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滇瀘沽湖晨曦甚絢爛

瀘沽湖位于云南省與四川省交界處，四周崇山峻嶺，森林資源豐富，山清水秀，空氣清新，景色迷人，被人們譽為“蓬萊仙境”。一次，我們去瀘沽湖旅游，住在湖畔小落水村一家摩梭人開的旅館里，旅館坐西朝東，推開三樓東邊的窗戶，美麗的瀘沽湖就像鑲嵌在畫框里一般，清晰地呈現(xiàn)在眼前。翌日清晨，我和妻六點一刻就起了床，我們不敢眷戀窗內的晨景，急急忙忙穿好羽絨服跑到湖邊，為的是一睹瀘沽湖日出的綺麗畫面。

我們來得太早，遠山、近岸的柳樹和湖上的小船，都只能看得到模糊的輪廓，連天上的云也黑黢黢一團，如果不是天空從瓦藍色漸次變得明亮，如果不是云的邊沿被渲染出一線亮色，我們就只當它是黑暗的夜空。這時，湖面撩起一陣輕風，水波立刻起了一陣波紋，一漾一漾的，把輕微的嘩啦聲送到岸邊，于是，斜伸到水中的沙灘上便響起一陣細碎的波浪聲。

對岸的連山和天空的界線很分明，被剪得凸凹有致的山頂便是山和晨曦的分界線，山影黢黑，分界線以上的晨曦一片橘紅，讓人覺得，太陽正在那邊的山腳下歇息，也許是因為趕了一夜的路，感覺有點吃力，現(xiàn)在正努力地爬坡呢，那蔓延到天空的橘紅色是不是太陽爬坡時頭上冒出的熱氣？

看看腳下的湖面，近岸的湖水暗得很，如果不是偶爾掀起一陣波浪，你會以為前面是一片平地。一條摩梭人的豬槽船映在晨曦里，也只是一個剪影。唉，也不知道太陽還得多久才出得來，我們在湖邊來回踱步，聽波浪拍響湖岸，聽水鳥把湖水撩撥得呵呵地笑，還聽岸邊的柳枝發(fā)出沙拉沙拉的絮語。

不一會兒，左邊的湖岸起了輕微的騷動，夜宿的水鳥被驚起，嘎嘎地叫著飛向湖面，有幾只飛向附近的山頭。接著，湖面響起嘩嘩的水聲，那是船槳攪動湖水的聲音，再過片刻，湖的暗影里劃出一條豬槽船，兩三分鐘后又劃出一條，在暗淡的湖面上，小船橫斜著劃到湖里，哦，這是勤勞的摩梭人在收漁網了，也不知道，是哪些倒霉的魚甘愿做犧牲品，夜里粘上摩梭人的漁網，要不了多久，它們就會變成摩梭人餐桌上的佳肴。

漁船的出現(xiàn)打破了湖面的平靜，許多水鳥像是聽到了號令，全都撲棱棱飛向漁船，當摩梭人提起漁網的時候，一定有小魚附在網眼上，這些小魚，摩梭人是不屑一顧的，于是，水鳥們便有了希望，盡管小魚兒們急于逃竄，它們怎么跑得贏強勁的水鳥？不管它們怎么掙扎，也只能增添水鳥捕食的歡樂。

岸上有一群鴨，鴨子們嘎嘎地歡叫著，一會兒下到湖里，一會兒爬上岸來，岸上也許有早起的蟲子，草叢中或許還有遺落的草籽，鴨們覓食，當然得趁早嘍。兩只鵝倒是不緊不慢，它們一掌一掌地撥動自己的“船槳”，不時伸長脖子咯咯地叫幾聲，是呼喚魚群呢，還是呼朋引伴？此刻，湖水跟天光一樣，被渲染成金紅色，白色的鵝在湖面上也成了暗紅的剪影。

天色漸漸明朗起來，大塊的烏云被晨風吹成小片，稀疏地分布在明亮起來的天空，近處的山從黢黑中逐漸露出棱角，水鳥從岸邊蘆葦叢中飛出來，在水面上盤旋。只可惜了魚和蝦，它們好不容易等到天色轉亮時浮到水面，為的是欣賞久違的晨曦，不料剛一露頭，就成了水鳥的早餐。你若不信，請看看貼近湖面的水鳥，哪一只沒把它們尖利的喙伸向湖面，那些歡快扇動翅膀或者咯咯歡叫的，剛才肯定是品嘗過美味的。

我敢肯定，太陽早就躍出東邊的山頭，因為山間有晨嵐，它出不來，只得把山頭的晨嵐染成深紅，又把天空渲染成玫瑰紅，再過一會兒，天空和湖水漸漸由橘黃變成淺黃、淡黃，而后一片魚白，近岸的花草樹木全都露出本來的顏色。有個調皮的小男孩把一顆石子踢到湖里，湖面立刻漾起一圈波紋，水波均勻地輻射開去，到遠處，跟湖風吹起的波紋相碰撞，變成不規(guī)則的碎紋，甚是美麗。

近處水域的那條豬槽船原來不是赭紅色，摩梭人在本色木頭上刷過桐油，看上去是淺黃，堆在船艙的漁網也呈淺藍色，跟天色與湖色相吻合。晨光中，垂柳的枝葉由深綠色嬗變成淺黃，而先前遠處暗黑的山嶺卻變成一片深藍。回望小落水村，好幾家摩梭人的屋頂冒出炊煙，徐徐升起到半空，跟飄流的晨嵐融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哪是炊煙，哪是晨嵐。

雞是五更天就開始叫的，天亮時分，最熱鬧的就數小狗了，它們除了撒歡，還不時裝腔作勢地吠叫幾聲，像是不得不履行它們的職責。我知道，當小狗們歡叫起來的時候，小落水村也跟著一片沸騰，摩梭人早就忙活起來了，他們要用雙手創(chuàng)造自己美好的生活，還要歡迎來自天南海北的游客。呵呵，原先寂靜的瀘沽湖再也不可能無動于衷，它褪盡絢麗的晨曦，展開明麗的畫卷，迎接新的美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