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丁國峰 姜 婷(安徽大學法學院)

社科普及即社會科學普及,主要是哲學人文社會科學的普及;科技普及即科學技術普及,主要是自然科學的普及。區分社科普及和科技普及,應當先了解社會科學與科學技術的關系。對此,學界也有不同的觀點,鐘學志認為,社會科學是科學技術中極為重要不可缺少的重要組成部分,沒有社會科學,科學技術就不能轉化為第一生產力[1]。然而,主流觀點仍認為,“科學”是指研究自然現象及其規律的自然科學;技術泛指根據自然科學原理在生產過程中形成的實踐經驗,為某一實際目的而協同組成的各種工具、設備、技術和工藝體系,但不包括與社會科學相應的技術內容。當前學界多數普遍認為,我國科學技術主要是指自然科學及自然科學所產生的技術,社會科學和科學技術(自然科學)之間不是包含關系,而是并存關系,社科普及和科技普及所傳播的內容不同,社科普及與科技普及在本質內容上天然存有顯著的區別。
社會科學普及和科學技術普及都是對廣大民眾進行科學知識的推廣和宣講,都與我國社會主義現代化進程中的五大文明建設息息相關,但二者在內容、動力和傳播途徑上存在一些差異,需要進行深入探究以便更好地普及社科知識和科技知識。
社科普及主要是社會科學的普及,是采取公眾易于理解、接受、參與的方式和途徑,傳播社會科學知識和理論成果、弘揚科學精神和人文精神的活動。科技普及主要涉及自然科學、科學技術的普及,其主要內容是讓民眾接受自然科學知識、推廣應用科學技術、倡導科學方法、傳播科學思想、弘揚科學精神的活動。社科普及和科技普及的核心區分主要在于社科普及的內容是哲學人文社會科學知識和人文精神,而科技普及的主要內容是自然科學和科技精神。社科普及和科技普及在概念上的不同也決定了社科普及立法的基本趨勢,逐漸從最開始的納入型立法模式轉而走向單獨立法模式的發展傾向。
我國在21 世紀初期就開始強調科技普及的重要性,且為保障科技普及工作的展開,頒布了《科學技術普及法》(以下簡稱《科普法》),而社科普及工作卻遲遲未啟動。因此,社科普及工作的開展晚于科技普及工作,且在法律上仍存有欠缺,缺乏國家法律保障。因這二者并不是同時同步發展,廣大民眾對其重視程度也不一樣。這主要是因為,在經濟落后的年代,為了推動經濟發展,不得不重視科學技術,提高生產力,提高人們生活質量,因此,在解決溫飽問題之前,重視科技普及,冷落或有意忽視社科普及也是歷史必然的[2]。當前我國已全面進入小康社會,基本解決溫飽問題,在強調五大文明共同建設的今天,在物質需求基本得以滿足之后,開始強調提升國民的人文社科素養,在此背景下,開展社科普及工作勢在必行。只有進行社科普及工作,才能提升廣大民眾的人文社會科學素養,引導人們樹立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從而正確對待世界。激勵科技普及的動力是提高生產力,解決溫飽問題,解決物質問題。激勵社科普及是為了進一步提升民眾社科文化素養,解決民眾精神文明的訴求問題。
社科普及要更加重視口耳相傳,各地社科聯要想更好地傳播社會科學知識,必須開展各種人文傳播活動,如通過著作宣傳、講座和各種培訓班,向廣大民眾傳授社科知識、人文精神,促使人們在各種宣傳活動過程中感受到哲學人文社科的重要性,豐富人們的精神世界,提高廣大民眾的人文素養。而科技普及更側重于實踐和宣傳相結合,科技普及當然要像社科普及一樣開展各種宣講活動,但是“喊破嗓子不如甩開膀子”,科技普及更要堅持走學研之路,堅持發展科技、提升國家科技水平,使廣大民眾親睹我國科技不斷進步,共同見證我國成為科技強國,促使民眾從內心出發,加入科技實踐活動,從科技實踐和知識傳播兩方面共同推進科技普及。
社科普及立法明確了社會科學普及的積極作用和重要地位,既落實了社科普及的相應責任,又為社科普及從法律方面提供了必要的技術支撐、物質條件和制度保障。加強社科普及立法,有利于促進社科普及的規范化、制度化和科學化,有利于保障社科普及工作的正常開展,促進社會科學的繁榮發展。我國社科普及立法現有納入型立法和單獨型立法兩種模式,其最大的突破點在于彌補了《科普法》等科技立法對社科普及的立法空白。未來,我國社科普及立法應從國家層面和地方層面予以綜合考慮。
當前關于社科普及立法,應強調社科普及國家統一立法的權威性和重要性,社科普及的國家法律能為地方立法提供依托和指引。國家立法與地方立法相比,層級更高,規范范圍更廣,權威性更強,在全面依法治國進程中具有核心的關鍵作用。在國家層面,能夠支撐和保障科學技術普及工作的法律是《科普法》,但該法主要規范的是自然科學技術普及工作,其對自然科學普及的規范較為明確具體,但對社科普及就顯得模糊;且自然科學的普及還包括《科學技術進步法》《國家科學技術獎勵條例》《國家自然科學基金條例》等法律和行政法規,這些國家層面的立法全面系統地支撐自然科學技術普及工作的順利推進。社科普及和自然科學普及同等重要的理念并沒有真正落實到國家層面的立法工作中來,至今仍未在現有法律體系中得以體現,現有法規和政策不能滿足當前社科普及工作的需要,社科普及仍缺失法律保障。
在國家層面,可通過推動《科普法》的修改完善,使社科普及獲得與科技普及同等的重視程度,將社科普及立法要素和規范內容納入到現行的《科普法》中,將該法的調整對象與規范范圍擴大到社會科學普及的諸多領域,將科學作廣義解釋,既包括自然科學,又包括社會科學,該法適用于國家和社會傳播有關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方面的知識和技術。這樣既可以克服難以制定社科普及法的困難,又可以為社科普及工作的開展提供國家層面的制度保障,通過修改后的《科普法》推進社科普及工作的順利進行。
地方政府及基礎單位是社科普及工作的主要舞臺。地方與國家不同,在省市區層面,需要落實關于社科普及的主體、工作機制、經費管理以及責任劃分等事項,如果繼續采用納入型立法,將增加地方政府人財物等同比例投入的難度。因此,在地方層面,應單獨進行社科普及立法,頒布各種條例和辦法,確保社科普及工作的順利開展,確保各地社科普及推廣有法可依、有制度可循,提高社科普及的社會效益。
國內多地已存有許多社科普及條例、規定和辦法,但各地社科普及立法在篇章體例和內容設置方面還存在趨同現象。各地社科普及立法的重點應注重立法內容的創新和因地制宜地進行有特色的社科普及立法。我國區域遼闊且發展極不平衡,各地的物質和精神文明發展水平不同,導致社科普及的程度也存有差異,這些區別在社科普及的地方立法中應當有所體現。
另外,還需加快我國社科普及地方立法的進程和步伐,盡快制定社科普及的地方立法規則。地方立法作為國家法制體系的重要組成部份,對地方社會關系的調整具有針對性更強、更加符合地方實際情況等優勢,需要在省市縣各級加快推進社科普及立法工作,確保社科普及地方立法的全覆蓋和執行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