旴江醫家龔廷賢四物湯類方運用簡析

★謝妍 李叢

（江西中醫藥大學 南昌 330004）

旴江醫家龔廷賢（1522―1619），是江西歷史十大名醫之一。其祖籍金溪縣，自古醫學文化昌盛名醫輩出［1］。龔廷賢曾隱居于金溪縣云林山中，故號稱“云林山人”。龔廷賢出身醫學世家，父龔信供職太醫院。他少習舉子業，屢試未中，乃轉隨父學醫，繼承家學，又富有創新精神，中年后醫名大振，并獲“醫林狀元”稱號，是我國醫學史上獲得“狀元”榮譽稱號的第一位醫生。龔氏一生，著述頗多，有《種杏仙方》《萬病回春》《壽世保元》《云林神彀》《魯府禁方》等書行世。龔氏臨床擅長化裁經方，尤其對四物湯類方的運用如火純青，拓展了此方的臨床運用范圍。

現存最早記載“四物湯”的中醫古籍是宋代《太平惠民和劑局方》，該書記載：“四物湯，調益營衛，滋養氣血，治沖任虛損，月水不調，臍腹?痛，崩中漏下，血瘕塊硬，發歇疼痛；妊娠宿冷，將理失宣，胎動不安，血下不止；及產后乘虛，風寒內搏，惡露不下，結生瘕聚，少腹堅痛，時作寒熱。”［2］該方被稱為“婦科圣方”。龔廷賢對四物湯進行加減化裁，靈活運用于臨床各科。以下對此作一分類簡析。

1 體虛而感受外邪的驅風四物湯、止嗽四物湯、清暑四物湯、除寒四物湯、除濕四物湯、和解四物湯

血虛體弱，衛外不固，易感外邪。此時病位偏表，當因勢利導從表而解，然單純解表則易傷正，故當養血解表。驅風四物湯主治血虛受風者，癥見頭目作眩、頭風頭痛、或時頭面肌膚作癢等，方中四物湯加荊芥、防風養血祛風止癢；以羌活、獨活祛風止痛；白芷、藁本除眩止痛，全方共奏養血止癢，祛風止痛之效。

止嗽四物湯主治血虛痰熱上壅者，癥見咳嗽氣促，痰多、質黃黏，咳吐不爽，面赤，口干等。龔氏認為在咳嗽的診治中，需先辨新久虛實。新病，風寒則散之，痰涎則化之，火熱則清之，濕熱則瀉之；久病多見虛證及氣郁，氣虛則補氣，兼郁則開郁，血虛則補血。故在四物湯養血的基礎上加入宣降肺氣之前胡、桔梗、紫蘇、杏仁、金沸草，以及清熱化痰之黃芩、貝母、知母、甘草、桑白皮，諸藥合用，達清熱化痰、補虛止咳之功。

清暑四物湯主治血虛受暑者，癥見盛暑身熱，頭疼目昏，口燥咽干等。暑為陽熱之邪，易擾亂心神，故在四物湯的基礎上加白扁豆、香薷祛暑清熱；赤茯苓清心利尿；柴胡、黃芩透瀉內蘊之濕熱；桔梗載藥上行；甘草調和諸藥，共起補虛除熱，祛暑清心之效。

除寒四物湯，主治氣血虛受寒者，癥見身體怯冷，但逢時少寒，為之聳肩者。血氣不足，則營衛失調，故用四物湯合用人參、茯苓、甘草、黃芪補氣養血，佐以干姜、石菖蒲除濕溫中，諸藥合用使血氣充，怯寒除。若見寒戰者則加官桂以溫通經脈。除濕四物湯主治血虛感濕者，癥見：四肢困倦，濕氣遍身骨節疼痛等，投予四物湯補血以治其本；蒼術燥濕運脾；豬苓、澤瀉、木通、赤茯苓通利滲濕，令濕邪從小便而出；防風、羌活祛風除濕，寓風能勝濕之意；甘草調和諸藥，全方以燥濕、泄濕、汗濕之法以祛濕，無不體現龔氏配伍之精妙。

和解四物湯主治血虛傷風感冒者，癥見：四肢倦怠，頭目昏痛，身熱，以四物湯配伍藁本、羌活、防風、白芷祛風除濕；前胡疏散除熱；生姜、蔥助其辛散之力；其中白芷與川芎相伍則增強祛風止痛之效，全方共奏祛風除濕，補虛止痛之功。

2 血虛而諸竅不利的明目四物湯、聰耳四物、清暈四物湯、除眩四物湯

龔氏認為臟得血而能津，腑得血而能潤，目得血而能視，舌得血而能言。全身各臟器都通過血液的濡養來維持其功能，故血者則諸竅不利。如明目四物湯主治血虛目暗生花者，癥見目昏畏光、久視昏暗等。龔氏認為凡欲治眼者，須先補腎，后乃治肝，肝是腎之苗，腎是脾之主，收肝則神魂安定，養腎則精魄流通，魂魄即已安和，眼目自然明朗。故用四物湯配伍肉蓯蓉、枸杞子益精明目；酸棗仁、菊花養肝明目；木通、石菖蒲利竅通經。在治法上龔氏認為：“凡醫眼目疾病者，不理脾胃及養血安神，治標不治本，是不明正理也。若概用辛涼苦寒之劑，損傷血氣，促成內障之癥矣。”［3］360聰耳四物湯主治血虛耳閉者，癥見：耳內脹悶閉塞、或伴耳鳴耳聾。方以四物湯加酸棗仁養血調肝；木通、石菖蒲利竅通經；枳殼、青皮行氣消閉；荊芥、薄荷、藁本、白芷祛風散邪，諸藥合用共奏養血通竅、祛風除閉之功。

清暈四物湯主治血虛所致清竅失養，復感風濕之邪者。癥見神疲乏力、唇甲淡白、動則發暈欲嘔、不得清爽。故用四物湯養血補虛；荊芥、防風、細辛并走于上，祛風勝濕之力倍增；羌活、獨活兩藥相伍，一上一下，可增強祛風除濕止痛之功；半夏、金沸草、生姜和胃降逆；蔓荊子清利頭目；共奏養血除暈，祛風除濕之功。除眩四物湯主治血虛昏眩者，復感風濕之邪者，癥見頭目眩暈、頭部昏沉等，方用四物湯養血和營；羌活、藁本、細辛祛風除濕；蔓荊子、白芷相伍可增強清利頭目之功，諸藥合用，共奏養血除眩，祛風除濕之功。

3 虛煩津虧的止渴四物湯、清熱四物湯、除煩四物湯、扶勞四物湯

《黃帝內經》曰：“陰虛則發熱。血液虧虛，脈絡空虛，陰血損傷，不能制火則內熱。陰津損傷，陽亢而無陰汁的濡養，故渴也。”如止渴四物湯主治血虛心火旺所致津虧生渴者。癥見：口干唇燥、口渴引飲等，方用四物湯養血滋陰；柴胡、前胡除熱祛邪；石膏、知母清熱瀉火；最后配伍生津止渴之五味子、麥冬、干葛、人參、天花粉、烏梅，全方共奏養血滋陰，清熱生津之功。

清熱四物湯主治血虛陰虧者，癥見津液干燥、肌體煩熱、手足心熱等。以四物湯養血滋陰，其中生地、熟地共用，取生地治療骨蒸煩熱以治標，熟地補血填精以治本；地骨皮、天花粉退熱除蒸；百合、麥冬養陰安神；柴胡、黃芩、前胡、桔梗清熱以除煩；全方共奏養血滋陰，退熱除煩。

除煩四物湯主治血虛虛煩者，癥見：虛損后見面上心中時或煩熱、口干舌燥等，故用四物湯養血滋陰的同時，配伍生津止渴之天花粉、五味子、麥門冬、干葛、人參，佐石膏、淡竹葉、前胡以清熱除煩，全方共奏養血滋陰，清熱除煩之功。

扶勞四物湯主治血虛成勞者，主治遍身骨節酸痛，五心煩熱、盜汗、不進飲食等。方用養血補虛之四物湯，佐黃芪、丹參與當歸相伍則補氣養血；地骨皮、秦艽相伍則增強其退熱除蒸之功；柴胡、前胡祛邪除熱；麥冬、天花粉生津止渴；陳皮、香附、砂仁、枳殼行氣健脾；諸藥合用共奏養血除蒸，健脾補虛之功。

4 脾胃不和的除穢四物湯、散痞四物湯、進食四物湯、止嘔四物湯

龔廷賢認為“調理脾胃者，醫中之王道也。節戒飲食者，卻病之良方也。”又如李東垣云：“胃中元氣盛，則能食而不傷。”元氣是化生氣血的動力。除穢四物湯主治血虛胃氣不和者，癥見：不進飲食，反復嘔吐而無物可嘔者，故祛四物湯中地黃以防滋膩礙胃；法夏、金沸草、生姜降逆止嘔；桔梗、檳榔、枳殼、木香、青皮行氣消食；陳皮、干姜溫胃健脾，諸藥合用，共奏養血行氣，降逆除穢之功。散痞四物湯主治血虛胃弱之痞悶者，癥見肢體倦怠、胃脘痞悶等，方用四物湯祛地黃以防其滋膩；枳實、枳殼相伍則增強行氣除滿之功；烏藥與香附相伍則增強其行氣消脹之功；木香與檳榔相伍則行氣導滯之功備增；青皮、陳皮相伍則增強其行氣消痞之效，諸藥共奏養血和胃，行氣消痞之功。

進食四物湯主治血虛脾弱者，癥見食少不饑，體倦乏力，胸中痞悶者，方中四物湯祛地黃、當歸以防其滋膩；加蓮肉以健脾；脾虛易致濕困，故用砂仁、白豆蔻化濕行氣；烏藥、香附、檳榔、木香、陳皮、青皮、枳實行氣除滿，諸藥合用共奏養血健脾，行氣消痞之功。止嘔四物湯主治血虛胃氣失和者，癥見時或嘔吐，有物吐出等，方中四物湯祛地黃以防其滋膩；久吐則易耗氣，故用人參、白術、白茯苓以補氣養胃；半夏、生姜降逆止嘔；陳皮、枳殼、檳榔行氣消積；諸藥合用共奏養血和胃，行氣止嘔之功。

5 血虛而肢體不和的除痿四物湯、健步四物湯、止痛四物湯

龔氏認為舌得血而能言，手得血而能握，足得血而能攝，肢體功能的正常與否和血液的濡養有著直接的關系，如除痿四物湯主治血虛肢痿者，癥見四肢痿弱倦怠、不能久立等，方用四物湯與五味子養血補虛；肝主筋，腎主骨，故用鹿茸、肉蓯蓉、菟絲子、破故紙、骨碎補大補肝腎以填精益髓；陳皮、白術、香附使其補而不滯，全方共奏養血補虛，補益肝腎之功。健步四物湯主治血虛足痿者，癥見下肢痿弱、不能行步等。方用四物湯養血以治本；牛膝善補肝腎強筋骨，木瓜舒筋活絡兼能化濕，川續斷則善于補肝腎，續筋骨，諸藥合用共奏養血滋陰，強筋健骨之功。止痛四物湯主治血虛肢痛者，癥見：血虛失養、全身疼痛、肢體倦怠者。方用四物湯養血和營；體虛易感外邪，故用羌活、秦艽祛風除濕以止痛；高良姜、干姜溫中散寒；木瓜、五加皮祛風濕強筋骨；骨碎補補腎強骨；體虛亦可致瘀血阻滯，故用丹參、玄胡索活血止痛，全方共奏養血止痛之功。

6 經帶胎產的通經四物湯、調經四物湯、清血四物湯、清帶四物湯、安胎四物湯、催生四物湯、保產四物湯、胎產四物湯

《黃帝內經》曰：“女子二七而天葵至，任脈通，太沖脈盛，月事以時下，故能有子也。”女子以血為用，經帶胎產皆離不開營血的濡養。龔氏認為導致經閉的原因各不同，需隨證治之。“經閉有血壅盛而不通者，用破血之藥以通之。有血不行者，非是不行，乃血虛乏，若用破血之藥以通之，非不通行，經后愈損人矣。［3］109通經四物湯主治血虛經脈不通者，癥見：月經后期、月經量少、色淡等。方用四物湯配伍肉蓯蓉、五味子養血補腎以滋源；佐黃芪、人參補氣生血；紅花、蘇木活血通經；蔥白、酒可增強其行氣活血之力，共奏養血補虛，活血通經之效。調經四物湯主治血虛氣不調者，癥見：月經先后無定期、月經量或多或少等。龔氏認為此乃血氣不調，調氣和血則經脈自勻也。故用四物湯養血和營；青皮、陳皮、紫蘇、香附、砂仁疏理氣機；丹參、川烏、桃仁、紅花、水酒活血調經；全方共奏調氣活血，養血調經之效。清血四物湯主治血虛血壅不行者，癥見：月經不下、腹痛較劇等。方用四物湯養血補血；佐鬼箭、三棱、紅花、玄胡索、姜黃、蘇木、牡丹皮活血通經；白術補氣健脾以防傷正，全方共奏養血補虛，活血通經之效。清帶四物湯主治體虛血淋者，癥見：白帶量多、赤白帶下等。龔氏認為帶下病多由氣血失調所致，故用四物湯祛芍藥以防其收斂；香附、陳皮調理氣機；荊芥、防風祛風散邪；白附子、高良姜溫化濕痰；大棗、甘草補氣健脾；全方共奏養血調氣，化濕止帶之功。

安胎四物主治血虛胎動者，癥見胎動不安、腰疼重墜者。方用四物湯養血安胎，佐以安胎之續斷、紫蘇、阿膠、砂仁、艾葉，婦人多血虛氣盛者，故配伍地榆、前胡、丹參以除煩安神；木香行氣以防滋膩，全方共奏養血安胎，除煩安神。催生四物湯主治體虛胎死腹中，癥見：胎連日不下、死于腹中等。方用四物湯祛芍藥、地黃防其斂邪；胎死腹中，當急排出，故配伍鬼箭、蘇木、紅花、牛膝、牡丹皮、桂枝、玄胡索、麝香以活血排胎；白芷解表止痛；干姜不僅可以溫中，還可回陽防止其厥逆。可見龔氏用藥之縝密，配伍之精當。保產四物湯主治產后虛損者，癥見：面色痿黃、食納不佳、腹痛不適等，方用四物湯養血和營；白術、白茯苓、陳皮、甘草、生姜、大棗補氣健脾；產后多瘀多滯，故用益母草、香附活血調氣；干姜溫中健脾；諸藥合用共奏氣血雙補，調氣活血之效。其中昏聵者可加荊芥穗；惡露不行加桃仁、紅花；口干加麥門冬；盜汗加炙黃芪；發熱者可加童便。胎產四物湯主治胎產前后，腰胯疼痛者，方用四物湯祛地黃，配伍疏暢氣機之枳殼、陳皮、香附、莪術、大腹皮、紫蘇，甘草調和諸藥，龔氏在方后提到胎前數服本方，則胎易產下，產后數服本方，則可祛敗血。

7 水液失調的除痢四物湯、治淋四物湯、止瀉痢四物湯、消腫四物湯

龔氏認為：“痢是濕、熱及食積三者。白者，濕熱傷氣分；赤者，濕熱傷血分；赤白相雜，氣血俱傷；黃者，食積；青黑著，濕盛也”［3］283。治宜行氣和血，開郁散結，消化積滯，通應通用。初痢元氣未虛，治宜疏通積滯，通因通用。而久痢則不可過下，恐傷元氣。如除痢四物湯主治虛寒痢疾者，癥見：痢疾日久、痢下赤白、疲倦畏寒者等，方中四物湯祛地黃以防止斂邪；加阿膠養血和營；調氣則后重自除，故用木香、厚樸以行氣除滿；干姜、艾葉溫經除寒；諸藥合用共奏養血和營，溫經除痢之功，其中熱盛者可加黃連、黃芩，里急后重者加檳榔。治淋四物湯，主治血虛膀胱熱結，癥見：小便頻數、淋漓不盡、尿道澀痛等。方用四物湯養血補虛，山梔、條芩清熱瀉火，葶藶、木通、車前子利尿通淋，防風、蔥白可增強其辛散之力，亦可防其他藥物過于苦寒，諸藥合用共奏養血補虛，清熱利尿之功。

止瀉痢四物湯主治虛寒瀉痢者，癥見：腸腹虛滑、或瀉或痢不停等。行血則便膿自愈，故用當歸、川芎行血和營；配伍溫中散寒之干姜、官桂、肉豆蔻、丁香；健脾燥濕之蒼術、白術；調氣和中之木香，香附、厚樸；車前子分清濁而止瀉；最后以訶子肉收斂固以治標；諸藥合用共奏調氣行血，溫中散寒之功。消腫四物湯主治血虛水腫者，癥見：遍身浮腫，肢體倦怠等，方用四物湯祛地黃加車前子、赤茯苓、豬苓、澤瀉、葶藶、木通利水消腫，氣行則水行，故配伍青木香、大腹皮、檳榔行氣利水；最后佐以防風、蔥白辛散利水；諸藥合用共奏補血行氣，利水消腫之效。

8 氣機不利的順氣四物湯、定喘四物湯、化積四物湯、化氣四物湯、化痰四物湯、消脹四物湯

龔氏認為：“人身之氣，是一身之所主也，一氣周流順行而無病矣；逆則易生諸病。氣之為病，上為頭旋；中為胸膈；下為臍周動氣、或喘促。男子需養其氣以全神；婦人宜平其氣以調經。假若憂愁思慮而傷其氣，留滯不散，停于胸膈，不能流暢，可致心胸痞悶，時覺心中氣不下降，久則成積者。”［3］296如順氣四物湯主治血虛心中痞塞者，癥見：時覺心中氣不下降，痞塞不通，或有積塊。方中以四物湯祛地黃加麥冬；三棱、莪術破氣消積；木香、青皮、陳皮、香附、砂仁、烏藥、枳殼、檳榔行氣消脹；遠志、辰砂安神定心；諸藥合用，共奏養血安神、行氣消積之功。定喘四物湯主治血虛肺氣不利之喘促者，癥見：氣喘、動則喘促、或有痰等。方用四物湯養血補虛；桔梗、枳殼、前胡、茯苓、紫蘇宣降化痰；桑白皮、金沸草、枳實降逆氣平喘；杏仁與葶藶相伍，一宣一瀉，則氣機通暢，氣喘則平，諸藥合用共奏養血補虛、降逆平喘之功。化積四物湯主治血虛胸腹痞滿者，癥見：因飲酒中毒、或時胸中痞悶、腹中膨脹等。方用四物湯祛地黃加三棱、莪術破氣消積；配伍行氣消脹之青皮、陳皮、枳殼、檳榔、香附、木香；砂仁與白豆蔻二者合用則有開胸順氣、芳香化濁、和中消食之效；最后佐以和胃健脾之烏梅、蓮肉，諸藥合用共奏養血運脾、行氣消脹之功。

化氣四物湯主治血虛氣逆上攻者，癥見：胸脅作痛、走竄不定等。方用四物湯祛當歸、地黃加破氣消積之三棱、莪術；佐疏肝止痛、理氣和胃之青皮、陳皮；行氣消脹、散寒止痛之香附、烏藥、高良姜、石菖蒲、川烏；最后配伍行氣止痛、消積導滯之木香、檳榔；諸藥合用共奏補虛疏肝、行氣止痛之功效。化痰四物湯主治血虛痰壅胸膈者，癥見：咳嗽、痰壅不利、胸膈不寬者。方用四物湯祛地黃加青皮、香附行氣寬中，痰濕阻滯者故用枳桔二陳湯（桔梗、枳實、陳皮、半夏、白茯苓）理氣化痰，諸藥合用共奏養血化痰，行氣寬中之效。消脹四物湯主治血虛氣滯者，癥見：氣塊膨脹、時聚時散等，方用四物湯祛地黃加辛散消痞之半夏；配伍行氣除脹之枳實、枳殼、青皮、陳皮、檳榔、木香、大腹皮，諸藥合用共奏養血消脹之功。

9 小結

龔氏認為婦人之病，多是氣盛而血虛，四物湯調益榮衛，滋養氣血，可治婦人百病。但其遵古而不拘泥，將四物湯類方靈活運用于內、外、婦、兒和五官各科，使其不再局限于婦科專方。龔氏還提出富有中醫因時治療特色的“四時增損四物湯”——春倍川芎、夏倍芍藥、秋倍地黃、冬倍當歸。龔氏用辨證的思維靈活化裁四物湯，對臨床各科都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