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玉燕,郭良堂,項曉覺,吳靜,金永喜,支英豪
急性冠狀動脈綜合征(ACS)是一組急性心肌缺血導致的臨床綜合征,其病情變化較快,具有極高的致殘率和致死率,嚴重威脅患者生命健康[1]。雖然隨著醫學技術的發展,介入和溶栓治療極大地提高了患者生存率,但其對時間窗有嚴格要求,故早期診斷十分必要。動脈粥樣硬化(AS)斑塊破裂或糜爛導致血栓形成是ACS的發病基礎,若能早期發現硬化斑塊不僅有利于早期識別ACS,也能幫助患者進行危險分層,選擇合適的治療方式,對提升預后具有重要意義。單核細胞趨化蛋白-1(MCP-1)是一種單核細胞趨化蛋白,可在急性炎癥緩解下觸發更多炎癥因子,形成級聯炎癥反應,促進AS 發生和發展[2]145。凝集素樣氧化型低密度脂蛋白受體-1(LOX-1)是一種Ⅱ型糖蛋白,可介導氧化型低密度脂蛋白(ox-LDL)損害血管內皮細胞(VEC)功能,促進AS 形成[3]885。D-二聚體(DD)是交聯纖維蛋白(CLF)特異性降解產物,可反映纖溶亢進、血栓形成及高凝狀態[4]96。本研究分析ACS患者血漿MCP-1、LOX-1、D-D 水平變化情況,報道如下。
1.1 一般資料 選取2018 年1 月至2020 年1 月浙江中醫藥大學附屬溫州中醫院收治的93 例ACS 患者,設為ACS 組。納入標準:(1)初次發病,符合ACS 診斷標準[5],經冠狀動脈造影確診;(2)臨床資料完整;(3)患者及家屬均知情。排除標準:(1)惡性腫瘤者;(2)重要器官功能不全者;(3)結締組織疾病者;(4)嚴重感染者;(5)近半年內有重大外傷、手術史者;(6)近期服用免疫調節劑藥物者。另選取46 名體檢健康者為對照組。本研究經本院倫理委員會批準。
1.2 方法
1.2.1 一般資料收集 收集研究對象性別、年齡、體質量指數(BMI)、吸煙、飲酒、病史、心率、收縮壓(SBP)和舒張壓(DBP)。抽取研究對象入院時空腹靜脈血5 ml,3 000 r/min離心10 min,取上清液。氧化酶法(長春匯力生物技術有限公司)測定葡萄糖(Glu)水平;免疫比濁法(浙江伊利康生物技術有限公司)測定敏C 反應蛋白(hs-CRP)水平;邁瑞BS-280 全自動生化分析儀測定總膽固醇(TC)、三酰甘油(TG)、高密度脂蛋白膽固醇(HDL-C)、低密度脂蛋白膽固醇(LDL-C)水平;比色法(杭州康拓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測定尿酸(UA)、肌酐(Cr)、尿素氮(UN)水平。
1.2.2 血漿MCP-1、LOX-1、D-D 測定抽取研究對象入院時空腹靜脈血3 ml,EDTA-K2 抗凝,3 000 r/min離心10 min,分離血漿,酶聯吸附法測定MCP-1、LOX-1、D-D水平,試劑盒均由上海慧穎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提供,所有操作嚴格按照說明書進行。
1.3 危險分層 ACS組患者入院24h內采用全球急性冠狀動脈事件注冊(GRACE)[6]評分評估患者院內死亡風險,≤108 分為低危組( =21),109 ~140 分為中危組( =26),>140 分為高危組( =46)。
1.4 預后評估 隨訪6 個月,記錄患者心肌梗死、心血管死亡、不穩定性心絞痛、支架血栓形成、經皮冠脈介入治療及心力衰竭等主要心血管不良事件(MACE)發生情況,并根據是否出現MACE 將 ACS 組分為預后不良組( =28)和預后良好組( =65)。
1.5 統計方法 選用SPSS 26.0 統計軟件進行處理,計數資料比較采用2或Fisher 檢驗;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表示,多組比較采用方差分析,多重比較SNK-檢驗,兩組間比較采用 檢驗;相關性分析采用Pearson相關性分析;危險因素分析采用多因素Logistics 回歸分析;診斷效能分析采用 ROC 曲線。<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兩組一般資料和實驗室指標比較 ACS 組血清Glu、hs-CRP 和血漿MCP-1、LOX-1、D-D水平均高于對照組(均<0.05),其余指標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均>0.05)。見表1。

表1 兩組一般資料和實驗室指標對比
2.2 不同危險分層 ACS 患者血漿MCP-1、LOX-1、D-D 水平比較 血漿MCP-1、LOX-1、D-D水平隨著危險分層的增加而提升(均<0.05)。見表2。

表2 不同危險分層ACS 患者血漿MCP-1、LOX-1、D-D 水平比較
2.3 ACS 患者血漿MCP-1、LOX-1、DD 水平與GRACE 評分的相關性 ACS患者GRACE評分為(120.60±34.27)分,血漿MCP-1、LOX-1、D-D水平與GRACE評分均呈正相關(=0.654、0.728、0.693,均<0.05)。見封四彩圖1。

圖1 ACS 患者血漿MCP-1、LOX-1、D-D 水平與GRACE 評分的相關性
2.4 ACS組不同預后患者血漿MCP-1、LOX-1、D-D 水平比較 預后不良組血漿MCP-1、LOX-1、D-D水平均高于預后良好組(均<0.05)。見表3。

表3 ACS 組不同預后患者血漿MCP-1、LOX-1、D-D 水平比較
2.5 ACS 發生危險因素的多因素分析 以Glu、hs-CRP、MCP-1、LOX-1、D-D為自變量,是否發生ACS 為因變量,分析顯示MCP-1、LOX-1、D-D 為ACS 發生獨立危險因素(均<0.05)。見表4。

表4 ACS 發生危險因素的多因素Logistics 回歸分析
2.6 血漿MCP-1、LOX-1、D-D 水平對ACS的診斷價值 血漿MCP-1+LOX-1+D-D水平診斷ACS的 AUC[0.911(0.851~0.953)]明顯大于MCP-1[0.820(0.746~ 0.880)]、LOX-1 [0.820(0.746 ~0.880)]、D-D[0.839(0.768 ~0.896)]單獨診斷(≥2.120,均<0.05),敏感度、特異度、準確度也高于各指標單獨診斷。見圖1。
硬化斑塊為ACS 發生基礎,故理論上篩選易損斑塊患者能在一定程度上預測ACS。AS 是多種細胞、組織參與的復雜病理生理過程,目前公認與炎癥反應、脂質浸潤有關,隨著炎癥反應和脂質浸潤的進一步發展,可損傷內皮細胞,誘發凝血-纖溶過程,形成血栓,最終導致冠狀動脈管腔狹窄或阻塞[7]。
MCP-1 是一種可溶性堿性蛋白質,能與趨化因子受體2 結合,并通過細胞膜上G蛋白偶聯磷酸肌醇等信號通路激活單核/巨噬細胞,促使單核/巨噬細胞侵入內皮并吞噬脂蛋白,形成泡沫細胞,產生自由基,導致脂代謝異常和血管痙攣,并參與一系列炎性反應[2]145。Zhuang 等[8]研究發現,單核細胞趨化蛋白基因治療能有效避免高膽固醇大鼠AS斑塊形成。其認為單核細胞進入血管內膜下層是AS 早期事件,并貫穿其全過程。本研究顯示ACS組血漿MCP-1 水平明顯提升,其為ACS 發生獨立危險因素(<0.05)。這可能是MCP-1 通過CR2/蛋白激酶C信號促進血管平滑肌細胞向血管內皮增殖,損傷血管內皮,導致AS形成。
LOX-1 是一個多配基受體,主要由內皮細胞表達,能結合ox-LDL、衰老紅細胞、激活的血小板和細菌、凋亡細胞、熱激蛋白60、4-羥基-2-壬烯醛-組氨酸加成物、CRP、末端糖基化終產物等細胞和產物,其基礎表達受限,但在機械、促氧化因子及炎癥刺激物等刺激下會使其表達明顯提升[3]884。Hofmann 等[9]研究顯示,AS患者頸動脈內膜標本中,內皮LOX-1呈高表達,其中不穩定斑塊的表達更高,并伴有基質金屬蛋白酶2 和基質金屬蛋白酶9 表達增加,這進一步證實LOX-1參與了AS 發生及發展。本研究顯示ACS組血漿LOX-1 水平提升,其為ACS發生獨立危險因素(<0.05)。這可能是LOX-1 能激活LOX-1,誘導內皮細胞內活性氧生成,與NO 反應生成過氧化亞硝酸,滅活NO,影響VEC 舒張功能,同時活性氧還可通過游核因子- B 通路誘導VEC凋亡,促進AS發生和發展[3]884。
纖維蛋白溶解系統是人體重要抗凝系統,纖溶過程中,凝血酶水解纖維蛋白原,可釋放纖維蛋白肽,余下可溶性纖維蛋白單體,在凝血因子Ⅻa作用下形成交聯纖維蛋白,在纖溶酶降解過程中釋放D-D[4]96。生理狀態下纖溶與凝血處于平衡狀態,若失衡,則更傾向于凝血,導致D-D 大量生成,由于D-D 為交聯纖維蛋白特異性降解產物,因此可以有效反映機體纖溶與凝血狀態[10]。本研究顯示ACS 組血漿D-D 水平明顯提升,其為ACS 發生獨立危險因素(<0.05)。這可能與ACS 患者血管內皮功能受損后激活凝血系統釋放大量D-D 有關。本研究顯示ACS 患者血漿MCP-1、LOX-1、D-D 水平高于對照組,預后不良組高于預后良好組,這說明血漿 MCP-1、LOX-1、D-D 水平與ACS 患者危險分層和預后密切相關。R OC曲線顯示,血漿MCP-1+LOX-1+D-D 水平診斷ACS 的AUC、敏感度、特異度、準確度高于各指標單獨診斷,這說明聯合檢測能提升ACS 診斷價值。

圖1 血漿MCP-1、LOX-1、D-D 水平診斷ACS 的ROC曲線
綜上所述,ACS 患者血漿MCP-1、LOX-1、D-D 水平明顯提升,與危險分層和預后密切相關,為ACS 發生獨立危險因素,聯合檢測能提升ACS 診斷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