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星 蘇振蘭
早在抗日戰爭時期和解放戰爭時期,一些解放區就出版了幾種毛澤東著作集。這些毛澤東著作,對于宣傳毛澤東思想、教育各戰略區干部群眾,發揮過積極作用,但都不是經過黨中央正式批準的,也都未經作者本人審閱。因此,隨著中國革命迅速走向全國勝利,在黨內、在全國人民中間,用毛澤東思想進行教育,成為黨和國家思想文化戰線的一項重要工作。于是,由中共中央組織編輯出版一部權威的《毛澤東選集》(亦簡稱《毛選》)的工作,便提上了議事日程……
一
《毛澤東選集》的編輯出版,是國內廣大干部和群眾學習毛澤東思想、了解中國革命歷史的迫切需要,也是便于世界上一切同情和關注中國革命的國家和人民了解中國的需要。此外,蘇聯方面對毛澤東著作的關注,也是促成黨中央、毛澤東盡快選編《毛澤東選集》的動因之一。
中共中央組織編輯《毛澤東選集》的工作,于1948年夏天,毛澤東在西柏坡的時候就已經開始醞釀。1949年3月,毛澤東、劉少奇等進駐北平以后,繼續抓緊進行《毛澤東選集》的編輯。當年5月6日發稿,到6月中旬,已完成三校,共一百余萬字,全部清樣送給了毛澤東。
二
1951年1月,中國人民志愿軍和朝鮮人民軍取得第三次戰役的勝利,朝鮮戰局大體上穩定下來,毛澤東松了一口氣。他想離開北京,找一個僻靜的地方,集中一段時間去編輯《毛澤東選集》。于是,2月底3月初,他以休息的名義向黨中央請了假。
1951年3月初,毛澤東終于可以安下心來繼續編《毛澤東選集》了,他把負責警衛工作的汪東興叫來,交代他說:“搞《毛選》,在北京事情太多,要找個地方,集中精力搞出來。《毛選》現在中國需要,蘇聯也催著要,要集中突擊一下。要找個地方,離北京不要太遠。不準占老百姓的房子,也不要住招待所。”經過一番奔波,汪東興選中了石家莊西郊的一所保育院,毛澤東表示滿意。毛澤東在這里住了兩個月,修改審定了大部分選稿。
協助毛澤東編《毛澤東選集》的,主要是他的三位秘書——陳伯達、胡喬木、田家英。從毛澤東與身在北京的陳伯達、田家英的一些通信中,可以窺見毛澤東對《毛澤東選集》編輯工作的高度關注。
1951年3月8日,毛澤東致信陳伯達、田家英:“《矛盾論》作了一次修改,請即重排清樣兩份,一份交伯達看,一份送我再看。論形式邏輯的后面幾段,詞意不暢,還須修改。其他有些部分也還須作小的修改……你們暫時不要來,待《矛盾論》清樣再看過及他文看了一部分之后再來,時間大約在月半。”
1951年4月7日,毛澤東致信田家英:“(一)送來的文件,缺少《一九四九年四月二十一日軍委給解放軍的命令》一篇,請補印送校。(二)請將《興國調查》中《斗爭中的各階級》這一章的原文清出送閱,在我這里的印件中缺少這一章。(三)已注文件,請速送閱。”
1951年4月16日,毛澤東致信田家英:“此九篇請送陳伯達同志閱后付排改正。其中,和英國記者談話,和中央社等記者談話,一個極其重要的政策,全世界革命力量團結起來等四篇,我已照原件修改,請即照此改正,新送來這四件稿子我就不必看了。以上這些及昨付第二次看過的一大批,(下轉第40頁)(上接第38頁)都可付翻譯——唯其中的一篇,即《井岡山的斗爭》,請送來再看一次。”
1950年7月,蘇聯理論家尤金來到北京,參與了一段《毛澤東選集》的編輯工作。
尤金來華后,對毛澤東的著作頗為稱贊,他看了《實踐論》的俄譯文,立即送斯大林,并建議在某個刊物上發表。斯大林接受了尤金的意見。《實踐論》竟先于中國而在蘇聯首次發表于1950年12月出版的《布爾什維克》雜志。同年12月18日,《真理報》又發表編輯部文章《論毛澤東的著作〈實踐論〉》。中國首次發表此文,則是在同年12月29日的《人民日報》上。
三
《毛澤東選集》的編輯工作,是毛澤東從頭到尾親自做的。毛澤東對自己文章的修改,絕大部分是文字性的,也有少量屬于內容方面的。
毛澤東選稿極為嚴格。約一百萬字的清樣稿,被他選掉了一大批。經過全黨理論精英的努力,《毛澤東選集》第一卷,于1951年10月出版,成為當時全國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事,第一次印行達一百零六萬六千冊。
在毛澤東的親自把關下,《毛澤東選集》第二、三卷,先后于1952年4月、1953年4月出版。
按原定計劃,《毛澤東選集》第四卷是包括第三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和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后的著作。由于新中國成立不久,接著出版第四卷時機還不成熟,就擱下來了。不想,這一擱下就是六年之久,且內容也僅限于第三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的著作。
(摘自《讀報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