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品全生命周期監管概況及啟示

巢琳琳，金志虎，甘玉璽，臧德躍，曹生田，馮珊珊，鄧俊成，林柏佑，黃后雙，謝天柱，陳潤樺，孫曉，李靜，金毅

1 深圳市藥品檢驗研究院·深圳市醫療器械檢測中心 (廣東深圳 518057)；2 深圳金質科技有限公司 (廣東深圳 518101)；3 廣東東陽光藥業有限公司 (廣東東莞 523859)

傳統的藥品監管主要關注藥品注冊及藥品檢驗，但隨著全球醫藥生物領域的飛速發展和一體化進程，新藥研發的競爭愈加激烈，藥品監管也愈發需要順應時代性。

美日歐等國家和地區在藥品監管上科學發展并積累優勢，2018年12月發布的《EMA Regulatory Science to 2025(EMA 2025年監管科學)》草案中首次創造性提出藥品全生命周期監管的新理念，即將科學監管落實到從新藥研發的最前端到上市后的全程[1]。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ood and Drug Administration，FDA)、日本藥品和醫療器械管理局(Pharmaceuticals and Medical Devices Agency，PMDA)等將全生命周期監管用于藥品中，以提高藥品研發、審評和生產過程的科學化水平[2]。

掌握上述先進國家和地區藥品全生命周期監管的特點，有利于借鑒和提升我國的藥品監管水平。

1 美日歐等國家和地區及國際協調會議藥品全生命周期監管的概況和特色

1.1 美國藥品全生命周期監管的概況及特色

2011年，FDA在《推進監管科學的戰略規劃》中明確提出從8個優先領域推進監管科學的發展，包括促進毒理學技術的現代化，增進藥品安全性；創建新方法，改進生產工藝，提高產品質量；利用大數據，進行信息科學的整合研究等。2013年，增加了第9項內容，即加強全球產品安全網，旨在提高世界各地產品安全能力的伙伴關系，實施FDA良好的臨床實踐檢查和適量的外國培訓計劃等[3]。2019年，FDA發布《預測毒理學路線圖》，描述了FDA關于毒理學可行方法的思路，促進新興毒理學方法、新技術的開發和評估[4]。

此外，FDA為更好地在新藥研發前端發揮監管作用，還成立了藥品評價與研究中心(FDA Center for Drug Evaluation and Research，CDER)，負責新藥品評審的部門，其中百余名藥理及毒理審判員均為博士，主要負責評審新藥開發中的非臨床部分，并參與藥品說明書、臨床試驗申請前的咨詢回復以及制定新的評審指南等[5-6]。

1.2 日本藥品全生命周期監管的概況及特色

2018年,PMDA成立監管科學中心，又稱“監管科學智慧中心”，對于監管者而言，其理念是在任何時間任何領域的工作均需以監管科學為基礎，必須基于科學的進步，監管部門應與利益相關方共同推進監管科學[7]。監管科學智慧中心的特色旨在產品的開發、審評和上市后的全生命周期監測、評價和咨詢[8]。

1.3 歐盟藥品全生命周期監管的概況及特色

歐盟藥品監管的最高機構是歐洲藥品管理局(European Medicines Agency，EMA)。《EMA 2025年監管科學戰略規劃》將藥品全生命周期監管等理念作為發展方向，加強衛生技術評估對創新藥研發的指導作用，重視精準醫療、生物標志物及基因組學、蛋白組學、代謝組學、免疫組學等各種前沿科學技術的應用和發展[9]。

EMA特色在于成立了人用藥品、孤兒藥、藥品警戒風險評估等多個領域的專業委員會，與學術界、各國監管機構和其他利益相關者密切合作，與各成員國監管機構協商匯編藥品的科學準則等，促進科學技術融入藥品開發，有利于藥品全生命周期監管，著力于提高科學評價的質量，促進歐洲監管科學的研究與創新，已取得一定成果。

1.4 國際協調會議全生命周期監管的概況及特色

美國、日本和歐盟三方的政府藥品注冊部門和制藥行業為協調各國的藥品注冊技術要求，使藥品生產廠家能夠應用統一的注冊資料，提高新藥研發、注冊、上市的效率，在1990年發起創立了人用藥品注冊技術要求國際協調會議(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harmonization，ICH)。在ICH中，目前有近20個成員和觀察員，我國于2017年成為ICH會員，開始了藥品注冊技術與國際接軌的進程[10]。

ICH通過監管部門和產業界合作，由成員國共同商議制定ICH文件，統一標準、檢測要求、數據收集及報告格式，協調各國藥品注冊技術要求，從而提高申報注冊資料的質量，制藥企業可以在各成員國同時上市其產品，客觀上節省了成本，提高了藥品研發、注冊、上市的效率[11-12]。

2 我國藥品監管的現狀

近年來，我國醫藥市場發展迅速，緊隨美國成為世界第二大醫藥市場，并且已成為全球新藥研發的重要地區。習近平總書記在2015年5月29日健全公共安全體系集體學習上，強調要牢固樹立安全發展理念，用最嚴謹的標準、最嚴格的監管、最嚴厲的處罰、最嚴肅的問責，加快建立科學完善的食品藥品安全治理體系[13]。2017年，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發布《關于深化審評審批制度改革鼓勵藥品醫療器械創新的意見》[14]。2019年，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正式啟動了中國藥品監管科學行動計劃，圍繞藥品審評審批制度改革創新，密切跟蹤國際監管發展前沿，擬通過監管工具、標準、方法等系列創新，目標是經過3～5年的努力，制定一批監管政策、審評技術規范指南、檢查檢驗評價技術、技術標準等，有效解決影響和制約藥品創新、質量、效率的突出性問題，加快實現藥品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15]。2019年第四屆全國藥品安全與監管博士后論壇以“深化改革、監管科學”為主題，聚焦兩品一械監管重點、難點問題，與工業界、產業界和學術界針對藥品全生命周期監管中的共性問題和挑戰搭建了共同交流研討的平臺[16]。2021年4月，國務院辦公廳頒發了《關于全面加強藥品監管能力建設的實施意見》，提出藥品監管范圍擴大到全生命周期，確立了6方面18個重點內容，其范圍是指從實驗室到終端用戶監管，推進監管、產業和信息化融合管理創新，完善信息化溯源體系，提升“互聯網+藥品監管”服務水平，構建國內范圍的藥品溯源平臺，達到藥品全生命周期溯源，提升藥品監管中大數據的應用，推進監管和產業數字化升級，推動工業互聯網在疫苗、血液制品、特殊藥品等監管領域的創新融合式應用，加快監測系統信息化網絡的建設[17]。

3 藥品全生命周期監管的啟示

藥品全生命周期監管的啟示如下：(1)加強新藥研發相關的基礎科學研究工作和投入，切實加強藥品監管技術支撐能力，注重培養和聘用大量高學歷高水平的科研人員，藥品監管不再僅停留于監管，而是積極主動地將科研作為藥品監管必不可少的核心競爭力；(2)通過與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物聯網、互聯網等學科跨界融合創新，依托多種渠道、多種技術手段，實施藥品從研發到使用者的全鏈條監管，保證藥品安全有效；(3)充分利用我國在網絡、信息化等方面的全球優勢，特別是利用第五代移動通信技術，加快行業合作研發，將有助于我國在藥品監管信息化方面走在世界前列；(4)藥品的質量安全直接關系到人們的健康和生命，李克強總理強調食品藥品等涉及人民群眾生命安全的領域必須更加嚴格監管[18]，因此建議從立法和部門規章制度上借鑒美國FDA對“萬絡”藥品事件的處理、判令美國默克公司賠償高額罰款2.53億美元等案例，加大藥品的懲罰性強度，堅決杜絕重大醫藥事故[19]；(5)我國的藥品監管在與國際接軌的同時，還需結合我國國情，不斷完善藥品監管體制，以提升我國的藥品監管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