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西丁·艾拜都拉
(新疆藝術學院 美術學院,新疆 烏魯木齊830000)
花鳥畫一詞的概念很廣泛,并不是單指花類、鳥類,而是還包含了魚類、蟲類、六畜走獸等各種動植物,十分廣泛。先說起它的發展變化就不免要了解它的啟蒙、發展、成熟的各個階段。上個世紀,新疆吐魯番阿斯塔出土了一幅畫,整個畫面由三部分組成,此圖用線婉轉流暢,穿插自如,富有韻律感,敷彩濃艷鮮麗,造型生動,技法純熟,當為高手所繪。是已知我國發現較為古早的一幅花鳥畫,這是較早的花鳥畫出現的雛形。還有新疆阿斯塔那古墓(又稱高昌古墓),里邊出土了大量美術杰作,包括壁畫版畫、紙畫、絹畫、麻布畫等等非常精美。
到宋時,花鳥畫的發展則是達到了鼎盛,花鳥畫技法已經達到了一種十分成熟的階段。從元代起,由于政權落入異族手中,統治階級審美趣味的變化導致畫風開始發生變化,畫家們不再是一味地追求工整精致,而是融入了“寫”的筆法,以抒發自己的內心情感。
那么究竟怎么樣的才算是寫意呢?“意”,是中國寫意花鳥畫的本質與靈魂,中國畫的研究首先是對意境的研究,所以它們之間最本質的區別即是“意”的程度。在整體的畫面風格中既不是一味的三礬九染精工細描,也不是一味的豪放抒情揮灑寫意,能夠讓它們二者適度的結合運用在同一幅畫面當中即是小寫意。現當代,大多數人接觸花鳥畫還是以寫意花鳥為主,主要原因是因為它既不像工筆畫那樣費時費事,也不像大寫意那樣晦澀難懂,難以臨習,因此寫意花鳥這種畫風在社會中很快很好的推廣開來。
“造型”是指通過一定的物質材料創造出來的物體形象。在西方繪畫中造型是以客觀物體形象為基礎,通過觀察取景,在畫布上運用透視、明暗投影、色彩等關系完成一幅作品而在中國畫中,在構圖、立意和技法方面,都具有自己的特點,是古中國文明特有的一種藝術表現方式,稱為“意象造型”。“意象造型”在表現物體的形象特征的時候,利用線描來塑造客觀物體的結構,并與主觀情感和審美意趣相統一。這種意象造型是以客觀存在的物體作為根本,畫家把真實情感注入其中,從而把物體的神韻表現出來,這是對客觀物體的升華,是“似與不似之間”的形態。畫家正是通過自己的主觀能動性對物體進行概括, 充分注入自身的感情,在紙上按照美的感覺去想象,不拘于現實空間,在“似與不似之間”徘徊,從而才能創造出優秀生動的作品。在中國古代,中國畫家就已經開始重視與理解客觀物象造型,顧愷之曾提出“以形寫神”的辯證關系;南齊謝赫也在六法論中提出“氣韻生動”與“應物象形”兩種觀點,這兩種觀點充分解釋了二者之間的關系,即“應物象形服務于氣韻生動。
在歷代中國畫作品中,花鳥畫占據了很大的比重,數量眾多,成就也最大,從這些花鳥畫中可以感受到他“似與不似之間”的審美情趣,這些因素對后世很多畫家都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其中兼工帶寫是他花鳥畫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中國花鳥畫發展到如今,既繼承了古代傳統繪畫技法,又在傳統的基礎上進行了創新改善,同時吸收西方文化和民間美術從而形成自己獨具的特色風格,也為“兼工帶寫花鳥畫造型語言”增添了新的生命力。
花鳥畫是非常講究詩意和畫意, 它主要是把創作主題擬人化、在意象結合之中,誘發聯想和想象,使欣賞者在感情化的“不盡之境”中,受到感染,領會其“景外意”以至“意外妙”的意境,培養和提高人們對花鳥畫的審美意識和情感。創作過程中“實”的“虛”化、“象的“意”化,畫面形象的情感化。當然并不是照搬對象,或者是完全把對象抽象化。其最后的目的是通過畫面彰顯意外之畫,象外之境。
自古以來,中國花鳥畫是注重它的唯美性。當然它自誕生起就不以再現自然對象的外形為目的, 而以把握對象的內在生命力為主旨。
著名畫家徐渭說過:“不求形似求生韻,根拔皆吾五指栽”這就是中國花鳥畫的主要唯美所在。而這種唯美的表現方法和視覺傳達,與中國花鳥畫詩情畫意的意境分不開的,不同的詩情畫意表示不同的意境,不同意境的營造呈現不同的唯美性。
歷代畫家及其重視花鳥畫中邊角的運用。例如近代著名畫家潘天壽說過:“畫事之布置,須注意畫面內置安排,有主客,有配合,有虛實,有疏密,有高低上下,有縱橫曲折,然有須注意于畫面之四邊四角是與畫外之畫材相關聯,氣勢相承接,自然得趣于畫外矣。”這充分說明了邊角的運用得當便會使得畫面與畫外景相聯系,氣勢相承接,從而使得畫意更深遠。
意境是中國傳統美學的核心范疇,也可以說意境美是評判中國畫作品是否好作品的一種衡量范圍。意境是留給人一種筆斷意連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感覺,它已經超出畫面的局限性,又有些類似于“動靜結合”中“動”的作用,是一種意猶未盡的藝術體現。
意境載體是構圖形式,折枝式構圖是取少許元素布局在視覺沖擊點上,留取并運用空白以達到平衡畫面的作用,且不失在此基礎上營造出一種想象的藝術視覺效果。以簡單的物象刻畫出深遠的意境,營造出一幅生動的畫卷,畫面看似空無一物,實則卻蘊含著無限遐想,看一眼而不足,由眼入心需要這個構成,從而也達到從表象到內心的實質性飛躍。進一步突出以小見大、一鳥似百鳥的藝術效果,同時培養了心中的審美境界。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這句話起源于佛學的《嚴華經》,它折射出微觀世界之妙和花開花落生命由始到終,不可逆的宇宙信息規律以及對佛教修行境界的參悟——解脫、覺悟。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運用到藝術領域即可呈現出以小見大的藝術特征,是畫家從自然現象選取物體借物抒情的表達。畫家以近景取材進行刻畫并運用主觀思想取舍布局,細致刻畫且寫實性極高。
如《果實來禽圖》中果實顏色、形狀以及葉子被蠶食的狀態都刻畫的惟妙惟肖。“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體現的是一種簡單而不簡約的美,是“觸目橫斜萬千條,賞心只有三兩枝”。如蘇軾題畫詩中所寫“邊鸞雀寫生,趙昌花傳神。何如此兩幅,疏淡含精勻。誰言一點紅,解寄無邊春。”詩中末尾將折枝式構圖以小見大的藝術特征詮釋的淋漓盡致。
繪畫中所強調的意境是指作者對自然界的用心觀察,從中發現大自然的奇妙之處,并對其進行主觀的處理避免照相機式的繪畫,是一種主客觀的結合體。更是畫家依賴于自身的審美特點,在繪畫過程中將自然美、生活美、創造美相結合的藝術寫照。對欣賞者來講,是對畫面美的捕捉,且有賴于自身的閱歷,文化水平等知識體系自由發揮想象填補的空間景象。“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也體現出折枝式構圖的精煉之處,即畫家經營位置時對物象刪繁就簡的考量。也可反映畫家內心深處對美的追求。
本文通過對花鳥畫折枝式構圖進行初步的探討可知,小文章也有大妙趣。折枝式構圖盡管以小品居多,但畫面內容也格外生動有趣,取勢也更加嚴謹認真。此外,或多或少的了解到花鳥畫折枝式構圖境內與境外互為矛盾又聯系的關系,以及折枝花構圖意境的藝術表現運用到生活中更突出佛系的世界觀和人生觀。
在創作時會不自覺的多翻看了些宋畫花鳥冊,再次身臨其境的感悟當時畫家對于景物是如何進行取舍、畫面的取勢以及對于增添畫面生動性,為均衡畫面鳥禽的位置安排和刻畫追求寫實性,以及對意境的傳達表現。
在進行創作時,筆者首先對所選物象進行一定程度上的思考,其次針對花鳥畫折枝式構圖的學習探討運用到自己的實踐中,并依據折枝花構圖在小的紙張中也能以一花代表萬叢花受到一定程度上的啟發。
因此在本次創作中,巧妙地運用花鳥畫折枝式構圖的特點選取“一花一葉一世界”進行擬題,同樣的以小品體現畫中景與畫外音,并進行大膽嘗試,更多的使所畫物體畫出畫外,更突出一定的張力——小物體也有大氣象。正如不要小看此時的自己,越黑暗越能看得見光明,奮力去拼搏定會有所成就所表達的感情抒發。與此同時,在創作時避免對物象的單純寫生,而是借助于取舍物象合理布局,將自己對于大自然的感悟、生命的贊美以托物來言志,以借景來抒情,更加深刻的體味意境作為花鳥畫靈魂的藝術魅力。
通過此次對折枝花鳥畫構圖和意境美的淺析及實踐,更加清楚了花鳥畫創作不僅要求畫家具備高超的藝術技巧,還要有善于捕捉生活美的眼睛,這就要求畫家具備極高的洞察力。為創造出意境深遠且表達和別人不同的好作品,還需要畫家具備極高的思想修養和文學修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