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銳
【導??讀】宮崎市定的作品在當下的圖書市場中頗為流行。但必須注意到,宮崎的史學思想與近代日本右翼思潮之間有著比較緊密的聯系。宮崎的許多論著,從題材上來看或許屬于中國古代史范疇,但在著述目的上,則很大程度上是為近代以來日本的對外擴張政策進行歷史的論證。在這其中,他對明代倭寇的分析就是典型例子。
【關鍵詞】宮崎市定??倭寇??東洋史
最近幾年,與日本右翼有著千絲萬縷聯系的史家宮崎市定的著作被大量翻譯到中國,在中國的圖書市場中十分流行,成為大眾歷史領域的寵兒,同時還有不少專業研究者為其背書。宮崎市定不僅是一位史學研究者,而且早年還參與了日本的侵略戰爭。從1939年到1944年,他以京東大學東洋史專家的身份參與了旨在為日本侵略服務的東方文化學院與東亞研究所的相關項目。在1943年,他出版了一本專門討論日本歷史的著作《日出之國與日沒之處》,從書名就可看出,他援引《隋書·倭國傳》中“日出處天子致書日沒處天子”的記載,凸顯日本是所謂“日出之國”,中國乃“日沒之處”。如果說此書中的這段話是日本使臣刻意張揚其主體性,那么宮崎在戰爭背景下取此典故以為書名,其目的也就顯而易見。對此,他晚年如是評說:
《日出之國與日沒之處》成書于“二戰”期間,今天再次閱讀,不可否認,在我撰述意圖中確實有些“發揚皇威”的意思在里面,措辭上也顯得有些過時,今天看簡直毫無辦法。然而對我來說,那種動不動就通過揭露自己國家的劣根性來表示進步的現代風潮,反而令人覺得不適。還有,如書中的《倭寇的本質與日本的南進》一篇,因當時急于表達自己的主張,今天看來已經完全失去了應有的說服力。[1]
“二戰”以后,日本國內開始清算戰爭期間的意識形態。這其中固然有美國支持下帶有美式自由主義色彩的反戰宣傳,但影響更大的當屬具有鮮明左翼色彩的學術研究與大眾宣傳,特別是在東洋史研究領域,馬克思主義史學頗為流行,或許這便是讓宮崎深感不適的“現代風潮”[2]。由此可見,宮崎本質上并未否定自己在此書中的核心觀點,只是覺得書中的措辭時代感過強,太“急于表達自己的主張”,致使失去“應有的說服力”。換句話說,假如此書在修辭上更加巧妙、表達上更加靈活,是不是就更有說服力呢?
宮崎提到收入此書的一篇名為“倭寇的本質與日本的南進”的文章。文章題目中的“日本的南進”,不禁讓人聯想到“二戰”期間日本軍部的南進政策。如此直白的措辭,或許就是宮崎后來所說的太“急于表達自己的主張”。而更引人注目的,是此文為倭寇所做的翻案及其背后的政治意圖。
宮崎開篇即言:“所謂倭寇,絕對不是以強取財物為目的的強盜集團。”[3]23為什么這么說?他從分析明代負責海外貿易的市舶司開始。他認為后者旨在為明廷服務,日本一方的受益者也限于室町幕府的將軍及其周圍權貴,對于雙方民眾而言,這一機構的作用極為有限。因此,“兩國的民眾必然會在中國沿海的島嶼上尋找適當的地點進行走私貿易”[3]28。明廷對此自然是嚴厲取締,而令人感到有趣的,是宮崎對于此時日本人心態的描述:
日本人只是希望能夠和平地進行貿易,即使這樣的貿易違反了中國的國法,但這也似乎與日本人無關。因此,在明軍與走私成員爭斗之時,日本人基本上保持著事不關己的中立態度,只是希望騷亂能夠盡早平息,期待著明朝允許日中兩國民眾自由貿易的日子早點到來。[3]31
宮崎一面提到日本參與中國沿海的走私貿易,一面又說此舉即便違反明代律法,也和日本人無關,因為日本是在搞“自由貿易”。且不說此處的“自由貿易”明顯挪用了近代西方全球擴張時期的概念,根本不是古代東亞世界的史事;其直接目的,更是意在彰顯日本是東亞“自由貿易”的維護者,而明代中國則是“閉關鎖國”,不讓本國“民眾”與日本自由做生意。此論宛如鴉片戰爭前夕,帶有武裝殖民集團性質的英國東印度公司指責清政府封閉自大,拒絕與其展開“自由貿易”一樣。
照此邏輯,日本商人為了維護中日之間的“自由貿易”,自然不能僅止于“期待著”,而是要有所作為:
世人動輒將倭寇誤解為以掠奪為目的的海盜行為,實際上并非如此……日本商人最初可能只是觀望,但一旦意識到既有的權益無法恢復,中國的貿易伙伴又被官府羈押,受到迫害,因此,當有貿易伙伴請求他們出手援助時,便再也無法坐視不管,從而加入復仇戰爭中去。這才是倭寇的本質,才是他們的本來面目。兩國政府之間的統制貿易無法滿足民間的要求,于是民間貿易開始興起,對民間貿易進行干涉,并從干涉發展到軍事討伐,然后對軍事討伐進行復仇,然后對復仇進行援助,經過了這一系列的過程才出現了倭寇。[3]33
正如施米特所指出的,把海洋作為區別于陸地的空間規劃,是近代以后的事情。而“這種區分原則支配了17、18世紀的國際法的基本結構——海洋開放、第一個全球化地球圖景誕生之后的國際法基本結構”[4]。這背后是西方列強開始通過航海活動對廣大的非西方地區進行瓜分。而這一歷史過程的物質基礎、經濟動力及其如何打著諸如“自由貿易”之類意識形態說辭,馬克思與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也進行了十分深刻的分析。[5]由此可見,宮崎筆下的倭寇根本不像生活在古代東亞世界里的人,而是神似近代西方全球擴張中的各色先驅者。在這樣的論述框架下,倭寇就成為具有現代意識的群體,他們不但具有類似“契約精神”的氣質,拯救深受中國“體制”束縛的“民間商人”,而且通過一系列俠義之舉,敲開封閉的中國的大門。
正像早期殖民者深入美洲、非洲“不毛之地”的勇武之舉在近代西方廣受傳播一樣,宮崎也毫不吝嗇地稱贊倭寇入侵中國。在他筆下,倭寇的“目的也絕不是掠奪,他們只是出于哥們兒意氣,參與了遭受官府迫害的中國同類的復仇運動中去”。因此,“倭寇絕不是以中國民眾為敵的”。更有甚者,“倭寇是戰爭的天才。有中國內地人做向導,對地理形勢又非常了解,總能夠通過伏兵的戰術以寡敵眾,尤其是日本刀的使用出神入化,讓膽小的明朝官兵聞風喪膽”。[3]35,36如果這樣的邏輯可以成立,那么斗轉星移,在現代中國,日本侵華也不是為了掠奪,而是出于另一種“哥們兒意氣”——“大東亞共榮”,把中國從西方勢力的魔爪下解救出來;日本只是與“冥頑不化”的中國抵抗者為敵,而不以中國民眾為敵。至于日軍如何“威武善戰”,更是在大量的宣傳品中廣為傳播。總之,在明代倭寇身上,宮崎或許看到了自己也曾是其中一分子的侵華日軍之先驅。
同樣地,就像西方殖民者把在非洲、美洲的活動形塑為“教化”當地民眾、進行開發建設一樣,宮崎強調:“倭寇的暴行絕不是一種營利行為,當然也不是日本人樂意這么做。日本人最終還是希望在和平的環境下從事通商貿易。”[3]39“日本人本來就愛好和平,自始至終都只是想與中國民眾在和平的環境下進行通商貿易。如前所述,只是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加入到了中國官府與民眾的斗爭中去了,這就是所謂的倭寇。”[3]46只要對明代后期至20世紀40年代的中日關系史稍有了解,就不禁會對宮崎的這番論調啞然失笑。破壞東亞“和平環境”的禍首究竟是誰,日本各方力量有多少是“本來就愛好和平”的,這些問題的答案其實非常清楚。可關鍵在于,宮崎認為他的這項研究是在“深入事實的內部,闡明事情的真相”[3]47,這真是讓人感到錯愕。
更讓人不得不注意到的是,宮崎此論在戰后似乎也沒有太多變化,這或許是在實踐他對戰后進步思潮的不快。在影響頗廣的《亞洲史概說》一書中,他如是敘述倭寇:
所謂的“倭寇”,是由于明朝行之過甚的鎖國政策本身出現了破綻所導致的……自宋元以來,日本人與中國沿海民眾就已經開始進行自由貿易了,但明朝政府采取鎖國政策之后,自由貿易就變成了走私貿易。而嘉靖皇帝對走私貿易的壓制,與其說針對日本人,不如說是針對中國人,試圖以此對民眾加以嚴厲的控制。為了反抗這一官方壓制,中國人只好勾結日本人掠奪沿海城市,這便是倭寇的真相。[6]
很明顯,相比于戰時,這些敘述更“學術化”、更“平實”,但核心觀點依然保留著。宮崎晚年自言:“本國人未必最了解自己的歷史,外國人的理解常常更加準確,這可以說是歷史研究中特有的趣味所在。”[7]不知對于明代的這段歷史,宮崎是否也覺得自己較之中國人理解得“更加準確”?從他在《亞洲史概說》中的倭寇“真相”論與戰時觀點一脈相承來看,也許他真的是這么認為的。而這一點恰恰是今人在閱讀宮崎史論時不能忽視的。
此外,在《日出之國與日沒之處》一書里,宮崎收錄了一篇名為“中國的開放與日本——中國式的體制與日本式的體制”的文章。此文意在通過對比中日兩國在近代面對西洋文明時的不同態度,凸顯中日之間“體制”的巨大差異。在他看來,中國自古以來就有獨特的體制,歷代王朝皆以維護這一體制自任,面對外來文化,在無損此體制的完整性時,中國古人尚能汲取一二,一旦覺得外來文化會對中國體制造成巨大沖擊,那么王朝統治者就會選擇深閉固拒,致使國勢衰微。顯而易見,他如此敘述中國歷史,自然是為了拿來與日本體制做對比,以此彰顯后者的優越性。宮崎聲稱,正因為“日本不斷地與中國式體制抗衡,堅持采用日本式的體制”,所以日本一直希望與中國建立“對等”的外交關系,“從對等的立場展開兩國之間的外交關系必定是最自然的想法,這種平等精神在東亞范圍內是日本所獨有的”,甚至此乃“日本式體制對于世界歷史的意義”。[8]128只是不知宮崎下此結論時,是否考慮過日本長期對朝鮮與琉球的壓迫姿態。
當然,宮崎此論的更直接目的是論述近代中國與日本不同的歷史進程。他指出,正由于日本體制具有“平等”精神,所以它“自身也始終是開放的。對于外國文明,無論何時都是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并且迅速將其日本化,用以強化日本的體制。我們應當立足于這樣的觀點,來重新認識日本式體制的長處”[8]141。此文撰寫于20世紀40年代,如果認為近代“外國文明”的“精華”是帝國主義、殖民主義、軍國主義的話,那么當時的日本確實吸收得非常迅速,并且用“萬世一系”“八纮一宇”“王道樂土”等本土概念文飾之,東洋風與西洋景混為一體。而在宮崎眼里,這樣的日本體制堪稱東亞之光:
東亞諸國有時也對中國舊體制發起反抗,但最終都被卷入其中,只有日本凜然獨立,維持著獨特的日本式體制,并不斷促使中國式體制的反省,這在歷史上值得大書特書。在歐美的壓迫下,東洋各國或被征服,或淪為半殖民地,唯有日本不糾纏于應對的方式,只要無礙大局,就可以聽該聽之言,斥該斥之物,也就是在這樣的過程當中,日本式體制的基礎得到了不斷的鞏固和加強。[8]142
眾所周知,明治維新以來,日本一直覬覦中國的領土,甲午中日戰爭之后,更是在中國搶奪了大量經濟利益。說近代日本工業迅速發展的第一桶金來自對中國的掠奪也不為過。凡此種種,在宮崎那里都變成了日本處心積慮地促使中國從舊體制中“反省”,并認為應被“大書特書”,這真不知該從何說起。而更讓他備感“驕傲”的是,面對歐美的壓力,日本并未屈服,依然保持獨立,這更讓日本成為亞洲各國的“榜樣”。
只是隨著“二戰”結束,日本戰敗,日本國內瞬間從過往的高傲自大變成對占領軍的卑躬屈膝、極盡諂媚之能事。不少日本國民寫信給美國占領者,讓后者嚴厲處分戰時日本領導人,各種檢舉揭發更是層出不窮。對于此時日本的實際統治者麥克阿瑟,《朝日新聞》稱贊他為“我們的父”。不少女子甚至寫信給他,強烈表達“我想給你生孩子”的愿望。[9]或許是感受到了這樣的氛圍,宮崎在發表于1958年的《東洋史上的日本》一文里批評:“戰爭期間日本的狂妄自大,一旦戰敗馬上就完蛋了!于是又出現了無止境的卑躬屈膝的自卑感,于是又出現了日本民族是未開化的、野蠻的、不干凈的、不道德的,是罪人,日本的歷史完全是捏造的,明治維新也是騙人的假玩意兒,日清甲午戰爭、日俄戰爭,都是日本資產階級搞的侵略勾當等論調。”[10]195-196而回應之道,在宮崎看來,就必須“把日本的歷史完全客觀地放在世界歷史中來加以考察”[10]196。由此可見,宮崎史學的世界史視野,在很大程度上是希望借助這一方式來彰顯日本自身的特色。
宮崎強調,世界各地文明無不處于各種聯系當中,文化流動貫穿歷史進程,只是不同文化一旦相遇,是互相交融,抑或彼此對抗,在歷史中具有不同的顯現罷了。基于此,他認為日本文化在此流動性的背景下,可以稱為“終點站文化”或“中轉站文化”:
說最近代的日本文化是中轉站文化……我的意思是,經過選擇之后,合格的東西傳播了進來,合適的東西保存了下來。為了使之進一步符合自己的審美觀,不停地在加工著,無論它出自哪里,經過兩三代,就都變成了優秀的本地文化,然后再與新來的外來文化進行較量,反復進行選擇、同化的過程。[10]201
這個觀點,其實與戰時宮崎對“日本體制”的稱贊在基本結論上并無不同,都是為了突出日本能基于自身立場,不斷吸收、消化外來新文化的“特性”。只是這個“特性”,在戰時可以用來證明日本文化乃東亞翹楚,在戰后則可用來證明日本文化自有生命力,不應遭受前文所述的各種非議。所以宮崎指出:“所謂新文化,本來應該由內部創造出來的。但是,創造必須在具備了一切有利條件,并且還要讓這些有利條件實現最佳配比之后才有可能產生。”[10]202值得注意的是,這番話絕非泛泛而談,而是為了突出“新文化的創造,前提必須是一切有利條件在這里實現了最佳的結合,如果我前面所說的話不錯的話,那么應該說唯有今天的日本才具備了這樣的資格”[10]203。回到歷史語境,“二戰”結束后亞洲許多被殖民國家紛紛獨立,新中國成立更是影響了世界格局,舊的殖民體系在亞洲早已土崩瓦解。照理說,日本過去建立在舊秩序之上的優越感應該降溫才是,可這些時代變化似乎對宮崎沒什么影響,他繞了一個大圈子,最終還是在宣稱日本文化在亞洲的優越性。
因此,就很難認為宮崎的史學思想在戰后有什么巨大變化。在《亞洲史概說》里敘述近代日本歷史的部分,他專門用一節來分析“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功與罪”。作為中國人,筆者實在難以理解“二戰”中的日本究竟何“功”之有。而所謂“罪”,在宮崎筆下,不是“陸軍軍官演出的腳本總是過于脫離現實”,就是海軍首腦“沒能改變思路,而是始終堅持巨艦巨炮主義”。[6]355,356總之,都是屬于戰略上的失誤,而非對這場戰爭本身進行否定。這就好比“九一八”事變的幕后策劃者石原莞爾并不反對侵吞中國,只是不主張操之過急地借盧溝橋事變來造成中日全面開戰而已。如果今人不會因為石原的后一種態度而認為他是反戰人士,那么對于宮崎的“二戰”觀,也可用相似的邏輯來審視。
1992年,宮崎在為自己所著的《中國史》撰寫跋文時,談到該書在中國臺灣有中文譯本,在韓國有韓文譯本,并且覺得會“一定程度流傳于世”,于是感慨:“像《中國史》這種題目的著作,雖然有許多作者以各種語言撰寫,但相當數量的同類書中,只有我的書被翻譯到中國臺灣與韓國。”[11]489他由是展開聯想:
與這兩地相反,法國殖民地的印度支那、英屬印度、美國殖民地的菲律賓、曾為荷蘭領土的印度尼西亞等國,主權國因擔心人民反感,不敢以新文明教育人民,只能放任自流,因而失去了發現最近近世文明長處的機會,結果至今都后悔于文化、社會的落后。雖然是關乎這些民族盛衰存亡的大問題,但幾乎從未聽說過有哪個歷史學家曾經指出這種真相,這是為何?[11]490
很明顯,這番話的未盡之言是通過強調法國、英國等老牌殖民主義國家在殖民地沒有用“新教育”去教化當地民眾,導致這些地區享受不到“近世文明”,來突出日本在中國臺灣、韓國的殖民活動是盡了“責任”的,這兩處地方擺脫“落后”狀態,是有日本殖民者的一份“功勞”的。當然,宮崎在沉浸于自己的著作能在中國臺灣、韓國傳播的同時,或許有意忽視了“二戰”后許多中國馬克思主義史學家的著作也在日本頗為流傳,而這些史學著作背后的重要理論基礎——《毛澤東選集》,更是長期廣受日本青年歡迎。不過,及至去世前宮崎依然保持這種殖民主義的幻覺,也實在讓人忍不住“嘖嘖稱奇”。試想如果與宮崎具有相似理念的人,看到他的許多著作也在當代中國大有市場,會不會也會聯想到“二戰”期間日本在中國占領區的各種作為,會不會也將其視為在給中國人民普及“新文明教育”?從宮崎的汪精衛研究與今天國內一些對汪偽政權及其首腦進行另類闡釋的論著在結論上頗有相似性來看[12],似乎筆者并非杞人憂天。
注釋
[1][日]宮崎市定.前言[A].宮崎市定亞洲史論考(上)[M].張學鋒等譯.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7:13-14.
[2]關于宮崎對于戰后日本馬克思主義史學的態度,參見[日]宮崎市定.中國歷史的分期[A].宮崎市定亞洲史論考(下)[M].張學鋒等譯.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7:1414-1418.
[3][日]宮崎市定.倭寇的本質與日本的南進[A].日出之國與日沒之處[M].張學鋒等譯.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8.
[4][德]卡爾·施米特.大地的法[M].劉毅,張陳果譯.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7:20.
[5][德]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識形態(節選本)[M].中共中央馬恩列斯著作編譯局編譯.北京:人民出版社,2003:48-59.
[6][日]宮崎市定.亞洲史概說[M].謝辰譯.北京:民主與建設出版社,2017.
[7][日]宮崎市定.前言[A].宮崎市定亞洲史論考(下)[M].張學鋒等譯.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7:961.
[8][日]宮崎市定.中國的開放與日本——中國式的體制與日本式的體制[A].日出之國與日沒之處[M].張學鋒等譯.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8.
[9][美]約翰·道爾.擁抱戰敗:第二次世界大戰后的日本[M].胡博譯.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8:207,208.
[10][日]宮崎市定.東洋史上的日本[M].日出之國與日沒之處.張學鋒等譯.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8.
[11][日]宮崎市定.宮崎市定中國史[M].焦堃、瞿柘如譯.北京:民主與建設出版社,2019.
[12][日]宮崎市定.馮道與汪兆銘[A].宮崎市定亞洲史論考(下)[M].張學鋒等譯.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7:1393-1395.
作者單位:華東師范大學歷史系
(責任編輯?魏建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