒體更好地發揮針對有報道價值的事項起到塑造正向螺旋的作用，產生“平衡報道—合理感受—持續的平衡報道—更為合理的感受”這樣的正向螺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