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格措
(中共海北州委黨校,青海 海北 810299)
人生活在社會群體中,語言是人類交流交際的基本工具,語言與社會的關系是密不可分、相輔相成。語言在社會的首要功能就是用來溝通信息、傳遞思想、交流感情。但是語言并非一成不變的,它會隨著人所處的社會地位、職業、年齡、性別、受教育程度等的改變而改變,我們把這種現象稱為語言變異。語言是人們的交際工具。現代文明的發展推動著社會的前進,而人是社會的主體。社會發展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人的思維模式,做事方法和知識范圍,而作為人們思想交流的工具,語言是隨著社會的發展而有所變異的。語言的變異與社會的發展有很大的關系,社會的發展是在科學的推動下前進。通過科學而得來的新事物和新認識要求人們要用新的接受方式來接受它們,從而人不得不制造出一些能表達新事物、新認識的詞語。語言變異現象反映在語音、詞匯、語法等各個語言結構要素上。如目前盛行在青年人身邊的一些網絡流行語就有:“大蝦”“暈”“頂”等等。這些流行詞語具有新鮮時尚、易傳易變等特征,充分反映了網絡時代對語言生活的影響,流行語的存在和流行是客觀事實。其既是一個文化現象,又是一個語言現象,而且常常是一個臨時的現象,對語言來說,它的存在并不說明它必然會成為語言的合法成員,但卻能給語言發展演變帶來新的氣息[1]。
語言是社會發展的產物,在語言變異當中會受到社會各界因素,但總體的變化特征是簡便人們交流、滿足人的目的。語言與社會是離不開的,沒有了社會語言就不存在,沒有語言社會是無法前進的。在同一社會當中不同的群體,不同的集團或階層使用語言也不同,由此構成社會方言。群體、集團當中的人使用他們有獨特語言來進行交流,因此在社會當中產生了行業語、隱語,以及由年齡、性別、民族地域的不同而有了語言的社會變異[2]。
同一個知識分子,在他讀書、講課或播音等相伴著有書面語材料的情況時讀文讀音。
性別、年齡的變異,不是由于社團的距離、交際的障礙引起的,而是由于社會心理、文化背景等復雜原因引起的。在人的不同年齡段里社會的發展也不同,因而人的思想以及表達思想的語言隨著年齡的改變而發生變化。性別變異的產生有兩種原因:一是自然標志,也就是男女兩性在生理特征和體態方面的表現;另一個是社會標志,是社會為性別差異成文或不成文地規定一系列關于區別性別的行為、服飾、儀表、禮節等方面的規范。因此,男女兩方都有自己獨特的語言風格。這也與“男人說話應該什么樣”,“婦女說話應該什么樣”的社會心理有關。
地域變異就是指方言,而它最重要的是表現在語音上。語言變異的因素來自兩個方面:一是“語言內部結構的影響”。語言的結構是一個多層級的系統,各個層級中的各個組成成分又互相關聯,其中任何一個成分的變化,都可能引起其他成分的變化,從而出現連鎖反應的變異。二是“與語言變異相關的各種外部因素”。諸如年齡、社會階級和職業、文化程度、種族、性別、交際場合、交談對象、交談話題、交談者之間的關系、語言載體等都會影響語言的變異。語言的一個根本特性就是社會性,所有被研究過的語言表現出的一個共同特點就是它們都包含著語言變異,因而,語言變異是社會語言學研究的主要問題。不同年齡、性別、文化層次、地位高低的人的心理千差萬別,即便是同一個人,在不同的時間和不同場合,其心理也會有所不同。這些錯綜、復雜的心理,對語言的使用自然也會有影響。這些心理現象及其對語言使用的影響是表面的,我們把它放到社會里去加以考察,可以得出社會心理對語言變異影響的實質。
比如新老異說,新老是指通過與書面語和方言的比較可判斷出歷史長短的那些詞,歷史較長的稱為老詞,歷史較短的稱為新詞。
人為了生存和發展,必須適應現實社會的客觀條件,同時,又要隨著它的發展和變化,適時做出相應的調整,于是便形成了一種迎合的社會心理。這種迎合心理反映在語言的使用上,根據不同目的、不同時間、不同場合、不同對象等,說不同的話,選擇不同的語碼。同一個地域或群體的人們長期生活在一起,產生了一種群體聚合心理,喜歡群體活動和群體生活,這種社會心理對語言變異的影響,主要表現在使用語言時,盡量從俗從眾,求得同一。在我們單位經常可以看到這樣一種有趣的談話現象:幾個不同方言區的人在一起,一般都說普通話,但當中說青海方言的人會與青海方言的人交談,而另外的人又會用他們都懂得某一方言交談[3]。
語言的類比作用也是引起語言變異的一種原因。按照費爾迪·德·索緒爾的解釋,“類比形式就是以一個或幾個其他形式為模型,按照一定規則構成的形式。”“類比的最明顯、最重要的效果就是用一些比較正常的由活的要素構成的形式代替舊有的、不規則的和陳腐的形式”。現代英語的反身代詞himself“他自己”和themselves“他們自己”在粗俗語中發生了變異,變成了hisself和theirselves,這是由對其他反身代詞構成方式的模仿而造成的。myself“我自己”、yourself“你自己”和herself“她自己”都由物主代詞和self“自己”一詞復合而成,而him和them卻是賓格代詞,將它們變成his和their,就在構詞語素的語法功能力面與其他反身代詞取得了一致。這說明類比作用對語言變異的影響[5]。
新詞語的產生又給語言的變化帶來簡化性。很典型的例子就縮略語的產生和外來詞現象。人們在交流中通常喜歡用簡短的語句表達內心的想法,并且現代社會要求這簡練的言語,因此,語言變化更有簡練性。在現代漢語中“特別是表示事物意義的詞組,可以抽出其中的幾個成分構成簡稱,這往往就是詞組縮減構成新詞”,這是詞語的發展,也是語言的一種變異。簡單地說,社會環境改變了人的認識,人的認識對語言的變異起到作用[6]。
語言變異是社會語言學研究的重要內容之一,而意義的研究是認知語言學的研究中心。“社會語言的變體”指的是表達同一語言功能或者實現同一語言因素的一套語項,并且每一個語項都具有社會和文體意義,這些意義的產生與語言外因素密切相關,如社會地位、年齡、性別、職業、民族群體等。因此,在以社會結構為根本的真實的言語社團中,交際能力必須以認知能力為基礎去掌握語言的同質性和語言的變體,而這種知識的掌握就像慣習一樣適時適地。實際上,它是一種遠遠超于語法和語言結構的能力,而是一種文化和認知的能力以掌握,由于文化社會再生產過程而代代相傳的同質性。而認知語言學明確提出可用“識解”來具體分析變異的認知動因,因此,認知語言學可以促進社會語言學從表層的語言形式變體研究進入到深層的語言意義研究,使社會語言學研究更加完善[4]。
語言變異是社會語言學的一個重要研究內容。許多語言變異現象反映了社會對語言的影響。研究語言變異對創制文字、語言規范化、制定新詞術語等工作具有積極的意義。因為變異不是語言結構的外在因素,而是語言結構本身所具有的特征,描寫語言學不可忽視對語言變異現象的描寫,我們以往的語言調查工作往往只注重對個人方言的描寫,只研究個別而忽略一般,因而看不到豐富的語言變異現象,也就容易陷入到割斷語言和社會的關系,把語言看成是一種僵死的結構的境況中去。研究語言變異是歷史語言學、社會語言學、描寫語言學不可缺少的內容。同時,研究語言變異也不可缺少這三方面的知識。我們在這方面還研究得不多,這是一個有待深入探索的新領域[7]。
索緒爾在《普通語言學教程》里區分了共時語言學和歷時語言學,確立了共時語言學的地位,這是他的歷史功績。我們認為共時和歷時的關系是:共時狀態是歷時演變的一個斷面;歷時演變寓于共時狀態中。兩者的關系如同鐵環和鐵鏈,語言垂直演變的歷時鏈由無數個共時環構成,每一個共時環和另一個共時環都有上連或下連的關系。語言共時狀態中充滿著變異的因素,語言變異是聯系共時和歷時的橋梁,研究語言變異可以看到語言演變的過程、方式和趨向,總結出若干歷史演變規律。變異的意義研究對于社會語言學的研究具有極大的重要性,社會語言學的認知轉向是必然的[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