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說了嗎?歌舞團的首席領舞朱老師等會兒要來!”
“聽說朱老師這次來,要選一名跳舞跳得好的同學和她一起登臺表演。”
檸溪剛走到舞蹈教室外面,就聽到走廊上的女孩們正嘰嘰喳喳地討論。
聽到“朱老師”這三個字,檸溪立馬來了精神,她興奮地跑過去,問其中一位女孩:“歌舞團的朱老師要來我們班選人,是真的嗎?”
那女孩語氣酸酸地說:“是啊,我們估計都沒機會,朱老師肯定會選南純的。”
檸溪倒不在意能不能選上,朱老師是她的偶像,經常在劇院演出,能跟朱老師近距離接觸,她已經很開心了。
檸溪哼著歌,走進舞蹈教室,她看到南純已經在練習壓腿了。檸溪忍不住把朱老師要來的消息告訴南純,南純聽了,臉上泛起激動的紅暈。
“朱老師?是不是上次在劇院跳民族舞的那位?”南純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對,就是她。”檸溪點點頭,她看到南純眼里流露出無限的敬佩神色。
這時,外面傳來歡呼聲,檸溪和南純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一位身穿旗袍、氣質典雅的女子走進舞蹈教室,這位女子正是朱老師。
朱老師此次來,除了指導大家舞蹈動作,最主要的是選一個舞蹈功底不錯的女孩,和她同臺演出。
女孩們都渴望自己被選上,紛紛圍著朱老師請教問題。南純雖然也很想跟朱老師說話,但她性格靦腆,文靜內向,她安靜地站在角落里,遠遠地看著朱老師。
看完大家的舞蹈排練,朱老師走近南純,微笑著說:“你的動作真美,舞蹈功底很棒,你愿意和我一起演出嗎?”
南純不敢相信自己能被朱老師看中,直到聽到女孩們的鼓掌聲,她才紅著臉點點頭。站在一旁的檸溪知道,南純之所以舞蹈功底棒,是因為她比別人付出了更多的汗水。
上完課,朱老師走后,女孩們圍著南純表示祝福,有幾個女孩提議:“南純能被朱老師選中,真是前途無量啊,要不等會兒大家一起吃頓飯,就當給南純慶祝啦!”
南純愣了愣,摸摸自己扁扁的錢包,支支吾吾地說:“不了,你們去吃吧,我練完舞就得回家了……”說完就快速收好東西走了。
被南純拒絕,女孩們非常不滿,七嘴八舌地說:“每次吃飯她都找借口拒絕,多半是瞧不上我們吧。”“不就是舞跳得好,有什么了不起的?”“南純被朱老師選中,有點兒傲氣也正常。”“也不用這么清高吧,吃頓飯而已。”
檸溪站在一旁,沒有參與女孩們的討論,直覺告訴她,南純不是那種驕傲自負、清高冷漠的女孩。
說起來,檸溪和南純認識三年了,三年前,她們報名了舞蹈興趣班,每個星期六上午都會在一起練習舞蹈。
南純性格內向,話不多,她高高瘦瘦的,像一只佇立在水中的孤鶴,散發著清冷的氣質,讓人感覺不易接近。但每次檸溪主動跟南純說話,南純都特別溫柔,說話輕聲細語,像柔柔的春風。
雖然南純走了,但女孩們還是決定開開心心吃頓飯。吃完飯,大家各自回家了。
檸溪走在街頭,邊走邊逛,突然,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街對面的蛋糕店門口,定睛一看,是南純。
檸溪看到南純站在糕點櫥窗前,仔細地看每一種糕點的價格。南純看上去好像很糾結,看了半天也不確定買哪種,最后,她小心翼翼地問店員:“您好,請問……栗子蛋糕多少錢一塊?”
檸溪沒聽清店員的回答,只看到南純捏了捏錢包,微微嘆了一口氣,好像有些遺憾,她禮貌地向店員擺擺手,表示不買了。見南純走遠,檸溪連忙去到蛋糕店,買了一塊栗子蛋糕,朝走遠的南純追去。
檸溪一邊跑一邊喊:“南純,等一等。”
聽到檸溪的聲音,南純停下腳步轉身,她一臉疑惑地看著檸溪,吞吞吐吐地問:“檸溪……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檸溪笑嘻嘻地說:“祝賀你被朱老師選中,我買了一塊栗子蛋糕當作禮物,希望你收下這份真誠的祝福哦!”
南純非常不好意思,本想拒絕,可看到檸溪善意的目光,她猶豫著接過栗子蛋糕,小聲地說:“檸溪,謝謝你!”
又到了星期六上舞蹈課的時間,課間休息時,南純從帆布書包里拿出一個便當盒。便當盒外面是一層藍色碎花布,藍色碎花布已經被洗得泛白了,但看起來很干凈,透露出簡樸的味道。
南純捧著便當盒走近檸溪,鼓起勇氣說:“上次你請我吃栗子蛋糕,這次給你帶了一些我自己做的花卷,你嘗嘗好不好吃。”
檸溪既驚訝又驚喜,她沒想到南純這么有心,親自做了花卷。
檸溪從便當盒里拿起一個花卷,才嘗了一口便稱贊道:“太好吃了,就像小時候外婆做的花卷的味道。”
從花卷聊到美食,從美食聊到各自的生活,檸溪和南純越聊越開心。
看到南純臉上露出甜甜的微笑,檸溪心想:“南純其實是個很單純的女孩,只是不知道怎么用語言表達自己的內心,性格慢熱了一些,和不熟悉的人在一起容易害羞,其實她根本不是其他女孩認為的那種清高的人。”
星期天上午,檸溪跟媽媽去外婆家,大家肚子餓了,外婆讓檸溪去巷口的面點鋪買一些花卷。檸溪拿著零錢,找到巷口的面點鋪,朝面點鋪里面的人說:“老板,我要一籠花卷。”
“抱歉,花卷只剩三個了,早上買花卷的人比較多,不好意思啊。”檸溪覺得店老板的聲音很熟悉,等她看清店老板的長相后,發現店老板竟然是南純!
“你怎么在這里?”兩個女孩同時脫口而出。
這時,面點鋪里有位老婆婆走了出來,她熱情地招呼檸溪:“你和南純認識啊?南純這孩子,平時也沒個朋友作伴,你們聊吧,我一個人忙得過來。”
原來這家面店鋪是南純的外婆開的,最近外婆犯了風濕病,干活手腳不利索,南純只要有空,就會來這里幫外婆。南純跟檸溪聊了幾句,立馬又回到蒸籠面前,手腳麻利地把籠屜揭開,又把生面放進下一層,如此循環反復。
南純的外婆突然想起了什么,問檸溪:“你就是那位送栗子蛋糕給她的朋友吧?南純回到家,說要做幾個花卷給那位朋友嘗嘗,表示感謝。”
檸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轉頭看著穿著圍裙忙活的南純,覺得此刻的南純,比舞臺上的那個南純還要閃耀萬分。
檸溪買好花卷正要離開。“等一等。”南純裝好一袋剛出爐的花卷,遞給檸溪說,“剛做好的,給你。”
檸溪和南純對視了一眼,默契地笑了。女孩的友情有時候來得很奇妙,就像檸溪和南純,始于一塊充滿善意的栗子蛋糕,最后升華在熱騰騰的花卷里。