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AHP法的歷史文化街區古建筑風貌評價
——以福州上下杭為例

陳婷婷, 譚文浩, 劉林豐, 呂 梁, 潘 輝

(1. 福建農林大學園林學院，福建福州 350002; 2. 閩江學院旅游系，福建福州 350108)

上下杭是福州城區目前除三坊七巷-朱紫坊街區之外，各類歷史建筑最為集中分布的區域[1]。在2014年10月17日批準的《福州市歷史文化名城保護規劃(2012-2020)》和2015年7月27日批準的《福州市城市總體規劃(2011-2020)》中與三坊七巷、朱紫坊共同列為福州市的三片歷史文化街區。2016年02月25日由省政府公布了《上下杭歷史文化街區保護規劃》，從特色價值、規劃定位、保護劃區、保護框架、功能結構等方面作了規劃[2-3]。

而隨著上下杭歷史文化街區保護規劃的不斷深入，古建筑遺跡在保護過程中受到了高度的重視。它作為歷史文化街區中的重要組成部分，不僅是簡單的傳統建筑，更是一種獨特的的情感記憶，是一個城市區別于另一個城市的核心差別，它是具有豐富人文景觀價值的重要載體。因此對其風貌進行合理的、全面的評估，提供科學的依據，從而使古建筑的保護、傳承與開發得到協調發展，是非常具有現實意義的。

1 材料與方法

1.1 研究區概況

上下杭指的是從小橋頭到大廟路之間的兩條平行的橫街，南通臺江碼頭，東連中亭街，面積約31.73 hm2。街區內錯落布置著由明朝至民國時期的各類建筑：宮廟、商業會館、祠堂、商鋪、民居、公共建筑等，既有西洋風格的建筑，又有福州傳統特色建筑。數量繁多，風格各異的建筑巧妙和諧的融合在一起，別具特色，趣味橫生[4-5]。這些建筑不僅見證了歷史的發展與變遷，記錄了張真君、楊鴻斌及愛國人士的故事；見證了中西文化的交流融合，創造了采峰別墅、咸康藥行舊址等優美的建筑；還見證了多元文化與階層的融合發展，承載了深厚的閩商文化與愛國情懷。而上下杭地區已不復當年盛景，由于缺乏對建筑的維護，僅有17.1 %的建筑保存較為良好。多數建筑疏于管理，導致破損嚴重、功能異化，甚至有些建筑已被拆遷，不見蹤跡[6]。

1.2 研究方法

層次分析法(Analytic Hierarchy Process，簡稱AHP)是美國運籌學家Saaty教授在20世紀70年代初所提出的一種將定性與定量相結合的分析方法。它將與決策有關的元素分解為3個層次，即目標層、準則層、方案層，繼而通過定性指標模糊量化方法計算出層次單排序(權數)和總排序，得出目標(多指標)、多方案優化決策的系統方法。它的優點是能將人的主觀判斷通過數量表達與方法處理，減少了個人主觀臆斷，使評價結果更具可信度[7-8]。

2 古建筑評價體系的構建

2.1 評價體系指標的確定

通過參考《威尼斯憲章》、《中華人民共和國文物保護法》、《中國文物古跡保護準則》等文獻，結合《上下杭歷史文化街區保護規劃》、上下杭古建筑的實際情況及征求專家意見，確定最終指標體系[9-17](圖1)。

圖1 福州上下杭古建筑風貌評價體系

2.1.1 歷史價值

指的是該建筑作為歷史的見證，對于地方文化、地方歷史人物、事件等具有承載表達的價值。具體內容為以下兩點：

(1)悠久性：建筑的建造年代。

(2)名人事件影響性：重要人物在此生活或重要事件在此發生，這些人物活動與事件的影響度。

2.1.2 藝術價值

指的是該建筑作為人類藝術創作、審美趣味、特定時代典型風格的實物見證的價值。具體內容為以下三點：

(1)布局藝術：與周邊綠化環境、建筑環境、人文環境的關系；建筑本身的功能分區、交通組織等。

(2)風格獨特性：有獨特的建筑風格及建筑典型性；建筑造型美觀(體量造型、建筑形式、立面表達等)，能體現地方風情、歷史等。

(3)細部工藝藝術：門窗、雕刻、壁畫、塑像、及固定的裝飾品及陳設品等細部的工藝藝術。

2.1.3 科學價值

指的是該建筑作為文化內涵的承載，及作為人類的創造性、科學技術成果、創造過程的實物見證，對學科發展具有重大的學術意義，以及具有教育指導意義。具體內容為以下兩點：

(1)學術意義：建筑所承載的文化(國家、民族、宗教、地區)內涵的價值；建筑的技術(材料、工藝、結構)、設計水平等對建筑領域史學、理論、方法、創造性等方面的價值。

(2)教育作用：建筑承載的文化內涵、精神、倫理道德等起到了教育、指導他人的作用。

2.1.4 現狀條件

指的是該建筑的區位條件、保護修復狀況及開發利用狀況的程度。具體內容為以下三點：

(1)區位條件：景點可及性、景點聯系性(與周邊聯系)，交通方便度等。

(2)保護狀況：保持了較高的原貌、保護措施，體系完善、修繕科學合理等。

(3)開發狀況：開發規劃科學合理、宣傳力度、基礎設施完善、建筑再利用情況等。

2.2 評價景點的確定

通過查閱資料、實地考察，及征求專家意見后，討論決定了7個古建筑評價的景點。

省級文保單位(4處)：咸康藥行舊址〔下杭路219號〕、張真君祖殿〔星安巷88號〕、福州商務總會舊址〔上杭路100號〕、采峰別墅〔上杭路121號〕。

市級文保單位(2處)：高氏文昌閣〔上杭路134號〕、陳文龍尚書廟〔三通橋2號〕 。

待評文保單位(1處)：永德會館〔硋埕里20號〕。

2.3 評價景點介紹

(1)咸康藥行舊址：民國時期20世紀30年代建筑，是當時上下杭有名的藥店。其磚木結構的中西合璧式的建筑風格，是上下杭最具西洋建筑味道的近現代建筑，是研究福州市近現代城市發展的歷史載體。

(2)張真君祖殿：始建于南宋紹興二十九年(1159年)，后又重修、擴建，現為清式風格。張真君尊為民間農業、商業保護神，全球信眾逾億人。此外，張真君祖殿在近代歷史上與雙杭商幫也有著密切的關系，晚清民國時期，“福州錢業商事研究所”等多個組織都曾在此設點辦公。

(3)福州商務總會舊址：建于清宣統三年(1911年)，福州商務總會成立后，見證了閩商同外國洋行斗智以維護民族利益，以及閩商勇擔道義、回報桑梓的赤子情懷。

(4)采峰別墅：建于1920年，是楊鴻斌故居。其鋼混結構的中西合璧建筑是福州目前保存最為完好的近代典型的中西合璧式民居建筑的優秀代表作。西方營造工藝與中國古典建筑裝飾代表了近代福州家居風格和工藝特色，具有很高的文物保護價值。

(5)高氏文昌閣：始建于清嘉慶年間(1796～1820年)，后多次重修，現存為民國時期木構建筑。原為書齋的高氏文昌閣，是雙杭商界人士崇尚文教，培養子弟讀書、仕進的表現。文昌閣內的門窗欞格、美人靠、雀替、云楣等木構件造型粗獷，雕刻豪放，是典型的清代建筑風格。

(6)陳文龍尚書廟：始建于明代，是紀念抗元忠烈陳文龍的祠堂。尚書廟的文化內涵十分豐富，集崇賢、神緣、商貿、涉外、民俗五類文化于一體，具有很高的文化價值，是福州現存最早的陳文龍尚書廟，吸引著無數海內外游客特別是東南亞一帶專專家學者經常來考察、朝拜。

(7)永德會館：始建于清雍正年間，民國20年(1931年)再次重建。一二層西式建筑元素居多，三層是重建時將清代福州會館建筑中的廳堂部分依原樣搬建于此，形成中國傳統建筑與仿西洋建筑疊加的獨特風格，是一座中西合璧式的近現代優秀建筑。

3 結果與分析

3.1 評價權重結果與分析

評價權重問卷根據層次分析法的形式設計，在同一個層次對影響因素重要性進行兩兩比較。衡量尺度劃分為5個等級，分別是絕對重要、十分重要、比較重要、稍微重要、同樣重要，分別對應9，7，5，3，1的數值。采用調查法收集專家老師、相關專業學生和部分游客、居民的打分分值(得到有效問卷196份)，整合后輸入YAAHP軟件計算得出結果(表1)。

表1 評價權重

通過權重評價表得知，指標層B中，歷史價值﹥藝術價值﹥現狀條件﹥科學價值。其中歷史價值的權重約占總權重的29.6 %，是評價中占比最高的因素，則說明在古建筑遺跡中，古建筑的歷史性及其背后的地方文化、歷史人物、事件始終是建筑價值的一個重要指標；其次藝術價值的權重約占總權重的28 %，是評價中的次重要因素，這反映了古建筑能較好體現地方風情與獨特風格，以及在設計、布局、工藝、裝飾等方面上具有精湛的技藝和創新的手法的重要性；現狀條件的權重占總權重的23 %，科學價值的權重占總權重19.4 %，表明現狀條件和科學價值也是很重要的因子。

3.2 景點評價結果與分析

景點評價問卷根據上下杭古建筑風貌評價體系表， 共設置16個問題。通過實地參觀建筑、參照各景點照片及文字介紹等對每個景點的各項指標進行打分后匯總。問卷的受訪目標為專家老師、相關專業學生、游客、居民、商戶等，發放問卷共269份，其中有效問卷254份，有效率94.4 %。將數據整理后導入SPSS 19.0進行問卷信度檢驗。根據分析結果顯示，本次調查問卷信度系數α為0.812(α﹥0.7)，說明本次調查問卷有較好的信度。

通過Excel統計整合，得出每個景點的各項評價分數的平均分，乘以各評價因子的權重值，得出總分后再乘以十，景點滿分為100分。結果如下(表2)。

表2 景點評價

由表2數據可知，分數由高到低分別為張真君祖殿(72.27)、陳文龍尚書廟(68.95)、采峰別墅(60.02)、咸康藥行舊址(59.24)、福州商務總會舊址(59.00)、永德會館(58.05)、高氏文昌閣(56.74)。

其中張真君祖殿和陳文龍尚書廟為宮廟建筑，這兩處建筑分數最高的原因是在建筑悠久性、名人事件影響性、學術意義和教育作用上比其他類型古建筑更占有優勢，并且這兩處建筑經過合理開發后，在現狀條件上也占有優勢，但在建筑風格上則稍顯特色不足，由此可得在后期規劃過程中，可以著重突出其歷史價值及科學價值的開發；采峰別墅為民居建筑，在布局藝術、細部工藝、風格獨特性及學術意義上表現突出，具有很高的藝術保護價值和良好的科學價值，但因其為私人建筑，沒有得到良好的利用開發，因此在后期規劃中，可以著重突出其藝術與科學價值，同時加強對采峰別墅的保護與合理開發；咸康藥行舊址為商鋪建筑，其在布局藝術、細部工藝、風格獨特性上，表現突出，藝術價值良好，其區位條件也較好，因此在規劃中對其藝術價值進行有針對性的具體保護措施和開發展現是有必要的；福州商務總會舊址和永德會館為商業會館建筑，這兩個建筑的在藝術價值、科學價值上表現良好,后期規劃中可結合這兩個方面對建筑進行提升優化；高氏文昌閣為祠堂建筑，是民國時期的木構建筑，在布局藝術和細部工藝上表現良好，體現了福州市傳統建筑布局的韻味，在后期規劃中，此建筑可以結合歷史人物及事件以及建筑藝術價值進行合理保護與開發。

4 結論與建議

通過以上的分析結構可以得出對上下杭歷史文化街區中古建筑的保護規劃策略，應首要從歷史價值與藝術價值兩方面入手緊抓不放，其次要在現狀條件上加強規劃建設，最后，不能忽視建筑的科學價值。建議如下：

(1)加強對古建筑的保護與修復力度，對破損的古建筑進行復原，注重其原真性；避免對古建筑進行過度的改造與重建。

(2)對歷史價值較高的古建筑進行深入的歷史文化價值挖掘，宣揚優秀的歷史人物及事件，增強影響性；對藝術價值較高的古建筑則通過強化其觀賞價值，重點展示創作工藝、建筑特色、營造良好的空間氛圍；對科學價值較高的古建筑則可以進行科普與展示；此外還可以結合上下杭本地的風土人情，利用建筑空間開展民間藝術活動。

(3)優化古建筑景點的可及性及與周邊人文景觀的聯系性，引導游人參觀；提升古建筑周邊的景觀綠化質量、生態效應和相關基礎設施以滿足游客的觀賞、休憩及使用需求；加強對上下杭歷史文化街區的宣傳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