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的山

吳梓進

故鄉的山是神秘的，沿著湘江向南走，便進入南嶺一帶，當成片的大山擋住了前進的道路，我便知道，這就是我的家鄉，這山，便是故鄉的山。

村莊坐落在都龐嶺一帶，在這些郁郁蔥蔥的大山里，仍能找到童年的足跡。

當山披上嫩綠的外衣時，這是春天到了。此時溪水又重新流下山腳，每當在村莊里能聽見流水潺潺時，那便是可以上山玩了。從山腳向上，可以領略到截然不同的風光。山像一條蜿蜒的巨龍，將背朝上，盤臥在土地上，山下銀杏、松柏成蔭，泥土永遠是又濕又軟，踩上去還會發出嘎吱的聲音。沿著那冰冷的溪流向上，走過石頭橋，穿過盤山洞，便似進入另一個人間仙境，四周被山團團圍住，溪流和人都只能從那山洞里進出，清澈見底的泉水是甘甜解渴的，同時又透著一絲寒意，冰入肌膚。這種地方到了夏天才是最有樂趣的。高挺的青松綠遍了整座大山，除了光彩，還有花香撲鼻，隨處可見的野花和映山紅，總是吸引著蜜蜂和蝴蝶，蟬趴在樹上，一聲聲響亮地叫著，傳遍整個山谷。孩子們最愛的，還是那急湍似箭的山澗溪流，一個個歡蹦亂跳地沖入水中，泡澡嬉戲，還可以捉到魚蝦，連青蛙也趕來湊熱鬧。流水如綢帶一般包裹著孩子們，有如在母親的懷抱中玩耍，夢幻一般甜美。

秋冬的樂子少了一些，景色卻妖艷了許多。天氣轉涼，落葉枯黃，層林盡染。最妙的還是下小雨，這雨一下，村民們便會高高興興地背上簍子向山里進發，等傍晚回來時，他們的腰彎了，腿臟了，可笑容卻更燦爛了，再看那簍子里，已滿是竹筍、蘑菇、野菜等山珍野味。那山呢，依舊巍峨地屹立在那兒，它不說話，但每個人都明白它的心。

山把自己的所有都奉獻給了勤勞質樸的村民，村民便不讓任何人砍伐，十幾年過去，青山綠水依舊不變，故鄉的山和人交融在一起，不知到底是山在故鄉里，還是故鄉在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