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潔
(陽泉師范高等專科學校外語系,山西陽泉 045200)
《簡·愛》中簡·愛的人生是不幸的。一個孤苦無依的小女孩,寄人籬下地討生活,小小年紀就承受著來自名為家人的冷眼和指責。當她終于可以離開舅媽家的時候,卻被送往了一個更為可怕的地方——一所披著慈善外衣的孤兒學校。這也是作品中很有意思的一個地方,那些披著良善外衣的人自然地做著越過道德底線的事情,反而是真正善良的人被冠上了古怪的外衣,不得不說作者的這種反諷真的很高明。[1]比如:故事的開始,簡·愛在大家眼里就是個滿嘴謊話、不懂感恩的怪小孩。剛到羅沃德孤兒院的時候,她以為自己可以重新開始,沒想到還沒開始這里的生活,她就被院長貼上了滿嘴謊話的標簽。
簡·愛的人生又是幸運的。因為她遇到了海倫,一個教她從不同角度看事情的智慧女人,一個教會她如何寬恕別人的善良女人。可以說,遇到海倫之前的簡·愛選擇用以怨報怨的眼光看待生活,抱怨表哥和表姐的任性妄為、抱怨舅媽的不公平指責、抱怨院長的獨斷專行等。環境使然,此時的她還不能靠自己從這些抱怨中走出。小說中譚波兒小姐對簡·愛的影響也非常大,她是簡·愛的良師和益友,也是第一個讓簡·愛感受到正義這一美好品質的人。
筆者認為,簡·愛就像是一棵瘋長在田野里的小草。她不美麗,也不怎么特別,但是她的生命力異常頑強,只需要一絲雨露,她就能在田野里肆意生長。正如《簡·愛》的作者夏洛蒂·勃朗特,她就是英美文學史上的一朵奇葩,也是最早進入人們視線的英美女性代表作家。她在作品中對人物道德底線的把握以及人物性格特征的塑造既矛盾又鮮明。簡·愛就是如此,她恪守道德底線卻敢于向命運說“不”。
《飄》中斯佳麗的人生是幸運的。她的父親是塔拉莊園的主人,母親出身貴族,受過良好的文化教養,她本人又生得美麗動人,盡管性子有些驕縱和叛逆,卻仍是當地最受歡迎的小姑娘,每個小伙子都為得到她的青睞絞盡腦汁。可以說,在遇到艾希禮之前,她的最大煩惱或許就是宴會上該穿哪件禮服。斯佳麗的叛逆來自于家庭的優渥和她自身的驕傲,她善于利用自己的一切優勢來達到目的。[2]比如:她在生活中就是一個掌握主導權的女人,宴會上她每次都是最美麗、最吸引人的。盡管表白被艾希禮拒絕,她也要驕傲地轉身。可以說,這種驕傲刻在了斯佳麗的骨子里。
斯佳麗的人生又是不幸的。她經歷了殘酷的戰爭,差點失去了塔拉莊園。在這期間,母親去世,父親喪失斗志,她不得不以女強人的姿態站起來守護自己的家園。此時,做一個優雅美麗的女人并不能幫她吃飽飯,也不能幫她照顧家人,她對金錢的執著也由此開始。哪怕是丟掉自己的驕傲和矜持,她也要守護好塔拉莊園。[3]很多女性喜歡斯佳麗也在于此,她是那種無論面對多難境遇也能重新站起來的精神強者。她遠遠地站在那里,我們就能感受到她的強大氣場,這是當代多少女性都做不到的事情。比如:有些女性在失去愛情之后輕易就放棄自己的生命,以此來慰藉自己逝去的愛情。這是一種悲哀,也是女性價值觀中“獨立精神”的重要缺失。斯佳麗就像是一朵帶刺的鏗鏘玫瑰,她美麗嬌艷,但是并不柔弱。
不論風雨有多大,她都主動面對,將命運牢牢地把握在自己的手中,她想要的就是自己人生的主導權和選擇權。[4]正如《飄》的作者瑪格麗特·米切爾,她在小說中將自己的親身經歷融入其中,戰爭太殘酷了,奪去了她的家人,第一段婚姻的失敗更是讓她傷痕累累。盡管如此,她仍未放棄創作,在丈夫約翰·馬什的陪伴下完成了《飄》,這也是她一生之中唯一的一部作品。
簡·愛是一位堅韌的女性。生活的重壓沒有打到她,反而令她成長得更加堅韌。比如:簡·愛和羅切斯特的愛情之路坎坷異常。她是平凡的家庭教師,羅切斯特是貴族紳士,身份地位的懸殊并沒有阻擋簡·愛對愛情的向往,她堅信真正的愛情是靈魂的互相吸引,是精神世界的平等交流,而不是明碼標價的選擇。這也是簡·愛的魅力所在,她那小小的身體里仿佛藏著無窮的力量。可以說,豐富的精神世界滋養了她堅韌的品格。[5]
簡·愛是一位寬容的女性。比如:簡·愛童年的傷害主要來自于蓋茨黑德,成年后偶爾夢見舅媽家里的“紅房子”都會驚醒。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回到這個童年噩夢的地方,甚至放下對舅媽的仇恨。不過,這一定是很美妙的一件事情。可以說,簡·愛寬容并不是天生的,在摯友海倫的不斷開導下,她才慢慢地放下了這些負面情緒。彼時的她,再也不是那個受傷后無力反抗的小女孩,而是一個可以掌握自己命運的成功者。她不再膽小、不再抱怨、不再仇恨,這些不好的情緒隨著她學識和涵養的提升都隨風而去了。
簡·愛是一位獨立的女性。在羅沃德孤兒院簡·愛開啟了六年地獄式的學習模式,這也為她實現經濟獨立提供了可能。簡·愛在經濟上追求獨立,在愛情上亦如是。雖然和羅切斯特之間的差距很大,但是她從未欲擒故縱,而是明確告知對方自己的心意和想法,這在當時那個社會是很難得的。當簡·愛得知羅切斯特有一位名義上的妻子時,盡管她早已深陷愛情的泥潭,仍舊堅定地選擇了離開。可以說,她并不是一個愛情至上的女人,她有自己的道德原則,不是一個輕易就能被外界左右的女性。
斯佳麗是一位具有反抗意識的女性。比如:她從小就像個男孩子一樣好動,對爬樹、騎馬等活動很是熱衷。只有在人前的時候,她才裝出一副淑女的樣子。在親近的嬤嬤面前,她也會抱怨世俗對女性太過苛刻,為什么總是要女人束腰穿復雜累人的衣飾。女性的反抗是一種對傳統規則的蔑視,這在男權當道的社會是很難得的。[6]正是因為這種反抗意識,斯佳麗才能頂著流言蜚語像男人一樣在外面做生意。她從不否定自己的勞動,也不排斥金錢帶給她的成就感,她清醒地認識到男女平等該由女性自己去爭取,而不是等男人來賦予女人這種權利。
斯佳麗是一位樂觀的女性。比如:面對破敗的莊園,受傷的家人,她沒有逃避,而是反復告訴自己: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她從塔拉莊園汲取力量,用自己瘦弱的肩膀,保護了所有人。面對失敗的婚姻,離去的愛人,她沒有逃避,而是反復告訴自己:明天我就會想到辦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可以說,每次遇到苦難,她都是最先從傷痛中走出來的那一個,她很樂觀,從未放棄對生活的希望。正是這種樂觀,才讓她從失去孩子的痛苦中走了出來,才讓她有勇氣找回白瑞德的愛情。
斯佳麗是一位獨立的女性。這種獨立不單單指的是經濟獨立,更是精神獨立。比如:不論處于何種劣勢,她都將婚姻的選擇權抓在手里。在婚姻中,她也并未像普通女人一樣將丈夫和孩子作為自己生活的重心,而是享受他們的愛意,以及他們為自己帶來的便利。可能在很多人眼中,斯佳麗是自私的、功利的、離經叛道的……但就是這樣的她,深深地抓住了這些男人的心。筆者認為,斯佳麗就像玫瑰一樣,大家明知道她有刺,卻不能抵擋誘惑想要擁有。這或許就是女性“獨立”的魅力所在,不再作為男人的附屬品而存活,用自己的才智賺取家園財富,用獨特的精神世界吸引異性平等交流。
簡·愛和斯佳麗身上特有的價值觀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西方女性的價值觀。她們一個處于女性獨立意識覺醒的工業時代,一個處于女性獨立意識發展的戰爭時期,時代背景的不同、生長環境的不同、人生經歷的不同對她們的價值觀都產生了深刻的影響。可以說,簡·愛就是一棵長在田野的小草,有著頑強的生命力,一點點雨水就能澆灌她肆意生長。斯佳麗則是一朵帶刺的鏗鏘玫瑰,有著美麗動人的外表,當你被吸引想要靠近的時候,卻很容易被這美麗刺傷。但是,簡·愛和斯佳麗身上特有的價值觀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征,這就是“女性獨立”。這是最值得當代女性深思和學習的——作為當代女性,面對愛情或是事業也會碰到她們曾經經歷過的取舍難題。比如:現實生活中很多女性為了愛情放棄了事業,或是為了事業放棄了愛情,結局往往令人唏噓,這都是因為忽視了“女性獨立”。不論是選擇愛情或是事業,如果能保持自己“經濟和精神的獨立”,那么當生活出現變故時也不至于一無所有地擁抱自己。恰恰相反,在生活的磨難下,反而會綻放出不一樣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