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沫不甜

王明陽

如果到泉城，你一定要嘗嘗濟南的特色小吃———甜沫。江南小吃清新雅致，川渝美食火辣勁爆，濟南小吃樸實淡然，就像流淌的泉水，平和又意味悠遠。而甜沫，則是老濟南地地道道的“喝頭兒”。

北方的冬天很冷，濟南也不例外。每到冬天，濟南小街深巷的小鋪門口都會有“老濟南甜沫”的招牌隨風搖動。清晨，兩根油條或一個燒餅，再配上一碗熱氣騰騰的甜沫，就是“上班族”一頓豐盛的早餐。尤其那幾家自稱“正宗甜沫”的老店，更是人頭攢動，一座難求。

濟南最有名的甜沫攤兒，當數大名鼎鼎的“甜沫唐”。傳承百年的“甜沫唐”，用料講究，味道正宗，備受老濟南人喜愛。幾乎每位上了年紀的濟南人，都知道這家的甜沫。許多人一大早老遠趕來，就是為了喝一碗正宗的甜沫。“甜沫唐”的甜沫用料很足，味道十分濃郁，同時搭配茶葉蛋、馬蹄燒餅或老濟南肉火燒等，不管大、中、小碗，總能讓人滿足，尤其在寒冷的冬天，喝上一碗熱乎乎的甜沫，你頓覺身體暖和不少。

作為濟南的早餐小吃，甜沫是上不了大席面的“地攤兒貨”，可做起來也大有講究。上品甜沫要用地道的龍山小米磨面，做的時候要“倒熗鍋”———先煮粉條、花生、豇豆，再加豆腐皮、菠菜；放鹽、五香面、胡椒面調味；水沸后加入小米面糊，邊加邊攪。最后將事先用蔥、姜、大料熗鍋的油倒入其中，出鍋即成。其中最關鍵的步驟就是加水，因為是咸口兒的，水必須一次加足，否則甜沫就澥了，而這其中水量多少，全憑老師傅的直覺———那是一鍋鍋的甜沫熬出來的經驗。

我沒有見過甜沫完整的制作過程，但奶奶給我做過各種粥食，倒也容易理解。大多數人家的甜沫都是裝在一個大肚子的瓦缸中，這個瓦缸得有一米高，天冷的時候要在缸外面套上棉罩保溫。盛甜沫要用長把木勺，據說這樣做也是為了讓甜沫保持香醇的味道，不澥湯。老濟南人都知道，和甜沫打交道不用筷子和勺子。端著碗，順著邊兒，轉著圈兒，無論是金黃的粥湯，還是各色的輔料，統統喝個一干二凈。

甜沫不甜，一副十足的“平民做派”，正符合老舍先生描繪的濟南氣質。再配上兩個炸得金黃酥脆的油旋或兩根棒槌油條，吃完包你美滋滋的，舒坦到底。

教師點評

甜沫不甜，閱盡五味方得甜。“甜沫”的來歷有一種說法最能“自圓其說”：最早并不叫“甜沫”，而是叫“添末兒”———粥做好了，再添上點粉條、蔬菜、花生、調料之類的“末兒”，一嘗，味道好極了！“添末兒”就傳開了。后來人們才依其諧音雅化成“甜沫”。文章開篇點出了濟南特色小吃“泉城二怪”之一的甜沫，娓娓道來，語言樸實不乏幽默。

（王曼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