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兵
(中共亳州市委黨校馬克思主義基礎理論教研室,安徽亳州236800)
鄂豫皖蘇區是中國共產黨在土地革命戰爭時期領導創建的僅次于中央蘇區的革命根據地,鑄就了“28年紅旗不倒”的輝煌成就。恩格斯講“革命是最權威的東西”,任何政權建設與長期存續都需要政治權威。為何鄂豫皖紅色政權維持這么久,并且在紅軍撤去之后仍與敵人進行百折不撓抗爭,皆因鄂豫皖紅色政權具有政治權威,是建立在群眾理性選擇基礎之上的,因此,獲得了群眾認同與支持。政治權威的形成不是天上掉下來的,而是有具體的來源的,對其進行深入探討將有助于深化對政權建設的規律性認識。
政治權威是政治權力合法化的形式,是政治權力符合政治共同體普遍約定的一種 “正當性”,認同性與合法性是其應有之義,易言之,政治權威是使得客體自愿服從的能力。階級社會中政治權力所具有的強制性不言自明無需贅言,但權力來源于哪里? 為何三歲的娃娃當上皇帝,普天之下卻莫敢不從。最早關注和探討這個問題且結果影響最為深遠的是德國社會學家馬克思·韋伯,韋伯認為合法性是權力產生、客體自愿服從的根本所在,即為政治權力變為政治權威的原因,所謂合法性指促使人們自愿服從命令的動機[1]。他從經驗事實分析入手,利用自己開創的理念類型分析法,將合法性來源分為傳統型、法理型和克里斯瑪型三種。傳統型是指合法性建立在社會群體敬畏傳統且社會傳統痕跡濃重基礎之上的,如風俗習慣、傳統慣例在群體中具有無上權威性,那么符合以上傳統的權力就會得到成員遵從。法理型是合法性建立在社會群體相信統治者的章程所規定的制度和指令權利基礎之上,如:新當選的美國總統,即使有些選民不喜歡,也未投票給他,但都得承認他是總統,因為他的出任是符合法律的。克里斯瑪型亦稱為魅力型,是指合法性建立在領袖個人魅力基礎之上,因群體信服他的能力,而心甘情愿遵從。[2]無論是傳統社會還是現代社會,抑或是傳統向現代社會過渡期,韋伯的合法性理論闡述皆具有強大的解釋力,影響深遠。隨著社會發展,政治領域新問題的不斷涌現,合法性理論也不斷被各國學者豐富和延伸,以提升對新問題的解釋力。
一些學者強調政治權力轉為政治權威是執政者與社會大眾雙向互動的結果,而意識形態在其中扮演著重要角色,這些論斷對于分析現實政治具有一定的啟示作用。認同性與合法性是政治權威的應有之義,合法性蘊含著社會成員對政權的認同與自愿遵從,這雖與統治者自身努力說教和傳輸“奴化思想”關系巨大,但是促使政權認同因素落地生根與合法性建立并非僅此一方之功,其源自統治者與社會大眾的雙向互動,并且社會大眾一方也非機械被動接收認知,而是依靠理性自覺進行認知活動。斯特恩伯格提出合法性的考察須從政府和社會大眾兩方面著手,而且強調政府和社會大眾在互動中滿足社會大眾同意授予政府權力,政府能自覺擁有權力并以此施政時合法性才能建立。而羅思切爾德則更加強調,社會大眾同意授予政府權力背后的因果密碼,他認為其中認知和信仰是重要原因,即只有社會大眾認為政治系統是符合其認知所得“正當”時,才會承認和決定賦予政治系統權力。戴維·伊斯頓在繼承韋伯合法性理論基礎之上,提出了自己的見解,突出強調了意識形態在政治權威(政治權力合法性)建設中的地位,他將合法性來源概括為意識形態、結構和個人品質三方面[3]。在伊斯頓那里,意識形態為合法性的建立提供了道義上的診釋,為社會大眾與政治系統之間搭建了一架情感橋梁,有助于培養社會大眾對政治系統的合法性情感。結構和個人品質兩方面是辯證繼承了韋伯的合法性理論,并進行了新的歸納。合法性來源結構,強調的是具有穩定的政治結構能夠提供合法性,如:韋伯的傳統型和法理學就是一種穩定的結構,雖然穩定的結構形成的原因各異,但穩定的結構有助于合法性的傳授。合法性來源個人品質方面,伊斯頓在這里淡化了韋伯所強調的魅力型人物的作用,強調了普通個體也能夠通過某種手段贏得大批擁護者??梢哉f,以上政治學者合法性理論對于分析現實政治合法性具有一定啟示作用。
我國學術界通過對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著作進行梳理發現,在韋伯之前,馬克思著作中已經談及政治權威的合法性問題,他在《路易·波拿巴的霧月十八日》文中強調:“只是在第二個波拿巴統治時期,……它的官僚不再需要道義上的權威,便可以合法存在。”[4]很明顯這段話論述了政治權威的合法性及來源,強調政治權威的合法性傳統主要源自道義。恩格斯在《論權威》中則更加強調了工業時代合法性來源多數表決人的意志等。因此,在馬克思恩格斯話語體系中,政治權威同樣是合法性與認同性的辯證統一。按照馬克思主義的觀點,社會是由統治階級和被統治階級構成,被統治階級因信服而“臣服”于統治階級,這是社會穩定的基礎。為何被統治階級自愿服從?馬克思主義給出了與韋伯截然不同的解讀,他認為合法性根本來源是“現實的人”理性選擇?!艾F實的人”是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的重要內容,“現實的人”是置身于歷史發展中的人,指通過對具體的人的需求出發考察歷史發展的內在規律。同樣,對政治現象和政治生活的考察,必須從“現實的人”出發考察。恩格斯在《論權威》一文中強調政治權威“是根據勞動各部門代表決定,或多數表決的辦法”。具體到政治生活中,就是在特定的歷史背景下,政治權威是人民群眾基于現實需求而做出的理性選擇。
中國共產黨領導的革命是傳統社會下個體社會身份轉變的一種革命實踐和政治文化重構的社會變革,革命實踐重塑了農民社會身份,新的政治文化顛覆了農民對政權性質傳統認知,在此過程中,促發農民新的社會身份認同轉化為政權認同,現實中展現出農民支持中國共產黨及紅色政權建設生動歷史畫面,鄂豫皖蘇區紅色政權建設就是在這樣的邏輯支配下獲得了政治權威。
中國共產黨領導的革命實踐重塑了農民社會身份。農民社會身份由社會階級結構所決定,傳統封建社會下農民是被統治階級,這決定了農民社會身份首先是服從者、附屬者,農民是排除于政權之外的。但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革命和所建設的紅色政權賦予了農民新的社會身份,使得農民從社會的附屬者一躍成為了社會的主人。從1929年至1931年,鄂豫皖多個縣建立蘇維埃政權,1931年鄂豫皖邊區第二次蘇維埃代表大會通過的 《鄂豫皖蘇區蘇維埃臨時組織大綱》明確提出蘇維埃政權的性質,“蘇維埃是工農代表會議,是工農民主專政的政權,是徹底替工農兵謀解放的政權”①,并且規定了具體的選舉辦法“凡滿16 歲之男女而非剝削的勞動者有選舉權和被選舉權”②。此外,中國共產黨通過動員和幫助鄂豫皖蘇區農民建立各種群眾組織,如:工會、青年團、婦女會。這些群眾性組織功能上既為爭取群體利益提供了組織保障,同時也塑造了新的社會身份,而新的身份則是與紅色政權連為一體的。就鄂豫皖蘇區工會來講,有店員工會、手工業工會、雇農工會等,1931年成立了鄂豫皖特區總工會。工會的職責就是鞏固蘇維埃政權與反動政權作斗爭,在此基礎上積極為工人改善生活而努力等。青年團、婦女會也是同樣賦予了青年和婦女新的社會地位和身份,而這些身份和地位的獲得都是與紅色政權的建立分不開的。鄂豫皖蘇區紅色政權通過法律和制度形式確立了政權性質和群眾的社會地位,制度具有可預測性,尤其是在社會變革中作用明顯,有助于群眾對未來做出理性選擇。蘇維埃紅色政權一方面對人民實行廣泛和充分的民主,另一方面對剝削階級及一切反動派實行專政,將剝削階級及反動派排除于政權之外,中國共產黨通過革命實踐從而強化了人民新的社會身份,最終實現了群眾身份認同向政權認同的轉化。
此外,中國共產黨還通過構建新的政治文化重塑個體身份,具體實現方式是將民眾政治和經濟利益與中國共產黨的意識形態相結合,使得民眾與中國共產黨成為利益共同體,并將國民黨和地主豪紳等塑造成危害共同利益的敵人,動員民眾進行革命反對國民黨。意識形態宣傳是鄂豫皖紅色政權能夠獲得民眾支持的重要原因,通過向民眾宣傳革命、階級、國家、人民和敵人等政治概念,使當地民眾能夠認清自身新的社會定位和身份,從而在民眾間建構起革命意識和價值觀念[5]。
革命中意識形態主導著人們的認知體系,革命政黨通過政治理論宣傳來塑造政治權威。對于社會大眾,意識形態直接影響著自身身份和社會定位,這關乎政權認同。社會個體在社會生活中具有多重身份,不同的身份認知會直接影響到個體行為。傳統社會下,統治者以儒家文化為內核構建了龐大的維護皇權權威的意識形態體系,社會個體均被囊括其中,個體身份、社會定位清晰,其中“三綱五?!笔侨藗冃枰裱幕驹瓌t,家長制成為應然群體管理之道,臣民文化被塑造。新民主主義革命理想是要構建以人民大眾為主體的新的政權,革命過程與結果皆要求社會個體具有主體意識,廣泛參與,這顯然是反傳統社會意識形態的革命,所以,在這樣的大背景下鄂豫皖紅色政權的建立就是伴隨著基層傳統意識形態的不斷解構,中國共產黨進行新的意識形態構建,農民身份發生轉變,從而個體身份認同化為紅色政權認同。新意識形態是相對中國基層傳統意識形態,指馬克思列寧主義。
自19 世紀鴉片戰爭后,中國逐漸陷入全面危機之中,傳統社會意識形態所維護的清王朝,在面對殖民主義侵略中的無能,人民生活不斷惡化中已難以自圓其說,統治合法性消失殆盡,意識形態根基動搖。進入20 世紀,傳統意識形態已處于全面解構的過程當中。新意識形態的建構過程是個全面和復雜的過程,需要采用由表入里,由淺入深的對社會個體進行宣傳的策略,因為意識形態本身就是高度抽象化的知識體系,面對文盲居多、知識水平不高的群眾現實,這種宣傳策略可謂最佳選擇。基于此,一些學者以概念來分解意識形態構成,以此視角來分析中國共產黨對新意識形態構建頗有新意和合理性。如:鄒容將新意識形態解構為“革命”、“群眾”、“階級”、“共產主義”等關鍵概念來透析中國共產黨的新意識形態的構建[6]。本文參考這種方法來闡釋鄂豫皖蘇區新意識形態構建如何實現農民新身份認同化為紅色政權認同。首先這些概念向農民傳輸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革命是為了誰,依靠誰的問題。中國共產黨是馬克思主義政黨,革命是其改造社會的根本途徑,亦是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必然之路,中國共產黨尤其注重對革命的宣傳,而革命的宣傳是結合“群眾”和“階級”等概念一并進行的?!案锩皇钦埧统燥?,是暴動,是一個階級推翻另一階級的暴烈行動?!盵7]那么革命是哪個階級推翻哪個階級? 哪些人是群眾,哪些人是敵人? 中國共產黨基于馬克思主義系統闡釋了以上問題,對不同的社會個體皆賦予了新的社會身份,以此實現個體身份重塑。對中國階級的劃分和分析,最權威最詳細的莫過于毛澤東的《中國社會各階級分析》,之后成為中國共產黨革命的指導原則。毛澤東將中國的階級劃分為六大階級,而且明確了無產階級和半無產階級是群眾,小資產階級和中產階級是中間力量,地主階級和買辦階級是革命對象,很明顯各個社會個體在其中都被賦予了新的身份。中國共產黨在賦予社會個體新的身份同時,并進行了社會動員,從中實現了個體身份認同化為政權認同。在鄂豫皖蘇區中國共產黨常用歌謠的方式進行宣傳和社會動員,如:當時鄂豫皖地區流傳的《赤色蘇俄歌》里面唱到“工人農人萬眾一條心……推翻反動的統治建立蘇維埃。”[8]流傳在河南信陽工人間的戰斗歌謠“我們工人創造世界人類衣食住,不工作的資產階級反把我們欺,起來! 起來! 趕快起來結成個大團體,努力奮斗,最后勝利都是我們的”③。還有廣大社會個體間流傳的“土豪和劣紳,壓迫我窮人,火熱又水深。這時候,我窮人趕快來革命,調轉槍頭殺盡那豪紳”等④。
按照馬克思主義關于政治權威來源于 “現實的人”理性選擇的基本理論,勘探鄂豫皖蘇區紅色政權建設需要回置于鮮活歷史背景之中。任何政權的建設、穩固與發展都需要有夯實的群眾基礎,鄂豫皖紅色政權之所以能夠存續且在危難之時仍獲得群眾大力支持,重要的原因還在于中國共產黨始終與民一條心,為群眾謀利益而不懈地與反動勢力作斗爭。
1927年大革命失敗以后,鄂豫皖邊界地區及周圍頻繁爆發戰爭,局勢的動蕩與反動勢力的盤剝使得鄂豫皖地區民眾生活可謂水生火熱,如同鄂豫皖地區流傳的歌謠唱的那樣 “窮人身上兩把刀、租子重,利息高,夾在中間吃不消。窮人眼前三條路,逃荒、上吊、坐監牢”[9]133。據統計僅1927年10月—1930年11月,3年間鄂豫皖邊界地區先后經受了多次大小規模軍閥混戰,如:寧漢戰爭、蔣桂戰爭、蔣馮閻大戰及馮玉祥部在河南與地方小軍閥之間的戰爭等。頻繁的戰爭得利的是戰勝方的軍閥,但“失敗方”始終是民眾,戰爭使得本身不那么景氣的經濟更加凋敝異常,群眾生活秩序混亂失常?;靵y的秩序所造成的不安全感,使得民眾難以正常生活,熱兵器時代的戰爭留下的創傷則是民眾心中始終擦不去的淚痕。如同全國土地狀況一樣,鄂豫皖邊區農村土地大部分集中于少數軍閥、官僚、豪紳地主之手,無地和少地的農民長期承受反動階級的經濟剝削。1927年以后鄂豫皖地區地租普遍增加,有些地方甚至增加了數倍,例如:黃梅縣有些村地租翻了一番,黃破的田賦增加將近10 倍。光山、信陽等縣的地租率基本在70%左右。同時,反動政府的苛捐雜稅無孔不入,多如牛毛,如霍邱,霍山、潛山等縣,苛捐雜稅種類均超過了60 種。高田賦多雜稅使得當地群眾生活面臨破產邊緣,各種社會矛盾日益尖銳。除此之外,國民黨還多次對鄂豫皖蘇區實行竭澤而漁戰略[10]進行“圍剿”紅軍,極大損害了群眾利益。據萬耀煌日記和訪問錄中記載,國民黨將民眾比作水,紅軍比作水里的魚,認為通過抽干水的辦法,可以將魚一網打盡,這就是所謂的竭澤而漁戰略。在蔣介石的支持下國民黨對鄂豫皖地區采取了竭澤而漁戰略,給蘇區群眾帶來了巨大人禍。國民黨軍隊在鄂豫皖蘇區“見房就燒”,覺得可疑的人全部抓走,期間錯殺誤殺的人不在少數。以紅安一些地區經歷四次圍剿之后的數據可窺鄂豫皖蘇區之慘狀,紅安七里區大斛鄉1927年—1933年間,人口下降將近79%,房屋近70%被摧毀。⑤
為何在反動勢力白色恐怖統治之下,國民黨多次對鄂豫皖蘇區進行“圍剿”紅軍,鄂豫皖蘇區反而不斷鞏固和發展。通過對1927年以后鄂豫皖蘇區民眾生活的慘狀,以及反動勢力的所作所為,我們易得出鄂豫皖蘇區不斷鞏固和發展的原因在于,相比于反動政府,鄂豫皖蘇區在共產黨的領導下紅色政權始終回應群眾需求,為群眾謀利益,給了窮人除了逃荒、上吊、坐監牢三條路外的第四條路,就是有飯吃,將來還會過上幸福生活的康莊大道,從而贏得了民心,紅色政權樹立了政治權威。
為農民謀利益,領導土地革命,恢復和發展生產。民主革命時期,土地是農民主要生產資料,農民擁有土地就等于有了生活保障,因此,土地問題是解決農民問題的關鍵。鄂豫皖蘇區建設過程中,中國共產黨始終抓住這一關鍵點,滿足農民需求,領導土地革命,發展生產。1927年大革命失敗以后,黃麻起義掀開了鄂豫皖蘇區土地革命的序幕。《臨時土地政綱》和《鄂豫邊革命委員會土地政綱實施細則》是鄂豫皖地區早期的區域性土地法規。兩個法規中明確提出,沒收豪紳地主土地,分配給無地和少地的農民,有效回應了農民對土地的需求,激發了農民革命的積極性,但是這個時期,土體政策在實施的過程中在確定農民土地所有權方面還存在一定問題,正如王全營在《鄂豫皖蘇區土地政策的演進》文中評價的那樣,鄂豫皖地區土地政策起步是穩的,也是正確和成功的,但是土地所有權的問題解決的并不是很好,之后李立三、王明左傾錯誤也對鄂豫皖蘇區土地政策起到了反面影響。[11]但是總體上鄂豫皖蘇區土地革命回應了群眾的需求,廢除了封建土地所有制,群眾生活大大改善。通過土地革命,獲得土地的農民,深知個人利益與紅色政權之間的關系,積極參加紅軍,保衛紅色政權,這對鞏固和發展蘇維埃政權起了巨大推動作用。此外,一些農民雖然擁有了一定土地,但因其他因素導致難以恢復生產,如:缺少勞動力、種子、農耕工具等。針對于此,鄂豫皖蘇區政府一方面幫助農民建立農民生產隊、共耕隊等組織互助生產,另一方面組織和號召婦女兒童,機關單位工作人員幫助生產。鄂豫皖蘇區各級政府還通過財政信貸渠道,給農業發放貸款,幫助貧苦農民解決耕牛、農具、資金等困難。鄂豫皖蘇區政府通過各種方式和方法,有針對性地幫助農民恢復農業生產,為群眾謀實實在在的利益。
為弱勢群體謀利益,提高社會地位,改善生存狀況。傳統社會中婦女地位偏低,處于弱勢地位,在社會和家庭中并無權利可言,如:婦女不能進入宗族祠堂,不能參與家庭事務處理等。隨著中國共產黨對男女平等思想的傳播,鄂豫皖婦女群體逐漸開始走向社會,成為社會的主人。鄂豫皖蘇區積極引導和幫助婦女建立自己的組織——婦女會,婦女會是維護和保障婦女權利的群眾性組織。同時,1929年《蘇維埃問題決議案》中明確規定滿足一定條件的婦女也具有選舉權和被選舉權,從而以法律的形式確定了婦女的政治地位。隨后通過的《婚姻問題決議案》中嚴令禁止一夫多妻、童養媳、蓄裨、強迫守寡等行為,拆除了傳統封建倫理思想的壓迫,根本上改變了婦女的社會地位,激發了婦女對于革命和支持紅色政權的熱情。婦女在社會中既是弱勢群體,也是龐大的社會群體,人數占了總人口的一半,婦女積極性的調動,大大支持了紅色政權的建設。為了支持紅色政權,婦女會逐漸將組織廣大婦女參加土地革命,擁護紅軍,保護鄂豫皖蘇區作為中心工作。她們在紅軍作戰時,幫助做好戰爭后勤保障工作,如:抬擔架救治傷員,做軍鞋送紅軍等。她們積極相應鄂豫皖紅色政權的號召,積極支持紅軍隊伍,如勉勵自己的親人當紅軍上戰場殺敵,如鄂豫皖蘇區當時歌謠所唱“我郎年紀輕,革命要認真;作戰上前線,勇敢殺敵人”[9]130。同時,鄂豫皖蘇區政府針對孤寡老人等生活困難群體還制定了一系列的扶助政策,保障基本民生,如:1929年,《鄂豫邊革命委員會政綱》規定要建立養老、育幼,保護殘疾等事業。
鄂豫皖蘇區建立以來,中國共產黨始終與人民一條心,為群眾謀利益,這與國民黨對群眾的利益損害形成了鮮明對比。正如2020年習近平總書記考察安徽講話中指出“鄂豫皖蘇區能夠28年紅旗不倒……根本原因是我們黨同人民一條心、軍民團結如一人”,在鄂豫皖蘇區群眾在共產黨與國民黨的對比中選擇了支持和擁護紅色政權。
注釋:
①《鄂豫皖蘇區蘇維埃臨時組織大綱》,1931年.
②《鄂東北各縣第二次聯席會議關于蘇維埃問題決議案》,1929年.
③中共信陽地委黨史資料征編委員會.肖章同志談平民工廠[M].信陽黨史資料匯編:52.
④陳降普.《革命歌詞抄本》,紅安縣革命博物館藏,檔號:革360.
⑤紅安縣革命史編輯委員會.紅安縣革命史匯編(下冊)[M].武漢:湖北省檔案館,1963: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